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玖拾陆
时间:2021-07-21 09:47:48

  徐其润手一抖,帘子险些落回去。
  到底是练武之人,反应快,帘子架住了,自然也看清楚了姑娘的模样。
  有些眼熟。
  再一想,那不是温宴嘛!
  他以前随父亲去平西侯府上时,遇上温宴与侯府的姑娘们,彼时遥遥打了照片。
  是了,顺平伯告御状,他也有些耳闻,说四公子与温宴关系好,原来是真的。
  这个时候了,孤男寡女一辆马车,尤其是四公子急着找人时还带着温宴,可见一斑。
  徐其润退开两步,等霍以骁上了车,他直接往车把式边上一坐。
  他一个指路的,才不去车厢里头凑热闹呢。
  说是不远,马车过去也走了一刻钟。
  离得近了,黑檀儿察觉到了霍以暄的气息,时不时咕噜两声。
  沧浪庄似是谁家私宅改作的,做熟客生意,附近无其他酒肆客栈,从外头看去,黑乎乎的,不晓得今日是不是迎客。
  好在徐其润熟门熟路,引着车把式绕到侧门,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庄子。
  又行了一小段,顺风吹开丝竹乐声,知道这里头正热闹。
  温宴撩着侧边帘子往外头看,高大树木影影绰绰。
  她有看向霍以骁,见他眉心皱起,神色凝重,她抿了抿唇。
  “骁爷,”温宴道,“知道我以前为什么要半夜爬庄子屋顶了吗?我就怕我在的是这种庄子,又大又黑,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霍以骁:“……”
  这时候还有兴致说笑话……
  哼一声都算给面子了。
  马车停下时,行酒令的声音已经很是清楚了。
  霍以骁跳下车,跟着徐其润进去。
  走到雅间外,还未及推门,就听到里头噼里啪啦、瓷器落地碎了一片的动静。
  徐其润一怔,推门的手顿住了。
  里头,有一人尖声尖气道:“怎么犹犹豫豫的?”
  “这样不好吧……”
  “是不好,要么他不好,要么你们不好,总要选一个?”
  “这……”
  那尖声尖气的声音里,满满都是讥讽和嘲弄:“不肯选?已经三催四催了,还这么磨磨蹭蹭!我能等,主子们不能等了,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我让人牵头摆局,我把人叫来了,我还把人灌醉了,就剩下最后一步了,你们还推三阻四的!怎的?连毒都要我来喂,你们就看着,这算哪门子的投诚啊?诚意呢?”
  连毒都要我来喂?
  喂毒!
  不止是霍以骁愕然,连徐其润的脸色都变了。
  徐其润冲霍以骁摇了摇头,示意里头说话的几人的声音,他都不熟悉。
  霍以骁打了个手势,两人配合着,一脚踢开了门。
  里头,酒味浓得吓人。
  霍以骁和徐其润都算能喝的,刚踢门的那一下,都被冲得拧眉。
  惠康伯世子趴在桌上,显然是醉倒了,他的边上,霍以暄也歪着头趴着。
  “暄仔!”
  “哥!”
  霍以骁和徐其润叫了一声,那两人一动也不动的。
  雅间里的其他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看着他们。
  霍以骁扫了一眼。
  站着的两人面色苍白,正是方启川家的两个儿子。
  另有一人坐在椅子上,他身后还站了几个人,霍以骁看着眼生,他从未见过。
  “怎么回事?”霍以骁上前一步,“谁给谁布的局?要动什么手?下毒?等不住的主子又是谁?”
  方家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说话。
  徐其润绕到兄长和霍以暄身后,伸手探了两人鼻息。
  呼吸热且急促,应是喝醉的缘故。
  他稍稍放下心来:“我也想知道,几位给我解释解释?”
 
 
第160章 不留活口
  雅间里。
  气氛仿佛是僵住了。
  若不是惠康伯世子徐其则与霍以暄还因为醉酒而呼吸粗重,一整间屋子里,所有人仿佛是被定身了一样。
  打破僵局的,是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那人。
  他看起来也就弱冠年纪,肤色偏白,或者说,白得有些病态了。
  明明所有人都喝了酒,但他的脸上寻不到一点儿踪迹。
  这人的五官并不算格外出众,第一眼看去,甚至记不住模样。
  只那右眼下的一颗泪痣,如画龙点睛一笔,让整张脸都生动了许多。
  透出了一股媚态。
  本不该呈现在这个年纪的男子身上的媚态。
  他轻轻啧了一声:“哪个把风声漏了?别不是你们俩吧?”
  他冲着方家兄弟抬了抬下颚。
  方家兄弟忙不迭摇头,可对上霍以骁和徐其润,他们又不敢再说什么。
  泪痣男可不管。
  虽然“好事”被人打断了,眼下似乎也没有了下手的机会,但他丝毫没有被人抓住把柄的惧意。
  “看来还是急了些,”他对方家兄弟道,“给了你们时间,你们琢磨来琢磨去,就琢磨出了这样的答案?方家的诚意,我是收到了,传到主子们耳朵里,且等着看吧。”
  他说得不疾不徐,若非眼前的酒盏空了,似是还要拿起来润润嗓子。
  尖声尖气的声音像是一把刀,锐利得让方家兄弟浑身一震,脸上表情比哭了还难看。
  霍以骁觉得刺耳。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去堵耳朵。
  明明是这么剑拔弩张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温宴说过的话。
  “有些富商仗着有钱,就喜欢从牢里赎官家女,满足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
  “我就怕我在的是这种庄子,又大又黑,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他这会儿突然深以为然。
  眼前这个泪痣男人,就像是温宴口中的这种庄子里养出来,浑身上下都露出了一个“病”字。
  病得让霍以骁觉得,再在这屋子里待下去,连自己都要被染上了。
  “阁下是什么人?”霍以骁直接问。
  泪痣男看向他:“四公子无需认识的人。”
  “也是,”霍以骁附和了一句,“扔进牢里教训一顿,我认不认识还真没有什么关系。”
  在说话的时候,霍以骁倏地发难。
  他抓起了面前大桌上的一只酒盏,直直就往那人脸上掷去。
  站在泪痣男身后的一人往前一步,出手挡住了酒盏。
  跟着酒盏来的,是被霍以骁一脚踹得滑动起来的椅子。
  霍以骁没省劲儿,椅子重重撞在挡酒盏的人的身上,他被撞得踉跄跪下,吃痛着捂住了腿。
  泪痣男站了起来。
  徐其润见局势变化,亦没有旁观,一拳冲着对方打了过去。
  霍以骁和徐其润的武功都不差,可对面也是一群练家子,对方的人还多。
  泪痣男被手下护在身后,根本没有下场。
  雅间狭小,霍以骁也是施展不开,交手之中,只听得瓷碗瓷碟一阵阵落在地上,哐哐作响,但一时之间,两方谁也没有占得上风。
  他们这里的动静,引来了沧浪庄的护院。
  护院们二话不说,一股脑儿冲向霍以骁和徐其润。
  两人此刻更加确定,这庄子是泪痣男的地盘。
  否则,护院们即便不认得霍以骁,徐其润毕竟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常客打架,东家的人连调节都没有,直接动手,可见背景。
  人数骤然变化,打起来时越发束手束脚。
  雅间的门被人拥堵着,泪痣男转身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推开。
  他垂眼看下去,底下停着一辆陌生的马车,应是霍以骁和徐其润的车。
  霍以骁正与数人缠斗,注意到泪痣男的举动,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温宴还在车上。
  是他疏忽了。
  既然猜到霍以暄去的有可能是鸿门宴,他就不该让温宴跟着。
  就温宴那细胳膊细腿,一旦遇上状况,根本无力自保。
  小狐狸在这里,就是一只待宰的兔子。
  若温宴出些状况……
  霍以骁猛得发力,根本不管那些打手,抓起一块瓷片,胳膊一挥。
  倏——
  空气被瓷片划开。
  泪痣男似有所感,下意识地侧开了脑袋。
  瓷片擦着他的脸颊飞出去,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他的瞳孔一缩,声音尖利:“不用留活口!”
  徐其润正一脚踹飞一人,闻言不由一愣。
  这人到底是谁?
  他的主子是谁?
  方家兄弟和霍以暄,本就是朝廷命官家中子弟,可对方丝毫不放在眼里。
  更让人不懂的是,他是伯府子弟,徐其则更是世子爷!
  以及,这里最最不能惹的,是霍以骁。
  泪痣男明知霍以骁是“四公子”,明知这位是皇上的亲儿子,都敢说“不留活口”。
  疯了!
  他们这群人要是都死在了这儿,皇上把沧浪庄烧上七天七夜都不足够,背后多大的关系都得给挖出来!
  脑海里想法不断,徐其润手上没有停顿。
  既然对方下死手,他也不用留力气。
  徐其润掰了一条椅子腿,挥得虎虎生风。
  角落里,方家兄弟瑟瑟发抖,徐其则和霍以暄在如此“热闹”之下,依旧醉得不省人事。
  霍以骁迅速分析了状况,对方家兄弟道:“听见没,你们两个都不是活口!想活命的,给我看好世子和暄仔,他们有半点儿闪失,别说你们两个,我让人抄了你们方家!”
  方家兄弟忙不迭点头。
  他们想活命。
  别人说抄家是吹牛,眼前这个四公子是真的没什么不敢做的。
  他们一人一个,在混乱中把徐其则和霍以暄拖到了角落里。
  霍以骁安排好了霍以暄,飞身朝泪痣男扑去。
  泪痣男哼笑了一声,一脚踩在横栏上,纵身往下跳。
  他没有参与战局,看起来病得不轻,但霍以骁此时看他发力,就知道这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弱。
  泪痣男带着一瘦一胖两人落到了院子里。
  那两人直扑马车。
  车把式学过些拳脚,可他根本不是对手,一脚被人踢开。
  瘦子抬手去撩帘子,想请泪痣男上车。
  不管如何,这里是待不得了,他们得尽快离开。
  没想到,帘子掀起的那一刻,他刚看清车内还有一人,就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砸在了脸上。
  他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已经“嗷”得大叫一声,痛得往后倒去。
 
 
第161章 横冲直撞
  “还有人!”瘦子叫了起来,双手乱挥,试图赶开脸上的黑团。
  下一瞬,他又撕心裂肺大叫:“我的眼睛!”
  有什么东西,刷刷两下,锋利地划在了他的两只眼睛上。
  他痛得几乎昏过去。
  在他尖叫的时候,压在脸上的重量消失了。
  瘦子想反击,这才意识到,他看不见了。
  眼睛火辣辣的,能感觉到鲜血留下,他应是瞎了。
  那不知道什么东西,弄瞎了他的眼睛。
  泪痣男和胖子亦叫这突如其来地变化给惊着了,他们根本顾不上“还有人”,那黑团已经杀到了跟前。
  胖子伸出胳膊,想要拦下黑团。
  黑团在空中矫健地一扭,借着那粗壮的胳膊又是一跃,直往胖子面门而去。
  泪痣男出手了。
  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扇子,刷得打开,横向拦在了胖子面前。
  噔的一声。
  黑团弹开,柔软的身子一翻,落到了一边。
  泪痣男道:“是只黑猫!”
  胖子大吃一惊,竟然是只猫,瘦子那样的身手,竟然叫一只猫给抓伤了眼睛,痛得满地打滚?
  “娘的!”他啐了一口,伸手就往黑猫抓来。
  黑檀儿飞快地避开。
  它才想骂人呢!
  刚那扇子不晓得是什么料子做的,一爪子下去,别说抓破了,反倒是它的爪子痛了起来。
  用这种东西防身的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冤有头债有主,黑檀儿最是分得清。
  他懒得管那胖子,就对方那身腱子肉,光有蛮力、灵巧不足,别想逮着它。
  它要跟使扇子的阴险小人算账!
  四肢发力,黑檀儿又跳了起来,直扑泪痣男去。
  当当当当!
  泪痣男用扇子架住了黑檀儿接连的攻击,冲胖子道:“你别管这猫,你去看看车里。”
  胖子听话,果断掉头冲向马车。
  有了瘦子吃亏的经验,胖子没有直愣愣往车内冲,他撩起车帘的同时,身子一侧,以车厢作掩。
  车子里毫无动静,像是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
  胖子这才往里头看去。
  马车里黑漆漆的。
  随着他的冒头,突然之间,车里响起了两声猫叫。
  尖锐撕裂。
  不好!
  胖子本能地收回双手,挡住面门,以免跟瘦子落得统一下场。
  咚!
  迎接他的,不是窜出来的黑猫,而是脑袋上重重地挨了一下,然后,一下接一下。
  车厢里,温宴面无表情,手里握着矮几,几子的角对着胖子的脑袋,狠狠地往下砸。
  鲜血涌出来。
  温宴没有停下,反而是越砸越猛。
  直到胖子的身子横飞出去。
  霍以骁从楼上雅间飞身跳了下来,一脚把胖子踢出去了。
  温宴从车上下来,猛一发力,又把几子砸在了打滚的瘦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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