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沉渊——七里上帛
时间:2022-03-22 07:03:24

  云子陌笑道:“不是。让我来卖个关子。看你们什么时候能猜出来哈哈哈。”
  小七眼睛望向了不远处的小桥和湖水,忽然道:“我看,应是前朝的太子殿下。”
  云子陌满脸震惊,看向小七,“你怎么知道的?”
  小七正欲说话。
  只见那边司咏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震惊不已地道:“什么?!”
  蓝菽已率先八卦地往前走去。
  几人也跟上前,侧耳倾听。
  只听司南道:“你鬼叫什么?真是越来越不像个女子了!”
  余晴却拉着女儿的手,重新将她拉坐下来,又对司南道:“你别吓着咏儿了。”
  司南这才缓了缓脸色。
  司咏此刻脸上已没有了那道可怖的刀疤,露出一张明净的脸庞,两弯修长秀丽的眉毛,一双澄澈和煦的眼睛。
  此时,她坐在凳子上,抱着双臂,气鼓鼓地道:“我不嫁!我绝对不嫁!”
  司南甚是包容,语重心长地道:“女子迟早是要嫁人的。就算不嫁这个,也要嫁另一个。”
  余晴也点头,柔声细语地道:“是啊,你父亲给你选个夫婿,千挑万选的,才选中了忠勇侯府家的二少爷。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再慢慢选,不急在这一时。好不好?”
  司咏听爹娘如此说,气性这才慢慢消了下来,笑道:“我还以为爹娘是看我在家碍眼了,想早点赶我出门呢。”
  余晴嗔道:“你胡说什么?你要是真的嫁了出去,我们老两口在家一定会很想念你。”
  司咏不赞同地道:“哪儿老了,哪儿老了,爹和娘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才四十岁不到就说自己老了。我看爹和娘现在走出去,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貌美如花,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人呢?”
  司南笑了,口中却道:“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余晴也笑道:“我和你爹啊,现在每天在家斗鸟弄花,和养老的生活也差不多了。”
  司咏这才点头笑道:“这种养老的生活,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呢。”
  “……”
  几人听了半晌。
  蓝菽打趣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把天不怕地不怕,当得土匪做得赌徒的司咏小姐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哈,现在还不是要嫁给某人了?”
  容城嘴角微扯。
  小七正含笑看云子陌,那笑似百花齐放,热烈而灿烂。
  云子陌赧然道:“哪是哪儿啊,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他!”
  容城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嫁妆。”
  云子陌瞪了容城一眼,上前欲打。
  容城跑开了去,直跑到了那青草坡上。
  二人追逐着闹起来,拳□□加,为这园中风景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意趣。
  映着夕阳,容城微微笑了开来,那笑清冷又明媚。
  这是云子陌第二次看见容城露出一个完整灿烂的笑容。
  第一次她记得非常清晰,是在绝境大漠,是她向她讨要那白玉琉璃盏。
  如今这第二次,竟是在如此情况之下。
  云子陌笑了。那笑,有释怀,有欣慰,有喜悦。
  这样的容城,好像小时候,从前在云中城与她追逐嬉笑,带她偷偷瞒着大人爬山掏鸟蛋,一起去清泉中学游泳时一摸一样。
  容城变了,容城也没变。
  她只是,回来了。
  蓝菽万分稀罕地对小七道:“容城,我第一次看见她笑诶。”
  小七岿然不动,笑道:“谁不会笑呢,只不过是被时光绊了脚步。”
  蓝菽也笑了起来,轻轻摇起了折扇。
  容城和云子陌比斗得累了,自然而然地躺在了这青草坡地上。
  夜色渐渐沉下来,一弯新月挂在了树梢上。
  云子陌双手枕着脑后,翘着二郎腿,对那边的两人喊话道:“你们过来啊,今天我们可要在这里过夜了。”
  蓝菽讶异道:“不是吧?”
  云子陌感到一阵浓浓的倦怠之意袭来,好久没有如此感受。
  她笑道:“你随意,我家这么大,随便你们选个地方。总之呢,我今天回家好开心,先睡了!”
  小七微微一笑。
  容城侧头,看到云子陌果真就闭上了双眼。
  容城记得,小时候的云子陌说睡即可入睡。
  没想到,长大了还是如此。
  云子陌一脸恬静,含笑入梦。她依然以双手枕着头,翘着的二郎腿却不知什么时候自然地放了下来。
  云子陌的身上,是一种游子归家的欢欣与满足,一种毫无防备的放松之态,一种天然而生的舒畅与自在。
  明月清风,过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侧畔皆有所爱,美好如斯,畅然若初。
 
 
第116章 绿林里踢铁板
  鸟语花香,晨曦正好。
  芭蕉树叶遮住了朝阳,树影斑驳,落在云子陌的脸上。
  云子陌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一线红色的光芒飘落在地。云子陌视线慢慢清晰,发现那是一片花瓣儿,正飘落在青草坡上。
  见到眼前的景色,她晃了晃神,恍若隔世。
  蓝菽和容城正在距离她不远的另一颗芭蕉树下,二人盘腿坐在地上,精神抖索,不知在聊着什么。
  蓝菽笑眯眯的,容城则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之色。
  只听头顶传来一句温润之声:“醒了?”
  云子陌一惊,这才有所察觉,怪不得她觉得枕头这么舒服。
  她立马弹跳了起来,只见小七也站起了身。
  他脸上笑意盈盈,靠近她一步,笑道:“睡得可好?”
  云子陌想到自己的睡相都被小七看了去,脸上不禁微微一红,道:“好着呢。”
  “你终于醒了!”
  云子陌转过身去,看到蓝菽边摇折扇边走过来,容城也跟了上来。
  她几分赧然,道:“你们是不是早就醒了?”
  蓝菽笑道:“可不是嘛,这里谁忍心打扰你的好觉呢?那司咏可早就出门去了。”
  云子陌想到什么,脸上微微变色,又不敢看小七了,慢吞吞地道:“啊?今天……不如我们不要去看了吧……”
  蓝菽一见云子陌的表情,哪有不明白的,遂不再说话。
  容城却道:“穿越时空,找到大海的具体位置,司咏是关键,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小七也点头道:“去。”
  蓝菽对云子陌摊摊手,云子陌投以黄连苦笑。
  几人很快就在大街上找到了司咏。
  此时的她,正与石头、大胖、壁虎在一起,在一个折扇摊子上。
  灼日,也就是这个时代的苏蒲日在另一边的摊子上,身旁还跟了一位容色姣好的女子,正选着头饰。
  不过,今天的司咏,脸上还戴了一个小小的面具,正好环绕着左眼一圈,遮住了她原先那道假疤。
  那瘦瘦的壁虎道:“老大,你今天怎么找了个面具来呢?还是以前煞气!”
  司咏手中拿着一把闭拢的折扇,闻言以之敲了一下壁虎的头,不满道:“这可是我娘亲手给我打造的面具,你可不要乱说!”
  壁虎被打,撇撇嘴,摸了摸自己的头。
  而那折扇老板脸上露出一抹心疼之色,自是心疼自家扇子。
  他敢怒不敢言,那面具男不知道,可这三位可是这一带很有名的□□头头。
  那胖胖的大胖道:“还真别说,我们老大戴了这个面具,遮住了那块刀疤,还真是有几分美男子的样了。”
  司咏将头一扬,迎着阳光,朗朗笑开,“那可不,我是谁啊,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司少侠!”
  那年龄最小的石头眼睛亮晶晶地道:“好看,好看!”
  苏蒲日这时和那位女子走了过来。苏蒲日点头赞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姨母真是好手艺,把司咏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公子。”
  司咏扁了扁嘴,“其实,是我爹嫌弃我那疤痕太难看了,我娘才给我做了这么一个小面具遮住疤痕。”
  苏蒲日旁边的女子自带一身书香气质,笑赞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司咏笑眯眯地道:“还是嫂子好,说得太好了!”
  壁虎这时悄悄对司咏使了个眼色,道:“老大,我们今天……”
  大胖一听,娴熟地道:“我去驾车。”
  司咏会意,对苏蒲日道:“哥,我们几个有事要先走了,你今天就好好陪一陪嫂子吧!”
  苏蒲日点头,“好,我在城中等你们,一切小心。”
  司咏手中还拿了那把折扇,正欲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那老板道:“多少银子?”
  那老板脸上笑出了花儿,没想到混混还能给钱,他实诚地道:“二十个铜板!”
  不等司咏付钱,嫂子已经笑着拿出了荷包,苏蒲日从中捡出一粒碎银。
  司咏笑咪咪地道:“谢谢嫂子,谢谢哥!”
  此时,大胖正好驾来了马车,司咏几人坐了上去。
  “……”
  蓝菽惊叹不已,道:“难道,今天又有一票?”
  云子陌干笑一声,道:“没办法,当时要给难民建房子,买地就花了不少银子。所以就千方百计地捞银子。”
  容城不语。
  小七笑道:“快跟上吧,他们走远了。”
  几人这才飞快跟了马车而去,马车的速度比牛车快得多。几人也没有闲力来说话了,只以轻功飞快跟上。
  “……”
  山腹里,几人依旧蒙了面隐藏在树林里,等着过路的肥羊。
  可等了半晌也没有动静。
  这山腹里本就没有什么行人会路过,只有很多虫蚊。
  司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拿着手中的扇子上下狂扇,开始起了几分不耐。
  她疑道:“壁虎,你真的打听清楚了?今天真的有不良富商经过?”
  壁虎拍着胸脯道:“我壁虎是谁啊,人称顺风耳包打听,我的消息哪里会有失误!”
  大胖也道:“壁虎的消息,从来没有出错过,不良富商祝刀峰一定会经过这里。”
  这时,石头眼尖地看到了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兴奋道:“来了!来了!”
  司咏终于打起了精神,将扇子别在腰带上,振作起来。
  司咏观察那辆马车,是金车宝马,富丽堂皇没错,可怎么没有镖师呢?只有一个驾车的小厮模样的人。
  她正想着,什么富商这么胆大,竟敢一个镖师也不雇就敢从这里过。难道没听过有山贼吗?还真是狂妄。
  马车正在此时即将经过。
  壁虎率先跳出来,扛着大刀对那马车道:“此山非我开,此树非我载!”
  接着,大胖也跳了出去,接话道:“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那小厮却镇定自若,讥笑一声道:“几个小贼,也敢拦爷!”
  说着,便提剑飞身下了马车。
  这一出手,已见身手不凡。
  司咏飞身而出,拦住了要刺向大胖胸口的剑,大胖抱着头躲在司咏身后,道:“老大,这次是个棘手的啊!”
  而壁虎被那小厮踢了一脚,此刻捂着胸口,一脸作痛模样。
  石头忙跑过去扶住他。
  司咏专心力敌,与那人对拆了十多招,最后飞身一脚,终于将那小厮打在地。司咏以剑横在那人的脖子处。
  想是司咏的一脚极重,那小厮脸上皱成一团,忍痛不已,脸色极为难看,口中吐出一个音节:“主……”
  就晕了过去。
  司咏见壁虎三人已经看惊呆了,喝道:“愣着干什么,他没死,只是晕了!你们快去马车上抢东西啊!”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
  刚想有所动作,就看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飞跃而下。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悠悠然然,配着一把看似颇为不凡的宝剑。
  他俊眉之下的眼睫浓密非常,如蝴蝶扑扇,漆黑的眼眸冷冽如冰。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斑驳陆离地投在他的身上,有微风吹过,他墨黑的发丝轻扬,映托他的气质若玉般清贵,一派天然的凛然不可侵犯之姿。
  壁虎三人看呆了。
  司咏见状,也愣了愣,心道:“如今的富商都长这样了吗?”
  眼前亮光一闪,一道疾风向司咏袭来。
  司咏赶紧回了神,一招一式,全力应敌。她心中暗赞此人的剑法,口中笑道:“怪不得没有雇佣镖师,身手不错嘛!”
  那人明显一愣,没有说话,手下却丝毫没有留情。
  司咏心道,这下可真的踢到个铁板了。
  她一边应敌,一边朝那边愣住的三人道:“还不去抢!愣着干什么!”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
  那人欲阻止他们的脚步,却被司咏阻拦。
  她武力比起此人稍弱,却胜在灵活。左手一记飞花探月,右手一掌清风入云,那人生生被司咏困住。
  三人已在马车上搜寻了出来。
  壁虎高呼,“老大,只有一个小包袱里面有一些珠宝!”
  司咏讶道:“这么穷?!真是个花架子!白费我们的力气!”
  大胖惊呼道:“老大,小心!”
  只见司咏的左手臂被那人的剑划破了一道口子。
  司咏还击回去,手中的剑却丝毫无法近那人的身,渐渐吃力。
  只见石头、壁虎、大胖纷纷拿了弹弓,飞快弹出几个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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