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再苦闷、暴躁,她没有想用抽烟来打发。
和女孩成为了烟友,女孩在一边抽烟,她在一边看。烟抽完,她们一起走一段路,然后在一个路口分开各自回家。
后来搬家,和女孩成为了舍友。
化妆,还是女孩教的。
楚曦秀原来不是很理解,在脸上扑上一层一层的粉很好看吗?倒好像是,戴上一个又一个的面具。人心已经猜不透,连脸,也要藏起来。这是她不喜欢化妆的原因,但她没有说出来过,一次也没有。
但慢慢习惯、接受,在脸上作画。说起来,楚曦秀不是一个有天赋的画家。腮红太红、眼影浓墨重彩、而眼线歪歪斜斜,像游走的蚯蚓。法国女孩看她化妆就乐,太好笑了。笑完以后才指点她,该怎样化、又该注意什么。
再后来法国女孩回了自己的城市,她开始读博。好一段时间,她没有碰自己学了很久的艺术,一心扑在学业上。化妆不如看书。
第4章 咖啡馆对话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男人桃花眼微微上挑、唇边敛起一个微笑,带着勾人的意味,深棕色的瞳仁里带着玩世不恭的色泽。
“奕辉,你今天没事?”宋柔山看着眼前笑得不怀好意的人问。
男人收回打量的一瞥目光,漫不经心地说,“路过,没事干进来坐坐,没想到竟遇到你。而且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我什么有事过?你今天不忙?”
宋柔山没说话,看他另外叫了一个服务员熟稔地点了餐。
等服务员记下走开后,李奕辉挑了挑眉、接着不愠不火开口,却将尾音的字符拖得长长的,“柔山,我是不是因为撞破你和漂亮妹妹的约会要被你杀人灭口了?”毕竟,他很清楚,宋柔山是个比禁欲修行的和尚还要克制的人,相识这么多年何曾看过他与哪个异性走得近一些了?而这一次,他竟然和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年轻女人坐在一起。
宋柔山无奈看着半途出现的童年好友,李奕辉也在看他,眼眸里带着丝狡黠。他扶着额、却偏头瞥了一眼走廊,而那个人影早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收回视线,他淡然说:“奕辉,别开玩笑。说起来那个人你也认识,是我们的小学同学……”
那人吊儿郎当地拿起面前水果拼盘里的叉子,戳了一块火龙果咬了一口。没等宋柔山说完,他浑不在意笑出声,打断了好友的话:“这么好看的小学同学,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是谭江。”宋柔山轻轻地、笃定地说。
李奕辉的心跳在顷刻间漏了半拍。那抹玩味的情绪消失,眉头却挤在一块似在沉思。前一刻的玩世不恭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看随即回头,身体向前倾了一些,眼神定定地盯着宋柔山。眼里似是带了一丝急切,细看又好像是不可置信,“你说,她、她是谁?”
宋柔山见他神情震惊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谭江;也没想到他对这个消息这么吃惊,竟然连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模样都打破了。
楚曦秀回到了她的位置坐下,离她更近的李奕辉立即嗅到了她身上的烟味。他不着痕迹打量着她的脸,原本盯一个人超过三秒就算是不礼貌的行为,但他忍不住直直地看着她。似乎在确认什么。
“奕辉,她是谭江。不过她现在改名楚曦秀了。”宋柔山指着她对着男人介绍,完了又指着她对男人说,“曦秀,这是奕辉。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在一个班。”
她对着宋柔山点点头。又向李奕辉看去,他也在看她。她早察觉到自她回来坐下那一直锁定她的目光、□□又放肆,可她假装没有看见。
目光相对的瞬间,李奕辉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深色的瞳孔仿佛要把她吸进去,那目光似温柔又似蛊惑: “原来是小学同学啊,好久不见。”
楚曦秀迅速别开头,表情有点不自在,“嗯,好久不见。”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但它确有两相对立的事,比如黑白、美丑、善恶。宋柔山和李奕辉也是于她而言对立的两个人。宋柔山是灼灼其华,李奕辉是昏暗明灭。
关于不请自来的那个人的记忆,都是不好的。而那些比起“好”的来说的东西,“不好”的往往更让人印象深刻。
小时候她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吃药打针。有一次在学校,她并不清楚自己发烧了,只是觉得十分难受。她克制了很久,课后终于没忍住在教室外的走廊吐了一地。吐完之后觉得好多了,便自觉拿着扫帚清理起地板上的污秽物。
别的人早跑去其他地方继续活动了,李奕辉却在一旁看着她,等她打扫完了,哈哈大笑地问“你是不是怀孕了?”不远处的同学听到了也跟着笑。
她那时不知道怀孕的意思,却也能猜到那不是好的事情。所以只是低着头,没有应声。心里难受地想钻到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与其说讨厌李奕辉,不如说她是害怕他。他心眼不坏,如同大多数同龄被宠坏了喜欢恶作剧的同学一样,他不打她骂她,她只是要时时刻刻防备着他在她身上恶作剧寻开心。
原本两个人都不擅长交流,有很多可以说的话,但他们谈的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自从李奕辉加入了他们俩,气氛变得更加融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关系很不错、知根知底。她却心不在焉,无法融入到这样一个奇怪的环境。
宋柔山点的东西味道都不错,她低着头吃东西,偶尔回答李奕辉抛出的问题。比如六年级她忽然转走的原因、小学毕业后就读的初高中,还有大学毕业以后的情况。
甚至他开玩笑地问她一个人和小学同学吃饭,男朋友是否知道。
楚曦秀直截了当地说自己还单着,丝毫不在意在她这个年纪仍然单身可能给他嘲笑自己的机会;她知道他的性格和那时候比并没有改变多少,这个从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将最后一口莫吉托吞下肚,叫住第二次过来放下菜盘准备离开的阿龙,“阿龙,拿一杯德国啤酒,好吗?”
阿龙点点头走了。桌上的李奕辉用探究的眼神看她,却转性的没有捉弄她;宋柔山也不由看着她,有些担心地问: “怎么忽然要喝酒了?”
楚曦秀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