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压在我心里,我不能说与任何人听,只能跟大哥倾诉啦。”
朱瞻基看着她:“这桩婚事,你可还有怨言?”
神儿脸色隐隐羞涩,却给了他明确的答复。
“不怨。”
良久一声沉叹,朱瞻基想着原本那些打算,看来都付诸东流啦……
“这王谊前段时日那般猖狂,出言顶撞,公然违旨,种种越矩之事都做尽啦,即便回京也得严加管束,不可轻饶。”
珅儿蹙眉。
“那就先别召回他啦。”对于他归来之事,珅儿早已没有期盼。
“他此去南监也是带着满腹哀怨,就让他在那修身养性吧,我只求他平安自在。也许过些时日皇兄就原谅他那些不妥之举啦,不是两全其美吗?”
卑微的恳求令朱瞻基忧愁,高傲的珅儿竟为了他如此着想,看来两人的情意已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那是何时?他若一直在外浪荡,不也是毁你一生。”
珅儿苦笑:“大哥是怕他对我怨念一生。”
“大哥怕的是你这份委屈白费。”
珅儿不再故作姿态,她是有百般委屈,可如今才醒悟,皆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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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只留余晖,长城之上,珅儿如送离王谊那日久久眺望着远处。
“如今知晓驸马平安无事,公主今后尽可放心啦。”
“是啊。”珅儿的声音很轻,似是随时都能被头顶掠过的清风吹散:“今后……再也无需牵挂他啦。”
纾饶听着这话不对劲儿:“公主怎么又说这话,如今不用担忧驸马安危,您该想着与驸马将来的重聚之日才对啊。”
“那是哪一日。”她对天轻问。
“前两日我才醒悟,他为何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京城。原来,不是因无颜见我,而是气我如此对他。”
眼泪再度落下:“我孤行一意多年,冤枉他如此大事,他一定是痛心疾首才会愤然离我而去。”
纾饶品味着她的话,慢慢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并不相信。只是他不想再多嘴,万事都已平息,他不能再挑起任何涟漪。
“日落不下晨,泪落不上眉。我却看不到,他曾被我伤的界限……”
纾饶听的直摇头,这孽缘纠缠到何时才了结。
☆、千回不是他
静待了几日,王谊再未发觉身边有暗藏杀意之人,反觉得不安,皇帝真对他放下杀心了吗。
可慢慢的,他不愿再去烦忧这些不能由他之事,生死自有天定,况且他的心已经被思念填满啦……
思虑间,他忽地止步,方才似乎听见一声熟悉的话语……
恍然回眸,却只看见一群群相谈正欢的学子。他摇摇头,大概是听错啦。
…………
回到府中,夕阳正好覆铺整座庭院,他拿出锦帕以解思念。
上回受伤时不慎将血染了上去,倒也正好,就让他与珅儿的鲜血在这定情之物上相融相守。
可分别那日他那样狠心痛斥珅儿,定是又给她留下深深的伤害,她会不会更怨自己呢。
那样娇小的小人儿,怎么经得起那些怒骂,自己当时怎就说出来了呢……
思绪纷乱之际,他忽地皱眉,周遭似乎突然安静了。
“拜见驸马。”
王谊忽地转身,一武士不知何时已跪在身后。
“你是何人?”
“回驸马,属下至凝,奉纾饶公公之命前来侍奉驸马。”
王谊仔细打量着他,清秀的模样并未唤起他丝毫记忆。
“我怎从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