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皇帝——情系若痴
时间:2021-06-24 09:43:11

  就连受宠多年的婉昭仪,也未留下一儿半女。
  李胤对其中的隐秘并非不知,无非是他那位伉俪情深的皇后暗中使的小手段罢了。他之所以不愿去管,就是因为大昭建立不久,他又正当壮年,子嗣一事确实不急。更何况那些女人他从未真正能放在心上。
  而如今正是朝中将要变天之时,有这个孩子留下,则更会让暗中的势力坐不住脚,让他们蠢蠢欲动,自己再伺机蛰伏,慢慢一口一口地吞掉那些不安份的鬼祟。
  李胤熟读兵法,征战之时,他就酷爱这种慢慢折磨敌人的法子,享受其中,看着蝼蚁的垂死挣扎。
  因着鹂瑶有孕,不能再侍寝,李胤虽大多数会在宁玉宫陪她,但到了夜里还是要去别的寝宫,大多是都宿在婉沛的楚云轩。
  鹂瑶不情不愿地送走他,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暗自嘀咕,“早知道就不要这个孩子了,还把您推得总去别的女人那。”
  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正巧屋里安静着,身边的小宫女听后吓了一跳,一把抓住鹂瑶的袖子,劝主子可莫在说话了。
  李胤的耳朵一动,听了个正着,慢慢出去的脚步停住,转身看她,眉目一横,颇有威势,“朕这几日是惯着你了?”
  鹂瑶真被他唬住,使劲憋闷,才使得泪水在眼里打转,不让水珠掉下来,哽咽道“你终于承认了吧,你就巴不得我有孕,早把我看腻了,才借口去别的宫里。你知不知道她们平常都是怎么欺负我的。说我位分低,说我身份低贱,还说…”
  “还说我丑…”
  “呜呜呜…”
  李胤眉心突突地跳,满肚子的火气被她下一句话硬生生压了下去。
  真是被她气笑了。
  挑眉问道“她们说你丑?”
  鹂瑶吸了吸鼻子,点头,“嗯嗯。”
  李胤看着她那张哭花的小脸,随后又道“确实。”
  语气颇为诚恳。
  鹂瑶忘了哭,睁着一双眼看他,然后,哇的一声,泪如泉涌,止都止不住。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福如海眼睁睁看着皇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又上前去哄人的模样,默默汗颜,真不知皇上是什么口味,温柔体贴的不要,偏偏甘愿逗弄这个整日亮起爪子的小野猫。
  李胤给她擦了泪,温声,“朕是去见镇南王,没去别的女人那。”
  鹂瑶抬了抬眼,困惑,“真的?”
  “朕不会骗你。”李胤眼里的光落在她脸上,狠戾的狼收起他的爪子,温柔似水,让人不禁迷恋。
  鹂瑶一直都知道,他从不缺女人,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与别的女人毫无区别。
  所以,她不会为争宠去耍那些低劣的手段,只用最真诚的自己去待他。
  她知道,李胤并不是真的爱她,不过是一时遇到一个玩物的新鲜,毕竟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会像她胆子这么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受够了一直寄人篱下,任人动辄打骂的日子,只要生下肚子里这个孩子,等她的地位稳了,李胤就算再有了别的新鲜,那也没什么关系了。
  鹂瑶眨巴着一双眼睛,敛起神色,嘟了嘟嘴道,“臣妾姑且再信皇上一回。”
  李胤踏出宁玉宫后,温和的脸一瞬冷了下来,身侧冷风嗖嗖地吹,福如海不禁打了个寒颤,“皇上,镇南王在大殿等了许久了。”
 
 
第18章 
  镇南王李知是河西节度使李真的七子,也是唯一一个在李胤登基后,平安留在长安并被封王的河西子。
  世人皆知,镇南王与当今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情同手足,其情分连亲兄弟都比不得。然不知为何,大昭朝政未稳,镇南王突然要说外出巡游,这一走就是三年。
  圣驾行得不快不慢,好是让大殿里的镇南王又足足多等了半个时辰。
  福如海随着主子进去,关紧了大殿的门。
  李知在里面等得喝完了一壶茶,终于见有人来了,也不顾见礼,砰地放下茶碗,高声发问,“三哥,你为何要把慕尚书关入诏狱?”
  李胤对他的无礼毫不在意,走到高位上坐下,轻描淡写地道“我已经把他放了。”
  不说还好,一提到放人,李知像只炸了毛的狼崽子,在地上绕了一圈,走近他,“是,您是把他放了,把他外放出长安,放到了地方一个小小的县城做九品芝麻官,这叫我如何向朝朝交代!”
  “她走时哭着求我要照顾好慕家,您也答应过我的,不会对慕家动手,君子一诺,犹如千金,哪会有您这般背信弃义?”
  李知说得痛快,义愤填膺。一旁的福如海却听得冷汗涔涔,这些事,皇家之间的龃龉,都不是他一个奴才该知道的。
  李知像崩豆子一样吐完心里的不快,气呼呼地站在下面等待上首的人说话。
  李胤放下温热的茶,一手轻叩桌案,两眼瞥向他,淡淡道“说完了?”
  上首的人冷眼相看,李知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面对的人,是一怒便浮尸流血的君王。他缓了缓,生硬回,“臣弟一时情急,三哥勿怪。”面上却毫无诚意。
  李胤点头,“坐。”
  李知顺从地坐下。这一坐,才觉出不对,自己来时就打定心思要三哥给个交代,这会儿三哥还没说什么,他怎么又被顺了毛,乖乖地听他话了?越想越气,刚沾到交椅,又飞快地起身,偏要站着。
  李知虽为河西节度使的六子,但母家是士族,因此在吃穿用度上不知比李胤这个不得宠的庶子要好上多少。然李知却打小就爱跟在李胤屁股后面,自己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会想着李胤,他崇拜三哥,就像心底的神袛信仰。只可惜这三哥是个冰块脸,没对他有过一个好脸色,就算是这样,李知也愿意跟着他。
  后来河西动乱,江山更迭,大昭朝定,河西七子唯有李知得了善终。
  虽看不出李胤的心思,但由此来见,他还是很宠着自己这个七弟。
  事情生变还是在慕朝朝出嫁那一年。
  李知与慕朝朝见的初见是在一场宫宴,慕朝朝一曲便引得李知再魂不守舍,一颗心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李知便想尽法子接近慕朝朝,费尽心机偶遇,终于得了一点好感之时,又一场宫宴将这些少年心思毁于一旦。
  得知朝朝与自己的三哥有染之时,李知恨不得杀了那个进来通报的奴才,只当一个笑话听听。他去乾坤殿质问,他的三哥并没有否认,最后李知苦笑着走了。他是皇帝,自己只是一个苟活的臣子,有何理由去干涉天下之主的事。
  后来,他听说朝朝要远嫁,他再也坐不住,深夜去了慕府,却只得了她在自己身下苦苦哀求,求他必要护慕家周全。
  李知双拳攥紧,闭了闭眼,咬牙应下。
  慕家无事后,他出了长安各地游玩,心里却始终记挂着那个远嫁的姑娘,她再也,再也回不来了。
  思绪流转,大殿内寂静无声。
  许久,久到李知感觉疲惫无力,不禁觉出自己一行得幼稚,能活来已是万幸,自己有什么理由来质问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三哥了。
  “七郎,”李胤起了身,金丝线绣制的龙袍一步一步移到了他的面前,李知慢慢抬起头,眼里迷茫,痛恨,醒悟复杂的情绪交加,最终都化为无奈地叹息,“皇上,今夜是臣冲动失礼,既然您留了慕家一命,臣别无所求,不该不知足的。”
  李胤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目光闪过一瞬的痛意,薄唇紧抿,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李知说声告退,也没等李胤同意,就躬身退下,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大殿里再次沉寂下。
  李胤还站在方才的位置,盯着那半凉的茶水,兀自出神。
  福如海从他身后走过来,腹中滚过几句话,斟酌道,“皇上,王爷年岁尚小,容易冲动,假以时日,他定会明白您的苦心。”
  李胤回神,负手背在身后,眼睛看向那半掩的门,眸中神色不明,含声道,“朕十二岁上阵打仗,那时七弟尚在襁褓,朕打了多少年的仗,他便享了多少年的父母宠爱,即便是河西动乱,父亲也为了保他,一直把他安置在外州安稳的地方,朕何曾不羡慕他。”
  “然他是朕的七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他是唯一一个把朕当做亲人的人,朕又何尝不想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他。”
  “可是偏偏他想要的那个人身处慕家,为了大昭,朕只能这么做。”
  李胤顿了顿,话里有几许的迷茫,“如此,朕是不是错了。”
  这话福如海哪里敢接,李胤是主子,主子说的话对的也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他心里也不禁感叹,人皆有人的无奈,就是连皇帝都是逃不过这个命数。
  不过再一看看这位新帝,登基十载,如今虽换的盛世太平,百姓和乐,但背后却是日日夜夜的殚精竭虑,夫妻貌合神离,唯一的弟弟也开始离心,到最后除了权势地位,什么都没留下。
  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高位上,形单影只,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他这个不敢回声的老奴才跟着,尊卑有别,与他倒底还是不能亲近。
  这样想想,福如海看着这位帝王,竟还觉出一丝可怜。
 
 
第19章 
  纵使是心里这么想,福如海也不能明面上说。
  聪明人都知道,此刻皇上并没真想让他回话,适时就要学会沉默。
  那夜后来李胤宿在了乾坤殿,一连半月除了去宁玉宫看鹂瑶,其他的时候都再没踏入后宫一步。
  半月后就到了鹂瑶的生辰。
  后宫嫔妃若过生辰还是要看得不得宠,是否顺了圣心。皇后陆凤仪虽与皇上貌合神离,但为了安抚朝纲,每年皇后的生辰必要大操大办一回。除了皇后再有能让皇上破例操办的,也就只有楚云轩的那位婉昭仪了。
  这年宫里多添了一个鹂美人,礼部得知皇上亲自下旨要给鹂美人亲自过生辰时,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毕竟鹂美人肚子里怀的是这大昭第一个皇子,风头正盛,谁不愿去讨个眼缘?
  因着鹂美人无父无母,是以李胤问她有没有要来进宫看她的亲人时,鹂瑶想了下,她确实没有亲人了,若是非要谁进宫来探望…鹂瑶眼睛转了转,期盼道“不如皇上叫慕姐姐进宫来陪我吧!”
  李胤听闻,给她捋鬓角的手顿了下,扬起的唇线又抿在了一起,眉心一皱,显然有几分不悦。
  鹂瑶还未觉出他变了的脸色,笑嘻嘻地想着那日梅园初见,道“臣妾没有亲人,又和慕姐姐很是投缘,很想和她多说说话…”
  鹂瑶兀自想,小嘴喋喋不休地说着。
  李胤打断她的话,“慕氏是否和你说过什么?”
  鹂瑶被他打断,引了话头,眼里迷惑不解,“慕姐姐该和我说什么吗?”
  李胤看她迷惘的眼,沉吟片刻才道“没什么。”
  他起了身,拂袖就要出去,身后一只细软的手勾住了他的衣袖,床榻上的女子似是觉出几分不对,怯怯地看他,“那…皇上答应让慕姐姐进宫吗?”
  李胤垂头盯了一眼抓着阔袖的那只白软的手,神色莫变。
  鹂瑶被他的眼神怵到,以为他不喜欢这样,又默默地放下,委屈地像一只软白的兔子,小声嘀咕,“可是臣妾真的想不到别人了…”
  李胤要出去,福如海自然得跟着,此时他就站在屏风处,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心里默念鹂美人这个小祖宗,提谁不好,怎么总爱在皇上面前提这个三番四次驳皇上面子的裴夫人!
  许久,李胤才道“朕会让礼部安排。”
  人影走远了,鹂瑶这才后知后觉,慕姐姐和皇上之间似乎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事。
  鹂瑶说喜欢慕晚晚并非违心,自见到慕晚晚的第一眼,鹂瑶就看得出她和宫里的女人不同,眼里清澈又坚韧,懂计谋又存善心。鹂瑶如今有孕在身,在这宫中可谓是步履维艰。
  她人笨,宫女出身,没有依靠,又不能事事依靠皇上,只希望能结个和慕晚晚善缘,护下肚子里的孩子。
  慕晚晚听说宫中鹂瑶的生辰宴竟然要请自己入宫,心里可不只是惊愕,还有一份对那人的恐惧在。上次的事尚未查清,她真不知是李胤故意设计,还是他人在暗中作乱。若是前者,那这次进宫吉凶难知。
  她百味交杂地对镜出神,眼里恍惚。
  晌午宫里送来帖子,到了入夜裴泫也得知了这件事,特意跑了她院子一趟。
  不为别的,如今朝中形势不明,人人都知中宫皇后被软禁,出不了椒凤殿。陆明安又接连遭贬,明显是要打压的架势。此时鹂美人有孕,婉昭仪荣升婉妃,代理中宫。其中的门道看得众人摸不着头脑,皇上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局势尚不明了,明白人都知道此时不是站队的好时候。而慕晚晚就在这节骨眼接到宫里鹂美人亲笔帖子,要她进宫作陪,裴泫心里怎能不急?
  他还记得上次朝堂就宠妻灭妾一事皇上为自己说话,可见皇上对他还是颇为赞赏。
  夫妻一体,夫人若是受邀而去,那他岂不是坐实了要参与党政立储的名声。
  是以,裴泫不顾柳香的阻拦,进了屋,开口便道“这宫宴,你去不得。”
  慕晚晚刚放下手里的帖子,就见到外面急匆匆进来的人,她朝后面跟着的柳香摆了摆手,让她下去,随后道“大人怕是忘了,我说过您不许再进我的院子。”
  裴泫此时顾不得其他,语气强硬,“这几日你在府中装病,如何都不许去那个宫宴。”
  慕晚晚看他冷哼,“裴大人应该没资格管我的私事。”
  她回神坐到妆镜前,卸了头上的簪子,凉声,“我要歇了,请你出去。”
  裴泫还欲再说话,又见她强硬的态势,把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
  罢了,离宫宴还有几日,他总能有法子。
  夏靖儿伴裴泫多年,对他的性子一清二楚,自然也发现了他这几日不对劲,总魂不守舍的模样,连她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
  她打好腹稿后道“表哥可是有心事?不如告诉靖儿,靖儿许能为您分忧。”
  这事裴泫本想不对夏靖儿说,但却烦扰多日总要有个说话的人,于是就和她说了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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