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陈璞开口问道。
“今日七夕,一年也就这一天,女孩子可以直白面对自己心悦之人。女孩子的心思不要轻易抚了,即便我不能做什么,给她们一时的欢愉也是好的。”吴恙一面用斗笠接手帕一面说。
“你倒是懂女子的心思。”陈璞说道。
“必定我也是女子。”吴恙说道。
行过一段路,河道上的船只渐多起来,两人这才进到船舱。
吴恙坐在船舱内,拿着手中的帕子,一个个的瞧着,上面很多绣着名字。
“何翠兰、郑晓椿、白紫凤……”
“喝茶吧。”陈璞扯下吴恙手中的帕子,把茶递了过来。
两人边品茶,边隔着船舱半开着的竹帘看着外面。船顺着河道出了城,出城后水面开阔起来。此时太阳已经西沉,河上有人开始放灯了。
“风儿要不要放展河灯?”陈璞问道。
“我的心愿都已经了了。”吴恙答道。
“坐了许久有些累了,我们去外面看看吧。”吴恙说着起身。
两人出了船舱并排站在船头,一白一蓝,同样的身量,只是吴恙略微单薄,不过配上那张年少洋溢的脸,并不觉得有哪些不妥,反而更彰显少年的轻盈活力。
此处河道宽阔,大船多了起来。远处的河岸上有人放下一盏盏的河灯。河灯飘飘荡荡到了河中央。有些河灯被过往的船撞翻,有些被船桨打翻,看着甚是可惜。
一艘载着杂货的小船划过。
“两位公子买个灯吧,送给心上的姑娘。”划船的船夫说道。
有福想要赶人,陈璞制止了。
“风儿看看船上可有想要的东西?”陈璞说到。
吴恙转头看着满船的杂货,船上并没他想要的东西,只是那船头挂着的莲花灯,吴恙看得入了神。前年七夕,自己、小环、小燕游月湖,买了一盏莲花灯。回到望园吴恙将莲花灯送给了夜初。夜初住进了生烟殿,书与衣物都没带去,唯独带走了那盏莲花灯。那灯与船上的这盏一模一样。
陈璞看着吴恙盯着那灯看得入神,便买下了莲花灯送给他。吴恙提着灯,傻傻的看了一会说道:“我想还是放盏河灯吧。”
吴恙又买了一盏河灯,卖杂货的船夫亲自为他点燃。吴恙将河灯放入河中,一直看着它慢慢飘走。
愿他一切安好,吴恙默默说道。
河灯浮在河面上,飘出了六七丈远。
“啪嗒”一声,河灯翻了,沉入水中,再看河面上飘着一个被人啃了一半的桃子。
吴恙抬头望去,船的对面划来了一艘画舫。画舫巨大华美,双面站着佩刀的侍卫。船头站了一名身穿红铜色锦袍的男子。男子三十出头,一字胡,手里还摇着一把扇子。
此处除了自己坐的这条船和商贩的那只小货船,也就这一艘画舫了,不用多想,那半个桃子定是从画舫上扔下来的。吴恙不祈盼自己的河灯能漂的太远,但也不至于这么短命吧。而且明摆着对方是故意砸翻河灯的。
“此人是二皇子敦王。”
陈璞在吴恙身边轻声说道,之后迈了一大步挡在吴恙身前,拱手说道:“见过二皇兄。”
二皇子站在船头笑呵呵的说:“三弟好,本王今日闲来无事乘船四处看看,不想在此遇到了三弟。三弟身边的这位是何人?长的眉目生情俊俏无边,比女子都要好看几分。”二皇子说话间眼睛一直盯着吴恙看。
“这是三弟的一位好友。”
“今日七夕,三弟不与美人游玩,却拉着一名男子,果真稀奇啊。”
“美人易得,知己难求。再说玩的是个兴致,与志趣相同之人游玩,不更是妙哉。”陈璞说。
“三弟所言极是。平日里你我在父皇身边伺候着,即便偶尔见到,有父皇在我们之间也难说不上几句话。今日碰在一起,三弟上船来,我们兄弟好好的聊聊。对了,你身边那人也一同上船。”
“风儿有些晕船就不去了,我让有福送他回去。”陈璞答道。
“晕船?他不是陈国人吗?”
陈国多水,陈国人倚水为生,从来没有晕船一说。
“我自幼父母双亡,四海为家,走到哪哪就是家,无所谓是哪国人。”吴恙答道。
“长得这么可人,原来是个可怜人。在三弟小船上自然是晕船了,到了我的大船哪还会晕船。”
二皇子说着命人放下甲板。不得已陈璞只得带着吴恙上船。
陈璞与二皇子坐在床舱内,吴恙假借头晕提着手里的莲花灯站在船舱外面看风景,听着船舱内二人的谈话。
“三弟最近可听说京中新开了一个日啖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