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应了,并未多问。
周梨花心情复杂,原就睡不着,听了这么个消息就更睡不着了。
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赵归说请了孙媒婆帮忙,那定是又要花钱的吧?
但就算请了人,明日她一样会忙碌,她得早起把吊在井中的肉拿出来。
还有,赵归亲戚少,应当来不了多少客,那那些肉应当能留下来一半,过后将其中一些便宜卖给邻居,看看谁家愿意要,也要留一些给赵归吃。
他能买这么多肉,想来是个爱吃荤的。
明日还得把自己带来的那件最新最好的衣裳拿出来穿,到底是婚宴,自然要隆重些。
那件衣裳还是她上次成亲前她娘给她做的,还是嫂嫂带来的嫁妆,压在箱底藏了好些年,就为了那些布料,她娘和嫂嫂吵得挺凶。
思绪又飘走,脑子又胡乱地想着,洞房哪有她们村子里那些年轻妇人说的那般可怕?
至少一点也不疼,就是床上多了个人,有些不习惯罢了。
想到这些杂事,她的睡意逐渐袭来。
恍惚之间,她又迷迷糊糊地想起上次成亲前一晚,她娘含泪跟她说夫妻新婚之夜该做些什么,还给了她一本泛黄的书。
但她那晚太伤心,神情恍惚的,根本没听她娘说了什么,那本小册子似乎也不小心掉到前婆家了。
——
清晨,赵归豁然睁眼。
天还没全亮,他粗粗地喘着气,被子跟着胸膛起伏着。
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反应,但这种反应他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所以并未无措,于是躺了会儿后便打算起身。
他向来没有懒床的习惯,只要醒了便起。
今日出了些小故障,他需要将被自己弄脏的亵裤洗一洗。
可下一瞬,他将将坐起的身子僵住了。
看到一旁睡得一脸沉静的女子,他的目光忽然无措的移开,呼吸也跟着重了几分。
熟睡中的女子无知无觉,好似做了什么美梦般,唇角微微的勾起。
那秀气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极浅……
赵归不知何时,目光落在了女子粉嫩精巧的唇上。
那唇,就像春季里刚刚开了苞的,最娇嫩的花儿,让人忍不住……
“嚯!”
赵归猛地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并将被子直接掀过了界,严严实实盖住了周梨花的脸。
他又想起了方才做的梦,梦里的他很奇怪,他很粗暴地伤害了这女子。
他从未想过,自己是个会对女子动手的人,但梦里的他那样兴奋,热血沸腾。
简直不像他!
赵归不敢再想下去,索性直接掀起被子盖住这张让他做噩梦的脸。
粗重的呼吸渐渐变得平和。
他起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将脏衣服随意搓了搓,晾好,便出门了。
——
周梨花被憋醒,将盖在自己脸上的被子掀开。
迷茫了一瞬,想起自己所处的境况。
床上只剩她一人,另一边的褥子都已经凉透了,想来睡着这边的人早已起床。
天也依然大亮。
她不禁懊恼的握拳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将不小心睡过头的自己狠骂一顿,然后赶紧起床将床褥收拾好。
刚出门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喊。
她过去将大门打开。
是孙媒婆带着几个差不多年岁的妇人站在门口。
孙媒婆依然笑得热情灿烂,见到周梨花,就走过来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笑着调侃:“瞧瞧咱们新娘子,果然新婚燕尔,这脸色比那花儿还娇嫩!”
周梨花羞红了脸,只想将脸埋进袖子。
孙媒婆忍不住手痒,在周梨花脸上掐了掐,“哎呦,当真是能掐出水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