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再次被吊了起来,转身就要出府寻人。
“王爷,您去哪里?”延宁气喘吁吁地跟在赵熠后面。
“乐水去了哪里,我要查出来!”赵熠一路穿庭过院,径直奔向马房。
“王爷您别着急,要不要先看看门房有没有收到乐水的口信?”延宁觉得主子过于敏感了,人家姐弟团聚正开心呢,何必去打扰。
赵熠闻言觉得有理,便回转到门房,问:“你们可有收到乐水的口信?”
门房里坐着一个年轻的仆从,慌忙诚惶诚恐道:“回王爷,没有。”
赵熠脸沉了下来,心道不妙。延宁见状忙补充道:“也许乐水是托人送的口信呢?你好好想想。”
“托人?”仆从一愣,为难道,“今日只有一个乞丐来送信,还指名道姓交给王爷的,我看他满口胡言乱语,也没当一回事……”
“在哪里?给我看看!”赵熠一步蹿到信架前,说着就要亲自动手寻找。
那仆从见这架势,吓得哆哆嗦嗦从废纸堆中翻找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了过去。赵熠抢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叶氏姐弟在爱菊客栈”,落款处画了一颗竹子。
赵熠厉声喝道:“这封信什么时候收到的?”
“下…下午申时左右。”仆从从未见过赵熠如此动怒,吓得语无伦次。
“你去把那个送信的乞丐找过来,现在!”赵熠给仆从丢下一句吩咐,掠出门房,跳上马车对延宁道,“快!去爱菊客栈。”
已近深夜,爱菊客栈已然落锁。延宁敲门,许久,一个带着起床气的声音传来:“本店不接客了,明日再来吧。”
“开门,祐王殿下有事找你们掌柜。”
里面的人怔了片刻,打开门看到一个黑脸壮汉和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连忙把掌柜的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客栈大门一开,厅堂的灯火亮了起来,身穿道袍的掌柜将赵熠迎了进来。
“不知祐王殿下深夜至此,所为何事?”掌柜的心中嘀咕,暗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尊大佛。
“今日是不是有一对姓叶的兄弟在你的客栈?”
“确实有一个叫叶如萧的住客,中午时分有一个自称他哥哥的人来找他。不过他们下午就走了。”
下午就走了?赵熠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和他们俩在一起的还有什么人?”
“有一位叫唐微的夫子,还有一个嬷嬷和几个下人。”
白鹿洞书院山长唐微?不可能,他若来京必定会第一时间入朝拜见官家,而且他那样克己复礼的人,身边从来没有什么嬷嬷。这个人是冒充的!
“他们去哪儿了?”赵熠内心焦急,恨不得揪住掌柜的领口问个清楚。
“不知。不过那两个姓叶的小哥似乎喝多了酒,走的时候人还晕着呢。”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她真的被绑架了!
赵熠冷汗涔涔,一下跌坐在凳子上。他无法想象她落入敌手会是什么样的遭遇,只要一想到可能的折磨,他就万箭穿心,陷入崩溃发疯的边缘。
掌柜的见祐王状态不对,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主动说道:“这些人难道不是好人?那我这就去报官,我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呢。”
“等等!”赵熠卷起袖子站起来,“拿笔墨来,你来说,我来画!”
掌柜连忙照做。片刻后,根据他的描述,赵熠画出了几个嫌疑人的画像。
“真像,真像!王爷妙笔啊。”掌柜由衷赞叹道,赵熠笔下的人栩栩如生,与他所见到的真人相差无几。
赵熠不理会他的奉承,卷起画纸,一刻也不停留,抓着掌柜大步向外:“跟我去开封府。”
开封府推官卢昇接到赵熠的报案,马不停蹄地立案分派,寻找证人证据,全城铺开搜寻。一切安排妥当,明媚的日光已经从东方破云而出。
卢昇将赵熠送出开封府,还不忘安抚道:“此次下官派出的都是府中精锐,叶氏二人失踪不过几个时辰,又有王爷的画像神助,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王爷别急,他们定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可赵熠看上去真的不太好,他恨不得亲自上阵,翻遍汴京的每一个角落把人找出来,可是他还有紧要军务在身,实在走不开身,只好抱了抱拳,再三道:“卢大人,拜托你了,务必将人找到。”说完,他强压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回府处理积压的事务。那个送信的乞丐找到了,说是一个少年给了他一点钱让他来王府送信,其余的一概不知。赵熠无可奈何,只能等待卢昇的消息。
日暮时分,开封府传来了消息,说汴京城西万胜门的守卫说见过画像上的人,他们驾着一辆马车,昨日傍晚就出城了。
赵熠正在书写一封军令,闻言手一颤抖,毛笔落在宣纸上,留下一块刺眼而夺目的污迹。
“汴京西面是什么地方?沙田?坂台?苇镇?让卢昇一个一个查,一个都不能放过!”他几欲发狂,烦躁地屋内来回踱步。
唐献道:“卢大人说那些地方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不过他已经命人将疑犯画像送了过去,一旦有消息会第一时间禀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