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舒广榕瞳孔缩紧,一时拿不出词来堵凌骁,“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是不是该提前结束游戏了?”
“不可能!”舒广榕把脸甩过一边,“你离朵朵远点!”
“离她远点?凭什么?”
“她是霍彦的,她跟霍彦在一起我才能放心。”
“哦?”凌骁满不在乎,“这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不过请问一下您是她什么人?”
舒广榕一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瞪向凌骁,“要不是你的人做手脚,我早就带她回舒家了!是你害得我们不能相认!”
凌骁皱眉,悠闲的姿态瞬间荡然无存,眼神也冷了几分,“是谁在害谁?你想认她,倒不如问问她想不想认你?”
这话一出,舒广榕立即脑子充血,一时半会儿竟说不上话顺不上气来,他捂着胸口咬牙瞪着凌骁。
凌骁看他被气得差不多了,他拉开椅子站起来,离开前提醒他,“等你肯履行诺言的时候再跟我谈条件。”
舒广榕气急败坏,但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不断拍桌。
凌骁眼神冰到极点,没有马上离去,看着舒广榕无能狂怒的样子没有缓解他心里的怨恨,反而升起压制许久的悲伤。
他问舒广榕:“见不到亲人的滋味如何?”
如果没有你,我们所有人都会活得很开心。凌骁心底愤恨的想着,但他始终没有对舒广榕说出这句话。
舒广榕所有的话哽在喉间发不出来,等到他缓过来的时候,凌骁已经打开门走出办公室,他只能狠拍桌面泄愤。
凌骁下到一楼大堂,透过大堂前玻璃门看到广场外霍彦在跟邬朵朵聊着什么,他们两人旁边停的是等邬朵朵上车的白色法拉利。
心情本就不好的他这时躁郁更甚。
他向大门走去,出到广场外后直朝邬朵朵而去。
“那我上车了,去之前我会提前一天联系你的。”
邬朵朵对霍彦说,霍彦伸手帮她打开车门。
她正准备转身开门上车,便看见凌骁朝着她走来,样子很阴郁,眼睛直盯着她看,熊熊燃烧的控制欲在周遭扩散开来,连入秋的晚风都被烫伤了。
邬朵朵站在原地有些恍惚,看着走近的凌骁忘了上车。
凌骁走到邬朵朵身边,将她揽入怀中,跟霍彦面对面站着,却是侧过脸问邬朵朵,“在聊什么?”
他刚才明明听到邬朵朵说要提前联系霍彦的话。
邬朵朵刚想回答凌骁,霍彦打断她,对凌骁说:“放心,不是你想的那些事。”
他又对邬朵朵说道,“我先上去了。”
霍彦说完看了凌骁一眼,转身朝大堂回去。
凌骁只觉得霍彦对于他来说越来越是个危险的存在。
霍彦内心强大,拿得起放得下,至今没有对外暴露过弱点,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他失控,唯一的一次对他动手就是因为邬朵朵。
强取豪夺的个性却对邬朵朵百般迁就与克制,任她摧残……
凌骁越来越不能平常对待霍彦,他甚至担心邬朵朵会耍起脾气住进他家。
他正看着霍彦的背影思量着,邬朵朵挣脱他先坐进车里,然后把车门关上,阻隔凌骁。
凌骁绕过另一边上车。
车子开了一会儿,凌骁突然跟前面的孤帆说,“回星河御景。”
邬朵朵想抗拒他,她对星河御景也有心理阴影,很担心在上面看见让她心理不适的东西,但是一想到反抗他也许会使他跟霍彦翻脸,她就忍了下来。
她突然变得安静,还侧过身体去背对着凌骁,致使凌骁将她拉进怀里。
她想说话,但凌骁正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她微启的嘴唇又悄悄合上,顺带压下心里的不悦感。
凌骁凝视她许久,开口问她:“为了霍彦,准备在我面前装乖?嗯?”
霍彦紧张为她解释证清白,她为霍彦跟他回家对他装乖,很好,这该死的默契。
邬朵朵安静坐在他怀里,“我是在履行婚后协议第三条。”
凌骁双眼缩紧,眼波瞬间冰凉,“好。”
第33章 ③③
星河御景酒店最顶层第二十六层是凌骁离开舒家后久居的住处。
这一层是独立电梯,整层只有他一个人住,出电梯后是一个带大露台的入户通道,开门方式是指纹刷脸和密码。
这里除了凌骁,只有孤帆能进。
这是她第一次来,跟在凌骁身边进门后,她立在玄关处,不想去看有没有其他女人的物品。
她还是不安,潜意识里害怕在他的房子里看见其他女人的衣服或鞋子之类的东西,她想大概是以前对他爱得用力过猛,留下的后遗症。
她觉得她就像个外人一样,从她的家来到他的家,还要担心碰上他家里女主人的隐私。
每经过一处,她都悬着一颗心,就像当年刚被他接到这座城市时,心情是一样的。
那时也是在晚上,她一个人在一套房子里度过第一个晚上,因为害怕,她开了一夜的灯。
从那天起,她晚上一直习惯开灯睡觉。她等他,却不敢联系他。偶然的相遇,她迫不及待向他表白,脑热跟他签协议,把自由卖给他,换取他一点冰冷的爱。
现在想来那就是个错误的开始。
她傻傻的等他四年,等到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而他的心就跟铁做似的,又冷又硬还很容易伤到人。
他的家里陈设极简,白加灰的色调,偶尔插点别的显眼的颜色全是蒂芙尼的蓝色。听说他喜欢这个色调,看来是真的,看那窗台上就是蒂芙尼蓝色玫瑰的插花。
那花语是什么来着,她竟然忘了。
她怔怔地望着那瓶插花走神,那不是代表美和爱吗?可他这样冷淡的人也喜欢这种东西吗?
这种东西女人才会喜欢吧?
凌骁回头看着走神的邬朵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不禁微微绷了下。他来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腰身带她离开客厅,向主卧的方向走去。
他在衣帽间里给她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袍给她,“酒店临时准备的,衣服明早送过来。”
邬朵朵接过来,没有抬头看他,心里始终有闷气,“我没有要住这里的打算,你忘了,我们现在正在协商离婚。”
“打消掉这个念头。”
他想带她去浴室,她推掉他放在她后腰上的手。动作虽然不像之前那般强制,但她浑身上下冒着火气。
她不是个擅长伪装的人,她也乖不起来,她一听话就浑身难受,她讨厌极了被压制被束缚的感觉。
她在衣帽间里的沙发凳坐下,睡袍扔在一边。“我很累,想休息一下。”
凌骁转身拿上他的衣物走出衣帽间。
过一会儿,邬朵朵以为他去洗澡了,站起身来透着玻璃柜门看着衣柜里的衣服。
西装和休闲的分开放,居家的排在角落里,各式各样的领带一排排挂得很整齐,底下摆着十几款腕表和皮带,很干净很男人味。
居家服这么少,他应该很少在家。
衣柜里倒是一件女人衣物也没有,除了那些插花。
她正分析着,眼前的柜门突然向左拉开,她吓了一跳往后看,凌骁就站在她的身后,在解身上的皮带。
他把打成一个圈的皮带放进她面前的皮带盒里,然后从背后环住她在她面前解开左右手的袖扣,并摘下腕表放进表盒里,拉上柜门。
柜门拉上了,但他却没有走开,她觉得他有话要跟她说,但她并不想跟他交流。她想从旁边走掉,但他把手撑在柜门上,将她圈禁在势力范围内。
他的心跳声从她背部传来,他下巴支在她耳边,他说:“以为我在跟其他女人一起住?”
她把脸侧过一边去,“你跟谁住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邬朵朵说完这句话后被他转过身来跟他面对面,她脸上遗留有淡淡的伤感,但她假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伸手替他解下领带。
“你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女人。”他垂眉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
邬朵朵抬头看他,他那样子不像是在骗她。
她以前很好奇他每天都是在哪里过夜,跟谁在一起,她要等到哪一天才可以真正介入他的世界,她跟他什么时候才能相濡以沫灵肉融合?
她再次走神,直到凌骁抱起她走出衣帽间。
她没再拒绝,但也没有跟他再说一句话。她想,已经没关系了,她不会为他第二次陷入情网。
洗澡后,凌骁就被电话叫进了书房,邬朵朵自己回到卧室里,打开手机查看贺纤宁给她发的邮件,认真看起来。
信息上显示,小晴彩从孤儿院被领走后,去到浼晴家里,住了一段时间,然后被她的爸爸妈妈带回去。
她是独女,那个小晴彩就是她。可她从来不知道她自己小的时候曾经在孤儿院呆过,还被浼晴的家人领养过。
那这件事,浼晴知道吗?如果浼晴知道,那么凌骁应该也知道的吧?
所以,很早以前她逃课去山上抓野兔被困山洞时,被不是本村的陌生人救,那个其实就是凌骁的人吧?
还睡不着的她带着团团迷雾走向飘窗坐下。
她抱膝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的夜景,陷入贺纤宁给她发来的邮件消息里,回忆一些事之后,她不得不承认,浼晴第一次见她不是在花店,她跟凌骁有些共同的秘密是她没触及到过的。
家里人应该对她隐瞒了什么,而凌骁似乎对她的过去十分清楚。
正想着,听到凌骁走进卧室的声音,她收回视线,收一下睡袍的裙角往下拉一点,盖住脚丫子。
她整个人缩在飘窗上去,刚刚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便毫无防备的被凌骁抱进怀里,两人坐在飘窗上。
他单手握住她两只脚丫子,她脚上的冰凉令他略微握紧了些。
她踹开他的手,一只脚往地板下放去准备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调换了姿势,将她整个人收进怀中。
他帮她收好睡袍,手掌包住她的双脚,把他温暖的体温传给她。
她的脑神经始终紧绷着,但她安静的坐在他怀里,除了面部表情沉闷,对他不做任何反抗。
凌骁感觉到她的反常举动,眉头微蹙,掐她下巴侧过脸来盯着她眼睛看,觉得她今晚的隐忍都是为了让他放弃对付霍彦。
“就这么紧张我会对付霍彦?”
邬朵朵垂下眉眼,不说话也不反抗,但胸口底下隐着火气。
他左手穿进她睡袍里,掌心贴在她有些凉的小腹上。她敏感的收紧了下肌肤,被他刚才划过腰间的手指触到了敏感线,一阵颤栗。
她把他贴在小腹上的手拉开,没有心情继续伪装下去,“凌骁,我有点累想睡觉了。”
“开始想要为他守身了吗?”知道自己爱上她之后,越发不能接受她对别的男人好,特别是霍彦。
“我只是累了,想睡觉。”
室内空气逐渐变冷,凌骁盯着她看得认真,嘴角却越绷越紧,脸上刻画着被刺激之后的层层占有欲,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愈发浓烈。
邬朵朵感觉到他的气息拂近,烫在侧颈上,她下意识反应激起叛逆,用力挣脱他跳下飘窗想逃避他。
但被他伸手拦腰勾了回去,整个人跌倒在他怀里,头在撞上玻璃窗之前被他的手掌接住,紧接着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她被堵在飘窗上,试图踢开他的双脚被他一手掌控,压在窗台上,后脑勺被扣住动弹不得。
他不给她反抗的余地,更像是不给她向霍彦靠近的机会,从跟他签下协议起,她的自由就已经交给他主宰,他严然变成她整个世界里的主人。
她放弃挣扎,以为他会进行下一步时,他突然松开她。
“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他说完抱起她,走到床边把她扔进床中间,她立即收紧被打开的睡袍,遮住雪肌上那一片吻痕。
他坐到床上,拉起被子给她盖好后在旁边躺下,左手枕到头底下。
他把大灯关掉,只留下几盏壁灯。
昏暗中,邬朵朵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侧着卷缩着身体,声音细小冰冷,“跟不爱的人结婚应该很难受吧?”
她说完这句话,呼吸逐渐沉重起来,别的话也问不出口了。
他没有回答她,但一翻身却从背后勾她入怀。
凌骁唇线抿紧,侧脸线条冷硬,眼神有些空,许久之后他缓缓闭上眼睛,眉川却琐得更深。
邬朵朵自嘲地一笑,没再说话。
入夜,她严重失眠,无论如论都睡不着觉。
身后的凌骁一直保持着抱她的姿势,他呼吸渐稳渐沉,已经睡着,沉重的手臂横在她胸前,她想推都推不开。
就这样被他抱着睡很久,她的姿势也没换过。
可在她终于熬不住开始犯困,迷迷糊糊想要睡着的时候,他横在身前的手臂突然收紧,被她枕着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攥住了她的右手腕,力道大得她瞬间疼醒。
她使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半寸,胸口被压得呼吸有些难受,唯一能活动的左手往上扣也只是扣得着他的肩膀。
他的下巴正压着她的头顶,她想抬头呼吸也受到了限制,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好试图转动身体看能不能平躺再挣脱。
好在他是睡着状态,也没有刻意用力,他似乎是在做恶梦,力道时缓时紧,她趁着他稍松的间隙调了个体位,跟他面对面。
她抬手刚想拍醒他,他下巴上的冷汗贴在她额头上一阵冰凉,致使她的手顿了下,轻轻落在他脸上。
她刚触碰到他脸上的冷汗,他手臂一收紧,迫使她的手被拉了下来。
他呼吸有些急促,在摸到她的脸之后,却慢慢平稳下来,力道也慢慢松驰。
她想抬头看他是不是醒了,但刚扬起一点瞬即被他掌住后脑往他颈窝按。
他是醒了。
寂静的夜里他的心跳是那么急促那么慌乱,隐隐透着股脆弱,那么隐蔽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的脸颊就贴在他的喉结,他轻微滚动一下喉结,她可以清晰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许久之后他松开她,坐起来在床头柜拉过开抽届翻找着什么,窸窸窣窣的一点声音传来,他似乎拿到了一小瓶东西,下床后离开了卧室。
邬朵朵再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他回来睡,她不禁把所有灯都点亮,心里总算是没有那么慌了。
她下床穿着拖鞋走出卧室,外面只有几盏壁灯亮着,这里她不熟悉,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她没有方向的走出去,随手开灯。
在经过书房时听到凌骁的声音,她驻足在房门外在想要不要进去,他似乎正在打电话。
门没有全关上,她轻推一点看进去,他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聊电话,似乎不知道她在门外。
她听到他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是个女声,隔得有些远,听得不够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不过从凌骁的话里能听出,他似乎在安排对方做件什么事,而且看上去那件事是他常做的且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