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牌律师的双向奔赴——大溪
时间:2022-02-14 14:22:26

: “久别重逢,要庆祝啊。”

  李奕辉闻言似笑非笑地挑眉,“确实得庆祝。”说着便起身,如数家珍的从旁边的柜台上取了一瓶酒,转身笑着回到座位上坐下。“上次拿回来的清酒,剩了这一瓶,今天就喝这个吧。”

  他小时候吊儿郎当,现在变得很好看,只是仍然吊儿郎当的样子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偏偏笑起来如三月春花盛开,削减了他身上不正经的气息,显得温柔又撩人。

  李奕辉挑着眉好似挑衅看着宋柔山,宋柔山没理会。笑着看了看楚曦秀面前的套饭,水果拼盘和海鲜都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出声反对,心里暗暗想: 吃的也不少,那为什么还这么瘦?又想起她小时候就很瘦小的模样。想着想着,便忍不住问道:  “还要不要在点点别的什么?”

  楚曦秀下意识摇了摇头,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冰水,却忽然改变了主意,“能不能拿点冰块和柠檬?对了,还要一个榴莲芝士。”

  楚曦秀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热烈健谈的人,哪怕面前的人是她喜欢的人、又哪怕他们十几年没见过了,她仍然是平静如水的样子。从收到信的忐忑不安、到赴约的欣喜意外、再到李奕辉的突然出现她的心七上八下,旁人看来她总是这样不悲不喜的模样。

  她其实也藏着矛盾对立的性格、也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她啊,就是缺乏说爱的能力和勇气。

  二十岁以前,也许她会想着改改自己的性格。可是她今年二十七,就这样也挺好的。没关系的,她安慰自己。

  她一如既往寡言,但三个人多年未见,能说得很多,并不见冷场,话题都是李奕辉提的。等将面前的榴莲芝士解决了以后,她看了眼手表: 844。“今晚很愉快,不过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咬咬嘴唇、鼓起勇气拎起包向两人说。

  李奕辉闻言,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才九点不到,这么早?”说着挑了挑眉、痞气地朝着楚曦秀抛了一个媚眼道:“这么久不见,我们换个地方,再叫上几个以前的同学一起聚聚呀。”

  被李奕辉看得心里发毛、又因他的提议过于热情且认真无法拒绝,她窘迫地嗫嚅着说:“谢谢。还是下次吧...”所谓的小学同学,于她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她虽然记得其中一些人,但也只是单方面的;那些人肯定早就不记得什么小学时代的谭江了。何况成年人的交往不都是利益往来、各取所需吗?

  好在李奕辉没有坚持,他默了默,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随后笑嘻嘻道:“那就下次吧。我开车来的,走吧!你住哪,我送你。”

  她本来想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的,结果最后成了三个人坐在李奕辉的车上的场景。因为都喝了酒,李奕辉让阿龙代驾,先送她回酒店。宋柔山和李奕辉家在一个方向,送宋柔山回家后他再回家。

  坐在后排的座位上,楚曦秀有点头昏。望着迅速后退的繁华的城市夜景,旧时记忆如饭桌上饮下的酒,后劲开始上头。

 

 

5章 回忆

  她家家境一般,父母却托关系送她上了当地最好的小学。起初她和同学相处愉快,后来却日益发现他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她的同学们都很好看、成绩很好、老师很喜欢,上下学接送都是轿车。而她成绩不好,所以就没老师喜欢。

  从什么时候起学会了“难堪”“丢脸”这两个词的真实含义。

  开始想方设法不让她妈来给她开家长会,不想让同学看到她妈妈穿的发黄的衣服皲裂粗大的手掌。她妈看出她的意图,曾问她,“你是嫌我在你同学面前给你丢脸了是吧?”

  是。可是她嗫嚅半天,终究没说出那个字。

  害怕下雨天,因为不想让她爸来接她。他的三轮车,在一排排崭新漂亮的轿车中分外咯眼。

  她可以找借口不让爸妈出现在同学面前,却没办法躲开学校例行的家庭调查,虽然她不明白调查的意义。

  三年级起开始填关于家长的信息表,每年一次,表格的内容涵盖了包括父母年龄住址姓名职业等信息。那时他们上着早自习,班主任在讲台检查一张张填好交上的表格,然后蹙了蹙眉,当着全班人,点名问她父母的职业。

  能把孩子送进这个学校的,一般非官即富。可她能进这个学校,是因为托了关系。她想她永远不会忘了当时的情景。

  大人总把孩子还小当作他们调皮不懂事的借口,其实小孩已经能明白很多事了。

  所以当她结结巴巴小声地说‘个体户’时,讲台下坐着的同学的哄笑她到现在还记得。

  现在看来,自己完全不必为了爸妈是个体户而难堪,可当时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却让她为了那不值一提的小事脆弱伤心。

  哄一个哭泣的孩子只需要一颗糖,可一个为了自尊哭泣的孩子呢?

  10岁回到临安,有一天在收东西的时候忽然从柜子里翻出一本老相册。里面有很多照片,有舅舅的,姨妈的,外婆的,还有好几张妈妈的。

  她匆匆翻完所有的相片,将关于妈妈的照片都单独抽出来放在一边,把相册放回原来的盒子里,重新用相簿把江琴的照片收藏起来。

  那些照片大概是她妈妈二十岁左右拍的照片,鹅蛋脸、皮肤白皙、乌黑长发。有的照片里头发是扎起的,有的照片是披散的;穿着长裤的、裙子的照片,每一张都美丽张扬,那是青春的证明。

  她妈妈也曾貌美如花,邻家女孩一样的青春年华。后来结婚生子,为了这个家操持担忧,也为了她呕心沥血,所以白皙的皮肤开始发黄,细嫩的手掌脸庞变得苍老。

  现在想来那么无关紧要的小事,照样还是会刺痛那颗骄傲的心。

  会痛是因为她想到她无心的话也曾无意刺痛父母的心。从那以后她妈妈就不会在她找着拙劣借口让她不去家长会的时候问她是不是嫌弃她。她不让江琴去,她就真的再也没去过。她好想和江琴说一句对不起,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她明白得太晚。

  还有那年冬天,她睡过头起床一看天都大亮了,眼看去学校肯定要迟到了,她请她妈给老师请个假就说不去上学了。可是她妈没答应,破天荒起床洗漱送她去学校。等她气喘吁吁赶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早已响过,偌大的校园空空旷旷。急匆匆跑到教室,同学们坐得整整齐齐,而老师坐在讲台蹙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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