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大佬总觉得我爱他——岚山雀
时间:2022-04-22 07:39:58

  “你不爱我,最让我伤心。”声音透着几分疏离。

  言讫,苏婳婳那正要推开屋门的手顿了顿,浸了墨色的凉风从她手边滑过,倒让她的掌心陡生了一缕薄汗,回过头再去将江逾白,却见月色之下,他的面庞惨白,可唇边仍旧挂了隐隐的笑意,至此苏婳婳的一颗心才渐渐从喉间回落……

  这晚,小屋内的床榻上不知哪处的榫头松动了,吱呀吱呀胡闹了一晚上,至最后,苏婳婳迷迷糊糊间喃喃道,日后定要买一张拔步床,旁的没要紧,榫舌榫眼之地定然要瞧仔细的,没得日日听这些。

  言罢,阖了眼便睡去了,俨然是累极。

  只她不知晓,江逾白凝着一整晚的面色,在听着她一句“日后”,面上的冷凝终于渐渐破开,抬手掐一道净术,而后将苏婳婳紧紧揽在怀里,待听着她好眠又酣长的气息,瞧着西窗头铺下的银白,映着夜色中的远山遥黛,终于阖了眼一道睡去了。

  好似山头絮絮不止的鸟叫一般的闹剧终于落了帷幕,耳边只留下喧嚣淹没退去后的遥遥孤寂……

  -

  翌日一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徐徐洒落附上一层昏黄的金光,苏婳婳如今惯是喜欢赖着不起的,自然也无人来唤她,待她睡饱了起身,屋内亦瞧不见江逾白的身影。

  离二十六愈发近,江逾白便愈发忙,屋内的物件摆设渐渐变了样子,苏婳婳闲来无事,寻了剪子与红色的绢帛,细细剪着窗花打发时间,至后头,陆舟子还教了她如何剪喜字,可苏婳婳是只妖啊,哪里做过什么正经的女红,剪子那样锋利,一不小心便划了好几道口子,索性口子不深,只是隐隐的血珠从里头渗出来,苏婳婳却再没有剪这些的心思了。

  又过了几日,因着人界有习俗,新婚的夫妻成亲前一晚是不好相见的,可苏婳婳也没有什么娘家,便将她的坟头当做娘家来,瞧着江逾白面色沉沉若水,不曾有笑意,苏婳婳只当他是觉着她从坟头出嫁不吉利,她原就是妖物啊,百无禁忌,还怕这个么?

  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要与江逾白成亲,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遂摇着江逾白的手臂,撒痴道,“统共三里路,明儿一早,我等着你来接我。”

  至此,江逾白才缓缓抬了头,望着苏婳婳浸满了笑意的深邃漆黑的瞳仁,良久,才微微颔首,“莫走远了,明日吉时,我去接你。”

  亘古沉寂的月色中有一缕薄雾缭绕,初初轻着月盘,不多时,那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雾潋渐渐积厚了起来,将高悬在枝头的月亮胧了起来,夜间在这一瞬深浓幽蓝,月光黯淡,沁在夜色里星星点点的细碎的星光亦像是落在了无尽的漩涡里……

 

 

62章 “是我不悦你,我根本不……

  苏婳婳根本不曾回坟地,转了个圈便先去了与方鹤川约好的地方,早早候着。

  陆舟子兴奋非常,苏婳婳化人形不久想来还不大清楚,但陆舟子做精怪多年,常年吊在树梢上停人来人往谈论,太知晓倘或能替江逾白渡劫成功,这俨然是三界头等大事了,万年来不曾出过一个,倘或江逾真能顺利应劫,那他便是凌驾于三界之上唯一的神,这样大的功德,莫说散业障,只怕立地得道大成入上界也不是不可能啊。

  故而如今的陆舟子已然在畅想日后的美好生活,苏婳婳眼波微动,只道待这一桩办完了,要替陆舟子寻个伴儿。

  闻言,陆舟子忽得蹙了眉,摇着那不大稳当的脑袋,“姑奶奶可是嫌弃我了?”

  苏婳婳笑着,只道不是,“你跟着我,平日里多是待在储物袋中,于你修炼无多益处,为妖还是早早修炼得道得好,省的见着上界的人只能躲。”

  “无妨,我在奶奶储物袋中待得甚好,我惯欢喜偷懒,倘或让我去正经修炼,不若直接给我一绳子,日后奶奶修炼得道,届时我便做姑奶奶的坐骑!”

  陆舟子在储物袋中蹦跳着,苏婳婳失笑,“你何处能让我坐?”

  “我将脑袋摘下来给姑奶奶当凳子!”

  至此,苏婳婳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陆舟子见状,亦欢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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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掩住的月盘如今半点光都透不出来,将深邃的黑夜称得恍若被文人泼了一砚的墨,苏婳婳靠在一棵大树底下,抬头望着不甚明朗的夜空,默默得等着。

  可她从天黑等到黯淡的夜空破开一缕昏黄的亮光,又从晨曦微光之际等到了日暮低垂,林间的最后一缕日光亦消融在山间,苏婳婳敛了眉,心下有些不定,拍了拍储物袋,“陆舟子?”

  “唔,姑奶奶您唤我?”陆舟子正在睡梦中,忽得被拍醒,打了个滚儿便在储物袋中爬起身。

  “方鹤川怎的还不曾来?”陆舟子的声音让心神不宁的苏婳婳略略安心了些,遂轻声道了一句,却更似是在自言自语。

  苏婳婳回忆着与方鹤川在林间的谈话,那日她说得很清楚,不曾弄错日子,地点亦不曾出错,苏婳婳环顾四周,莫不是方鹤川被什么事体耽搁了?

  想罢,苏婳婳如今却进退不得,倘或方鹤川一直不来,那她要如何助江逾白六情沉寂,相信她与他在一处不过是偷欢罢了,并未曾动心过?

  蓦得,苏婳婳脑中忽闪,她既是这样想的,倘或方鹤川不来,她直言不讳告诉江逾白就好了,又何必绕这样大的圈子?

  是了,待过了今日,过了成亲的日子,不管方鹤川来不来,她再于江逾白跟前现身,与他说清楚,她不想嫁他,她与他在一处不过是因着新鲜,因着他身上特殊的味道,让她生了浑噩,眼下她想清楚了,她不欢喜他,他自然也没有强迫于她的道理。

  毕竟,她二人在一处这段时日,谁也不能是吃了亏的。

  至此,苏婳婳心下又松怔了开来,靠在大树旁,耐心地听着耳畔微微掠过的风声,瞧着眼前翠色相间的绿叶,鼻尖萦绕着泥土的芳香,倒是别样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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