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玖拾陆
时间:2021-07-21 09:47:48

  瘦子的身子一顿,脑袋一歪,彻底昏过去了。
  “你……”霍以骁看她这两下子,狠劲儿十足,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本以为温宴面对敌人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没想到,一人一猫,配合得当,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有打手跟着跳了下来,眼下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甚至于,从黑无灯火的庄子其他地方,也有人陆续冲出来。
  霍以骁的脸色沉得厉害,动作大开大合,一时之间,把人拦得死死的,不叫他们靠近马车。
  这里宽敞,打起来比在雅间顺手。
  可人数差距太大了。
  他固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温宴怎么办?
  先前是出其不意,占了先机,等真的落入乱战之中,温宴势必会吃亏。
  甚至,对方只要擒住了温宴……
  不,等这些人数冲进雅间,徐其润亦是双全难敌十几只手,方家兄弟不会武,对方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徐其则和霍以暄拎起来,就胜负已分了。
  温宴亦知局势。
  她紧紧抓着几子,快速道:“再坚持一会儿,我刚放了烟火,隐雷肯定会带人支援。”
  沧浪庄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若不是有徐其润带路,根本不会找到这儿。
  万一出了状况,没有后援,情况危急。
  因此,霍以骁跟着徐其润上去的时候,温宴就已经点了烟火。
  直冲天际的烟火在这样的黑暗里很是清楚,隐雷一旦看到,就知他们遇上了麻烦,立刻就来救援。
  霍以骁听了,心中有些了底,交代温宴道:“你自己躲好!”
  他能拦住的人必定有限,这么大的院子,绕一圈到温宴那侧,他鞭长莫及。
  温宴不躲。
  她抽出一把匕首,两下隔断了绳子,让马匹与车厢脱离开。
  而后,她一个翻身跳上马背,在马脖子上一拍,双腿一夹马肚子。
  吁——
  马儿抬起两只前蹄子,又迅速落下,往前冲了出去。
  如脱了缰一般,横冲直撞,甚至直直到了泪痣男子跟前,马身一侧,一屁股把那男子撞了出去。
  泪痣男正被黑檀儿缠着,以至于马儿撞过来时,他已经无法完全避开。
  接连退了七八步,他才勉勉强强稳住身形,半跪着撑住了身子。
  温宴指挥着大马,继续往前撞,一连撞飞了三四人。
  楼上花厅里,徐其润似乎也快要顶不住了。
  他一手架起了圆桌台面,往前一冲,把打手们往门边挤,留出窗户下一块地。
  然后,他迅速地提起霍以暄的后领子,使出全劲,把人从窗户往楼下丢。
  得亏这就是个二楼,扔下去也摔不死。
  受些皮外伤,总比被这群疯子真夺了命强。
  扔了霍以暄,他又去提徐其则。
  徐其则一身武艺,人高马大,肌肉练得结实,比霍以暄重上许多。
  徐其润第一下甚至没有提起来。
  他重新发力,把人丢出去,不住腹诽:这样都不醒,到底是喝了多少?关键时候派不上一点儿用场!这要是醒着,他们这些人早就能脱身了,至于被眼前这些小喽啰给困住吗?
  徐其润处理了两个醉鬼,一面防止打手冲过来,一面冲方家兄弟道:“自己跳,还是我扔?”
  方家兄弟几乎哭出来了,颤抖着四肢,连滚带爬到了窗边,眼睛一闭往下跳去。
  徐其润紧跟着落地。
  他想把人都丢到马车上,此时一看,心中大惊。
  车是车,马是马。
  车在边上纹丝不动,马被温宴驾着横冲直撞。
  这下怎么办!
 
 
第162章 看不懂
  徐其润的脑海一片空白。
  难道他们要推着车厢走?
  怕是还没有起步,就已经被那群打手给大卸八块了。
  念头划过,手上却不敢停。
  眼看着从楼上跳下来的人一巴掌劈了过来,他顺势下腰,避开攻势,而后提腿横扫。
  动作很流畅,姿势亦潇洒,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以少敌多,且战且退,本身并非不可以,偏偏,他们的战力只有他和霍以骁,并且,还带着“累赘”。
  两个醉汉,两个吓得走路都不利索的书生,和一个……
  和一个徐其润看不懂的温宴。
  看不懂她到底会不会武,也看不懂她有多少战力,更看不懂温宴一个闺中姑娘、公主前伴读,为什么能这么彪!
  定安侯府,祖上的确是以战功立本的,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皇历了,现在别说是将门了,书香人家还差不多。
  温宴作为公主伴读,讲求的更是学识、姿态、琴棋书画,哪怕是学些防身功夫,也不可能是学来去跟大老爷们打架用的。
  然而,她现在就在打,一人一马一几子。
  混乱之中,徐其润还看到了一只黑猫。
  先前打照面时,被温宴抱在怀里的黑猫,在空中翻滚、跳跃,爪子凌厉,但凡想抓它的,都被它抓出几道血痕。
  徐其润自认从小到大,跟着徐其则没少打架。
  但这样的架,他第一次打。
  勉强,先把温宴、黑猫、大马,算成战力吧。
  算上了,又顶个什么用!
  乱拳打死老师傅。
  徐其润一面撂倒了个打手,一面冲霍以骁喊:“撑不了多久。”
  霍以骁也知道,道:“撑到救援赶到。”
  徐其润茅塞顿开,他掏出怀中烟火。
  咻——
  信号冲天而起。
  这是他们京卫指挥使司用的联络烟火。
  霍以骁道:“你带了怎么不早点放?”
  徐其润答得理直气壮:“忘了!”
  他确实忘了。
  这玩意儿是当值时公务所用,他们进沧浪庄,这是私事。
  徐其润向来公私分明。
  却是忘了,眼下惹了大麻烦的不止是他和徐其则,还有霍以骁。
  那泪痣男都要不留四公子这个活口了,怎么还能是单纯的私事呢?
  这里离衙门不远,先前马车过来,也就一刻钟,若是守备们策马全速突过来,不用一盏茶的工夫就能赶到。
  在那之前,不求能把对手都打趴下,先护住醉汉和书生。
  烟火升天。
  泪痣男的脸色难看极了。
  本以为今天万无一失,在威逼利诱之下,方家兄弟必定妥协。
  哪怕这两个怂蛋不敢动手,他让人把毒喂了,黑锅一样是由方家来背。
  只是他没有想到,霍以骁和徐其润会一块找了过来。
  不仅让他的计划失败,此时再僵着不走,等京卫指挥使司的人赶到,他怕是连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
  罢了。
  留得青山在!
  这沧浪庄不要了!
  这笔账,他一定会跟霍以骁和惠康伯府算!
  泪痣男想脱身,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黑檀儿在一群打手之间,如鬼魅一般,冷不丁就冲他挥舞几爪子。
  泪痣男疲于应付黑猫,以至于无法向其他人发起攻势,此刻也无法轻易退去。
  “拦住他们!”泪痣男尖声道,与此同时,他向后撤去。
  黑檀儿猛扑上去。
  嘶!
  尖爪划在了泪痣男的外衣上。
  绸缎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泪痣男顾不上这些,脚步一移,外衣顺着落地,竟如金蝉脱壳一般,瞬间没入了黑夜之中。
  黑檀儿气得不行,想追上去,却听见身后马儿蹄声凌乱,似是在围堵中快要陷入下风……
  不得已,它一个扭身,窜回了“战场”。
  温宴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提着几子,重重往身侧挥去。
  几子正中一人肩膀,那人痛得蹲下身去。
  后背,一道劲风传来,温宴想都不想,往后又是一挥,把妄图跃上马背抓她的人给打翻在地。
  阵阵马蹄声从远及近,他们带着火把,直直冲了过来。
  徐其润闻声大喜,高声道:“把这些贼子给我擒了!”
  “我杀了他!”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徐其润定睛看去,呼吸一滞。
  混乱之中,终是有人牵扯住了他们,扑到了徐其则身边。
  现在,一把匕首架在了徐其则的脖子上。
  那人怒目圆睁:“敢过来,我杀了他!”
  徐其润失神了一下,被一人一脚踢中胸口,噗得喷出一口血。
  赶到的守备们还不知道此处发生了什么,就见自家头儿的兄长被人控住了要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千钧一发之际,徐其润看到那只黑猫,从角落窜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飞到了那人身侧。
  长长的爪子划破了握着匕首的胳膊,鲜血喷出来。
  匕首哐当落在地上。
  那人还不及反应过来,就被霍以骁踹飞出去。
  最要命的危机解除,守备们不再犹豫,与带人赶到的隐雷一块,把余下的打手都抓了起来。
  隐雷赶得一头大汗,确定霍以骁等人都没有受伤之后,他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
  温宴冲马背上下来,皱着眉站了一会儿,见霍以骁看了过来,她弯了弯唇,笑道:“我没事。”
  霍以骁不置可否,走到温宴身边,伸手去拽她手上的几子。
  没有拽动。
  霍以骁道:“这是没事?”
  温宴的笑容僵了僵,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几次之后,她试着放松手指。
  几子从手中滑落,被霍以骁接了过去。
  她慢慢道:“是有一些紧张,弦绷得太紧了,一时没有缓过来,不过真的不要紧,我没有受伤,我也不怕血。”
  霍以骁看着温宴。
  小狐狸浑身上下染了不少血迹。
  脸上、衣服上、手上。
  可就跟她自己说的一样,都是别人的血。
  局势不利时,紧张是必然的,豁出去和别人搏命,对温宴而言也是第一回 ,这样的表现,已然极好。
  温宴问隐雷要了水囊,仰头灌了好几口,手指上的麻木感觉也全散了。
  “今晚上让京卫指挥使司给大公子腾个地方歇息,他这个样子,挪回府里,怕是要把人吓死。”温宴道。
  霍以骁道:“得先让他醒酒。”
 
 
第163章 担心
  温宴走过去,蹲下来观察霍以暄和徐其则。
  两人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温宴扫了眼瘫坐在地上的方家兄弟,那两人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想哭又哭不出来,很是狼狈。
  霍以骁在温宴身边蹲下,低声道:“我们上去的时候,那长泪痣的在逼姓方的下毒,不知道是要毒暄仔还是惠康伯世子。”
  温宴抿唇。
  下毒。
  十之八九,毒的是霍以暄吧。
  虽然比前世早了半年,但差不多一样的主宾客,想来今日之事,也许与前世是一样的。
  霍以暄并非是醉酒后急病而亡,他是中毒。
  好在,这次及时赶到。
  不过,对方用的到底是什么毒?
  霍以暄前世病故,有大夫看诊开方子,一直说的是病,从未有人质疑是毒。
  而霍以骁的作息无序,温宴猜测是有毒下在茶叶里,但那么多的太医也没有一人提出过怀疑。
  世间之大,大抵又是什么不易察觉的东西的吧。
  就好比前世霍以骁中过的寒食散。
  那本身就是治疗寒症的药方。
  只是霍以骁并无寒症,突然吃了那东西,生生成了毒药。
  “大公子和世子这样都没有醒,应是酒里已经下了些迷药了,”温宴斟酌着道,“最好是请个见多识广的太医,仔细辨一辨,否则贸然灌解酒药下去,药性相冲,损伤身体。尤其是,特别像酒后受风着凉的那种。”
  霍以骁挑眉。
  他确定温宴知道什么,不过温宴不会说,这里也不适合问。
  霍以骁按下疑惑,找徐其润商量了两句。
  徐其润亦是惊魂初定。
  他今晚上就是给霍以骁带个路,却碰上了兄长遇险,眼下众人都能平安,可以说是运气极佳。
  腾地方安置,请太医分辨,对他来说都是小事,他赶紧让人准备。
  交代下去了,徐其润道:“那主谋跑了,我准备带人把这庄子彻底查一查,四公子如何安排?”
  霍以骁转头看了下温宴。
  温宴抱着黑檀儿,一人一猫,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你先查,”霍以骁与徐其润道,“我还有事,等下再过来。”
  徐其润一怔,刚要说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事儿比抓人更重要,余光瞥见温宴,他心领神会。
  他们这里搜查,三四更天搜完都算快的,弄不好要搜到天亮去。
  温宴一个姑娘家,一整宿不回去,很不妥当。
  虽然现在这么染了半身血的样子,也十分的不妥当。
  “那这里就交给我了。”徐其润道。
  徐其则和霍以暄被送到了京卫指挥使司的衙门,隐雷安排了人回去给霍怀定报信,险些被人下毒这么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隐瞒。
  方家兄弟也被扔进了衙门,等着徐其润回去问话。
  受伤的车把式也被挪去看大夫。
  一地的打手,断气了的就地收敛,活着的全绑起来。
  隐雷重新套好了马车,请温宴上车。
  温宴刚坐下,霍以骁也跟着上来了。
  车厢里,两人一猫,具是一身的血腥味。
  黑檀儿看起来很焦躁,来回踱步。
  霍以骁没有见过这样的黑檀儿,问温宴道:“它怎么回事?”
  温宴答道:“它嫌血黏糊,又臭,连舔都不想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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