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边缘——月行安
时间:2022-04-26 08:27:35

于坤好端端的坐在工位上,被人突然拽着领子心里十分不爽:“我就是于坤,怎么了?陈监理?”
陈斯新听他说话那种随意的语气,气就不打一处来。
“辛亚勾搭我?你哪来的脏嘴?你妈生你一张嘴就是为了污蔑人的吗?”
于坤听了陈斯新的话,才知道自己被找上门的原因,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周围的人都看着,于坤嘴上不肯服软:“我哪里说错了吗?之前聚餐,你们才认识几天,你就躺她腿上了。人前都这样,人后更不知道什么样的。呵,我看,不是她勾搭的你,就是你勾搭的她。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陈斯新一脚踹出去,于坤连人带座椅后仰翻过去。
陈斯新红着眼眶,面对一公司盯着这边不敢说话的人高调澄清:“我和辛亚认识的时候,诸位中有一半恐怕甚至不在景森就职。她勾搭我?她要愿意勾搭我我笑都来不及!”
秦芳怕事情没说清,辛亚以后更受非议。她抱臂站在一边,故意扬声问:“那陈监理和辛亚到底什么关系啊。”
陈斯新见这个问题是秦芳问的,起初他并不理解。稍作反应,陈斯新郑重地对着公司众人说:“辛亚是我从月城追求到星城的正牌女朋友。我们见过彼此的家长,我们很认真的相处也很认真的想要共同构建彼此的未来。之前不宣布,是因为我女朋友是个在私生活上十分低调的人。今天打扰大家,实在抱歉。不过也确实因为有阴沟里的老鼠,自己脑袋里全是污垢就觉得别人身上也黑,才引出今天的事儿。对不起。”
陈斯新气不过,在于坤腿上使劲踹了一脚:“医药费,我赔给你。你且等着,诽谤造谣,不可饶恕。你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陈斯新压着火气,寻到了包括秦芳在内的公司里几个和辛亚走得近的同事。
“小陈啊,还没找到辛亚吗?”秦芳担忧地问。
“没有。她有没有联系你们?”陈斯新的手机一个连一个不间断的给辛亚打电话。
“没有联系我们。听一楼的保安说,辛亚不到六点就来公司了,不过因为她忘带工卡,保安让她略过一楼安检她也进不来咱们楼层的门,她就走了,之后再没来过。”秦芳把她知道的事情一口气儿告诉陈斯新。
陈斯新颓然四顾。他喉间冒火。
一早,他打开手机软件,就看见秦芳和他说,公司有人造谣辛亚和他存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说他俩借酒劲儿勾搭在一起,对比了一番家世后,估摸是辛亚先勾搭的他。
气得他恨不得当场给造谣的那个人一巴掌。
再往后一看,说公司有人好心给辛亚提醒,半夜睡不着把这件事发消息告诉了辛亚。没想到早上辛亚人联系不上,人找不见了。
他更觉事情严重起来。
陈斯新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静心回想辛亚的关系网。从辛星到韩蕊,再到公司的同事。不过怕引发不必要的慌乱,他隐瞒了辛亚失联的事实,但凡对辛亚失联仍不知情的,都只侧面打听了他们是否知道辛亚的去向。
可惜一无所获。
最后,还是联系到了齐雾月,才得到了些线索。
“小亚?她半个小时之前不还在XX平台发了条状态吗?我看那个定位,好像离你们公司挺近的。”齐雾月从陈斯新焦急的语气听出些许端倪,不过她也只是猜测这对情侣吵架了,“我给你发个截图吧,你自己看。”
齐雾月效率很高。
陈斯新点开那张截图照片。
辛亚长发飘飘,黑大衣白衬衫高跟鞋,美得惊人。
唯独站在高台之上,看上去似乎分秒就会坠落。
 
陈斯新心慌得厉害,他连忙往下看截图的定位。
嗯?
陈斯新再次确认的酒店的名字。
这个酒店,不就在公司附近吗?
他简单跟秦芳交代了几句,就奔着辛亚所在的酒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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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作者想要一个收,吸溜~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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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辛亚是今天新来的顾客,抑或是辛亚长得出众好辨认。在陈斯新表明自己男朋友的身份和寻人的来意之后,酒店前台的小姑娘笑嘻嘻地将酒店餐厅一层的入场券递给陈斯新:“那位小姐姐买的就是这种票,您直接上楼应该就能看见她。”
陈斯新接过票单,一秒都不敢耽搁,跑向电梯的方向。
他从不曾觉得电梯运行的这样慢过。电梯里只他一个,中间无人上下,偏让他急得上火。
终于,到达目标楼层。宽敞的露天平台上除了一个在扫地的清洁工,就是站在水泥台上的辛亚。
“辛亚!”陈斯新害怕地冲过去,完全忽视掉辛亚在看到他时,惊讶的眼神。
陈斯新抱着辛亚的双腿,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都过去了,过去了。你别冲动,辛亚,你也想想我行不行。”
他一使劲儿把辛亚从台子上扛下来,抱着她,开口竟止不住哭音:“你说你为了那么个烂人至于吗?值得吗?辛亚。”
陈斯新眼泪在眼眶打转:“你当真舍得我吗,辛亚。”
被陈斯新这一套闹得不知所措的辛亚满脸问号:“你,你干嘛呢?”
陈斯新红着眼直起身子,他猛然发现,辛亚的表情除了疑惑以外似乎没有厌倦或者痛苦一类的情绪。
陈斯新脱口而出:“那你在这里干嘛呢?”
辛亚指着楼下:“看街景啊。”
陈斯新瞧辛亚的模样不像说谎,他面色略有舒展,心中依然难以平静。
“我他妈以为你要没了。”
 
辛亚通过陈斯新的反应,大致知道陈斯新误会了什么。她一双眼睛好奇地注视陈斯新:“听你骂人还挺新鲜的。”
那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态度和语气让陈斯新差点没被气死当场。
“你没事儿来这里做什么?”陈斯新心有余悸,拉着她往室内走。
辛亚神色变得忧郁:“你不是知道了吗?”
陈斯新侧眸看她一眼,想发脾气,但更心疼。
“回家再和你算账。”
一只温暖的大手将她早就被冻得通红的左手纳入其中,暖好了这一只,又迈到她身侧用手帮她暖另一只。
辛亚慢了陈斯新半步,她呆呆地从后面看着陈斯新的身影,仿佛一个初生的孩童。
无知且迷茫。
“为什么不开手机?”陈斯新压着火气和脾气,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温和。
“我不开心。”辛亚垂着脑袋,淡淡地说。
陈斯新瞥了她一眼,深呼吸,继续问:“这么在意别人说的话?”
辛亚的脚步顿了顿:“别的可能不在意。不过他们说的那些,连我都是那么想的。”
陈斯新蓦然停住:“你也是那么想的?你怎么想?”
辛亚眼中的情绪和说话的声音均无波澜,就是在平静地阐述她的想法:“我也觉得我们家庭背景差异挺大的。”
陈斯新憋了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辛亚的手依旧凉凉的,他看到餐厅张贴的宣传单上有热饮,要了一杯热水、一杯牛奶和一盘点心,陈斯新择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挑了张桌子带着辛亚坐下。
“你很在意这个?”陈斯新拉着自己的竹椅坐到辛亚手边儿。
辛亚实话实说:“我以为自己不介意,但是听了之后很介意。”
陈斯新忽而笑了,他自嘲一般往后一靠:“辛亚,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非要说的话,我就是命好。”陈斯新语气认真,“我爸、我妈,都很有经商头脑。非要说起来,就连何粒姨都比我会做生意。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参加新店活动的那个购物商场。”
辛亚抿唇应道:“记得。用力过猛,第二没了,反而拿了个第一。怀表没有了,寄来的大熊玩偶让我放客厅守门了。”
陈斯新一噎:“你怎么这么会找重点。”
辛亚居然真的好好想了想:“我上学时候成绩很好的,经常年级第一呢。”
陈斯新想来粒速效救心丸。
“我没想说这个。”陈斯新及时把话题拉回来,“我想说,非要说以我自己能力赚资产,估计连半层都赚不到。”
辛亚乐了:“半层已经很多了。”
“不,我想说的是,即使不到半层,没有家里的支持我也赚不到那么多。”陈斯新怅然一叹,“我不聪明,也不算太勤奋。我就是一个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的普通人。生在一个能护着我的家里,不愁吃穿,仅此而已。小亚,我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低,可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高。”
辛亚微微偏头:“可你就是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你有爱你的父母,有可以抵挡一定风险的家底。有眼界,有人脉。有才能,有冲劲儿。你比你想的优秀很多。”
“我今天才知道,你才是最会夸人的。”
“我实话实说而已。”
 
一时无话,辛亚主动去牵他的手:“不生气了?”
陈斯新观察到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终是心软地与她十指相扣。
“你说呢?”
辛亚微微动了动两人交握的手,做足了心理建设,轻轻俯身,吻了吻他的手腕内侧。
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入人心,陈斯新脸上的惊讶遮不住,就看见辛亚将侧脸默默贴在两人相扣的手侧。
“那,于坤怎么样了?”
陈斯新暗恼自己抵不过美人撒娇,他放弃般地舒了口气:“打算辞退,打算告。”
“会不会影响你?”辛亚展开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在脑海中上演了一出豪门继承大戏。
“会。”陈斯新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天看不到他跟我女朋友道歉我一天恨得牙根痒痒。”
辛亚失笑。
从清早开始积攒的忧郁和痛苦逐渐消散。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一个如何糟糕的早晨。
她半夜自然醒,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挨个点开平时常用的软件。
打算补觉前,手一快点到社交软件上。
是公司的同事,向她委婉暗示,有人在公司散布她和陈斯新男女关系极其混乱,说他们两人互相勾搭,彼此的私生活都极为不检点。
她看得出来,向她透露消息的同事已经努力概括并且避开一些更为不堪的词汇。
那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呢?
大半夜透心凉?
还有短短时间就攀到峰值的愤怒。
寂静的空间,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她却仿佛听到了成千上万的声音。
 
“亲妈葬礼开心的跟朵花儿似的,就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
“啧啧,好凶的闺女。不是她家长辈的葬礼吗?这么吼怕不是要人死不瞑目呦。”
“嗨,陈监理什么家世,她什么家世。这俩人要真正一块儿啊,肯定有那么些事儿呗。”
 
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仿佛那些流言蜚语,那些诋毁恶意随时要淹没了她。
 
即将喘不过气的时候,脑海中及时浮现出一个声音。
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声。
那个声音告诉她。他想和她同行,和她一起尝试面对未来所有的难题。
她眼睛一酸差点哭出来。
 
房间里发闷的厉害,她迫不及待地跑下床打开窗。
寒冷的风瞬间让她清醒许多。
可还是不够。
她逃难似的从衣柜里拿出出门的衣服换好,连包都没拎。
凌晨时分,星城的街头人影稀疏。她一路走走停停,反应过来的时候居然在公司门口了。
忘带工卡,不能上楼。她略一思索,就想起了这家酒店的露天平台。
夏天的时候他们来这里吃过烧烤,冬天不提供烧烤服务,这平台便成了很好的散心之处。
于是,久立,任寒风一点一点将她冻透。
 
在这一层值班的一个小妹妹,似乎没发现她情绪的异样。
见她一个人站在原来观景台的位置,还以为她为望远镜拆除而感到遗憾。小妹妹年纪不大,热情满满,非要给她拍张照。
无非为了她能高兴。
于是她欣然接受。
不成想,照片让他误会了。
 
“斯新,我冷。我在外面,好几个小时了。”
陈斯新心疼起身,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抱她:“好,我们回家。”
 
知道她挨了冻,陈斯新特意叫了个外卖火锅。他们到家之后不久,火锅也送到了。
辛亚这次受了寒。煮火锅的时候,陈斯新左想右想,还是把家里的白酒拿了出来。
“度数很高,你少喝一点。暖暖身子的量就好。”
辛亚虽不习惯喝高度酒,但是为了让陈斯新安心,她未发一语,几口喝下。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吃一顿,吃完了,一会儿再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陈斯新唠唠叨叨地说。
辛亚身边,陈斯新忙前忙后又调火力又夹菜。
她突然觉得,遇见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真的是因为连上天都看不惯她的糟糕运气。
辛亚环上陈斯新的肩膀,侧脸压在他的肩头:“明天有空吗,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
陈斯新一口应下:“你约我,我就有空。”
辛亚笑了,陈斯新也笑了。
 
饭后两人腻在一起看了会儿电视,硬是拖到半小时以后,陈斯新先去洗了澡。辛亚从浴室出来,陈斯新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靠在床头等着她,声音平稳:“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
辛亚走过去,点头。
看辛亚答应的轻易,陈斯新挑眉:“这么信我?”
辛亚乖乖躺在床的另一侧,把自己裹在自己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我怕我睡不着。”
陈斯新听懂辛亚的意思。
他沉默。
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他不在身边看着她他也睡不着。
 
陈斯新隔着被子抱着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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