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常顺忙凑过来满含期待看他,晏晗面无表情道:“今日之事,要是让呦呦知道,再去领三十板子!”
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常顺一人默默心伤,果然殿下心里还是三姑娘最重要,嘤嘤嘤。
第二日晏晗前往慈元殿请安时,同德帝也在,母子俩面对面坐着,一人目光发虚,一人面色发冷。
同德帝见二人皆不说话,咳了一声,正要开口,晏晗突然开口冷声道:“母后,以后儿臣宫里的事还有人,母后还是少些插手为好。”
皇后闻言面上瞬时带了委屈,同德帝斥道:“怎么与你母后说话?”
晏晗面色不变,依旧冷冷道:“母后管好父皇就好,儿臣便无需母后多操心了。”
他向二人告退,当即离去,同德帝无奈摇头:“这孩子,从小就管不住他!”
皇后叹道:“他既没这个心思,妾身便也不管了,只不过陛下……”
她看向同德帝,忧心道:“妾身在这几年看来,晗儿心中对谭家姑娘属意,这选太子妃……”
同德帝拍了拍她的手,沉声道:“自古以来皇家之事与朝堂之事便牵连极深,谭家姑娘朕看着也觉得喜欢,只是现在谭卿与兼之,父子俩已是权利甚大,再出个太子妃,恐怕不妥。”
“陛下……”皇后有心想问,妻族有权势扶持不是更好吗?
哪像她,原本只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之女,嫁给同德帝,从未在朝政上与他有任何帮助,反而行的更加艰难,她曾想过劝他去张嫔董妃那里,但难过心中的妒意,她开不了这个违心的口,这些年来,她一直过的既欣喜又愧疚。
同德帝却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叹了一声,目光悠远的看向窗外,眼中尽是怅然。
当初先帝为了他,特意扶持了首辅,便是想向让首辅以后好好辅佐他,奈何先帝去的太早,他登基时不过十余岁,便也正是因为年幼太过依靠首辅,才会多年来皇权势弱,叫赵叙明排除异己,一人权势滔天,他便知道,即使臣子再过重用,也不能太过于依赖。
上元节的假不过一日,晏晗出了慈元殿后便去了书房。前夜做了那种梦,昨夜又出了那种事,他也不知自己此时该不该去寻谭嘉月,小姑娘还小,懵懵懂懂的,方对他有了情意,而他却对她又有了不同的心境,
昨夜见到那个与谭嘉月神情相似的女子,他陡然生出的就是愤怒,愤怒这既是对他的羞辱,也是对谭嘉月的羞辱,即便他做了那种梦,难道他便会对她起这种亵渎心思吗?还寻了一个与谭嘉月有三分相似的人来。
偏偏皇后是他母亲,晏晗奈何不得,只能自己怄火。
也罢,且不去了,他虽能克制自己,但也不知自己见到她时会不会做出什么吓着她的事。
谭明之进了书房,便是看到他满脸失神的模样,看书做述时,也总是走神,眼下略带青影,显然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殿下今日怎么了?”他出声询问。
晏晗执笔的手一顿,面无表情摇头道:“无事。”
但显然看着不像无事的模样,他想寻常顺问问,却惊奇的发现常顺居然不在,这倒是怪了,谭明之出宫之时,特意去寻晏晗的近卫询问,其中一人与谭明之颇熟,这人体格健壮武艺高强,惟独脑子有些耿直,他一问,那近卫便严肃道:“殿下交代了,昨夜之事不能说,更不能与谭公子说。”
还特意言明不能与他说,这下谭明之更要一探究竟了,他“哦”了一声,状似随意道:“我今日见殿下精神不济,眼下青黑,似是昨夜不曾睡好,受了凉?”
那近卫闻言拍掌怒道:“都怪那名宫女,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殿下的,非要在殿下沐浴的时候闯进去,害得殿下受凉!”
谭明之瞬时面色黑了下来。
*
却说上元夜后,谭嘉月每日欢喜又甜蜜,但昨日得谭明之教训,让她离晏晗远些,当下虽闷闷应了,可是却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连上元夜的甜蜜滋味都抵不过,后来晏晗派人送来吃的,她看着便更伤心了。
不敢去寻钟氏,小姑娘只得去寻卢攸宁诉说心事了。
她先是带着忐忑与欢喜与卢攸宁轻声讲着上元夜的事,正要说之后的烦恼,可惜卢攸宁只对前一个感兴趣,拉着她笑嘻嘻道:“你且说详细点,你与咱们殿下那日都做了什么?”
谭嘉月羞涩地低下头来,回想起那日,暂时连心中烦恼的忘了,她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就,就是逛逛街,看看花灯,然后放,放河灯罢了。”
“我可不信!”卢攸宁斜眼看她,站起身来围着她走了一圈:“凡是我看的画本里,上元夜都是男女定情的好日子,有互许终身的,有携手私奔的,还有……”
她反应过来,忙支吾过去,扬头道:“你肯定还与殿下做了什么,快快说来!不说我便挠你痒痒肉了!”
言罢她便扑了过去,挠着谭嘉月腰间的痒痒肉,小姑娘瞬时“咯咯咯”笑了起来,只想躲开卢攸宁那双做乱的手,奈何卢攸宁灵巧的很,挠的谭嘉月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儿。
“攸宁,我说,我说!”小姑娘哈哈笑道。
卢攸宁这才满意放开了她,谭嘉月倒在榻上斜撑起身子,身上衣衫略有些凌乱,她嗫嚅着唇不语,却是伸手羞答答的捂着一边脸颊,如此盈盈情态,蓦然让人心动。
卢攸宁凑上前道:“殿下亲你了?”
“不,不知道……”
谭嘉月有些迟疑,那时她被捂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当时晏晗讲话时喷在耳蜗的鼻息挪了位置,而后便有两片温热湿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面颊,瞬时晏晗身上的淡淡檀香便笼罩在了她的周围。
待那温热撤去,双眼得以视物时却见晏晗满脸自然,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她便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可是这两天,脸颊边那温热的感觉一直存在,甚至觉得越来越烫,她又感觉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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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亲了!”卢攸宁肯定道。11
“真,真的?”谭嘉月捂着脸,感觉又烫了几分。
欣喜没多久,谭嘉月又蹙起眉来,“可是二哥又让我离太子哥哥远些……”
她将谭明之对自己的训斥说了出来。
卢攸宁听了却是不以为意,昂头道:“管这些做甚,反正你迟早要嫁给咱们殿下的!”
“攸宁,你胡说些什么!”谭嘉月忙高声慌乱道,心头扑通扑通跳的快了起来。
“羞什么。”卢攸宁凑近她嘻嘻一笑,捏着她的脸道:“京中谁人不知你是咱们殿下的童养媳,不嫁他嫁谁?”
言罢卢攸宁心中又有些遗憾,呦呦怎就开窍了呢,让她没了好戏看。
最终谭嘉月也没从卢攸宁那找到解决的办法,但到底心中的难过散了许多,欢欢喜喜地回了府。
然而一踏进自己院子,却发现谭明之正坐在院中,满脸严肃的看着她。
“呦呦。”他唤道。
“二哥有话要与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死搓搓(:3_ヽ)_
常顺:猪队友!三十大板免不了了(哭唧唧)
第46章 心酸涩
这日不知道谭明之与小姑娘说了什么, 只知道谭嘉月欢欢喜喜的回了院子, 片刻之后便伤心难过的哭了一场,任谭明之如何哄也哄不好, 伤心难受的将自己关在房内,从内锁着,照茵忧虑的站在门外, 只听得里面呜咽呜咽哭到哽咽的哭声。
钟氏急匆匆赶来,只来得及先瞪了谭明之一眼, 而后看向紧闭的房门, 听到从里面时不时透出的抽泣声, 她焦急地拍着房门唤道:“呦呦,阿娘来了,有什么委屈跟阿娘说啊!”
“呦呦,让娘进去好不好?”
里面没听到声响,她气得对着谭明之压低声音斥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谭明之苦笑, 正要开口, 房门忽得被人从内打开, 娇小的身影直扑进钟氏怀里, 搂着她呜呜闷声哭泣。
“阿娘!”小姑娘哭着唤她,哽咽不停:“呦呦,呦呦好难受,我觉得心里好难受!”
钟氏柔声哄着她,带着她到床前坐下,见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 钟氏忙轻抚着她的背安慰,“没事没事,呦呦没事的!”
小姑娘趴在她怀中呜咽不止,钟氏一直安抚着她,想开口问但见她此时模样,应当也是问不出什么来,只得暂时歇下心思。
谭明之站在门外,看着谭嘉月如此伤心的模样,不免有些懊恼,自己方才是不是不该与她说清楚?然而一想到之后谭嘉月需要面对的情景,晚痛还不如早痛。
有嬷嬷这时匆匆走了来,看见他欲言又止,谭明之询问道:“何事?”
“二公子。”嬷嬷行礼道:“是殿下又派人送吃的来了。”
谭明之抿紧了唇,背着手往外走去。
送物的小太监还在厅中,他见来的人居然是谭明之,一时诧异。
谭明之看着他手中做工精致,看着就能讨小姑娘欢喜的食盒叹了一声,伸手接过而后道:“你回去跟殿下说,以后这吃食什么的,便不要再送了。”
“这……二公子,这是何说法啊?”小太监怯怯道,他若回去这般说,只怕会挨骂的吧?
谭明之翕动着唇,叹了一声,道:“你就与殿下说,她这几日身体不适需要修养,吃不惯宫中的精致点心,殿下送了也是浪费。”
小太监闻言暗道,若是身体不适应当吃什么都没胃口,哪里独独就宫里送来的吃不得了?
他回去后禀报,晏晗听了的头一个念头也是如此,但转念想起昨夜听人回禀,她好像也是闷闷不乐未见笑颜。
“她身体不适?”
小太监摇头道:“奴婢不知,奴婢并未见到三姑娘,是,是二公子让奴婢来回禀的。”
晏晗皱起眉来,不明发生了何事。
那不小心说漏了嘴的侍卫一直候在门口,见那小太监出来,连忙上前去将他拉到了一边。
小太监猝不及防,“哎哎”叫唤,却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曹侍卫寻咱家有何急事?”小太监费了大劲才将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掰了下来。
曹侍卫急急忙忙问道:“公公去谭家可见着三姑娘了?送的食盒三姑娘可有收下”
他问这些作甚?如此想着小太监还是如实道:“只见着二公子了,连三姑娘身边的丫鬟都没见着,而且二公子还说……让殿下之后别再送了。”
闻言曹侍卫懊恼地一拍脑门,叹道:“坏事了!”
“?”
还未反应便见曹侍卫快步进了书房,而后从里面传出他的大嗓门:“殿下,微臣请罪!”
晏晗疑惑看他:“你有何罪要请?”
曹侍卫愧疚道:“臣……昨夜之事,臣不甚对二公子说漏了嘴……”
他眸子微眯,薄唇抿了起来。
*
钟氏哄了许久,才将小姑娘哄得情绪稳定下来,但她哭了许久,最后钟氏一看,见她竟趴在自己怀里睡了过去。
她有些哭笑不得,叹了一声将谭嘉月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出了屋。
一出门,钟氏原本脸上的慈和骤然一变,整张脸冷了下来,眸中含着怒气看向谭明之。
“你给我过来!”
二人去了花厅,赵文茵闻讯亦赶了来,她尚不明情况,见了钟氏询问道:“母亲,呦呦是怎么的?”
被她牵着小手的阿黎拉着钟氏的衣摆糯糯道:“姑姑,哭哭……”
“问他!”钟氏揉了揉小阿黎的头,瞪向谭明之。
谭明之苦笑道:“我今日从宫里回来,听了一个消息,昨日夜里皇后娘娘给殿下挑了一名宫女去伺候。”
钟氏的面色黑了下来,“什么,这……”
她心中不郁,虽知晓太子这个年纪有宫女夜里伺候在皇家之中实属正常,但这将她的呦呦置于何地?
谭明之接道:“不过殿下当场就将人赶了出来,并未让人服侍。”
钟氏这才面色稍霁,却又疑惑问道:“你若将此事告知呦呦,她顶多就是气一阵,怎的就伤心成这样了?”
谭明之抿下唇来,他叹道:“自然不只是因为此事。”
“那又说了什么?”
“阿娘。”谭明之怅然道:“咱们家中,爹与大哥都只你与大嫂一人,既无通房也无妾室,但京中其他人家呢?通房妾室无数。若是呦呦以后嫁给别的人家,有爹有大哥还有我在,她的夫婿自然不可能有通房妾室,但若是殿下呢?咱们能做什么?”
“他是太子,哪怕他再喜欢呦呦,他的身边,以后可能只有呦呦一人?就连陛下独宠皇后娘娘,他的身边还有张嫔与董妃!呦呦被咱们护着,便以为别的人家也是如此,我只是将此事告知她,让她明白,以后太子的身边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谭明之一叹,想不到小姑娘无法接受,竟伤心成这样。
钟氏沉默下来,是啊,他们可以管住其他人,却管不到太子头上,小姑娘以后若与太子一起,迟早要面对此事。
赵文茵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嫁过来这么几年,自然知道小姑娘与太子如何的好,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叫小姑娘以后要面对太子身边还会有其他女子,确实熟难接受。
她起身向钟氏道:“文茵先去看看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