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咚太郎
时间:2021-09-19 10:03:24

  说完,福山岱缩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这下知道的真的全说了,我能走了吗?”
  “手机号码留下,有需要再来配合调查。”
  蒋深这么说的时候,小六一脸难以理解,“队长!他这种人说的话怎么能当真,说不定他根本就——”
  “别浪费时间。”
  蒋深做好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本子一合,他对组员说:“收拾东西,我们去实地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插案,一条支线。
 
 
第16章 听见死神的声音(7)
  A市有座寺庙,名叫雁南寺。
  庙里求姻缘子女很灵的,经常有外地人闻声赶来。为了方便,大家渐渐就把那座山,喊成燕山。
  燕山坐北朝南,离浪漫港足有120公里。
  专案组一行人下午两点出发,紧赶慢赶,四点抵达燕山。
  兜兜转转找到福山岱所说的、山头盖了房的福家山,再开到半上坡,差不多到了下午四点半。
  剩下半座山得双腿徒步,一车大老爷们是不妨事,可中间还有个看不着路的小姑娘,另当别论。
  “要不,让眠眠在车里等吧?”
  老四开口提议,被小六否决。
  理由是:待会儿天就黑了,小姑娘独个儿待在山里、车里,不安全。
  “我背吧。”小六提议:“以前天天负重拉练,背个眠眠不是问题。”
  被蒋深、姜意眠本眠双重否决。
  老五挤眉弄眼:“你瞎凑什么热闹,要背,让老大背就行了。”
  小六朝他龇牙,转过脑袋,只见蒋大队长扯下围巾,一头缠在小姑娘的腰上,一头缠在自己身上,左一圈右一圈,打个结,动作干脆利落,还很标准。
  “走。”
  一个字终止说笑争论,全组默契地排成一字型,沿着小路往上。
  路不算陡。
  可窄,长。
  一口气走了十五分钟,小六抹把额头,往右一瞥:“那边!是不是福山岱说的那片树林?”
  其他人跟着望过去。
  五点整,太阳完全沉没,黑暗犹如某种巨大、冷血的爬行动物,无声伏上头顶。
  那片小树林枝条茂密,形状怪异。
  当个寒风吹过,树木在风里摇摆,发出沙沙、沙沙的声响,形同曳长的恐怖怪影,发出诡秘的呼吸声。
  “别停,继续走。”
  蒋深发话,没人敢停。
  十五分钟后,众人气喘吁吁爬到山顶,一栋奶白色小洋楼出现在眼前。
  外头被圆拱形栏杆围着,里头花花草草种着,要车库有车库,要庭院有庭院,除了气派,无话可说。
  “瞧瞧这有钱人过的什么日子,就这,路还给走歪了,没事祸害人,真闲得毛病。”
  老五伸手一推,大门居然没锁。
  “我先进去瞧瞧。”
  端着枪把上上下下搜个遍,确定没人,老五啪啪啪摁下开关,房里一下子灯火通明。
  “进来吧!”
  收到信号,老二、小六跟着进来。
  姜意眠走倒数第二个,突兀停下脚步,引得身后蒋深发问:“怎么?”
  “……声音。”
  她纤长的眼睫盖下,声音淡而冷静:“我听到声音了。”
  很多、很多。
  *
  很多很多,很多声音。
  在姜意眠走进房子的刹那,如泛滥的潮水般遮天蔽地的涌来。
  有哀求:
  “不要。”
  “别这样。”
  “让我走吧。”
  “我不是干这个的,求你放过我吧,真的,我不干这个。”
  “求你了大哥,你找别人去吧,求你了,我跪下来求求你好不好?”
  不屑:
  “行了别嚷了,烦不烦啊?”
  “打扮那么漂亮不就是想勾引老子么?还装什么纯。”
  “你一女的早晚要被男人睡,被谁睡不是睡?陪我睡还有钱赚,真是便宜你们。”
  “我就摸两下,你们看看她,遮什么遮!搞得要死要活干什么?扫兴!”
  “哎,别这么说,这不挺好玩的吗,多带劲儿。”
  “别理她们,女人嘛,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啊。”
  “脱光!脱光!脱光!”
  “这帮小娘们儿,别看现在哭得不要不要,都是没开//苞,没尝过味儿!”
  “就是,待会儿有得爽,保准你喊不要停,哈哈哈哈哈哈!”
  挣扎:
  “吴友兴介绍我来不是做这个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别这样,别这样,我还要读书的,我好不容易才能读到书,呜呜呜呜呜。”
  “拿开你的脏手!”
  “我会报警抓你们的,我一定会的!”
  “禽兽!畜生!”
  “滚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镇压:
  “啊啊啊啊她咬我,死婊//子你他妈活腻了!”
  “妈的又一个贱货。”
  “你完了我跟你说,真把老子惹火了,老子今天搞不死你就跟你姓!”
  “这娘//们真他妈欠日,有没有人想一起弄的,看她还敢不敢拿刀!”
  “女人就这点不识相!”
  “要不是你们自己犯贱送上门,谁稀罕草你啊。”
  “有这劲儿逼逼赖赖,还不赶紧叫得好听点,说不定老子一个高兴,娶你回家当老婆呢。”
  “嘶——,妈的,长得不怎么样,滋味不错啊,哈哈哈哈哈哈。”
  “喂,我这爽毙了,谁要试?”
  诅咒: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会下地狱的……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都……”
  “去死吧。”
  “全都去死吧……”
  ——该怎么形容呢,这个声音的世界。
  恍惚之间,姜意眠甚至发现,自己的视觉好像恢复了。
  她好像突然能看到颜色。
  比如哀求是蓝色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哭泣、挣扎是深灰色的。
  青春的、明媚的某个存在是桃色的。
  当她被伤害了,如同柔软、表皮没有丁点儿锐角的球体,流出一些些淡淡的红。
  男人是污浊的、浓稠的白色。
  死亡是深沉的、腥臭的深红。
  然后绝望是黑色。
  漫无边际、冰冷刺骨。
  像一片很深、很深的海,悄无声息把微光吞没,把所有幸福、梦想、生机,一一吞进肚子。
  连着颜色、声音、过往,如绑着石头的风筝,一路往下沉,折骨削皮,没有尽头。
  *
  “只有两年内发生过凶杀案的地方,眠眠才能听到,受害者濒死前后的声音。”
  “时间过去越久,听到的越少。”
  姜爱国父女在不少凶杀案中有所助力,使得个别警员对姜同学的特异能力适用范围,了如指掌。
  现场小六是一个。
  按听声能力的有效范围推算,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受害者,绝对是在所谓聚会上送的命。
  “能听得出有多少受害者吗?参与聚会的男人多不多?要是再让你听到他们的声音,你能认得出来吗?”
  小六急切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姜意眠一一摇头。
  声音不是画面,转瞬即逝,很难在记忆里留下痕迹。
  更何况一大片声音,蚂蟥过境似一拥而上,一哄而散。哪怕神仙听了,也记不住。
  小六理智上清楚这个道理,情绪上感到失望,不由得恨恨锤一下沙发,骂道:“一群社会垃圾!要是我们眠眠认得你们——”
  “破案是你的活儿,指望别人干什么。”
  蒋深锐利的视线扫过来,如同一面镜子穿透人心:“难道你自己破不了?”
  一丝凉意划过脊骨,小六正襟危坐,“我能破!我肯定破!”
  “兄弟们,看我找着什么!”
  与此同时,老五打五层楼梯上一跃而下,举着一块黑糊糊的东西跑到面前。
  “瞧,照相机!我没见过这样的,长得跟个大炮似的,还真弄不来,不知道有什么好东西,能不能把这杂种给收了。”
  “我试试!”
  小六正经高材生,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捧着新奇的照相机翻来覆去,屏幕被鼓捣亮了。
  “照片哪儿呢?”
  “是不是按这?”
  老五围在耳边叨叨,小六直喊:“你别吵吵,不准乱按,别给弄坏了。”
  照相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近八个按键,他按一个,咔嚓拍了一张蒋深面无表情的脸。
  错了。
  按第二个,错。
  第三个,又错。
  按到第四个,猛一张白花花的女人照片跳出来,惊得小六险些摔掉相机。
  “有了!”
  照片、照片、照片。
  数不清的照片,多达几百张。
  被拍的永远是女人,处在画面中央,一//丝//不//挂,被摆成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姿势。
  有时拍到男人。
  一个,两个,三四个,勾肩搭背、嬉皮笑脸,压在女人身上,或团团站在身边,像对待动物一样,肆意观赏、抚摸、玩弄她们,触目惊心。
  如此昂贵的器械。
  如此荒诞的主题。
  所有人看得心一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人所发明的语言,人们创造了成千上万、数不清的字,到头来,却会在人所能犯下的罪恶面前,完全失去力量,变得苍白而微薄。
  他们亲身体会到这种感受,深刻意识到,人,能有多好就有多坏,能有多创造,就有多毁灭。
  “是证据就收起来。”
  蒋深冷调的音色,像一条绳,将他们拽出泥沼,拉回现实。
  但这些被拍照的女孩,有没有人能拉出她们呢?
  “书房里有一台台式电脑!”
  老四在三楼有所发现,探头喊:“有没有会破密码的?小六上来!”
  2002年,电脑算稀罕货中的稀罕货,价格四千起步,按配置来,上不封顶。
  省厅年初花好几万买来两台电脑,对接国外前端技术程序,平时搁在办公室里,两把大锁挂得明明白白。只有特大案情,或是经过领导审批的特殊需求,才能使用。
  当然了,技术光买不行,得有人会用。
  当初省厅开展一系列培训,老三学得最精,可惜现在不在。
  小六只赶上一半的课,学得大差不差,折腾折腾也能用。
  “行了,能进去了。”
  电脑屏又是一张黄图。
  小六心里不知骂了几百句脏话,手握鼠标,把整台机子翻个遍,找到一个名为名单的文件。
  “你们看!”
  打开表格,共两列,数行。
  左边写着时间,初始日为99/ 4/ 22 ,接下去是99/ 6/ 22 、99/ 8/ 22 、99/ 10/ 23……
  以此类推,基本隔两个月一次,多数为22日,鲜少提前或推后。
  右边是长长的名单:赵婷、吴妹儿、陈小佳……
  “这应该是福尔岱的聚会名单,只记了女性,没有男的。”
  老四眼力不错,伸手一指:“拉到最下面看看。”
  列表终止时间为去年2月,吻合福山岱的口供。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去年到今年,在数行空白之后,再次出现记录。
  时间:02/ 12/ 22
  名单:?
  没有名字。
  “福尔岱想再次举办宴会。”
  不难想到:“不过隔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立刻确定名单。”
  “那他会去找谁?”
  小六抬头,打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吴友兴!”
  “那些被折磨的女人提到过这个名字,他就是帮福尔岱物色受害者的中间人!”
  换言之,吴友兴很可能是最后见过福尔岱的人。
  入手点有了,再拖下去不方便下山,蒋深果断决定:“做好取证,十分钟后收队,下山。”
  “是!”
  小六像个新兵蛋子,慷慨激昂应着声,脑海里涌现一个词:报应。
  福山岱这种混蛋,肯定没有想到,在这场他心心念念、时隔将近两年的聚会举办之前,他自己先送了命!
  *
  从浪漫港江滨别墅,到A市出福家山别墅;从福尔岱到聚会,到名单,再到吴家兴。
  本以为案件线索明晰,理应柳暗花明。
  谁能想到,经过48小时的极限调查,案子反而走进死胡同。
  —— 据统计,在1999年至2001年间,福尔岱共举办过13次聚会,名单上共有98个姓名。
  即共有98名女性自愿、或被迫参加聚会。
  此次案件波及范围之广,以年龄、长相等条件大致排查,光在A市内登记过、同名同姓的女性就有近五百个。
  也就是说,想要找出所有受害人指证福尔岱、或是调查杀人嫌疑,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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