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朵朵再探出头去时,看到男子把舒悠柔强吻了一顿,之后把手上的花束放在一旁的客桌上,用戴着指环的右手捏住舒悠柔的下巴警告她:“手链戴回去,老子脾气不好,容易动手打人,明白?”
舒悠柔举起右手想煽他一巴掌,被他抬手攥住手腕。他另一只手从她的包包里翻出卡通生肖龙手链,套在攥住的右手腕给她戴上。
男子侧过脸来看着桌上的白玫瑰,视线闪烁了下,邬朵朵以为被他看见她了,她赶紧把头缩回来。
远处传来舒悠柔的声音,“你可以离开了。”
不知道男子又跟她说了什么,过一会儿就听到鞋跟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接着男子的脚步声渐渐隐没。
她再探出头去,看见舒悠柔把花束捧起来朝垃圾桶走去,把大束的白玫瑰搁在桶盖上,然后转身离开。
整个休闲区空无一人,邬朵朵走出去,来到垃圾桶旁捡起大束白玫瑰。
初见花店的。
邬朵朵拿出手机,打开初见的app查找99朵白玫瑰的订单详情。
就在这时她身后响起一道男声,“对老子的白玫瑰感兴趣?”
邬朵朵手指一划退出界面,手机放回牛仔外套的口袋里,捧着花束转身。
男子漆黑晶亮的双眼盯着她眼睛看,单只耳钉上的一颗钻石闪闪发光,带着裂纹的暗黑色系不及他眼中的十分之一狂野。
他伸手截回白玫瑰,瞭起眼皮盯着邬朵朵看,“白玫瑰不适合你。”并稍微整理有些歪掉的花朵。
邬朵朵下巴轻扬,“那我适合什么?”
男子打量她穿着,“荆棘丛里最勾人的野玫瑰。”
“天长地久,付出所有。”邬朵朵边打量他边念出99朵白玫瑰的花语。
男子浑身上下透着浓郁的狂野气息,看上去不像是个性情浪漫的人,倒是十分强制夺爱,送花这种事放在他身上真的不符合他个性。
“老子看上去像是那种煽情的男人吗?”
“花语就是这么说的。”
男子冷哼,“去它的花语。”
男子说完捧着他的大束白玫瑰离去。邬朵朵没有注意到隐在角落的凌骁,她举步离开休闲区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凌骁站在过道边上似是在等她。
她朝他走过去,对他说:“我是不会回景悦蓝湾的,俱乐部也不要了,送给你。”
他定定的看着她却不说话,她要绕道走却被他单手拦腰勾回他怀里。
“刚才都跟他聊了什么?”他低头看她眼睛。
“我在外面找的野男人,你说我会跟他聊什么。”
他眼里闪着危险的微光,“他是很野,离他远点。”
“我就喜欢野的。”
凌骁沉默片刻,放在腰间的手改搂到她肩头带她离开,朝着与晏会的反方向走去。
第31章 ③①
电梯在二十五层停下,凌骁带着邬朵朵回到他的私人套房。
他之前也带她来过一次,而她现在住的套房就在他的隔壁,不过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邬朵朵在沙发坐下,面对着落地窗,想着跟他好好谈谈,让他把婚离了,还她自由。
凌骁在倒水喝,背影有些孤寂有些阴郁,他心情似乎不太好,刚才回来时,她本能想抗拒,但是掌在她腰肢的手有些用力,那似乎是需要她而不是强迫她。
他好像多喝了点酒,也许是葡萄酒和啤酒混着喝,他身上除了淡淡的清新草木香味,还缠着一丝葡萄酒味道。
“凌骁,”她叫他,“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凌骁端着一杯温开水走过来放在茶几上,坐到她身边,边扯下领带边问她,“谈什么?”
邬朵朵余光看着他把领带扔到一边,抬手解西装外套的钮扣。
她低着下巴,“就是我跟你离婚的事。”
“放低姿态,是为了让我跟你离婚?”
他把外套脱下,接着解开白色衬衫的纽扣,满不在乎她说的话。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会离,更不会让她有机会跟霍彦在一起。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说要倒追我的人是你,说要离开我的人又是你,还有什么没闹完的?”解纽扣的手放下,腹肌在衬衫底下若隐若现。
邬朵朵把脚收上沙发,抱着膝盖不说话了,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泄掉灵气般,突然变得暗淡下来,隐在阴影中。
没有得到回应,凌骁侧过脸来看她,见她垂下眼睑不语,他眉头微蹙抄起水杯喝点水,杯底碰到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声音荡在耳膜内好几秒才慢慢消音。
“我说过,如果哪天我对你没感觉了,就是被你磨没的。”她下巴垫在膝盖上,说得有气无力。
“这就是你移情别恋的理由?还非要转移到霍彦身上去?”
凌骁锐利的眼睛里生出一丝令人生疼的伤心,那伤心里还夹着逐渐清晰的孤独。他在盯着她看,看得她喉咙一紧,眼泪就跟着涌了出来,在腮边挂着两串。
她不说话,收回看他的视线。
“现在的眼泪是为谁流?”
“反正不是为你。”
她抬手擦眼泪,手腕就被他捉住。
邬朵朵轻吐一口闷气,侧过身让肩背靠向沙发,没有心情理会凌骁。
静寂几秒,她使力抽回手,凌骁却顺势倾近她身边。
他从侧面伸手穿过她腰间搂她进怀里,下巴往下低支在她耳朵上,他的心跳声就挨近她耳边。
她下意识转过头看他,额头差点碰到他的嘴唇,她娇小的身体就缩在他的怀里,就像第一次的时候。
也是这个味道,也是这个心跳,就连他透出来的心情都出奇的一致。
拂在额头温热的气息沿着右边脸朝下,带着属于他的男性魅力逼近她心灵,寸寸吞噬她理智,她惊觉她还是抗拒不了他对她发出的吸引力。
是似夏季林间树荫底下的幽泉,显浅而清澈,缓缓流淌至她心间,虽阴湿冰凉却能引火焚身。
她微微皱眉,刚想低下头躲开,他抬起右手掌住她侧边脸,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后颈。
动作极轻,没有用力,可是她却感觉她的头被他的手掌定住动弹不得。
“可以吗?”
他停在她唇边,等她回答,没有像以前一样强要。她的右手被他按放在他的心口,那胸膛里面的心脏搏动每一击都像是在叩击她的心门。
邬朵朵想拒绝他,可她的心跳却不知什么时候跳得又急又乱。明明跟他不是第一次,却觉得像是刚开始认识那般,有着陌生灵魂相互碰撞在一起的刺激。
就是她这一沉默,散发出的入迷气息更像是默许,在下一秒,凌骁已经吻上她。
他的吻有些轻狂,有些失掉理智,甚至有点凌乱。他的体温燃得她逐渐头脑昏胀,迷失方向。
他掌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往回收把她带进怀里,越吻越深,越吻越狂,像是塞外饿极了的野兽,要将她拆吃入腹。
他变得急不可耐,没了耐心,失掉平日里的绅士风度,弓着身衣衫凌乱的将她围堵在沙发上。
她牛仔外套里是棕色皮质露脐上衣,绑带在上衣的银扣里交织成两个xx上下叠穿在一起。
绑带的扣环被轻轻拉开,向下滑落。连带牛仔外套扒向一边,跌到地板上。
“在这里?”
他右手撑在沙发扶手,看着她。
“嗯。”她朝他点头。
他握住她纤细的双肩,俯下身体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她眼睫毛扫往上扫,在还没看清他表情时,足尖被他手掌包住往上一提,撞到被移了一个位置。
她揪紧他白色衬衫的领口,但还是被逼到沙发边上,他没有停下的打算。
她松开他领口的一边,指尖在一阵撞击之下划过他胸膛。下一秒被他捉住她的手把她的人往上提,抱起她朝卧室走去。
——
凌骁弓身屈膝在沙发边上,帮她把上衣的绑带穿回扣眼。晏会还没有结束,他们还要回晏场上。
邬朵朵斜靠在沙发扶手,看着一脸认真的凌骁,总觉得他刚才的行为对她很是入迷,她有好几次看到他近乎疯狂得失去理智。
但是他现在的眼睛又恢复以往的冷静,她感觉很恍惚,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她刚才是情迷了心窍,看什么都十分迷离。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嘀嘀”两声响起,房门被人从外面刷卡打开。
舒滢滢开门进来。她刚进门还没把门关上,就看到凌骁弓身屈膝伏在邬朵朵身上,在……解她抹胸的绑带?!
而且邬朵朵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吻痕?凌骁对她怎么就疯狂得变身狼狗了?!
舒滢滢再定睛一看,凌骁衣衫凌乱披在身上,前面的扣子一颗也没扣上,大片胸膛腹肌显露无遗,上面还有两三条深浅不一的抓痕。
“啊!”舒滢滢两手抓着脑袋上的头发,用力跺脚,那尖叫声很是尖锐,那分贝高得整个套房内的空气掀起一阵阵急卷风,“凌骁哥……你、你怎么可以对她那么疯狂?!我不想活了!哇呜!”
“谁让你进来的,马上出去。”
凌骁冰冷的音弦一出,现场立刻静止下来,似乎刚才的尖叫声只是脑补的假象。
他拿起掉在地板上的牛仔外套往邬朵朵身上盖,在舒滢滢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用修长的食手挑起邬朵朵劲窝里的一缕乱发轻轻顺回她耳边。
邬朵朵看向急躁的舒滢滢,再看冷静如初的凌骁,她把脸侧过一边去,对于舒滢滢是什么有凌骁房卡的事很是好奇,但她没说什么。
等她把婚一离,他跟谁在一起又关她什么事?
只听舒滢滢在门口边上语无伦次低语,大概脑子挺凌乱,毕竟她接受不了她跟凌骁在一起。
“你……你们……”
舒滢滢想骂人又骂不出,只能不停跺脚,又气又乱,她脸颊通红秧及耳根,手足无措慌乱转身要离开。
“回来。”
舒滢滢刚要出去,又被凌骁叫住,她翻眼盯着天花板转回身,嘟嘴欲哭无泪,“干嘛?”
“把房卡放下再出去。”
哼!舒滢滢把手上的房卡往玄关的鞋柜上一丢,出去关上门。
凌骁收回视线,把盖在邬朵朵身上的外套拿开,继续帮她绑抹胸。
他握住她双肩往他身前拉她起来,捡起一边的外套披到她肩上,再帮她穿上。
宽版的袖口很容易穿进去,但她却不配合,这时他才发现她在生气。
他抬手捏她下巴微微扬起,金褐色的眸子里,聚焦探进她眼睛深处,分析她的生气来源。
邬朵朵把他的手拿开,双脚同时放下沙发找鞋子穿。
凌骁左手穿过她双膝下面,右手拦腰抱她起来,转个方向她便又落入他怀中,坐到他大腿上。
他右轻扶她肩头,左掌心贴在她小腹上。
“生气?”
“是啊,你要哄我吗?”邬朵朵一脸娇蛮,扬起下巴瞪着他,等他哄。
凌骁盯着她眼睛看,略想了下,问她,“想要什么?”
邬朵朵对他浅浅一笑,挣脱他站起来,边扣牛仔外套的扣子边朝门口走去,不回答他。
“朵朵,”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叫她名字。
可这又怎么样?该离婚还是得离,自由才是她真爱。
她转回身,轻扬起下巴,语气轻挑,“刚才就是陪你玩一下而已,婚还是要离。”
凌骁站起身朝她走过来,神情阴郁,“陪我玩?”
“对啊,你玩得不开心吗?不开心的话下次找别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伸手掐住下巴卡断后面的话,而他眸子里尽是火星子在窜。
“就那么爱玩吗?”
这四年来,她花样层出不穷,玩法更新迭代从不重样,他除了工作,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她身上,然而,她现在说刚才是在陪他玩。
他的怒火始终压在冰山之下,眼里冰火相撞没有迸发出来,却已是临近爆发。
她对他从来没有惧意,除了会对他委屈求爱,其他时候并没有向他低过头。
她叛逆,她全身是刺,除了在他面前会暂时将其隐匿,任何时候都是我行我素。
邬朵朵被迫抬起下巴跟他对视,第一次看到他发火,虽然很震撼,但她的火气也不小。
不是只有他会发火,她也很生气。明明一直以来受伤难过的是她,他凭什么吼她?就凭他够狗吗?
她眨着被怒火染红的眼睫毛,朝他发火,“对啊!你以为我是舒悠柔那种高贵的大小姐吗?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情况下吗?”
“——我要谢谢你给我买汉堡吗?要谢谢你给我买牛奶吗?还是要谢谢你施舍我一杯哈蜜瓜?
“你现在能不能带着你那套高贵的组合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凌骁的怒火就这么被她吼了下去,掐着她下巴的手松开往下滑落了一下,悬在半空。当他想抚上她面颊时,她挥开他的手,“你去找名门望族吧,我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我是不可能为你改变我自己的,”
“还有,你们爱玩的那些商业游戏,很让我适应不良。”
邬朵朵往后退到门口,眼神里是凌骁第一次认真注意到她对他的决裂。她对他痴迷的爱早在离开景悦蓝湾时就已经消失了。
凌骁上前来似乎想要向她解释些什么,但她挂上一丝冷笑之后退一步站出门外,从外面甩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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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朵朵红着眼眶回到晏会上,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打开一瓶啤酒喝着。
她直接对着瓶口闷头喝,右手还拿着开酒器,台面上的酒杯摆得整齐,干净剔透上档次,但一点也不适合她拿来用。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失恋了?”
邬朵朵抬头看着站在跟前拎着一瓶啤酒的男子,他在一边落座,双腿悠闲交叠,眼中狂野意味巨浓。
暗黑裂纹耳钉和指环,那个送舒悠柔99朵白玫瑰的男子,他正盯着她看。
“要你管。”
“这么野,他驾驭不了你吧。”男子用牙齿咬开啤酒瓶盖,盖子从他嘴里飞向台面,滚两下掉到地面,他伸出一只脚将盖子抄进桌子底下。
“要、你、管。”
邬朵朵一口闷完一支酒,空瓶歪在男子眼前,起身想换桌。
男子在她身后不急不慢的叫她:“邬朵朵。”
邬朵朵轻轻皱眉,转过身去疑惑的看着男子,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她的名字。她跟他不过是在两个钟之前见过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