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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昼替,严冬已被初春驱赶远去。
王谊收到了一只桃色的尤赤玉铃铛,他曾见过,这是珅儿的珍爱之宝,是先帝所赐之圣物。
他将玉玲轻提,脆爽之响好似风来过的音律,而后,鼻尖渐渐弥漫开来茶花的香气……
他走出屋门,天地再无雪影之象,春的妖娆已呈铺卷之势。看着手中的玉铃,终放下了万般忧虑。
春,那是他与珅儿相遇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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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世逢
一人一马,已行至巍峨城门。
此次归来他不再为千功万事,只为一人之心。
…………
珅儿前两日就卸去了厚衣,一身鹅黄衣裙于石阶上映措着斑驳。
昭爰亦在不远处看书,两人不再像从前一般无话不谈,却也无冷言相对。正如此刻的静默已维持了数月还未被打破。
午后,阵阵暖风吹拂耳畔,珅儿看着经卷有些昏昏沉沉。
昭爰瞧见她的慵懒,无奈一笑,起身过去想叫她回房休息,一脚刚下石阶,便不能再前行一步。
一只调皮的蝴蝶搅乱了珅儿的困意,她迷糊的放下手中的经卷,双手撑起脸颊想小憩一会儿,却在抬头迷离的一瞬,望见远处站立之人。
一排排杨柳隐隐遮挡住了那人的面容,珅儿无法看清,只觉得那身影十分熟悉。
她不自知的站起身……那人也慢慢走近……
出神的昭爰在珅儿起身后就收起了眼中的一切,此地已不容有她。
珅儿望着步步走近之人,而后漠然转身看向昭爰,却见她已离去……珅儿渐有不解之色,回头又看看那人,赶紧扭头呼唤。
“姑姑。”
昭爰驻足,回眸看见珅儿,不知她此刻还想作何。
珅儿迟迟浅笑:“这位公子是找你的吧?”
这话带着利刃之芒,狠狠劈在两人血肉上。
昭爰错愕看向王谊,却辨不清他的神色。
珅儿又一次平色回眸,将二人的震惊与疑惑淡然收下,她捡起地上的经卷,跟昭爰说:“我先回去啦。”
她洒脱走开,留下两个僵硬身躯无言相望……
“王谊!”
昭爰惊呼着上前扶住快要倒下的他,他仍游离着心神,甚至不敢回忆刚刚的一切。
珅儿,我越来越把握不住你了吗?为何我已归来,你还是让我束手无策,倍感狼狈。
刚才所见所闻,该是真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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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谊暂且留在了山下的驿馆,他不知珅儿发生了何事,却不敢贸然追缠伤害她的情绪,或者说,是不敢伤害自己。
他独坐到天色昏沉,见院外屋内都燃起了烛火,才将纾饶叫进屋里。
纾饶一直安静站着,“正经”答复他的询问。
“公主怎么会变成这样?”
纾饶低身:“回驸马,就在您走后一月,公主连日身子不快,本想画画来消遣日子,谁知提笔……就画不出啦。”
他只说这一句,王谊就不忍再听。
拳头慢慢握紧,自离去之后珅儿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才会恨到将他的模样都忘记。
静默了良久,纾饶小心开口:“驸马今晚……还去探望公主吗?”
“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