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子后,我靠科举脱贫致富——爱的创可贴
时间:2022-03-04 07:25:11

这话成功勾起孙氏的兴趣,她凑到嬷嬷跟前窃窃私语:“那小子端得一副好模样,倒是会做人”
“确实不容小觑!我唱红脸,钰哥儿唱白脸,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装到什么时候…”
初步交锋,她落下乘,日久见人心,日子长着呢,他们走着瞧。
话说开想远点,孙氏这才舒泛些,脑子混混沌沌,将将入睡。
正院那边,顾家父子三人吃完饭就分道扬镳。
顾怀之照常去墨方书斋那边读书,没有坐顾家马车,带着丑面具,匆匆而去。
“咦?怀之来了”
先生正捧着书,打发时间。见有人来,挑眉一看,却是自家徒儿,望着那一身发白的儒衫,眼底的笑意渐渐盛。
“请先生安”“家里安顿好了,正好有点时间,学生回来看看书”
他眉眼如故,眸色清正,没有半分戾气与异样,元清上下打量一番,很满意这状态就打发他自由活动。
只是怀里的猫儿却不安分,从听到顾怀之的声音起就好像看到心上猫,跟在他身后喵喵叫,撒娇卖萌打滚,蹭来蹭去,很是娇气,受了冷落的先生差点没绷住表情,忍得很幸苦。
从三楼拿了诗经相关内容,他转身就去了一楼,学习,理解并背诵。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
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⑨“天帝严治下界,威名远扬,监管察看天地四方,发现殷商治下的百姓苦不堪言,政令不被百姓拥护,非民之所向,他想到天地四方国,憎恶殷商统治,将目光投向百姓爱戴的周王,将岐山赠送给周王…”
诗经里边的用词很朴实,也很美。一旦参透各种奥秘,很容易沉迷其中,忘却周遭一切,就好比现在,“咕呱”“呱”
蛙鸣阵阵,门窗一开,顿时唤醒了他的意识。
“没想到这么快就晚上呢”
他倚栏望月,啧啧道,还不忘挼一把座子上乖乖巧巧的猫儿。
“阿狸,吃饭咯”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吃酸菜肉丝面好了”
猫儿舔抵着舌头,被逗得嗷呜嗷呜叫,浑身毛发又乱糟糟,见顾怀之出门,眼巴巴地望着厨房门口,大眼睛忽闪忽闪,目不转睛。
“叮”“滴答”
窗台上那水缸里矮小的睡莲不知何时,悄悄粲然盛开,风过时,那白里透红的花瓣顾盼生姿。
顾怀之站在厨房,透过窗口见阿狸那般痴傻地望着水缸哪里,这才发觉夏日这么快来了。
“阿狸,你吃慢点”
“锅里还有苗条”
猫儿小肥脸埋进碗里,听见他说这话,顿时不美了,眉头皱得死死。
第二天要请安,顾怀之还是摸黑回家。这个点儿街头灯红酒绿,青石板长满了青苔,到处都能听见嬉戏打闹声,沿岸的河水起起落落,一浪推着一浪高。
临了顾府门口,清清冷冷,唯有那随风乱飘的府灯明灭可见。
他手里抱着书,往院里走去,见承恩院黑灯瞎火,不由得汗颜。
从怀里掏出备好的落锁钥匙,如愿进门,抬脚就去书房。
点起油灯,继续夜读,因着院子里花花草草多,老远都能听见虫子嗡嗡叫。
昏黄的烛光遥映在窗柩上,远远看着那高大的影子异常骇人。
“夫人,二进门房那边说二公子才回,这会儿在屋子里看书呢”
咔嚓~一剪子愣是把那俏生生的枝桠从中截断。孙氏了了蹬一眼没眼力见的红绸,冷冷道:“下去”
下人散去,孙氏望着那残缺的枝干发愁,“嬷嬷,你说咱们家是不是要没了”
杨氏一听这丧气话,眼皮子猛跳,连忙陪笑道:“我的夫人哎!这都是小把戏,咱们在孙家又不是没见过那阵仗”
“那小子就是装给老爷看,您瞧着吧!读书这般劳力伤神的活儿,岂是三天两头就能读出来?大哥儿从小便是读书,一日不落,这才成就一身本事!那起子打小在泥巴打滚,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可就是这么一朵花儿,说出:当承父母养育教导之恩,当承兄爱姊亲族护之恩,轻轻松松就瓦解了难堪。那些年咱们吃了多少亏,断不能让那小儿影响钰哥儿的前程”
鲜红的指甲生生掐断了花骨朵儿,细白的的手指登时殷红一片,一时间分不清其色。
“对了,宜兰院这两日倒是消停了”“明儿我要去承恩寺,你吩咐下去,让那边也跟着”
望着指尖的深红血色,她沉吟片刻,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意。
杨氏杵在旁边,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道:“夫人,您也知道,老爷这段时间一直在那边歇息,断不会允许你这般做”
“你把这话传给那女人听就是”
手指入盆,瞬间染红了清水,似是很满意这种效果,孙氏那笃定的语气,此刻特别坚定,不容别人一丝反驳。
一连数日,顾怀之惊觉:顾夫人好像不在家,就连长兄好像也消失了。
他走着走着就不知为何,站在这个青竹林路口,愣神瞬息就对上商嬷嬷那张森森然的板正脸,只见她一板一眼说道:“二公子请回,公子身子不适”
顾怀之浅笑道:“长兄,若是有什么想要看的书籍可以告诉怀之”
他留下一句话,怅然若失地离开了。
吃饭时,顾焯一席话让他茫然,“主中馈?”
“父亲!家中父母尚在,断断轮不到孩儿造次”
他本就课业缠身,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做那些事情,再说了:中馈一向都是女人管理,什么时候需要他这个男人来伸手,除非…
“父亲,可是家中生意出了问题”
他眸色清冷冷,桃花眼泛着冷气,好似寒光镜能看透一切。
顾焯放下筷子,摸着帕子,接过下人手中的漱口水,含笑道:“怎么会?家里好着呢”
“你要是不想,我就让你阿…”
这厢话还没说完,顾钱蹬蹬在门外冲进来,急呼:“老爷,不好了”
“宜兰小娘,被夫人带走了”
顾焯脸上那点笑意瞬无,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她不是说身子不适,在房里歇着”
顾钱急得满头大汗,“早上趁着老爷外出,宜兰小娘特意嘱咐顾鸠婆子拦住老爷,不让进屋,一大早她就跟着夫人走了,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到承恩寺”
“真是胡闹!”
“兰儿这一胎一向怀像不好,要是出了岔子怎可是好…”
他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团团转。脑子转不开,在屋子踱来踱去,硬是吓出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⑨“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
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选自《诗经》皇矣篇。
 
第29章
 
“父亲,不如过几日孩儿去承恩寺去请母亲回来”
顾焯这才想起屋里还有孩子,盯着与自己齐齐高的儿子,喜极而泣:“明日!”
“不不,还是后日”
“大后日吧!你去接你母亲回来,若是她不想回来,那就将宜兰小娘接回来,就说就说…宜兰院动土需要院子主人亲自烧点香烛以敬天神”
连理由都替顾怀之想好,想来父亲心里也是有宜兰小娘,那她被迫为妾,万千委屈他知道嘛?
“孩儿遵命”
只是眼下顾家没人主持中馈,这可怎生是好?余光撇到顾钱那板板正正的小脸,顾二公子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一个人来。
顾焯这会儿坐在椅子上大喘气,好好一顿饭愣是没滋味儿,双眼直发愁。
他走到老父亲面前,嘀咕着:“父亲,既然母亲去承恩寺为家里祈福,不如就让家里辈分高些,秉性公正严谨的嬷嬷先主持一下中馈如何?”
顾焯双目一瞪,愣住,喃喃道:“她房中的杨嬷嬷也恐怕也被带走了”
谁料他二儿子施施然端坐,呷了一口温茶,娓娓道来“大哥儿房里的商嬷嬷,想必是母亲亲信之人,不如…”
儿子话还没说话,就被顾焯疾言厉色打断,他直摇头,一脸拒绝,“不行!”
“她是什么身份怎会…”
顾怀之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脸色大变的父亲,尚未说话,顾焯这才发现自己反应太激烈,晒然捂着嘴,小声叨叨着“商嬷嬷不合适…钰哥房里笼统就这么个得力的奴婢…”
“这几天你大哥旧疾复发,没事不要往寰宇院那边凑…”
他说话音调莫名低几度,眼神不敢直视二儿子,随即带着顾钱出去,说是要看看自家店铺,顾怀之望着老父亲那背影,莫名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以前顾焯随口提过:孙氏每年都去承恩寺祈福,明着是为顾家祈福,实则为兄长顾钰祈福,每次一走都是一旬,这一次不仅带走一众丫鬟婆子,就连阿娘都带走了,甚至不管中馈!
看来家里这个窟窿很大,一般人管不起,难怪老爹愁得头发直掉,脸上褶子一道一道。罢了!罢了,晚上再说,朗朗乾坤不可荒废!
于是他依旧早早来到墨方书斋,温习之前学过的四书。
“唔?怀之倒是来得早”
先生晚来些,挟裹着一身暑气,手里不知何时也带着羽扇,这会儿扑楞个不停。
“请先生安”
顾怀之放下手中的书籍,屏礼以待恭迎元先生。
“这几日,我瞧着你兴头不小,听方胜说,你每晚才会家去,连走路都在背诗词?正好为师考考你”
“学生请先生雅正”
他站得笔挺,一派坦荡。
“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谒至哉?”
“——————,与子同仇?”
“王于兴师,修于我矛,与子同仇”
“——————,我黍与与,我稷翼翼。——————?”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矻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我仓既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福。”
“《简兮》?”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朔人俉俉,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绺如组”
“《六月》?”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口口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
“口口孔炽何解?”
顾怀之本打算今天请教老师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谁知先生这般鬼才,竟然将问题抛给自己,真是难煞人也!
他施施然恭问道:“回先生,怀之不才,不知其音,不懂其解”
元先生眼皮子一抬,复问道:“四牡骙骙,yu旐有翩何解?”
“四匹马驱使车辆好强壮,马车上的锦旗随风呼啸”
“《卷耳》中何解?”
“我啊!怀想心上人,把菜筐子放在大路上。登上那高耸的山脊粱,我的马儿累极了因此生病。”
“兕觥何解?”
“以牛角为原料制作的酒杯亦或者以青铜器为原料制造的酒杯”
元清像是睡着了,发出了胜于无的唏嘘声:“唔”
“情况必我想象中还要好一点,诗经中的诗词都是历代百姓的日常体现,用词较为拗口、精辟。要想学之,用之,万不可生记硬背,遥想诗的大致背景、歌者的心情、处境,以此之心带入彼身之境界,方有一丝裨益”
“孔炽口口,口口为猃狁,音:xianyun,是指北方少数民族。”
“怀之受教,谢先生教诲”
一个很温和,一个谦虚受教,课堂气氛倒也不错。
下课后,顾怀之早早家去,踟蹰在寰宇院竹林外。
“二公子,可是有要事?”
商嬷嬷就像个老母鸡护犊子,堵在门口,睥着他。
顾怀之知道自己唐突寰宇院这边,心揣揣,甫一想起顾老爹嘴里那破皮的燎泡,整日疼得睡不着,满脸疲倦,心想着:还是试试商嬷嬷的口风。
他盈盈笑道:“嬷嬷安”
“怀之这几日在墨方书斋淘来一两本明大家的真迹,想起兄长素来爱惜这些,便送过来望兄长喜欢”
他捧着泛黄的书籍,塞给商嬷嬷,交接之际用了点力。
商嬷嬷自是感受到他的迟疑,冷白皮扯了扯,“公子有话直说,老奴自当告诉大公子”
台阶给了,顾怀之这才将自己的意图道出来:“母亲去承恩寺祈福,家中中馈无人主持,父亲,面皮薄不想叨扰长兄清净,白日里担着家里琐事,晚间才出去看看铺面,晚辈实在不忍心他这般煎熬,适才想起母亲之前每每说起长兄身边的嬷嬷您,管人理事最为一绝,公允严谨,将寰宇院治得井井有条,这些年长兄最为信赖于您,晚辈这才想着讨个嫌…”
他说话时,暗中观察商嬷嬷的神色,到底是老油条,那张褶子脸愣是没点变化,就连呼吸也没什么波动。
商嬷嬷覰了一眼里头,紧了紧手上的奇书,面无表情道:“哪里,二公子高考奴婢了”
“夫人素日里常常提点奴婢,若是老爷信我,奴婢倒是可以搭把手”
顾怀之听到第一句话时,尽管有心理准备:会被拒绝,亦或者会被冷落,爱答不理,心情低落些,良久猛低听见第二句话,他下意识地看向竹门前老人,以为自己听茬了,“多谢嬷嬷”
“既如此,我给父亲说说,将东西交接一下”
少年那迷茫的眼神像迷路的小鹿,漆点的眸子湿漉漉闪过光点异常明亮,高兴地差点走错路。
商嬷嬷目送着那人离开,夜色阑珊,将顾怀之的背影拉得老长,眸色微转,似是想起什么,面色稍霁,施施然回院。
听荷院,“答应了!”顾焯似是不信,那嗓音拔高几分,震得顾怀之耳朵发麻,他捂着耳朵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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