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阻止:“太晚啦,让她休息吧,你也别跟她多说。”
“是。”
纾饶思虑片刻。
“驸马明日可是要去拜见陛下?”
王谊抬眸,“公公有何要嘱咐?”
“不敢,只是想将当年之事说与驸马。”
王谊仔细倾听。
“其实京城之事就如驸马离开时料想的那般,陛下一直不知道您与邬巉相遇之事,也不知您这一路的打算与艰险,所以才顺势恩准了公主的求情。”
“真是珅儿为我求情?”
“若没有公主,驸马如何再进京门?”
王谊惊然。
“我唯一失算的,是珅儿那时还在意我的生死。”
“明日觐见陛下,还请驸马当心应对。”
王谊无心答复,纾饶知道他此刻心乱如麻,也不禁吐露心声。
“恕老奴多嘴一句,公主对您的情意其实一日也不曾减退,可先有当年重重误会,再惊闻静女之荒唐,她这半生,可是被驸马折磨的不轻。”
王谊悔恨难忍,他明明深爱珅儿,为何又如此折磨她……
“老奴说这些不是让驸马自责,而是请驸马放下往日的愁怨与不甘,您此趟归京实属不易,请万事都为公主多想一分。”
“公公之意,我明白。”
“即是如此,老奴便不打搅驸马休息啦,老奴告退。”
…………
星辰烁烁,屋内的烛火仍是晃眼。
“公主,您这回可是把驸马吓坏啦。”
珅儿坐于窗前凝望高悬的明月,眼眸似带着猎欲之芒。
“若非那幅画,今日受惊吓的就是我啦。”
纾饶点头:“是是,老奴知道,这驸马当初决然离去您委屈的很,可此举……似乎太狠了点儿,驸马把自己关进屋里大半日,满脸都‘写着’内疚与心痛啊。”
珅儿扭头,并未有心软之色。
“这不是我突发奇想,我只是让他知道我这一年经受的所有。”
“是。”纾饶当然都清楚:“老奴只是想提醒公主,把握好分寸。”
珅儿继而望向窗外,眼角总有一丝笑意想要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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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
空旷的大殿,那声音更显得沉重。
王谊跪在中央:“是。”
“此次离京,山险路遥,你能平安归来,看来老天都在眷顾你。”
王谊面色如常:“天恩眷惠的是陛下,臣,是蒙陛下之恩。”
朱瞻基转身,两人四目相对:“你是蒙受珅儿之恩。”
王谊漠然。
“你本已无返京之机,可朕算不到珅儿已对你用情至深,朕实在不忍再伤她一回。”
王谊感念珅儿之心。
“臣……有负于当日请旨之言,更愧对公主之情。”
消沉的语气不再是君臣之言,而是他最深的悔恨。
“你若真的明白,今后就少沾惹事端。”
王谊安然受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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