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看似是民工闹事,实则背地里有人操控。
宋国舅和太子还没反应过来,而敌人早已张开巨网,只等收网。
宋国舅匆匆为太子辩了几句,便缄默不言。
潮库河河道一事,恐怕难以善了。
时值玄德帝寿诞在即,一部分藩王和邻国使臣皆已进京,民工声势浩大,怕也瞒不过他们的耳目。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已是遮掩不了。
该如何决策,玄德帝也没有定论,看着下面声嘶力竭喊冤的太子,难掩对太子的失望。
这一次,是真的心寒。
周淮乾喊冤的语言,着实苍白无力。那副疯狂摘除自己的嘴脸,丑陋不堪。
玄德帝无力地抬了抬手:“下回再议。”
散朝后,玄德帝单独留下了苏晋。
玄德帝问了一句:“如果朕要压下这件事,当如何做?”
苏晋面无表情,躬身道:“悠悠众口难堵!如果民工没有入京喊冤讨要工钱,可轻易压下。事情一旦传开,想要轻易压下是不可能的,除非血腥镇压,实行一言堂。”
但,这是暴/政。
玄德帝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晋:“你待如何做?”
苏晋恭敬道:“臣听陛下吩咐。”
半晌,玄德帝道:“太子可以是受人蒙蔽,可以行差走错,但绝不能是主导,可明白?”
苏晋默了默,道:“臣明白,但臣不会伪造,刻意歪曲事实。”
玄德帝不能容忍自己教养的嫡子,寄予厚望的储君,是这副丑恶德性。换言之,玄德帝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
玄德帝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晋,挥手:“下去吧。”
……
第64章 风波
宋皇后是继后, 自知比不上玄德帝的原配皇后,力求样样做到最好,不论统摄六宫事,还是太后跟前尽孝。先后是太后的本家族人, 深得太后喜欢, 反之, 就相当厌恶宋皇后。宋皇后知道玄德帝重孝道, 能做到十年如一日拿热脸去贴太后的冷屁/股,太后对她的冷遇慢慢消散。
近来太后病倒, 宋皇后不仅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屈尊降贵,主动侍奉, 甚至自己吃斋念佛,抄写佛偈,日日为太后的身体祈福。
太后深受感动,连最后一丝芥蒂都没了。
功夫不负苦心人,宋皇后算是融了太后这块坚冰,将太后笼络住了。
哪知道宋皇后在这吃人的后宫都没一刻懈怠时,自己的儿子竟然暴了天大的雷。
宋皇后只觉眼前一黑, 前路茫茫:“你、你、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难道上回外室女的事还没让你吃够亏?你已遭陛下申斥过,圣心不稳,前有虎视眈眈的平西王, 后有即将长成的九皇子, 儿啊, 你的储君之位虎狼环伺,潮库河河道的工程是挽回你储君声誉的大事,也是为了让你赢得民心, 你怎可、怎可……”
宋皇后浑身颤抖,似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糊涂,糊涂啊!”
周淮乾经朝会一幕,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双腿直哆嗦。父皇的失望,群臣百官的指责,还有谏议院那帮老臣子,就差直接跳出来指着他鼻子骂,是他这个太子贪了民工的血汗钱。
还有任用酷吏一事,是他想用武力镇压吗?是那帮子低贱的民工威胁说拿不到工钱就撂挑子不干,他已承诺,再过一段时期,就会将工钱如数发给他们。
贱民们就不能多等上一段时间么,非要逼他。
周淮乾恨从心起。
宋国舅也在问他,贪的银子去了哪儿?
周淮乾被逼的头疼愈裂,咬牙切齿道:“放高利贷去了。”
宋皇后和宋国舅俱是一愣。
放高利贷?
宋皇后率先反应过来,差点气疯了:“愚蠢!”
岂止是糊涂,简直是蠢笨如牛。高利贷的那点利润能同潮库河河道带来的长远利益和威望相提并论?
宋国舅破天荒地没再说话。
周淮乾却转向宋国舅:“舅舅,只有你能帮我,几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我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