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大佬总觉得我爱他——岚山雀
时间:2022-04-22 07:39:58

,将他本就白皙非常的面庞称得更加莹白,遂唇口微启。

  “我不明白……”

  “你既不悦我,那日为何还去清安殿寻我,又为何要与我……与我……”江逾白面上血色褪尽,薄唇上沾染了一层灰白,言讫,复回首望了望地上的方鹤川,好似又将他二人的问题结症归在了方鹤川的身上。

  他都不用细细去想,那时在衍天宗时,方鹤川是如何闯入牢中救人,又是如何小心待之,同为男子,他如何瞧不出来方鹤川的心思,他助她拿缚魂灯,与她在同一间屋子里,与她说笑,唤她婳婳……

  是了,他头一回知晓她的名字便是从方鹤川的口中。

  这些事情,如今但凡想一想,亦如剜了他的心肠一般。

  他原不想去作想的,他先头明明问过,问她可悦他,她的回答他如今亦记得。

  她说,天上地下,她最悦他。

  是了,倘或不是方鹤川又来寻,又怎么会有眼下的事情?

  倘或不是他,她与他早就成亲了。

  江逾白仿佛陷入了魔霭之中,他神色渐冷凝,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拢成拳,骨节发白,因着用力整条手臂都在不住得轻颤着,他又一次睥向方鹤川,定然地望着,眼神仿佛化作冰凌,沁了血色,要生生将他凌迟。

  他一步步朝他走去,步履微顿,口中似魔怔一般低喃,“你莫要骗我,我皆知晓,你是悦我的,倘或不是他寻上来……”

  苏婳婳见状,瞧着离方鹤川越来越近的江逾白,慌忙抢白道,“江逾白,今日我所言皆出自真心,我不过是想助你渡劫,以此来化我身上的业障!”

  江逾白再一次顿了身形,手中的术法倏地一松。

  苏婳婳应声落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下,一瞬都不敢耽搁,慌忙坐起身,抬头望着江逾白。

  看着他眉头轻敛着,仿佛她方才说了什么高深的道法,清冷的眼眸里透着茫然与不解,原本梳戴整齐的冠发眼下也落下了几缕发须,随着莫名寒凉的夜风潦草地飞舞着。

  “渡劫?”江逾白终于从唇口溢出了两个字,似笑非笑。

  “你为助我渡劫?”

  “是,我助你渡劫,你助我化业障,你我这般,算得上礼尚往来,你也不曾吃亏。”说罢,苏婳婳别过眼眸微微低下头颅,再不多言。

  那眉眼低垂的模样落在江逾白眼中,好似他二人痴缠的日日夜夜,如今说来都只余不堪一般。

  林间穿过朔风,带起江逾白的衣袂翻飞,看着苏婳婳还是寻常的衣衫,江逾白微微低下头瞧着他身上细细对镜正过的朱色襕袍,显得尤为可笑。

  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在他心窍上生了根,如今长出带刺的荆棘,将他的血肉紧紧勒住,将他搏动的心窍狠狠攥住,重重得拧着,蓦得,一阵剧痛袭来,江逾白却好似毫无知觉,只是面色煞白,顿木地站着,而后抬手勐得朝自己的胸口击了一掌,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随即竟是一颗内丹从他的唇口慢慢吐出。

  一颗金色的,周身散发着微如烟波的,千疮百孔裂痕斑斑的内丹。

  苏婳婳面上怔然不已,她看着江逾白剖出了自己的内丹,眼下就在他掌心徐徐转动着,江逾白的眸中暗淡无比,她不知晓江逾白要做什么,紧绷的弦半点也不敢松,未几,她听见一声轻笑从江逾白的唇口溢出。

  她听见他声音嘶哑非常,缓缓道。

  “婳婳,你说要助我渡劫,可我无情神道早就破了,道心亦只剩一片虚无……”

  “我修为散尽,一具残躯,你告诉我,这劫要如何渡?”

  “闭关之时,我被魔气侵蚀,你告诉我,天道如何会让一个半人半鬼渡劫成神……”

  江逾白整个背脊都弯了下来,双手低垂,仿佛在这一瞬被抽干了所有神魂,垂垂老矣,唯有从喉间溢出的笑声,透着凉薄,却沙哑得犹如地府的恶鬼,似匿着无尽的悲凉,哀哀欲绝。

  渐渐的,江逾白仿佛记起什么,忘了周身的剧痛,忽得直起腰,眸中闪着稀异的光,“都是因着他——”

  话音刚落,江逾白横臂朝地上的方鹤川伸了过去,那方鹤川轻如一件纸鸢被江逾白紧紧攥住,而后一个撤回,方鹤川的身体便朝他飞了过来。

  瞬然,苏婳婳瞳孔勐得睁开,大声喊道,“不要——”

  随即掐诀朝地上勐得一拍,落叶飞扬,苏婳婳跃然至江逾白身前,先于他一步挡在了方鹤川跟前,而后反手凝了十成十的修为结了一道印朝江逾白掷去。

  随之而来的便是破开血肉“噗”的一声,空气仿佛被冻结一般,林间一片静默。

  江逾白原是要将方鹤川移至身前,却不曾料到苏婳婳会为着救方鹤川而冲了过来,一时间,眸中皆是慌乱,他手中的术法仓促收回,却还是被反噬了一道,索性,不曾伤到苏婳婳。

  正当江逾白心下微微一松之际,一转头,却被苏婳婳一记术法骤然击中,他不曾躲开,甚至都不曾想过要躲,那淬了金光的一道金印,浑厚无比修为,只觉肺腑都被震碎一般。

  江逾白慢慢掀起眼帘,满眼的不可置信,漠然地望着苏婳婳,瞧不见的伤口却分明血肉模糊,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体内的修为有大半都是他的,她用他的术法,十成,她为了那个躲在她身后的男人,如今竟想要他的命……

  -

  苏婳婳一手揽着方鹤川的腰,抬手便去探他的鼻息,索性,他还不曾死,只是鼻息微弱得仿佛一根随时都会被熄灭的蜡烛,至此,苏婳婳心下微定,一转头,却正对上江逾白皆是痛色的眼眸,一时愕然。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