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艺——木桃逢新
时间:2021-08-25 10:00:11

  他眼一抬,冷冷盯住二人,似在强调:“孤生什么气?”
  二人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一定要他们说出来吗?
  放在以前,您好歹还能夜闯香闺发泄一番。
  现在好了,您一本正经与人断交,还说了什么绝不私下往来的绝情话。
  结果就是什么都往肚里咽,打落牙齿活血吞。
  “殿下……不气?”
  稷旻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孤说了,孤没有生气!”
  飞鹰:“那您多少吃一口。”
  稷旻的目光又落回公文上,冷冰冰的声音从奏折后传出:“不饿。”
  气都气饱了。
  二人无法,只能作罢。
  稷旻盯着文书,试图让自己冷静的做事。
  可事实证明,他实在高看了自己,这种滋味犹如万蚁噬心,心境难定。
  想冲到她面前质问她在做什么,也想严厉告诫她不许再与那些男人来往。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些旺盛怒火,皆是醋水浇灌燎起。
  气到顶点时,又会有片刻清醒。
  她从前那么介意祝氏。
  易地而处,这些滋味,她都曾尝过。
  哪怕捧出整颗真心来,想挽留的人依旧会去别人那里。
  眼下,就当让她还回来。
  这时,有人来了。
  飞鹰出去一看,喜滋滋的回来了。
  是冬芒求见。
  稷旻与玉桑传了诀别之言,却并未收回冬芒。
  而冬芒来时,带了一张玉桑亲笔手书的字条。
  稷旻飞快接过,看完上面所书,前一刻还将他折磨的五脏俱焚的火气荡然无存。
  他望向冬芒:“娘子可还有别的交代?”
  玉桑派冬芒来,是按照稷旻之前所言,绝不私下见面。
  冬芒垂首,恭敬道:“娘子要说的都写在纸上,再无别的话了。”
  稷旻闻言,心头忽然有些发酸。
  看着她与韩唯走得近,他索性将这当做帮她扳回一局的惩罚。
  可是,他的桑桑,根本意不在此。
  即便他说了诀别之言,她也并没有想用什么暧昧来气他。
  他从未解释为何一改对韩唯的态度,但她已然都知道了
  所以,她见韩唯,说了许多话,一番探底,只为确保他这个抉择的稳妥。
  稷旻将纸条仔细叠起来,两手合握,将它按在掌心,像是握着什么珍宝……
  “飞鹰,将食物热一热,孤饿了。”
  真是神兵天降!
  飞鹰和黑狼麻溜去热食。
  冬芒东西带到,还得回去复命,告辞离开。
  食物很快重上,稷旻振奋精神,一边看公文,一边取食进食。
  飞鹰和黑狼看的老泪纵横。
  玉娘子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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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冬芒回来时, 玉桑已换了睡袍,倚在床边,屈起的腿上摊着一本账册。
  冬芒见过那账册, 玉桑总是藏在自己的衣柜最下层。
  她只当没看见,轻声道:“姑娘, 东西已经送到了。”
  玉桑听到她声音, 顺手合上账本, 放到枕头内侧,冲她笑道:“辛苦你了。”
  冬芒也笑了,走过去:“姑娘早些睡吧,奴婢守着您。”
  玉桑揉揉眼, 的确困了, 芒帮她掖好被角, 在床边坐下。
  看着床上的少女沉沉睡去,冬芒的目光又落在了被她藏着的那个账本上。
  写着什么呢?这么神秘……
  ……
  许是因圣人欲设晚宴的缘故,玉桑没再听到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 倒是有很多小宫女说着夜里放灯的事情。
  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愉悦的氛围。
  然而, 玉桑无缘体会这份愉悦了。
  次日一早, 皇后娘娘派人前来, 请两位江娘子一同前往佛寺上香祈福。
  江薇就在旁边,都愣住了:“我也要去?”
  老嬷嬷笑容得体, 缓缓道:“其实,娘娘原先就想请娘子同行, 因闻江太傅离不得娘子照顾帮忙, 这才打消念头。今又得知江太傅那处已不大忙碌,娘子清闲许多,这才派老奴来请。娘娘已许久不见娘子, 心中挂念得很。”
  不止如此,皇后思虑周全,之所以连江薇一道带上,就是怕玉桑比其他人晚去几日说不上话,与此同时,也是给玉桑施压。
  一个人还能借故推拒,两个人都拒绝,就太明显了。
  江薇大概猜到了皇后为什么请玉桑,这事她拿不定主意,只能搬出祖父。
  “嬷嬷,我二人本是同祖父来的,是否可以先同祖父说一声?”
  嬷嬷含笑:“应当的。”
  江薇请她稍后,当即拉着玉桑去找祖父。
  江钧闻言,目光落在玉桑身上,“你怎么看?”
  江薇一愣,也看玉桑。
  玉桑默了默:“若祖父这里周转不开,我们自是哪都不去,留在这帮忙,若祖父没那么忙,我与姐姐四处走走,也挺好。”
  江钧抬手理着袖子,闻言沉默片刻,淡淡道:“我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们。”
  这是许了。
  两人回复了嬷嬷,去房里换衣服,江薇不解:“皇后必定是听了那些流言才来找你,这事的确难躲,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应对皇后?
  玉桑想,若稷旻一边对着她说断绝之言,一边让皇后来给她施压。
  招数蠢笨不说,还会让他彻底丧事在这种事上的信誉。
  她觉得也稷旻不会这么做。
  但若他是认真的,那皇后对流言的事是什么态度,就完全不重要了。
  她现在更在意江慈和三殿下的事情。
  稷旻对韩唯的态度已变,至少不似前世。
  若他们之间的关系得以缓和,她想看看三殿下稷阳和江慈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且太子妃已定,诸皇子的姻缘也要随之落定,正是江慈的关键时刻。
  “放心,娘娘是何等高贵优雅之人,岂会听信谗言为难我们这些小姑娘。”
  江薇:……
  你会不会过于乐观了?
  ……
  在嬷嬷的带领下,两人一路上了马车,直奔天宝寺。
  马车停下,已有早早等候的僧人前来引路。
  皇后身份尊贵,来寺诵经,所在位置是天宝寺正中最高位的佛堂,名唤清凉殿。
  寺中幽静,偶遇僧人,两人都会微微施礼。
  江薇小声嘀咕:“我现在相信皇后娘娘不会追究你了。”
  玉桑看着她,静候下文。
  江薇瞄着寺中环境:“我一进来,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娘娘敬佛,又岂会在这等神圣之地找你麻烦?”
  玉桑忍笑:“我早说了,娘娘不是那样的人。”
  江薇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
  清凉殿中香火浓重,僧人领路至此,向二人伸手示意,殿中一角已准备了她们的位置。
  二人轻声道谢,看着正在诵经的皇后,悄悄走进殿中,安静落座。
  忽的,玉桑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首看去,刚好撞上朱伽莲收回目光的动作。
  她目光轻垂,没有多想朱伽莲这个举动的含义。
  上午诵经完毕后,寺中僧人开始张罗斋饭。
  毕竟是皇后,斋饭也准备的仔细。
  趁着皇后回房更衣的空档,安静规矩了一上午的娘子们总算得了片刻轻松,各自成群小声说话。
  “桑桑!”江慈径直找来,见江薇也在,亦对她笑了笑。
  江薇从前与伯祖父那头的姊妹来往不多,关系也一般。
  但因江慈离京数年,她们之间并无过节。
  江薇连忙也回了个笑。
  江慈完全是冲着玉桑来的,她并不知玉桑和稷旻的情况,满眼打趣,张口就道:“我就知道,只要是你,总不会叫人失望。”
  玉桑面露疑惑:“什么?”
  江慈过来就是为了让她知道这里的氛围,顺道提个醒,便直接说了。
  原来,之前皇后点名随行的行列里没有玉桑,已经被人留意。
  而后朱伽莲将成太子妃的事被传出,越发有人对玉桑奚落不已。
  即便曾被皇后娘娘亲口留宿宫中又如何?
  不在随行名列,更不可与未来的太子妃相提并论。
  又说她始终上不得台面,竟也有人在意她,恐她成威胁或敌手。
  江慈虽不忿,但这里毕竟是寺庙,又是陪同皇后出行,只能先忍。
  没想到,才两三日,她便被皇后单独点名请来,平白显得独特了。
  除了未来太子妃,谁能有这种殊荣?
  玉桑听得一阵干笑:“难道不是因为行宫流言,我才被叫来?”
  江慈不可思议道:“那种捕风捉影的流言,这里的人还听的少吗?说不定传都不知传了多少回,娘娘睿智,岂会被这种流言懵逼!我看分明是为你解围,将你请来,你人都不在行宫,总不至于还被传谣吧?”
  她笑笑:“你迟早要进宫,娘娘这是护着你呢!”
  玉桑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江薇忽然打了个冷战。
  她觉得自己知道的有点多。
  “玉娘子。”朱伽莲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二三拥趸,似是为她撑气势的。
  玉桑其实不大想对上朱伽莲。
  到底隔着一个稷旻,她们这样来往,显得怪怪的。
  但基本礼貌不能少。
  玉桑微微屈膝:“朱娘子好。”
  朱伽莲一派矜持优雅:“早些日子就盼着玉娘子能同行,今日终于将你盼来,稍后用斋饭时,我为娘子留座,还请娘子赏脸。”
  大可不必。
  她们之间何时拥有这种情谊了?
  玉桑还没开口,江慈一把挽住她胳膊,冲朱伽莲浅笑:“真是巧了,我也盼了桑桑好几日,就想找机会与她多说话,朱娘子不会跟我抢吧?”
  江薇看一眼江慈,跟着上前抱住玉桑另一只手:“朱娘子,我妹妹不曾来过佛寺,不懂规矩,祖父特地交代我要看着她,不敢叫她在此处失仪。”
  玉桑被两位姐姐齐齐架住,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后望向朱伽莲,露出一个抱歉的笑——
  我十分想与您同座用饭,可现实它不允许呢。
  朱伽莲身后两位娘子正欲开口驳斥,却听朱伽莲忽然轻笑起来。
  她盯着玉桑,若有深意道:“没想玉娘子这般讨喜,抢手的很呢。”
  言及此,又道:“那不知娘子何时得闲,我也好正经邀你,你我小聚闲谈,也是雅事。”
  玉桑浅笑:“就怕回行宫后又要开始忙些琐碎事,一时半会抽不开身。”
  朱伽莲微微扬首:“会有机会的。”
  她似乎没有为难之意,说完便离开了。
  没多久,宫奴前来传话,皇后娘娘已更衣前往饭堂,诸位娘子也可移步饭堂。
  玉桑被左右护法圈着,安然无恙用完晌午的斋饭,没人再来找茬。
  用完饭后,皇后惯例要去小憩片刻,然后才回佛殿继续诵经,期间,所有人都可回寺中的厢房小憩。
  玉桑和江薇的厢房已收拾出来,可刚一进来,江薇就坐不住了。
  人有三急,她想方便。
  玉桑看着她焦急又尴尬的神情,逐渐了然。
  她笑笑,陪她一起出来找方便的地方。
  寺中僧人为她们指了路,江薇一路连走带跑:“我刚才就陪着你了,你现在必须陪着我,不许走远,帮我盯着!”
  女儿家如厕始终是个羞赧之事,更何况还是在外头。
  玉桑连连点头:“好好好。”
  终于找到地方,江薇一头扎进去,玉桑就守在外头。
  “你还在吗?”人才刚进去,便扬声呼喊。
  玉桑:“在。”
  不到片刻,又问:“你、你还在吗?”
  玉桑忍笑,耐心道:“在!”
  就在江薇第三次询问之前,附近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哭声。
  是个压抑又低沉的男声。
  江薇吓坏了:“桑、桑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音?”
  玉桑应声,“好像有人在哭。”
  江薇吓死了:“谁、谁会在这哭啊!”听着还像是男声。
  玉桑看一眼茅厕,门板是可以从里面栓上的。
  若有人想强闯,必定闹出动静。
  她定定神:“别怕,这里离厢房不算远,周围应当有护卫,还有僧人,喊一声就有人来,你先在里面呆着别动,我去看看。”
  “你、你别走!”
  玉桑安慰:“我不走远,转头就能看到你这里。”
  “别去啊!万一是歹人,你怎么办?”
  那哭声又重了。
  仿佛压抑到了极致,玉桑听着,心头忽然紧揪起来。
  一个强烈的念头,促使她走向声音的来源。
  江薇阻止的声音落在后头,玉桑一步一步跨过院墙的月亮门,然后站定。
  墙边一抹竹丛边,坐着个灰衣僧人,头戴僧帽,蜷在角落。
  是他在哭。
  玉桑站定不动,隔着一段距离,她小声的问:“小师父可是遇到难处?需要我替你找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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