和离后我嫁给了皇帝——情系若痴
时间:2021-06-24 09:43:11

  许是因她匆匆离开行宫, 却被误以为不告而别的事让李胤放不下心,才遣人跟着她。而不与她明说就是因为李胤此前提过一次, 要多来几个人侍奉她。慕晚晚不喜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他的人,未免她行事不便,遂就给拒了。李胤当时没多说,但保不准会暗地里派人跟着她。
  慕晚晚始终不放心,这是李胤的大昭。柳州有李胤打点怎知此处没有他的人?即使这是她第一个孩子,慕晚晚也从未想过要留下。
  想到此,慕晚晚眼里冷了冷,生为皇家子,逃不掉的是无数纷争。更何况李胤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怎会少她肚子里这一个。他一出生,就注定了未来的腥风血雨。
  再者,这件事决不能让父亲和长姐知道。而她现在就在柳州,若不能及时处理好,在父亲面前必会瞒不了多久。
  “去糕点铺子买点柑凝露来,越多越好。再分几家铺子,别叫人发现了。”慕晚晚道。她从前在医书里看过,有孕的人最忌讳红花,而柑凝露里面含有的红花最多。
  李胤连夜赶路回了长安。
  长安行宫,后半夜
  因着皇上突然把宫人都叫到了正殿里,一如上次,行宫里的宫人不禁人人自危。
  “皇上说了,只要你们交代出夫人的信是谁送到宫里的,又去了哪,这件事就就此揭过。如果还是没有人承认,那你们在行宫里的日子也是到头了。”福如海嗓子尖了尖,对下面跪满的人道。
  一时间无人敢说话。
  李胤站在廊下,眉眼沉了沉,声音转冷,“既然没人承认,便都斩了。”
  他抬脚就要走出去,突然里面有人出声,“皇上,奴婢有话说!”
  里面一个宫女突然跑了出来,跪在李胤面前,“皇上,夫人走的那日,奴婢瞧见夫人昭春雪进殿了。”
  “春雪何在?”福如海看皇上眼色,连忙对下面人道。
  里面无一人应答,突然又有一个小宫女站了起来,“皇上,春雪在这!”
  众人齐齐向那边看去,看到一个仓惶要跑的女人。
  春雪见再跑不得,跪下哭道“皇上饶命啊!是沅妃娘娘,是沅妃娘娘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不让奴婢说的!”
  这几日宫里也不大清静,许沅沅手里那封信被她日日看,日日捏在手中。这信已被她捏得看不出原本的字迹,褶皱无比。
  信上大致意思是,信中人要去柳州几日,请皇上多加打点。而许沅沅盯住了最后的落笔人晚晚。
  晚晚…
  慕晚晚!
  倏的,许沅沅手里的那团子纸被她扔到了地上,指着一旁侍奉的宫女吼道,“去,把它烧了!”
  宫女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捡起纸走了出去。
  李胤对她的不喜,皆是因为这个慕晚晚。
  那时她还尚且受宠,李胤待她很好,在他去正殿处理政务时,许沅沅即便想进去也没人敢阻拦。
  只不过那次李胤不在,她在案上看到一张折子,里面痛批慕凌的种种罪行。党政之争她不懂,不过是官官欺压罢了,许沅沅没多在意。然而她注意到李胤批阅奏折落笔顿住的地方,上面的字正是慕家二小姐慕晚晚。
  她一开始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她正要给他收拾的时候,又见到了他案下的一幅画,是一张美人图,随着折子一起送上来的,落笔的是慕晚晚三字。她细细观了画中人,柳眉如远山,琼鼻挺巧,朱唇皓齿,巧笑倩兮,明媚无比,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她心里隐隐有了感觉。
  随后她走到里面,仔细看了折子上的事。原来是慕凌遭贬,他下面的人为免受牵连,妄想把已嫁为人妇的慕家二小姐进献给李胤。
  正巧这时李胤已进了来,他看了许沅沅一眼,许沅沅朝他笑了下,“臣妾见过皇上。”
  李胤点头坐到案后。
  许沅沅在下面站着,李胤看她,“有事?”
  许沅沅道“皇上可知慕家的二小姐慕晚晚?”
  李胤放下手中墨笔,抬了眼,神色淡淡,“怎的提起她了。”
  许沅沅见他知道,又说了句,“臣妾想着宫里冷清,皇上若喜欢不如叫她进宫来陪您。”
  李胤眼动了下,薄唇抿了抿,未语。
  许沅沅揪着心因为他的沉默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果然,皇上早就有此心了。
  后来不知因何缘由她与皇上慢慢冷淡下来,再后来因着其他的小事许沅沅收不住脾气和李胤起了争执,自此她才彻底失宠。
  慕晚晚,果然是这个女人,便是她勾得皇上一连几夜都不回宫。
  “娘娘,皇上来了。”
  许沅沅正想着,守门的宫人来报,皇上来了,且面色不好。许沅沅一向是个火辣脾气,此刻的面色也不好。
  听到脚步声,她心里堵着气,没像往常一样起身福礼。这几日她之所以待在宫中没拿这事去找皇上,就是因为她有心修复二人的关系,不想再多生波折,哪知他亲自找了来。许沅沅有感觉,皇上来找她,就是为了慕晚晚的事。
  看到人进来,许沅沅竟把来时试探地心思都忘了,毫不客气地嘲讽道“皇上不眷恋外面的人,竟还记得臣妾!”
  她一开口,李胤便知此事确实如此。他声音沉着,“信是你截的?”
  “是臣妾又如何?”许沅沅起身与他对视着应声,“慕晚晚那个贱人,从前臣妾就看她不顺眼,一个嫁出去的妇人竟然用了她的狐媚手段,勾着皇上和她暗通款曲!背着自己的夫君出去偷.人,这是何等的无耻下流。”
  “慕晚晚她就是一个贱人!”
  她咄咄逼人,口中骂人的话语毫无大家的风度,无端地叫人厌恶。
  “够了!”李胤罕见的动了怒气,他眉峰压低,“朕待慕氏如何用不到别人来评判。”
  许沅沅被他这一声吓到了,自她进了宫,皇上还从未这般吼过她,对她动怒。
  宫人早就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二人,李胤眼看她,里面是一片冷凝之色,再无往日床笫之间的情分。或许,他与她之间本就没有情分,一切都是她求来的。许久,许沅沅才出声。
  “皇上,”许沅沅平静了下,她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白布,“这是家父的一片衣袖,您曾经发过誓,如有一次待臣妾不好,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胤唇线抿着看她,“朕给你父亲的承诺不是你用来威胁朕的,朕亦从不会怕别人的威胁。这么多年朕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脾性暴躁,不适宜留在后宫,朕会给你安置好一个去处,让你安度余生。”
  “至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胤想到慕晚晚,勾了勾唇,“朕自问待你不薄,如果你非要这么觉得,就让那些毒誓尽管向着朕来。”
 
 
第48章 
  柳香听了夫人的话出门, 先是绕到了后街,找到一家卖糕点的铺子买了几块柑凝露,又绕了另一条街去买。
  在这家铺子买柑凝露时, 耳边忽听到两声妇人的闲碎之语。
  一妇人道“哎呦我说王家的,你现在大着肚子呢,可少买点柑凝露!”
  另一夫人听后立马放了手,“怎么说?”
  “这柑凝露里面红花最多,你现在怀着孕可吃不得呦!我那堂嫂子就是不知道自己怀了孕,贪嘴, 吃了不少的柑凝露, 这下可好了,第二日突然闹了病, 郎中都没法子, 人直接就断了气, 硬生生被自己作没了,连后悔都来不及!”
  柳香一听,吓得手里的柑凝露顿时掉了下来。
  “姑娘,您还买不买呀!”商贩看她犹豫不决,不禁催促出声。
  柳香摆摆手, “不买了, 我不买了。”
  而此时, 她不知就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人。她看似小心,实则行事却早就落在别人的眼里。
  那两人对视一眼, 眼里各有神色。
  柳香回了驿站,慕晚晚看她空荡荡的手, 问了句,“柑凝露呢?”
  柳香忧心解释, “夫人,我们还是去看郎中吧,用别的法子,奴婢怕柑凝露吃多了会对您的身子有损。”
  慕晚晚听了知她是为自己好,也没多责怪她。她现在若是出了事,父亲那边亦是难办。她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这个孩子注定和自己无缘,不论如何她都是不能留下的。
  后午,一辆马车缓缓入了柳州城。慕晚晚坐在马车里两条细眉拧成了川字,脸色白得像纸,她现在腹中实在是难受,只望父亲不要发现才好。
  入了城,慕晚晚找到先前父亲的居所进了门。
  陈冯正在院中洒扫,听到拍门的声音,他放下扫帚去开门。
  看到来人,陈冯怔然,一时老泪纵横,忍不住跪下行大礼,“二小姐…”其中的千言万语难以开口。
  陈冯是跟随父亲多年的老人,慕晚晚一向待他如长辈看待,她眼圈也红了,扶陈冯起身,“陈叔快快起来,”又道“父亲在屋里吗?”
  陈冯点头,“大人在睡着,自大人病后就一直嗜睡。”
  一年前父亲虽也生了病,但不是很严重,没想到一年里却是又病了,竟然还不让她知道。
  父亲定是还把她当成了以前那个娇养的姑娘看顾。慕晚晚眼里一时又气又觉得好笑。
  她走到院里慢慢推了门。
  慕凌正靠坐软榻上阖眼微憩。
  慕晚晚看到父亲比以前更加苍老憔悴的脸,一时忍不住竟落了泪。都是她不好,到现在才来看父亲一眼。
  慕凌睡得浅,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看向门口偷偷摸摸的人,他一时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兀自笑了笑,“晚晚,你又调皮跑到父亲梦里来了?”
  慕晚晚的泪更多了,她走了进去,像小时候一样扑到慕凌怀里叫他,“父亲!”她声音涩涩的,“父亲,晚晚没在您的梦里,是真的来看您了。都是女儿不孝,到现在才来看您。”
  慕凌微怔,喃喃,“我不是在做梦?”
  慕晚晚看他摇摇头,“不是的,晚晚就在这,您摸摸看。”她抓起父亲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晚晚来看您了呀。”
  慕凌神色恍然,才惊觉果真不是梦。
  他怜爱地摸了摸慕晚晚的脸,“是不是裴泫近日待你不好,我瞧着你都瘦了些。”随后又叹气道“都怪为父,让你受委屈了。”
  慕晚晚摇摇头,“女儿不委屈的,裴泫是个见利忘利的东西,女儿打算与他和离,以后要日日陪在父亲身边。”
  慕凌些许讶异地看她,“你都想好了?”
  在慕凌眼里,他的小女儿还是那个爱哭鼻子,性子娇纵,一心只有裴泫的小姑娘,可没想到那个小姑娘今日竟然坚定地和他说要与裴泫和离。
  慕晚晚点头,以前是她不想让父亲多加担心她在裴府的日子,才装出裴泫对她很好的模样,可自她听说裴泫为了一个花娘竟不顾及她父亲时,她便知这番恩爱装不下去了。父亲是为了她才忍气吞声,她没必要再不和父亲说实话。
  她道“裴泫实非两人,从前是晚晚不好,才做出那般荒唐之事,晚晚现在无心于裴泫,和离之后与他裴家再无瓜葛。”
  慕凌抚上她的头顶,眼里有泪光闪烁,他的小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可自己却宁愿她从没长大过,还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好,等你与裴泫和离,为父便辞去官职,咱们一起回淮州。”慕凌道。
  慕晚晚听了,眼里有一瞬的暗淡,李胤说过,即使可以让她父亲回淮州,自己也必要留在长安的。她又该如何向父亲解释这件事呢?
  慕凌见她出神,开口问道,“怎么了?”
  慕晚晚看他笑着摇摇头,“天色晚了,父亲好好歇着,女儿去给您做几道您爱吃的菜来。”
  慕晚晚本是不会做饭,因着从前为了裴泫,她也学了几道,如今再捡起来也不算难事。
  慕凌见了小女儿心里开怀,笑着应声。
  慕晚晚到了柳州,慕凌见了小女儿心里开怀连饭都多吃不少,然则在长安城却是冷清孤寂得很。
  三更打过,已至深夜。
  李胤还在案前批阅奏折。其实这些折子都是挑出来的,算不上紧要。只是近日李胤失了眠,毫无睡意,才又重新拿起那些琐碎的折子翻看。
  待看到里面有人上书启奏柳州慕凌二字,他的眼才沉了下来,回靠到太师椅上微阖着眸,面前竟浮现出那女人的身影,娇羞的,怜弱的,喜悦的,时而含情羞愤的眼一一涌出记忆,耳边仿似还有她的欲语莺啼,娇羞地唤他,“夫君。”这些都让他开始记挂起来。
  夫君二字是自己强迫她叫的。自从听了她叫裴泫夫君,自己心里的郁气一直没消,那夜他不禁开始戏弄她,一点一点,如斯如磨,她便再也忍不住,那夫君二字猫叫似的终于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念此,又是一阵燥热。
  李胤哼笑了下,去了柳州这么久,也不知托人给他稍封信,还一心有事要求着自己,求人哪里是这么求的?丝毫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他心里像是堵着什么,被这女人弄得几夜都睡不好觉。里面的床榻凉,也没有她的柔软,李胤一点都不想上去,本以为坐在这批阅奏折能让他清静下来,哪知满心里都是她。难道自己还离不了这女人了不成?
  他气得狠狠甩了手里那张写着柳州慕凌四字的折子,有些后悔为何轻易允了她去柳州。
  她若想见慕凌,自己直接把人送到长安不就可了?她若是想让裴泫遭到报应,也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为何这么多条路不走,偏偏就让她去了柳州,到头来难受的还是自己。
  李胤倏的起了身,“备马,去行宫。”
  长安城的夜里经常设有宵禁,在这空旷寂静的长街上,唯有他一人一马疾驰而过。夜里风凉,吹散了他满身的燥意。
  待在她曾住过的行宫,总比待在空荡冰冷的皇宫里要好。
  行宫里的宫人自经历过前两次的事后,现在一听说皇上要来,都忍不住缩着脖子生怕这次皇上再要震怒。然则,皇上来了之后直接去了以前住的殿里,一句话都没说,让众人都安下了心。
  李胤进了屋,绕到里间,看到空荡荡的床榻,心里之前的喜悦消散不少。他来时竟然还在荒唐的期盼着,这个女人说不定已经回来了,只是还像以前一样顽劣,一直没派人告诉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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