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委屈了谁苏婳婳都不会委屈自己,遂指节微动,下一刻,段九龄便落在了床榻上、苏婳婳的旁边。
苏婳婳撑起身子,望着段九龄,不禁感叹他的睡相当真是好,方才睡在地上也依旧是双手置于胸前,面朝上仰卧,一动都不曾动。
倘或日后在段九龄这处腻了再寻旁人时,定然要找个睡相也这般好的。
苏婳婳唇边勾了笑,小心翼翼打开段九龄置于胸前的手臂,颇为乖巧得钻入他的臂弯,深嗅了香甜之气,这才安稳得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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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外头天才刚刚放亮,第一缕日光透过窗户落在了段九龄的面上,鼻尖有馨香萦绕,胸前有柔软相靠,下一刻,段九龄睁开眼,却不免一惊。
他分明是睡在地上的,为何醒来时会与苏婳婳一道躺在床榻之上。
因着苏婳婳是趴卧,故而准备说来是段九龄将苏婳婳整个拢进了怀里,他的左手只需稍稍下落,都能抚摸到胸前之人的背脊。
这时,臂弯中的苏婳婳许是因着些微的动静,敛着眉头将脑袋轻蹭了蹭又在段九龄的肩膀之上寻了舒服的姿势,还要再睡。
段九龄满脸莫名与讶异,想要将手臂抽出,可这般一动,苏婳婳便睁开眼醒了。
一转头,见着段九龄,苏婳婳下意识得抿出一个笑容来,“夫君,你醒啦。”
因着刚醒,苏婳婳的声音还透着些轻哑。
段九龄别过眼,眉间微沉,似是在回想昨夜的事,原是想着苏婳婳有伤,床榻之上再睡一人自然是诸多不便,不曾想醒来却是这番光景,心下不明,略一沉吟再抬眸正要问询,却撞人了苏婳婳睡眼惺忪的眼。
而后听见她轻声道,“昨夜我原是睡着了,再醒来时便见夫君竟睡在地上,原想将夫君唤上床榻来睡的,又怕这般睡了被叫醒,再睡便不香了,倒也不曾唤,不想方才醒来,夫君竟已然在我床榻上了。”
说到这处,苏婳婳噙着笑意低下头,在段九龄的耳畔轻声调侃道,“下回再不能这般费事了,想同我睡一张床榻便睡了,做什么要这般迂回……”
苏婳婳与段九龄挨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得段九龄都不用刻意去唿吸便能嗅到单属于女子的绵软的滋味,她的话让他面色有些不自然,他不知晓他为何会在床榻之上,可屋内只有他们二人,苏婳婳又伤着,断然不可能将他从地上搬至床榻,更何况,若真有人搬他,这样大的动静他如何会不醒。
段九龄脑中思绪纷乱,却勘不出半点头绪,甚至在想,难道真是他自己睡梦中爬上床榻的?
苏婳婳原就不是什么有分寸感的妖物,说话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今日她心下欢喜了,那连她脑袋上的毛都可拔得,若她不欢喜了,天灵盖都能拧掉。
她现下惯喜欢腻在段九龄身旁的,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一处心下才满足,想罢,苏婳婳低下头便想要探一探段九龄唇瓣的味道,但堪堪要靠近时却被段九龄推开了。
段九龄随即起身,面色些微有些不自然,只在外头披了件衣衫便推门出去了。
第9章 “妖?”
苏婳婳有些奇怪,段九龄近来不曾与她多言,每每见着了都好似在避开她一般,但对她的照顾却很是周到,譬如总是凉了一凉的小米粥,还有每晚入屋来替她洗漱的女子,也不知他从何处来的银钱。
这般过了几日,苏婳婳的伤已然大好了,却也不大坐得住了,段九龄不在,她便想寻陆舟子来问一问,怎的现在谈情说爱反倒没有先头那般顺利了。
却不想,掐了一道传音的术法也毫无反应。
苏婳婳眉头一敛,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当即又化出一道术法来追踪,循着踪迹便翻身去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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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舟子也不知为何会被抓来,他正吐着舌头挂在树梢上睡觉,醒来便被修士关在了这间屋子里,屋外挂了符咒,碰一下便灼热难忍。
正这时,屋外传来了轻微的响动,陆舟子倏地站起身,却也不敢胡乱出声,怕将修士引来,他猜想定然是苏婳婳寻来了,可她未必知晓他关在何处,外头的响声越来越远,陆舟子急得满屋子乱转,最后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两个核桃,只听得“啪”一声脆响,用脑袋将核桃给砸开了。
果然,外头的人听着了声响当即顿了步子,复回过身来,靠在门边。
“吊死鬼,是不是你。”声音轻而又轻。
骤然听见苏婳婳的声音,陆舟子险些恸哭起来,他就知晓,姑奶奶发现他不见了,定然会想法子来救他,可眼下不是落泪的时候,陆舟子强忍着泪水,委屈得小声道,“姑奶奶,就是我,我就知道你定然能发现我的……呜呜呜……”
外头的苏婳婳兀自翻了个白眼,“能想到用脑袋碎核桃的,除开你也没有旁人了。”
苏婳婳正要抬手结印,又听见吊死鬼的声音,“奶奶,门上好像贴了咒法,要当心!”
苏婳婳闻言,化出一道术法去探,果然,咒法上还被人特意附上了一层幻心经,很纯正的仙门道法。难怪方才探吊死鬼的气息,只探到这处宅子,皆被幻心经挡住了。
硬闯怕是不行,既如此,苏婳婳眼波微动,随即隐了身形,悄么儿寻着地躲了起来,而后化出妖气结印,一挥手便将院中的一面墙击破了。
响声一过,果然有两个身着白衣的小修士跑了过来,环顾四周,当下便发现了被苏婳婳击碎的院墙。
“师兄!我明明挂了符咒,怎的让他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