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婳翻了个身朝着床内,正阖了眼要睡去,冷不防听见屏风外头江逾白一声轻而又轻的笑声溢出唇口。
蓦得,苏婳婳心下“咯噔”了一下,哪里还有什么睡意,勐得爬起身连鞋都不及趿绕过屏风就往江逾白那头去,几步至长案前,探了身子伸手便要抢江逾白手中的书册,却被江逾白一个侧身便躲过了。
苏婳婳敛了眉头,绕过长案便要去夺,江逾白竟将书册高高举起,至此,苏婳婳整个身子都攀在了他的身上,两条藕臂撑着江逾白的双肩,这才堪堪拿到了那本书册,背过身来随意一番,果然,正是那时她佯装不识大字诓骗“段九龄”说他最爱瞧的便是这些,如今上头赫然写着好些靡靡之词,方才江逾白原都忘了这一茬,随意拿了一本出来一翻,冷不防便瞧见了这些,当时不知,眼下如何不知晓是谁人使了坏,忍不住便笑出了声,亦将苏婳婳给引了来。
先头是不曾经过事,苏婳婳面皮又厚,如今是经过了事,几日前二人方才云雨过,再瞧上头那些靡靡之词,应着江逾白的笑意,只觉面上胀热,当即红了脸,敛着眉要去捂江逾白的唇,口中嗔怒,“不许笑。”
可苏婳婳愈是如此,江逾白便愈发笑得厉害,至最后,低着头整个身子都轻颤了起来。
苏婳婳恼羞成怒,整个身子扑了上去,却忘了,如今的江逾白修为散尽,真要打起来怕是连她都打不过,竟被她扑倒了。
就这般,苏婳婳趴在江逾白的身上,四目相对。
瞬然,屋内一片静默。
她看着江逾白骤然放大的脸,看着他薄唇紧抿,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映着烛光闪着熠熠光辉,险些沦陷在这晦暗无明的眼眸中。
-
因着方才的胡为,苏婳婳鼻尖沁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她又是才刚沐浴过的,那些透着绵软的馨香如今皆萦绕在江逾白的鼻尖。
他二人离得这样近,近得他都能听见苏婳婳唇口间溢出的轻喘,她的身子这样软,她的腰肢这么细,下一刻,江逾白一手扣住她的腰际,一手抚住她的后脑轻轻扼住,而后略用了力,至此,他如愿将她的唇贴上了他的。
一如今日在长街巷口,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她唇瓣上的嫩滑柔软,唇齿相交,小心翼翼地用唇瓣摩挲着、勾勒着她的唇形,仿佛这是世间最珍贵的瑰宝。
远处的山头云雾缭绕,云下锁其腰,山下的淙淙流水叮咚悦耳,掩映断其脉,弯曲又深远绵长。
月影寒蝉,甫在早早落下床幔之上,应着时快时慢的抖动,谱写了又一段春色。
-
因着江逾白瞧的黄历是这个月的二十六,江逾白先头有问过苏婳婳,可曾觉得时间仓促了些,苏婳婳自然不觉,她如今心下有了盘算,只恨不得三日内便成亲,早些成亲早些助江逾白渡劫,她亦好早日脱身。索性,成亲的东西皆是江逾白在准备,一趟趟地往外跑,苏婳婳全然不用操持什么的。
说起江逾白,苏婳婳总觉他如今好似与从前不大一样,不单单是烟火气,便是二人在床榻之上,虽说她亦是欢愉,可每每正是翕翕然畅美不已的当口,他便会问她,可是真的悦他,并且乐此不疲。
而江逾白眸中沁着的,是她全然陌生的东西。
不过,成亲的日子渐近,这些苏婳婳便也不会去在意了。
-
这日,江逾白早早出了门,苏婳婳正靠在长案前瞧书,一页一页慢条斯理地翻着,因着江逾白不在,苏婳婳便将储物袋中的陆舟子放了出来,那陆舟子很是乖觉,倒也不乱跑,多是替苏婳婳端茶倒水。
正这时,苏婳婳忽得听到院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眉头一凛,放下书册便走了出去。
许是知晓她出来,那身影便往不远处的树林里头钻去,苏婳婳掐诀跟了上去,待入了林子,不过三两步便将人截住了,竟是方鹤川。
他是故意将自己引出来的,苏婳婳不明所以,“你不是在衍天宗?怎的来了这处?”
方鹤川蹙着眉头,将苏婳婳上下打量了一番,待见着她不曾受什么伤,才一时松怔。
“我寻着他不在时来的。”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你当真要与他结道侣?”
苏婳婳后退了一步,与方鹤川之间拉开了一臂的距离,道了一句:自然是真的。
“可你并不悦他,为何要与他结道侣?”
闻言,苏婳婳面上愕了一瞬,随即漾开一缕笑意,竟有些好奇,试探地问道,“你如何知晓?”
“你瞧江逾白的神情,与藏香楼的女子瞧那些男子的眼神是一样的。”方鹤川往前行了一步,很是笃定。
听罢,苏婳婳自然不认,瞧了瞧天色,倘或被江逾白碰见了,难免旁生枝节,瞥了瞥唇角催促道,“如今陆舟子已然活了,既如此,你欠我的便都还清了,我自有我的打算,日后不用来寻我。”
言讫,不待方鹤川有应,转头便走了。
第61章 (二更)“莫走远了,明……
苏婳婳正要赶回小院,半道上那储物袋中的陆舟子寻着话头。
“姑奶奶可想好了,届时要如何助逾白仙君渡劫?”
苏婳婳浑不在意,只道他原就是修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