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错作替身后他哭了——璃原风笙
时间:2021-09-29 08:53:17

  这时候护送卞氏的马车已经来到卞府门前,卞氏推开车帘刚好看见了长翎。
  卞氏又高兴又难过,提拎起衣摆就小跑过去想追上长翎,可这个时候长翎已经让车夫把车子驶走了。
  “长翎!长翎...”卞氏在后方追着,毕竟是弱质纤纤的妇道人家,没跑几步就重重地摔了,摔得浑身伤。
  长翎从车厢后方的菱花窗看见了,但她并没有让人停下车子。
  缕衣握着她的手皱着眉:“姑娘?”
  长翎转头过来,笑笑道:“有时候,人与人,得讲求缘分吧...不能太强求,点到为止,没必要纠缠过深。”
  闵天澈赶回宫中的时候,李公公告知他,太子妃刚刚出城,情急之下,他熬了两天连水都没喝就又马不停蹄往城关方向去。
  等他抵达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长翎的踪影,只留下一支从宫中出来的送她出关的车辆。
  长翎她去到关外,踏足东昭土地的时候已经更换成了另外的车辆了。
  闵天澈垂头丧气地怀揣着的那道五瓣的七色花,尽管经过长途跋涉依旧被他护得很好在怀里,此时也只能干待在他怀里了。
  就在此时,城关外突然传来了些躁动。有人群簇拥着一位郎中打扮的人,提着衣箱紧急地往官道的方向去。
  闵天澈立刻下马,随从给搬来一把木轮椅,他刚好稳稳地坐上了轮椅,飞快地朝关门的方向去,却在过了万顺这边的境门,来到对方东昭的境门时被拦截了下来。
  “放孤过去!!”他凶狠地对那拦截他的小兵道。
  小兵被他吓了一跳,后方迅速有将领率兵前来镇压。
  “太子殿下,使臣知道您在万顺所有人都怕了您,但这儿是东昭,来了这里,别说是您,万顺的皇帝陛下没有东昭令牌也不能说进就进。”
  有头将过来嚣张道。
  “对面发生何事了?”闵天澈理都没理他说的话,皱着眉高高在上的质问口吻道。
  而那头将愣了愣,竟是顺从地回应道:“是那个皇商的宋家千金,突然病发昏迷了过去,正找关口的大夫过去瞧...”
  东昭皇商的宋家,那就是赵长翎的养父养母家,她一踏入东昭的土地便立马丢弃万顺太子妃的身份,重新以宋家千金名头自居...
  “去把大夫给孤叫来!快!”闵天澈一下就破了那头将的防备,在他眼前巴巴地将他手里的大戟夺了过来。
  头将更是瞪圆了眼睛,这武器是武将的性命,一般不轻易落到敌人手里。可刚才他...明明也没有大意啊。
  本来凭闵天澈的能力,尽管劳累了两天,但硬闯过去是没有问题的。
  可问题是他刚刚灭了楼王一个营,还将楼王生生给...砍了些东西,这种时候如若他再明目张胆闯城关,会被东昭皇帝坐实了挑衅的罪名,反倒被他抓住把柄反攻万顺。
  他不能大意。
  于是,向来耐心不足的他才能跟这些无名小卒唠了这么久。
  ·
  赵长翎刚才一过了城关,立马就感觉身子沉重益发不好了。
  她奋力抬起眼皮,在昏厥之前看了一下天空,天色还没有暗啊,她还没有看过东昭枣京的繁华啊,她还没到二十五啊...
  带着对这世界无穷的眷恋,她的眼睛要睁不开了。
  缕衣哭了起来,耳边听见小妙儿短促不断的叫唤声,车厢外乱成了麻。
  所有的嘈杂声听进她耳朵里,都像隔了层厚厚的膜似的。
  然过了没多久,一位大夫进来不知拿了棵什么植物捣碎了让人喂她服下后,她就又觉得那些蒙在她脑袋的那层厚厚的膜消失了,听声音清晰了,眼睛不沉重,慢慢能睁开了。
 
 
第84章 ···
  闵天澈执拗地待在万顺和东昭的交界处, 执意要等到听见长翎平安的消息,才肯离开。
  长翎清醒过来后,大夫抹了一额汗告诉她, 有个坐轮椅的很可怕的男人把这草药塞给他,硬让他给她服。
  起先他唯恐那物是什么毒药,怕害了人不肯, 那男人挟持了他的几个小徒弟,更是威胁了守城关的士卒,迫不得已他才只好让她服用,幸好她平安无事醒来。
  然后长翎就猜出来, 太子殿下最后还是赶到了。
  “姑娘你没事的话,老夫要回去告诉那疯男人,带回几个小徒弟了。”
  “缕衣...我们送大夫过去,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殿下...”长翎靠在缕衣怀里, 虚弱地开口道。
  她缓过来了, 但是体力不能一下子回来, 需得一点一点慢慢地恢复。
  是七色花,她知道闵六又不知跑哪给她弄来这个了。上回他给她采的时候, 她好像惹得他很不高兴,这次总不能接受了他的好意转身就走, 再也不回来了吧?
  可当赵长翎返回关口,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原来有人比那大夫更快地传递了消息回去, 此时闵六留下大夫的几个小徒弟, 已经回去了。
  赵长翎叹了口气,只是略略惋惜一声就没有在意了。
  然后把怀里给闵六准备好的补偿元宵节的礼物,埋在了城关附近一棵梧桐树下便走了。
  ·
  闵天澈得知赵长翎平安无事后,就带着随从们回宫去了。
  回宫之前他先找人去问了问卞府, 看侯夫人卞氏是否平安归来,然后卞府的曹管家给太子殿下派去的人如实说了。
  他说太子妃之前来过,本来太子妃要出关去的,因为听他说了卞氏的情况,就打算留了下来。
  后来卞氏及时回到,太子妃也就心无旁骛地走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闵天澈犹如当头棒喝。
  原来...倘若他没有连夜赶去救回卞氏,长翎很可能因此被耽误留下,有可能从此失去到东昭的机会了,因为他知道她手上宋家给的令牌只有一枚。
  可他只沮丧了一会就释怀了,即便她会因此留下来,以她的性格,若然知道卞氏的事可能与他有关系,恐怕会再也不理他了。
  现在他没有什么好怕的,最怕的就是她对他冷眼,对他厌恶了。
  他精神恍惚地回到东宫,看着隔壁空落落的院子,心里头也空了一大块,然后,突然就想起他要求赵长翎留下的白猫。
  他握了握拳,努力克制住自己对猫的惧怕。
  “李公公,把孤的大氅和手套拿来。”
  闵六要穿上他特制的氅衣和手套去见小妙儿。
  那氅衣是有套头的,能蒙住他的脸庞,使其只露出一条能视物的眼缝,然后手套的话,用的特殊缎锦材质,可以触摸猫儿身体的时候不感受到它绵软毛绒的触感,而又不至于让猫儿不舒服。
  可谓煞费了苦心。
  当太子妃院里的宫婢瞧见裹成了“粽子”,只露出一双俊美眼睛的太子殿下,都吓了大跳,慌忙低着头退下。
  闵天澈一边抑压着对猫的惧意,一边又渴望着去触碰。
  赵长翎走后,他心里空落落破了个大洞,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但是,她给他留下了猫儿,就代表自己还是有些盼头的。
  如今的他只迫不及待地去“睹物思人”,抡动轮椅的手加快了,把轮椅抡得在湿地上直打滑,然后又凭着一股狠劲使劲地拽。
  可李公公已经从里头出来,垂着头一脸为难地来到他跟前。
  “殿下...”他斟酌着要怎么开口对太子殿下说。
  “殿下,奴才找遍了屋子院子、以及猫儿平日爱躲藏的地方,似乎...没有发现..嗯,没有找着。殿下稍安勿急,奴才立马多派些人到东宫外头找,务必一定给殿下找到。”
  闵天澈套在手上的手套坠落了下来,浸湿在雨后未干的小水潭里。
  几乎整个东宫的都出动去找了,就连皇上那边也惊动到了。
  当皇上听说太子殿下弄那么大排场,只是为了寻一只猫时,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太子他...不是向来畏惧猫吗?还是说那只猫得罪他了,他寻来是将它五马分尸的?”
  有太监告诉他:“听说是太子妃养的猫。”
  皇上听完“哦”了一声,摸了摸下巴,“难怪。”
  深夜,东宫里依旧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擎着火把,口中“眯眯”学叫,弓着身子往四下旮旯里探寻。
  闵天澈起先也和他们一块,几乎将宫里的瓦掀了,把假山石给拆了。
  后来,他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手里捏着一叠什么,整个人像被抽空了魂魄的精致傀儡娃娃,空洞地看着人来人往的通明。
  “殿下...殿下,您若是累了,请先去歇息吧。明早,明早起来说不定就找着了,小猫儿总是调皮爱玩,可也恋家,它会回来的。”
  李公公看着太子殿下的神色,有些担心起来。
  疯六没有说话,依旧是像一尊精雕细琢过的绝美冰冷的神像,仿佛一打便碎似的。
  “真的...会回来吗...”过了许久,他才突然痴了一般喃喃出声,双手失力地垂坠下来,捏紧的那叠东西也掉落在地,苍凉的夜风满灌了他靛青色的儒服大袖,把袖子吹拂得鼓起。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大半夜的,他依旧穿着她心爱之人爱穿的衣物式样。
  李公公走过去,拾起了太子殿下掉落的东西看。
  原来是一叠干净的丝绸帕子。
  “这是...在猫儿的窝里找到的。”他又笑得凄凉道。
  这下李公公明白了。
  太子妃的猫对躺着睡的垫子很是挑剔,如果不是它原来在皇子府时垫的那张绣橘色小鱼儿的丝绸帕子,它就宁肯不躺。
  这张帕子虽然也是橘色的丝绸,但却没有小鱼儿的绣样,而且上头干净得连一根猫毛都没有,显然是新放进去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太子妃已经将她心爱的猫儿一并带走了。
  ·
  赵长翎到了东昭后,东昭国最大的皇商宋家家主亲自携同夫人前往遂城去接。
  东昭国有十二皇商,分别为山南的范家,山中王家,漠南梁家,丰县田家和卓家,剩下的大多集结在枣京,这十二皇商之中,要数枣京的宋家家业最大、产业分布最广,最深受皇家宠爱。
  这东昭规模最大的皇商会盟时,年年推选出来的盟主都当属枣京宋家的家主,只可惜宋家家主宋士杰这十几年间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宋家频频有他的动作,却从来没有人能见得到他。
  不过最近这几年里能见到他的面倒是多了。
  宋家家主宋士杰排面大、平日面对各商会盟友时架子摆得也大。商会的地址原本在旧京景阳,就因为宋士杰一句“商会在景阳太远一来一回太累,夫人和母亲长途跋涉太辛苦”然后就把原来处于十二皇商同等公平距离的商会,从景阳搬迁到枣京了。
  这么一位商会盟主,如今竟然主动携夫人不远千里从枣京出发遂城,难不成要接待什么大人物么?
  就在众皇商纷纷猜臆时,宋家主已经接到赵长翎了。
  宋夫人一见到长翎已经先宋士杰一步跑了出去。
  赵长翎甫一被缕衣扶着下马车,就被一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
  “翎儿!阿娘的小翎儿终于回来娘亲怀抱了!”
  美妇人又哭又笑,抱着长翎一个劲地又亲又搂。
  这就是宋夫人,那个在长翎幼时抱着她夜夜不眠,眼泪水多得像湖泊,唯恐这娇娇女儿一睡不起的宋家阿娘。
  可想而知,那个自幼捧着长翎,小心翼翼生怕她摔着磕着,时刻担忧她会夭折的宋夫人这次和她分离那么长时间,该有多煎熬啊,如若不是宋家的大家庭有危难,他们夫妇二人也绝对不肯让长翎独自留在万顺。
  宋夫人一看见赵长翎就泪目:“这么些年不见,小翎儿长大了不少,都大姑娘了呢。”
  “可是怎么...”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明明阿爹阿娘养着你的时候脸上不止这些肉的,是不是侯府!是不是侯府饿着你了??”
  宋夫人一副想去找人算账的样子,衣袖都捋了捋。
  “侯府那种寒酸的地方,能吃穿多好啊,肯定没咱们宋家好啊...”宋士杰这时也走了过来,拍着女儿的头道:
  “委屈翎儿了!阿爹这些年挖空了心思想要找到机会同万顺接洽,可太难了!边境那边每天都有逃过去被东昭兵打落的人,压根联系不上,幸好你联系上阿爹了...”
  “其实我也是幸好得了贵妃娘娘相助,她待我如同亲女,听说我开拓万顺的产业到东昭去,她在东昭这边也有些办法,所以才能帮我联系到阿爹阿娘。”
  宋家夫妇一听女儿说贵妃的好话,心里一方面高兴女儿在他们不在时有贵人照拂,一方面则心酸吃醋了起来。
  “那个楚贵妃...就是前楚丞相的女儿?”宋士杰拧眉道。
  长翎抹了抹泪笑道:“反正...她如今已经是万顺的贵妃,太子殿下的生母,和东昭没有任何关系了。”
  宋士杰就没再继续纠结,反倒是看见女儿眼眶溢出的泪而震惊到说不出话:
  “翎儿你...你...眼泪!你...你的眼泪!!”
  宋夫人刚才也顾着抱长翎哭,没有留意,此时看见女儿不依靠外物溢出眼泪,都大吃了一惊。
  “翎儿!翎儿这是怎么回事??好了吗?你是好了吗?”宋夫人激动到无与伦比。
  小时候长翎这小娃娃还在襁褓里,饿了累了只会哇哇地叫,眼睛肿到桃子那么大却流不出眼泪,后来眼睛周边都陷脓了。
  大夫只能每次给她扎针,这样她才能成功流出眼泪。
  就是因为长翎自幼体弱,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毛病,当初宋夫人听说赵济青要来带走她的宝贝心肝时,才会瞒着长翎指着刀威胁宋士杰,不许他送走女儿的。
  后来长翎被赵济青支使开了不知说了些什么,竟然笑着同夫妇二人说是,想要回家同亲生父母一起了。
  那时候那句话可把宋氏夫妇二人给伤得透,伤心欲绝拿着赵济青给的令牌带上宋老夫人回到了东昭,过了一年多才缓过来,越发地觉得长翎可能是被人威胁了才会说些绝情话的。
  “大概是的,现在不需要扎针子啦,只是晚上天一暗还是撑不了多久罢了。”长翎笑道,想起了闵六给她送七色花的事。
  “没关系!没关系!既然人已经回来了,凭我们宋家的家底,现在又在东昭,往后定能找到好的大夫替你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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