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子后,我靠科举脱贫致富——爱的创可贴
时间:2022-03-04 07:25:11

一时间相顾无言,赵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顾怀之捏着钱袋子,神色晦暗不明。
袋子上面绣着精致花纹,是顾怀之最喜欢的兰花,他娘绣了两个多月才给原主,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个是亲娘留下的东西,不禁潸然落泪。
“吁”马车停在山坳坳荡口处,顾怀之醒过神,车夫就探出脑袋钻进里边憨笑道:“公子,里边口子太小,马车进不去,要不您给50个铜板?”
话说声吵醒了赵树,气色看起来好了一点,顾怀之看了一眼他,眼神很忧虑,赵树连忙说道:“怀之哥,要不我走路回去吧”
马车进不去,牛车还没有回来,山里孩子走路脚程还挺快。
见赵树没什么大碍,顾怀之将车费补齐了,带着赵树踏上了回村路。
“天冷,你穿着吧”
走了一段路,顾怀之将包里的衣服抖出来盖在赵树身上。
赵树本来浑身打哆嗦,一件厚棉衣罩在身上,走着走着就暖和些。
“怀哥,以后你会离开村里吗?”
谁料顾怀之轻笑道:“户籍在这边,暂时不会离开”除非有不可抗力因素的原因。
赵树直勾勾看着顾怀之的眼,虽是笑了,眼里好像没有星星,他像个迎客松一般坚韧。
“我相信怀哥以后一定会走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婶婶知道了也会为你开心的”
读书人的伤心好像写在了眼里,刻在了心里,怀哥看上去好似没什么表情,但他此刻肯定很难受,赵树心里想着。
顾怀之现在在想:他娘的死到底和他爹有没有关系?和县里边那位有没有关系?
或许换句话说:原主的死与县里边那位有没有关系?一颗小小的绣花球就能将顾怀之砸得当场去世,选亲那家人什么反应,到底知不知道实情?
要说这中间没点猫腻,顾怀之不信!
“怀哥,快看,马上到家了”
赵树很欣喜地指着山坳坳那袅袅炊烟,喜不自胜,猛地想起怀之回家的目的,面色晒然,一脸自责。
顾怀之摸着他脑袋,怅然问道:“树哥儿,如果有机会,你想离开村里吗?”
赵树想了想,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顾怀之知道他放不下村里的爷爷,也没有深究,只留下一句话,“树哥儿,以后想离开村里,来找我”
殊不知一句承诺就是一辈子!
还没进村,老远就听见唢呐声,顾怀之有点奇怪,心生疑窦。
“这就是顾家小子吧”
“真是好俊的孩子…可惜他娘没这个福气”
从村头到村尾,顾怀之脚下生风,还是听了些恼人话。
“回来了!”
“顾家小子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屋里瞬间走出一群人探头探脑地望着顾怀之,自动让出道。
门口坐着官差,顾怀之还没进门给他娘磕头烧香就被拦在门外,凝声道:“小子,你就是顾怀之?”
那人上下打量着他,虎目瞪圆,就像审犯人一样。
 
第4章
 
顾怀之骇首,清了清嗓门,呢喃:“小生就是顾怀之”
衙役看了看村长,得到肯定回复后,从怀里摸出一张宣纸扔到他跟前。
“自然死亡确认书?…”
顾怀之一看这书就心里一沉,面不改色,对着衙役鞠躬,很伤感:“大人,能不能容许小儿看看母亲?死者为大”
谁知道那人竟笑了,睨着眼睛,冷冷道:“死者烧成焦炭,貌如恶鬼,我怕你吓尿了,打扰死者”为你好,别不知好歹。
顾怀之突然跪在地上,因着中间让出道,这一跪直挺挺地对着顾氏的牌位,他声泪俱下“娘,孩儿不孝”
“您在世时最担心孩儿吃不好穿不暖,每每回家总是嘘寒问暖,如今您去世了,孩儿竟不能见您最后一面,您要是想念孩儿就去找差爷,让他带着您来看我…”
一席话让衙役吓出一身冷汗,尤其是顾怀之额头都磕破皮,丝丝血珠渗出,晚间阴风阵阵吹得人头皮发麻。
“真是晦气,进去吧”
衙役冷哼一声,让了路。
顾怀之这一进去就呆了半天,晚上子时要定棺。衙役本想驱逐顾怀之,奈何他阴沉的脸子,没有一点血色,肖似顾氏那张脸惨败如血,鉴于这种要死不活的状况,衙役睁一只眼,闭一眼。
定棺之前,亲人都要见见死者最后一面,第二天要入土。
作为外来户,顾氏没有多少亲人,只有儿子顾怀之,赵树不放心,跟着他身后。
漆黑的棺木打开时,顾怀之便发现不对劲,躺在里边的死尸经过碳烤带着烤焦味儿,细细嗅着,隐隐能嗅到一股臭味儿。
他娘日日以香料洗身,时时佩戴香囊,就算是被火烧也烧不出臭味儿吧!
顾怀之伸出手,摸了摸死者的手,脚,以及四肢,还想看看呼吸道有没有什么发现。因为尸体被裹着寿衣,看不清里边的具体情况。
奈何天不随人愿,“盖棺!”留给他的时间很短,为了不引起怀疑,只得随了他们。
丧仪一声令下,四角的汉子就将黑漆漆的棺盖盖上,钉钉子的钉钉子,刷漆的刷漆,全然不顾顾怀之的脸色。
一旁的赵树以为顾怀之太难过,失了魂,忙将他拉到他爷爷那边。
赵爷爷见孩子像傻子一样愣在那里,将人抱在怀里,咕哝着“怀哥,别怕”
“赵爷爷在呢,心里难受就哭出来”
老爷子负责烧火,尽管冷风呼呼灌,身上还残留着暖和的温度。
顾怀之回过神,抿了抿唇,往昔红润的面颊失了血色,精神确实不太好。
“梆梆”钉子定得快,套上竹条固定棺身,很快就收拾完毕。
“出山咯”
丧仪悲呛一声吼,八个大汉齐齐起棺,门框上放着镜子,唢呐一轰,腰鼓,羌,还有拔,四音齐发,咚咚锵…
顾怀之抱着顾氏的牌位,走在最前面,脑子里回旋着一句话:“好孩子,你娘死得冤,不能停太久!丧仪和官差商量着今晚就要入土为安”
墓地位置在一片梨树林子里,准确来说就是林子地几里外荒坡上,从山坳坳看不见。
送葬队伍了了几人,一路上看热闹的村民倒是不少,议论纷纷。
“不正经的东西,死了干净!”
“哎!秀芬嫂子你说这话也不跑人化成厉鬼找你说道说道”
这时一罡冷风呼啦而来,吓得两个大婶子吓得往家缩。
顾怀之这才发现墓地早已垒好,“落土!”丧仪一句话,漆黑的棺盖劈里啪啦响。
大汉们抡着铲子扬土,速度之快土腥味随着冽风扑鼻而来。
顾怀之身着玄衣,站在那里宛如修梅,袖子猎猎响。
坟包包起得快,“濯濯”顾怀之将清酒到在墓碑前,面色铁青,暗自发誓:“一定讨回公道”
大汉们累出一身冷汗,冷得浑身一颤,跟在身后的赵树见状将手里早已备好的烧刀子捧到跟前。
“咳!”
烈酒下肚,汉子们渐渐回暖,这时顾怀之正好起身。
一群人沉默着回去了。
顾怀之将工钱都结清,杵在自家门口面色发愁,原本殷实之家,顾氏不明不白没了,因为一场火付之一炬说不心疼是假的。
“怀哥,今晚在我家将就一晚上吧”
他就像影子一样跟在顾怀之身后,见不得怀哥儿落寞的样子。
少年目光四处晙巡,眉头紧缩,因着要办丧礼,家里都是在原地基上搭建了茅草架子,随风吱吱叫。
地上烧过的痕迹被大大小小的脚印毁掉了,顾怀之紧了紧手心的土,转身往外走。
赵树不明所以,来到自家门口时,他忙吆喝着老爷子“爷,怀哥来了”
许是身子不舒服,老爷子说话哆嗦“哎~来了”“来了就好”
顾怀之走得快,一进屋子险些挡住了大半屋子的光。
“赵爷爷,您还没睡?”
老爷子浑浊的眸子打转,瞅了一眼赵树,说道“去弄点热水,给怀哥儿洗洗脚”
赵树走了,老爷子拍拍床榻,拉着顾怀之的手,叨叨:“前儿个我起夜呢,听见家里的母狗汪汪叫,我以为那狗冻傻了,就没搭理”
“现在想起来,估摸着那时候你家有动静,被母狗听见了。可惜老爷子心粗,也没当回事”
他边说边掉眼泪,砸在顾怀之的手边上,灼烫着他的心。
“赵爷爷,我家着火是您先发现的?”
老爷子摇摇头,满脸遗憾“天儿冷贪睡,我起身时村里人早就发现你家不对劲儿”
“听说是早起赶集的老脚夫发现了,报到村长那里!这才炸锅了”
顾怀之双眼充血,正拉着老爷子手,直视着老爷子的一举一动。
他像是很难受,脸上想堆起笑意,奈何面皮冻僵了,干瘪瘪地劝慰:“爷爷,不关您事儿,别恼”
这时,赵树进屋了,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老爷子示意书生坐下烫烫脚。
顾怀之走出门转身就从厨房将另一盆水端进来,忙了一天,半大小子终于有时间歇口气,想到这,眼前一黑差点栽倒盆里边。
“树哥儿?我怎么了”
顾怀之扶着脑袋,从赵树身上起来,眼神清明几分,这才发现自己饿得没有知觉了。
正想着从包袱里吃点酥饼,谁知道老爷子蹒跚地走进来,手里端着汤冒着滚滚热气。
顾怀之一瞅,里边飘着鸡蛋花,还有香葱末,上面飘浮着薄薄的油花,猛吸一口气味道确实不错。
爷爷直接走到他跟前,固执地送到嘴边,咕哝着:“家里没别的稀罕物,喝点汤花暖暖身子”
顾怀之求饶般看向赵树,谁料那人笑哈哈道:“你放心吧,家里葱花多着呢”
说完跑没影了,老爷子目睹了清汤被顾怀之喝得一干二净,这才满意地笑了。
顾怀之顺势抢过碗,说是没喝饱,再去厨房看看。
老爷子站在门口望着顾怀之进了厨房这才落了门帘子,咧嘴笑了。
厨房里赵树正端着缺口碗小口小口含着汤,高大的影子罩在眼前吓一跳,回头看到是顾怀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厨房很蔽旧,他讪笑着捧着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两个人几乎没法挪身。
谁知道顾怀之丝毫不介意,直接坐到草垛上,拍拍垛子还示意赵树坐下来。
“树哥儿,能说说我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吗?事无大小,你看到的一切都可以说说”
他像是讲故事般的口吻引导赵树说说他所见所闻,眼里满是怀念。
赵树坐在草垛上,理了理思路,就讲自己见过的东西一一说给顾怀之。
“你家起火时间大概在前夜寅时二刻左右,这是官差推断出来的时间,现在想想那天半夜我懵懂间好像听见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因着我害怕不敢出去上厕所就憋着,第二天一早起来就闻到一股烧焦味儿”
“我觉着不对劲儿,正准备出屋看看,谁知道听见门口有人尖叫,吓得衣裳都没披,出门一看,你家青石瓦房居然烧没了,现场一片焦黑,现在想想当时如果你家的火苗子把我家也点着了,顾婶子也许就不会被烧得面目全非,凄惨离世”
“很快村长就带着人来了,派人报了官,我不放心就坐牛车进城通知你,谁知道进城后就被人偷走了铜板,找不到你,也没地方歇脚,就找了草垛里将就两晚,经过一番打听这才知道你就学的私塾”
“我家的狗呢?走之前在你家买的那条小奶狗,找到尸首了吗?”
顾怀之听得很认真,骤然侧目直勾勾地望着赵树,将心里的疑惑提出来。
这么一提醒,赵树也发现不对劲,那只小狗从清理的现场来看,确实没有发现,当时官差清理每一样东西都会记录在档,他在现场确实没有听见奶狗的名字,明明狗狗和顾婶在一个房间,怎么会没有狗?
“着火的起因是什么?”
赵树压下心底的诡谲想法,滚了滚喉头,轻声道:“官差调查的结果是火笼子里炭火旺,将火笼子烧着了,火势蔓延到床榻上,从而烧毁整个房间”
顾怀之一句话让赵树入坠深渊,冷得浑身僵直“可是我娘从不会将火笼子放到床边,火笼子一般放在狗窝旁,狗窝一直都放在房间角落”
狗很小,有火能保暖些,相反人不能长期呆在炭火旁,容易窒息而亡。
“我娘就算睡得再怎么沉也不会着火了不会叫喊吧?”
顾怀之每说一句话,赵树面色便白一分,他惊得双眼瞪圆,颧骨突兀下,那双大眼再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有点怪诞。
“你是想说婶子不是意外死亡?”
然顾怀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薄唇微扯,淡漠道:“谁知道呢”
“不是还有我爹吗?”是非曲直总得有个说法吧?
这话确实令赵树心颤,自从他爹娘生病去世后,为了给他们治病,现在家里欠了一堆债,每天都有人要债,他家爷爷这辈子都是看人家脸活着,太憋屈了。只是顾怀之自身都没了亲娘,那不着调的爹能收养怀哥吗?
 
第5章
 
赵树的思虑被顾怀之看在眼里,他没多做解释,毕竟自己现在确实穷,穷得只剩下钱。
这一次去县里私塾时,他娘非要给他一百两银子,当时顾怀之还不懂为什么,只当儿行千里母担忧,回到私塾收拾包袱才发现大大小小印票子有十来张,老房子的地契,还有一些碎银子掂量着大概有一千两银子,顾怀之当时没细想,一门心思学习,以为他爹又给了贴己银子,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他娘当时就有点不对劲。
老房子篱笆墙挺结实,自己暂时没有再起灶修建新屋子的打算,以后回来的时候愈发少了,只好先拜托赵树照看一二。
扑哧噗嗤,火苗吹得东倒西歪,顾怀之率先站起来,脚已经发麻,猛地起身差点摔倒。
赵树扶着他,那人在耳边呢喃着:“树哥儿,以后出了这个门你就说与我家不熟!等家里的狗崽子长大了,放一两个到我家废墟就行”
“要是哪天想离开了,就带着爷爷和狗去县里找我”
他拍拍身上的土,笑得很好看,是赵树说不出来的那种好看。
第二天一大早,赵树醒来,摸着身边的榻早已凉半,他不甘心地掀开被子,只见床榻上的铜板凉得心里打颤,他心里说不出得难受。
顾怀之走了,村里一阵子风言风语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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