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稳拿死神剧本——圆圆的圆
时间:2021-09-21 05:49:27

  花满园见他拿出了这么一条古怪的虫子,又听见他说“吃”,脸色一变,伸出手就朝那虫子拍去,掌风凌厉,力道厚重,眼看那虫子就要毙命在她掌下,一只手从侧前方探了过来,轻轻巧巧的拦住了她的动作。
  “等一下。”
  “你若是伤了我的宝贝,你那朋友必死无疑。”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邋遢的中年男人掀起一半的眼皮,眸子里泄出一道冷锋,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肩头,猩红的竖瞳冷冷的盯着花满园,嘴巴张开,露出了两颗尖利的獠牙,幽蓝的暗芒从中一闪而过。
  一看就知道这蛇有剧毒。
  花满园后背一寒,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沈晞和握住她的手,指着前方道,“放心,他是在救人。”
  花满园看了过去,发现那只虫子趴在季望舒的指头上蠕动着身体,一缕缕黑血随着它的动作从季望舒的伤口处抽了出来,被虫子吸入腹中。
  一刻钟过后,季望舒脸上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神色却十分安详。中年人解了毒后收起虫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经过沈晞和的时候动作一顿,他按住拼命往外爬想要粘到对方身上的虫子,目光狐疑的打量她,“你也中毒了?”
  沈晞和瞥了在他手里不断挣扎想要摆脱束缚的虫子一眼,知道这世上有许多灵物嗅觉感知灵敏,能闻到常人闻不到的气息,她点了点头,“我的毒就不劳烦先生了,我自己有数。”
  中年人闻言挑了挑眉梢,他一只手摸着虫子的后背不断的安抚,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你这么说我还偏要管了。”
  说着,一只手迅捷无比的朝着沈晞和的手腕抓来,动作快的在空中几乎化作了残影,然而这十拿十稳的一抓却落空了,中年人“咦”了一声,不信邪的再次出手,结果仍旧被人避开了。
  沈晞和轻飘飘的落在中年男人一米远的地方,仿佛一阵风似的,衣衫却不动分毫,“先生若是有时间,不妨跟我说详细一下这度光阴,也让我有头绪可查。”
  中年人两次出手都被对方避开,知道自己遇见了高手,年纪轻轻深中奇毒还有如此急身手,这汴京果然卧虎藏龙。
  他来了兴趣,撩起衣袍坐了下来,“好呀,那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这小子中毒差不多有十年之久,看毒素的分布情况应该是从食物进入身体的。”毒郎中将黑色的虫子放进口袋,留了一道缝隙给它换气,“要不是今天吃了灵物提前引发了他体内的毒素,这小子恐怕活不过明年。”
  花满园倒吸了一口冷气,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谁这么狠毒,对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就下这么重的毒手。”
  毒郎中对他和下毒人的恩怨不感兴趣,“我比较好奇他吃了什么灵物。”直觉性的,他看向了沈晞和,“还有吗,卖我点,我家宝贝也喜欢吃。”
 
 
第43章 
  沈晞和摊了摊手,一脸茫然,“他就在我家吃了几块蜂糖糕,外面卖的多的是,至于他来我家前吃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对呀,那蜂糖糕我们也吃了,没感觉出什么不同啊。”花满园在旁边点头,除了比较好吃外,但她以为那是厨师手艺的问题,无关食材。
  沈晞和闻言眸光闪了闪,心道这恐怕真的是食材的问题,她给庄子里的水井加了灵泉水,又用善水改善里面的水质,所以水井的水多了几分灵气,普通人喝了只会延年益寿。
  毒郎中见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歇了心思,转身回自己房间继续研究毒*药,老大夫给季望舒开了几副调养身体的药,花满园前去付钱,沈晞和看了眼床上的少年,也跟了出去。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空气里浮动的飞尘上,有种朦胧的质感,几声细微的啜泣声半隐半现,躺在床上的少年双手死死的拽住被角,半蒙住头,眼泪打湿了被褥,哭的身子不停的颤抖。
  方才毒郎中给他吃了解毒丸之后他就醒了,也将对方后面的话听进了耳朵里,是谁给他下的毒心里也有了猜测,只是结果太过让人伤心悲愤,乃至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恨不得就此昏厥过去,再也不用面对这么绝望又悲哀的现实。
  沈晞和站在院子里,听着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轻轻叹了口气,正好花满园付了药钱回来准备进屋,“满园。”
  沈晞和拦住了她,“过来跟我聊会天吧。”
  花满园有些犹豫,她看了一眼房内,屋内的哭声不知何时停了,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花满园抬步走了过来,“你想聊什么?”
  沈晞和:“就聊聊季望舒吧。”
  一个半大的少年在幼儿时就被下了奇毒,对方又是国子监祭酒的儿子,而就在不久前,国子监祭酒也就是季从礼府上的小厮杀害了御史大夫路家的女儿,路夫人又是他的小姨子,从警多年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藏着事情。
  “季望舒挺幸福的。”至少在此之前,她都一直以为对方过的比自己好。
  花满园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间,神色复杂,“季伯伯虽然对他严厉,但是季夫人对他却十分温和,比亲生的还要慈爱,我是真的想不出又谁会给他一个小孩子下毒,还一下就这么长时间。”
  沈晞和听到了一个关键信息,“现在的季夫人不是他亲生母亲?”
  花满园:“对呀,那是季伯伯在季伯母死后娶的继室。”
  沈晞和又问,“先前的季夫人什么时候死的?死因是什么?”
  花满园想了想,“我记得是在我三岁那年,是因为难产,一尸两命。”她和季望舒同岁,花家和季家平时交情不错,季伯母过世的时候她娘带着她前去吊唁,当时年幼的她还是第一次接触死亡,所以印象还挺深刻的。
  也是那一天,她见到了跪在灵堂里哭的安静又可怜的季望舒。
  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肩膀一颤一颤的,哭声却像个小猫,眼眶红的像个兔子,但却莫名的让人心疼。
  “那现在的季夫人是什么时候进的门?”
  “也是季望舒三岁那年。”花满园道,“我还去吃喜糖了呢。”
  沈晞和继续问道,“那季夫人什么时候生下自己的孩子?”
  花满园掰着指头算了算,“好像就在她嫁进季家不久,大概半年左右吧。”
  沈晞和挑了挑眉梢,“正常是十月怀胎,按照她嫁进季家的时间计算,这孩子莫不是早产?”
  花满园用一副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着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呀,对呀,季如雪就是早产。”
  “不过她看起来挺健康的,一点也不像个早产儿。”
  沈晞和腹诽,可不是健康,因为对方八成就不是什么早产,而是足产。
  小德子也是听了一出八点档狗血剧的震惊,“他们居然无媒苟合,还是在先夫人活着的时候!”
  “堂堂国子监祭酒,掌全国的大学之法与教学考试,地位崇高,居然做出这种德行有失的事情,简直令书灵不齿!!”
  沈晞和见怪不怪,“许是俩人是真爱呢。”
  小德子:“呸,这是在侮辱真爱!!!”
  连脏话都冒出来了,可见是气的不轻,沈晞和觉得它的心脏还有待锻炼,于是又来了一剂猛药,“所以啊,季望舒身上的毒基本上可以断定不是继母就是亲爹下的了。”
  别的人有胆子没动机,有动机没能力,算来算去只有他们俩最可疑了。
  当然,先季夫人的死也十分可疑。
  “........!!!”
  小德子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它有形,此刻恐怕就是一团通红的原地爆炸。
  花满园不是傻子,听到她的问题后也渐渐琢磨过味来,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的意识是阿舒身上的毒,可、可是,怎、怎........”
  她惊的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双圆溜溜的杏眸忍不住望向季望舒的方向,随即猛的用手盖住了嘴巴。
  沈晞和怕她捂的自己憋过气去,上前将她的手拉了下来,两指抵在唇上,“嘘,这只是猜测,先不要说出去,懂?”
  花满园忙不迭的点头,只是她毕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脸上藏不住东西,在面对季望舒的时候多了几分不自然和同情,一路上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像个老妈子似的小心呵护。
  季望舒仿佛没有注意到她格外的热情和关切,仍旧一如往常,只是离开济世堂的时候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顺天府的大牢。
  小厮张平就被关在那里。
  花满园很快也想通了关键,那度光阴既然是从食物中下的,那么就一定是他身边亲近的人动的手,纵观他身边的人,也只有张平是从小就照顾他的。
  这事到了现在本来没沈晞和什么事了,但她一想到张平,眼皮就忍不住跳了几下,心中一股直觉让她查下去,她也就顺着直觉走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顺天府大牢,刚下马车,就见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人一脸遗憾的从大牢里走了出来,沈晞和心头一跳,神识瞬间放了出去,果然在幽暗腐旧的牢房深处看见了那个悬梁自尽的男人--张平。
  花满园扶着季望舒上前,对着守门的狱卒道,“我们要见一下张平。”说着,还递过去一块银子。
  狱卒接过银子掂了掂,扫了一眼他们的穿着打扮,脸上的轻佻收敛了几分,“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他畏罪自杀了。”
  “什么?!”花满园和季望舒对视了一眼,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季望舒上前一步,“他家里还有年迈生病的母亲,不可能自杀的。”
  狱卒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退后一步,吊儿郎当的道,“反正人已经死了,你们还要进去吗?”
  季望舒咬了牙,“进。”
  狱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跟我来吧。”如果是之前人活着的时候,自然是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见到人的,现在人既然死了,那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大牢里幽暗阴冷,还萦绕着一股常年不散的铁锈味,几只老鼠从黑沉的杂草从礼穿梭而过,墙壁上的烛火轻轻晃动,将人的影子拉长,隐在更深的黑暗中。
  “呶,就是这间。”狱卒指了指没锁的那间牢房,“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啊,到了时间我们要清扫牢房的。”
  总不能让一个死人一直占据着。
  季望舒点了点头,等狱卒走后,他深吸了口气,缓慢又坚定的推开了本就半开半闭的牢门,走了进去。
  花满园紧跟在后,沈晞和现在牢房外转了一圈,最后在靠近牢房口的位置上一停,那里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两荤一素加一碗面条,已经被吃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一星半点的残羹剩饭,看着分外油腻,但也比隔壁的牢饭要干净丰厚许多。
  沈晞和下意识的想到了断头饭。
  季望舒站在张平面前,看着他青白的脸色和僵硬的面容,心情十分复杂,花满园从他身后露出半个脑袋,“你看出什么了吗?”
  季望舒将她的脑袋往后推了推,挡住她的视线,“没有。”他本来是想问他几个问题的,没想到来的不是时候,而他又不是仵作精通验尸,更不是推官擅长断案观察现场,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等等,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了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的少女,女孩神色平静,脚步从容,仿佛走过的不是大牢的地面,而是鲜花锦道,而她看向尸体的眼神也十分淡然,像是见过了千百遍后的那种云淡风轻,不起半分波澜。
  季望舒的呼吸渐渐急促,他看着少女蹲下身检查张平的尸体,心跳加快,“沈姑娘,你看出什么了吗?”
  沈晞和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用了一个净尘术将手上的细菌扫净,声音平静的道,“他不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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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张平的脖颈上有一圈青紫色的勒痕,根据狱卒方才的说法,他是上吊自杀,然而沈晞和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主动上吊和死后被人吊上去是有区别的,而张平明显属于后者。而且从他的尸表特征来看,张平很有可能之前就被投了毒,至于那毒是什么,沈晞和的视线落在了门口的那一盘剩饭上面。
  她走过去,将碗里剩下的面条挑出来只剩下清汤,然后用发簪刺破了张平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液,暗沉色的黑血落在浑浊的汤水中,滚了滚,却没有散开。
  “这是度光阴!”花满园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叫道,随即她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看着走过来面色格外苍白的少年,“阿舒。”
  她担忧的叫了一声,季望舒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我有心里准备。”
  度光阴无色无味又让人难以察觉,显然不是一个小厮能买的起的,对方有这种下场很正常,这是豪门大院里惯用的杀人灭口。
  只是没想到下手的会有两拨人,看来杀死路表姐的幕后之人能量也很大。
  花满园看着死无对证的尸体,托着下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线索断了,我们接下来还查吗?”
  “查。”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沈晞和和季望舒对视了一眼,再次默契的道,“从张平的母亲/亲人身上下手。”
  人的名树的影,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作为和张平朝夕相处的人,哪怕不清楚真相,也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沈晞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我们要抓紧了。”对方既然能将张平灭口,说不定也会将张平的母亲灭口,她看了一眼季望舒的脸色,“你刚解毒,身体虚弱,不如就留在这里好好的问一下狱卒这段时间都有谁来探监,我去张家看看。”
  季望舒被大牢里阴冷的气温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拢了拢外衫,没有逞强一定要跟着去,花满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晞和,犹豫了一瞬就站在了季望舒身旁,“那我也留下照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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