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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过后,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两人间自然是水到渠成。
正人君子的霍先生,果真如杭清所料,确实是放不开。
比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还来得放不开,甚至事后也不嫌热,连忙将自己盖上厚重的被子,竟然开始装起了熟睡,连头都埋在了被子里。
这是成鸵鸟了???
没了被子的杭清无语望天:“......”
放不开只在前后,中途......杭清以为霍先生换了个人。
别说,她还挺满足自己找的这位颜高活好的床伴的。
杭清想到方才忍不住轻笑了声,将被子强力掰开一角,强行闯入了某人的领域。她闭着眼睛一双手在被窝里捣起乱来,脚也不放过,摸上了男人的身体。
忽的手被抓住,霍先生埋在被子底下的嗓音低沉:“沈小姐?”
杭清在被子里找到了霍先生藏起来的头,稳住了他的唇,天啊,这该死的男人,这副矫情的性子简直是她的最爱。
“我来你家可不是想跟你盖铺盖聊天的。”
她听见霍先生压抑的闷哼,腰上被一双手缠上,往下压了压,她倒在了霍先生怀里。
“那就如你所愿。”
杭清简直要被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笑死。
等外边天微微亮,杭清从梦中惊醒,立刻从床上爬起,速度极快的穿衣服套外套。
速度快的好像立刻有人抓奸一样。
他们的身份,也确实不太光明正大,特别是杭清还有一位名义上的丈夫,给名义上的丈夫戴绿帽,果然不是一般的刺激。
听见响声,霍先生黑着脸从被子里探出头,清隽的脸上竟然生出了几分欲色,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词语,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竟然毫不违和。
杭清挺满意的,这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男人,才一个晚上,就进步巨大。从某些方面来说,霍先生简直是一位天才。
他似乎不满的质问:“沈小姐,你这么急就要走?”
杭清:“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在天亮赶回去。”
带来的手下还需要交代他们一些事,还有牛爱文那边,需要交代的事情更多,毕竟这是在平京,不然到时候别人问起来昨晚她在哪儿她还要含糊其辞。
杭清说完就没听见身后传来的任何声音,回头看就见到霍先生坐起身看着她,仿佛只要自己不说话,他就能看一辈子。
霍先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小姐,我称呼你为沈小姐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名字,我知道你闺名叫令秀,沈小姐知道我的名字吗?”
杭清略一犹豫,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一边对着镜子往耳朵上戴耳环一边笑问:“霍先生......叫什么名字?”
她还挺尴尬,她整天上报,是个大红人,放以后就像是顶级流量明星一样,这也是她有意为之,毕竟有名气确实可以做很多事,全国大江南北不知道沈令秀这个名字的绝对少之又少。
霍先生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一点儿都不奇怪。
霍先生叫什么?她可从不曾听说。
她听有人叫他大帅,平京大帅,霍大帅。可从没人叫他名字啊,这不公平。
霍先生看着恢复一派冷静的杭清,仿佛昨夜两人的疯狂是镜花水月,一场春梦一般。他缓缓道:“我表字兰因,霍兰因。”
杭清听了不禁咯咯的笑,眼底有些宠溺:“这名字文绉绉的,有点像个姑娘家。”
霍先生听了也笑,颇为认同她这句话:“我生在秋末,长辈都觉得这是个姑娘该出生的季节,生下来时比姐姐们都好看,性子也不吵不闹,安静的很,便取了个这个名字。”
杭清听了也称赞:“你父亲有心了,这名字和你很配,配你这张脸。”
兰因絮果,佛教用语,像兰花一般美好的前因。
说真的,这么个文绉绉的名字,任何一个男人配着都会不合适,仿佛玷污了这两个字一般。可霍先生压得住,有的人仿佛生来就渡着一层圣光。
昨夜风骤,耳坠子被她随手丢到了床下,此时一边有些歪斜,戴上去看着奇怪,杭清干脆重新取了下来,塞进霍先生手里,用指头勾了勾霍先生的小指:“霍先生,给你,下回见面修好了送给我,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见。”
霍先生感觉手心的异物,知道是那没上次见面送给她的耳坠,她竟然一直戴着,他知道这是沈小姐刻意朝他示好,可自己仍然不可避免的跳下了陷阱。
心里如涨潮一般,越来越满的甜意。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嗯”了声,不再说话。
杭清走后,霍兰因仍躺在床上许久,不知是不是睡熟了,等到中午仆人叫他,他才起身,来到了窗前打开昏黄的台灯,在灯光下细心的将那枚歪斜的耳坠重新纠正,而后又重新拿了一个合适的盒子放了起来,打算下次见面还给她。
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期待起来。
霍先生忙完,点燃了一根雪茄,浅吸一口,靠着窗户半昧着眼。
这耳坠是他从E国上船前他二姐给他的,要他捎回国给大姐。当时正在登船,便被他放到了随身口袋里。盒子小巧,也不碍事,怎知恰巧碰上了沈小姐。忍不住就想给她些什么自己的东西,好叫她下次还能记得自己。
沈小姐......沈小姐
他忽然记起了什么,匆匆下了楼下书房,找了半天在旧物中拿出一张泛黄的书信,署名正是沈汴良。
这是沈卞良写给他父亲的信件,当中有一句‘吾女年岁已成,来赴夫人当年约,不知霍家长子可否有婚配。’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连霍兰因也不明白中间缘由。
问了当年跟在他母亲身边的老仆才知道,他母亲同沈夫人乃是闺中密友,两人先后两年出嫁,嫁的人都是簪缨世族的嫡长子,都在旧都的观音寺街,出门左右不过一刻钟的路程,真真正正的门当户对。
后来两位夫人许下了盟约,他日必当为姻亲。
霍夫人先头生了两个女儿,而后紧接着又生了霍兰因,可谓是儿女双全。眼巴巴的等着沈夫人无论生个什么来都行,可沈夫人身体薄弱,子女缘浅,一直不曾有孕。
等时局变故,旧朝破灭,霍家受了牵连逃往平京,沈家更是举家离京,前往千里之外的广安,北方多年战乱,书信往来的也少了。
只知道离京第四年,南方广安来了书信,道是沈夫人难产过世。
霍夫人没过几年,便也一场疫病去了。
这桩口头约定便再没了后文,两位夫人的丈夫也只当是笑话,沈汴良的书信中商讨的是军国大事,也只最后一句玩笑一般随意提起。
霍父更当作是笑谈。
这封信寄来的日期,算算正是他留洋读书的日子,他记得父亲曾发来一封电报玩笑般的告知了此事,说他去年在国内时还见过来平京游玩的沈家小姐,父亲问他瞧上了沈小姐没?
霍兰因哪里还记得是哪个沈小姐?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了。他回:儿学业未成,无心婚娶,劳请父亲替儿婉拒。
霍大帅明白他的性子,便替他回绝了。
霍兰因抽完一根雪茄,又点燃了一根,平静无波的表情下,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的错综复杂。
沈小姐,她......知道吗?
她绝顶的聪慧,恐怕是知道的吧......
第53章 生命垂危沈司令的空军战队,一度成……
战火又起,这一回比往日的小打小闹来的厉害,北边战线传来消息,邻国军队登陆,连飞机都开来了上百架,不到两日,战线吃紧。
一场大战,开始了。
几处派出的联军已赶往前线,守城都是用胸口堵,三千生命不够坚持一天,伤亡惨重。
在武力的悬殊下,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同胞的生命成了低贱的野草。
平京的研究基地成立不久,杭清摆平了平襄的杂事,两百名第一批飞行员也已经选拔出来,正在加紧训练中,她不再耽搁,立刻启程去了平京,加入到了研究团队当中,常常十天半个月出不了一次研究室。
她的助手给百忙中的她传递外界的消息:“先生,有位王小姐找您。”
杭清记忆中搜寻了片刻,问她:“王小姐?王秋桐?”
她认识的王小姐也就只有这一个。
等她出去见了,果真是王秋桐。
王秋桐打扮的朴素,甚至脸上还有带着伤。
她同王秋桐交情不深,可沈令秀跟她交情倒是挺深,两人都所嫁非人,从前颇有相互报团取暖的意思。
王秋桐见到杭清出现,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捂着嘴抽泣的厉害,声音沙哑:“我父亲和大哥遭到暗杀,人都没了......”
杭清已经听闻了这个消息,想到原小说中褚山被刺杀的事,经她提醒,褚山这个老狐狸,肯定有准备。
但没想到王秋桐的父亲紧接着又遭到了刺杀。
杭清深感悲哀,上前扶着王秋桐抽动不已的肩膀,道:“节哀———”
王秋桐疯狂摇头。
她字字啼血般,回忆起家中惨痛脸色惨白,有几分渗人:“我王家挨了汉奸的炸弹,几十口人都没了。你知道有多惨吗?嫂子怀孕八个月了,没了.....还有我的侄儿侄女,一个三岁一个六岁。就连嫁出去的大姐都被歹人折磨致死。”
王秋桐声音的穿透力,叫几位门外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住了脚。并非是偷听,此刻谁都想上前安慰一番这位姑娘,可如此悲剧,又从何安慰起?
杭清目不转瞬的盯着她,默默心疼这个姑娘,却没有任何发言,静静地听她说。
或许是安静的氛围缓和了王秋桐濒临崩溃的理智,她顿了几秒,擦干脸上的眼泪:“父亲和大哥掌握着北省财政,同北师一起,重要物资进出都会经过我家手里,我们把控着三省命脉,敌人拉拢不成,就来了刺杀。眼下......再说这些已经没了意义了,北师要乱起来了,褚询更是巴不得我死了。”
“我已经和褚询登报离婚,现在想杀我的人太多.......”
王家破灭,财产自然而然都落到了王秋桐手里,手握巨额财产,那些谋夺钱财而来的人焉会放过她?
杭清挑眉,知道王秋桐的心思并不表态:“姑娘,你这么做爽是爽了,现在你王家就你一个继承人,别人会放过你?你至少得等时局稳当些了再说。”
“不,我受够了,死就死了,我家人都没了,我苟且偷生还有什么意思?”
杭清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这么说来,是她太狗了,到现在还没登报离婚,怪不得最近见到霍兰因,他的气息都越来越低沉,想想自己答应过他多少次要马上离婚来着?
008:“你已经将他的心伤的千疮百孔了。”
杭清心里为王秋桐的事堵得慌,听了道:“我忙的忘了,下午就把这事给办了。”
真的,她发誓,她是真的忙忘了。看来霍先生那边要好好补偿他了。
天凉了,婚也该离了......
“大嫂......”
杭清:“别叫我大嫂了,怪恶心的,我下午去登报离婚。”
“叫我令秀得了。”
王秋桐点点头:“令秀,褚家的势力我已经不想沾染,但我还想自保,我只能来找你了。”
杭清十分仗义答应:“你放心,我保你还是可以的。”
好歹也这么些年了,她虽然专研科技上边的发展,兵团那边可没少插手,反正她有着司令的名头,发展什么不行?王秋桐都不需要跑来平京的,在平襄待着,照样没人敢动她。
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保险的还是将人接到自己身边来。
王秋桐眼中含泪,声音哽咽的难以听清楚她说什么。
杭清可不会安慰人,她自己的眼泪非常珍贵,根本挤不出一颗来,所以她只能反复干巴巴的:“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慢慢说。”
王秋桐咬着牙根:“我满门三十多口,全没了,这笔仇恨要怎么才能消?令秀,我早听说了你的名头,你们能做出最好的飞机来,是吗?”
杭清拒绝被戴高帽的行为:“还需要些时间,我们很多数据还不够精准.......”
王秋桐道:“我把钱全部捐了,只要这笔钱能用到战场上,怎么用都行。能杀一个是一个,能多杀几个我就赚了。”
杭清听了感慨王秋桐的豪情和洒脱,你有一个亿你捐一个亿和你没有一个亿你说你有一个亿肯定捐,这感情不一样。
因为王秋桐小姑娘是真有一个亿,不,王家豪富比沈家不遑多让,估计有几百个亿吧。
这么一想,杭清眼神崇拜的看着面前的这尊大佛,她太穷了,自从研究这些玩意儿,还要养着兵团,她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花,为了省钱,她的吃喝用度都蹭平京大帅的。
即使人家土豪小姑娘全捐完了,肯定还有些房产古董什么都傍身,但同以前金尊玉贵的日子,肯定有大差别。
杭清身后跟着的军队和助理听了都不禁动容起来。
杭清缺钱缺的厉害:“行,这些钱肯定用在刀刃上。你也别全捐,留些傍身得了,动荡的厉害,物价一天一个价,找工作都不容易。”
王秋桐仍然摇头:“我要从军,令秀,我认识字,道理也懂,你在平襄开的军校不是也有女的吗?你看我能不能加进去?”
王秋桐也是过了这么些年发生了大事才骤然通透过来,原来令秀出资开设大学和军校,是早就有意为之。瞧曾经大嫂的手段和谋略,她是早就算到了后面的每一步吗?
沈令秀如今有着司令官的头衔,手里还有正儿八经的上百台飞机,千个飞行员,手里还攥着最先进的飞机研究。
现在可没有人说她是女司令,歧视她的,想要入她阵营的,不知凡几。
王秋桐能投靠杭清,当然不是只靠着前几年两人间微薄的情分,她也在押注。
杭清正经瞧了她一眼:“训练的苦别说是你,男的都没几个忍受得住的,而且那群兵已经训练了一个月了,我可以让你插进去,但你的身体素质不行,即使上战场也没用,白给的。”
她话说的难听,却是话糙理不糙。
事实上,这个世界有的东西确实是天生的,就比如体力素质,后期的努力确实可以提升很多,但你先天的体能是有瓶颈的,无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