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哄你,去离婚——池苏
时间:2022-04-26 09:16:41

“对不起。”他说,心里还在继续着道歉。
他不知道她是这么的在意这个颜色,或者说,那么的在意这个颜色是他妈妈喜欢的颜色。
其实她穿上是很好看的,他并不反感,甚至在很久以前曾经有过着迷,可他不能解释。
邬朵朵把手上的衣架丢进置物篮里,自嘲问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傻?竟然穿着你妈妈喜欢的那款颜色的礼服取悦你。”
当时他的冷漠让她那么受打击,一直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可是又很忍不住的要喜欢他,当时真的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
“朵朵,我很抱歉给你留下那么多遗憾。”凌骁不敢告诉她,他已经记起以前所有的事。她完整的活在他心里,没有缺掉一点边角,她排在他心里的第一位,以后永远都是。
他下意识抱紧她一点,心下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其实他后来发现,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喜欢她,只是他从不去想,原来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就是因为喜欢她,才莫名其妙地影响到他。
他怕自己会沦陷,所以选择漠视。
那时太过在意两家之间的仇恨,才故意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以防陷入迷情,破坏计划。
现在想来,是作茧自缚,最终是伤害到她。
邬朵朵把他的手拉开,继续拆衣架,不冷不热道,“你妈要是知道我跟你睡在一起,应该会被气死吧。”
凌骁没回答,却把她抱起来坐在他的大腿上,伸出手去捡起一件衣服,动作状似漫不经心的帮忙拆起衣架来。
衣帽间里沉静许久,偶闻衣架丢进置物篮里的跌倒声,和两人衣物接触的轻微摩挲声。
之后,在他倾身向前拿衣服的同时,他的下巴擦过她耳朵上方,她耳边便传来他的声音,卑微自荐,“我想做洛棋和宝儿的爸爸。”
邬朵朵稍停一下,把衣架从礼服取出,“但是你妈并不想让我做他们的妈妈。”
“不用管她。”
邬朵朵拆掉最后一件,衣架甩进篮子里。她扭过身体仰头看他,他神情淡然,但刚才那句话说得很认真。
邬朵朵稍微坐正点,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体位,昂起下巴看他,“她来过这里吗?”
凌骁垂目与她相视,轻蹙眉头回她,“没有。”
“这四年过去,你就没有想起一点点以前的事吗?”邬朵朵单手勾住他脖颈,“等你想起来所有事的时候,应该会跟你妈一样,选择跟我划清界限吧?”
凌骁眼角微湿,沉默好久,隐忍好久。
气息往下沉陷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脆弱,再也不能承受她的离开。
他姿态略显卑微的朝她低下头,在属于他们的爱情里苟延残喘,“我想跟你们在一起,可以吗?”
 
第69章 ⑥⑨
 
晚上九点多,邬朵朵从二楼房间下到客厅要领洛棋和宝儿上楼睡觉,洛棋站在沙发上不肯跟她上楼,还跑到凌骁身边提醒他,“冷漠叔叔,你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喔。”
邬朵朵疑惑的各看一眼洛棋和凌骁,他们两个似乎达成了某种共同目的,眼波微闪,都不看她。
凌骁那一脸冷淡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为了掩饰坏心思才故意摆出来的,但邬朵朵懒得理他。
她把宝儿抱起来,催洛棋,“下来穿鞋子,跟妈妈上楼。”
“今晚,我要陪冷漠叔叔在这里睡。”
洛棋不听话的在沙发上又蹦又跳,就是不下地穿鞋子。而凌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静坐在一旁盯着电视看。
邬朵朵眼色一沉,抱着宝儿直接就上楼。她不信洛棋那三分钟热度能撑过半个小时。
等邬朵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玄关处的转角,凌骁把电视关掉,转身背向洛棋,“上来。”
洛棋笑嘻嘻的揪起上衣,走向凌骁,扑到他的后背上,然后试图用自己短小的衣服从凌骁的头顶罩下去,不过没成功。
最后被凌骁抓住双肩往上提,放他骑到他肩膀上,带着他起身离开客厅,从侧门出去鱼池看龙鱼。
四年过去,小龙鱼都已经长大。干净清澈的鱼池里,一群龙鱼色彩斑斓,但凌骁还是能分得清当初给邬朵朵买的那一对。
而它们产下的小鱼虽然已长大,但都不约而同的跟在为首的那对龙鱼身后游动。
洛棋像见到奇观,在鱼池边上追逐着想要进鱼池里去抓鱼。
而凌骁心不在焉地手握手机,时不时瞥一眼黑着的屏幕,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二楼主卧的景观阳台,透过阳台能看到卧室里的吊灯,这时房间里的大灯是关掉的,室内的微弱亮光是壁灯照出来的,光线很柔和。
他不确定邬朵朵是不是已经睡着,有没有在想他。她离开他这些年,应该早就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怎么可能还会在意他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入睡呢?
第一次这么的不敢确定,这么的没把握,这种感觉像是飘在海上的一艘小船,突然之间失了风向,不知道该如何掌舵,该往哪里靠岸。
他用各种猜测煎熬折磨自己二十多分钟之后,才收起手机,失落地抱起洛棋离开鱼池,前往庭院那边的秋千。
洛棋刚才又跑又跳,被凌骁抱起来后突然乏累有困意,趴在凌骁肩膀上连打哈欠。
“冷漠叔叔,妈妈怎么还不叫你上去睡啊?她是不是连我也不想要了?”
凌骁心口郁结又拧了下,眉头也跟着微蹙,抱着洛棋在秋千坐下,跟洛棋一样想着同一个问题。
他不说话,洛棋忍不住又问他,“你怎么不主动给妈妈打电话?霍彦叔叔平时都是给妈妈打电话,不会等妈妈打给他的。”
洛棋这么说,凌骁下意识又摸出手机来看,只可惜手机就像是死机那般,一条信息都没有,更别说来电话了。
自从那年离开到今天,她限制他的号码,微信也是拒收,他在等待的尽头中煎熬,盼望她有一天会主动联系他,哪怕就一次,哪怕骂他,哪怕对他说狠话,都好。
可惜一次都没有。她彻彻底底的尘封了他,任他埋进记忆的尘埃里,积灰消亡。
他的心凉掉半截,“你不懂,我现在还没有资格给她打电话。”
“冷漠叔叔,我想跟妈妈一起睡……”洛棋四处张望不太明亮的周围,开始害怕,想找妈妈。
他犯困了,现在的凌骁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白天陪玩的欢乐早就消失无影,他需要熟悉的安全感。
凌骁只好放弃计划,抱着软绵绵的洛棋站起来,准备把他送上去给邬朵朵,不想这时手机却响起来。
他抬起手机一看,惊喜的看到是邬朵朵打过来的。他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急忙接电话,刚才积压的阴雾刹那间散去。
“朵朵,”他从没像现在这样,一个电话就能轻易的改变他的心情,和挥散不断积攒的糟糕想法。
邬朵朵静默几秒后,说道,“带洛棋上来。”
凌骁刚想回她,她那头却挂断了。
邬朵朵站在阳台上,往庭院下面看着凌骁,看着他抱着洛棋坐在秋千上。
昏黄树影下的背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孤寂,像是被孤独的毒药浸泡入骨,浑身上下透着不可救药的凄凉感。
她便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来解除他的黑名单,在听到他含着一丝动情又可怜的声音后,一肚子的火气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看到凌骁抱着洛棋转进客厅,她回到床上躺下,朝着已经睡着的宝儿侧着身,看向卧室门口。
过一会儿,凌骁抱着趴在他肩头上睡着的洛棋进来,把他放在宝儿的旁边。
放好洛棋后,他没有起身离开床上,仍然弓着身体伏过半边床。他左手撑着床面,视线在两个小孩身上停留许久。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面对着他这边侧身躺的邬朵朵在看他。但当邬朵朵扯起一头的被单往上提拉时,他的右手却也及时捏住被单的另一头,和她不约而同的往洛棋和宝儿身上盖。
邬朵朵知道,他在等她开口叫他留下一起睡,她心里筑起的冷墙开始塌边。
她不是没有渴望过跟他一起陪着洛棋和宝儿睡觉,也不是没想过在累的时候靠在他怀里什么也不用想的沉睡过去。
但她不但犹豫,还很矛盾。她怕想的越多,贪念越多,最后跌的比以前更狠。
她觉得她这时候更害怕死灰复燃,她对他的爱已经不能再让她像以前那样,傻傻分不清方向,任性妄为的一头栽进去,汲取他的一点气息过活。
她自己乱想着,当下决心想要直接把他赶走时,才感觉到他正轻抚她的面容。
在不太亮的光线下,她看到他的视线正停在她的脸颊上,而他正向她弯下腰探身俯近,在她还没开口说话前,朝她的左边脸颊印下一记很轻很浅很柔的吻。
邬朵朵准备要赶走他的话含在嘴里,一时又不太狠心说出来。她在想,当看到他失落的样子,她也并不开心,实际上她就是不擅长报复谁来获得痛快。
不过,凌骁在她发愣犹豫又矛盾的时候,起身下床离开了房间。
等他背影完全消失,直至脚步声也隐入寂静之中,她的的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似是刚才那浅浅的一吻在结束时把她的魂给抽走了。
她望着半开的卧室门发呆许久,才迷迷糊糊入睡。
直到半夜,邬朵朵被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凌骁的怀抱里,脑袋垫在他的手臂上,头顶还能感觉到他下巴的压迫。
她像在星河御景陪他睡的那晚一样,被他左臂横在胸前将她压进他急促起伏胸膛,力道大得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只是这次他是单手压制她,她可以挣脱得开束缚。但她没有急着挣脱,因为她感觉到他胸前的睡衣是微湿的。
她疑惑的回想,自从他失忆,她就没再见过他半夜做恶梦冒冷汗,相反他的睡眠很好。
她有些吃力的调整一□□位平躺着,伸出右手探测一下他的脸,发现他果然是冒着冷汗,额前的头发都是湿的。
可能刚才动作幅度太大,他已经从睡梦中醒过来,感觉到脸上有只手,他才意识到抱她太过用力。
他抬手轻轻包住她搁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带着歉意低声问她,“弄痛你了吗?”
邬朵朵摇摇头,稍抬起头看他。
他闭着双眼,清冷的剑眉微蹙,在昏暗中透着一丝丝的孤绝和隐忍。
她突然想起,她好像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有问过他,他也没有主动跟她提起过。
她猜想,应该是心病引起的,也许是舒广榕带给他的,总之跟那件事带给他的阴影脱不了关系。但是随后一想,他已经失忆,根本记不起以前发生的事,又怎么会受到影响呢。
凌骁抱着她静躺几分钟,待到心情缓下来,他松开她坐起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瓶药,随后下床离开卧室。
邬朵朵完全不能继续入睡,心里莫名的烦躁。明明他刚失忆时,他跟浼晴说过不需要吃药的,现在的复发,难道是跟她这四年的离开有关吗?
这四年他一个人住在景悦蓝湾,是不是因为以前故意扔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原因?
还是他想起了什么?如果他想起一些以前的事,那么他还会这么坚决的要跟她在一起吗?
邬朵朵越想越清醒,当想到他如果恢复记忆后会选择放弃她,她忽然又觉得好难受。
明明本来已经离婚,自己也说过不会跟他在一起,但这一刻她竟然又心痛得无法言喻,像是第一次失恋般,莫名惆怅起来,呼吸也不太顺畅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陷入遐想中。凌骁从门口走进来的时间,她就翻了两次身,那一声闷气在安静的空间里一下子就穿进凌骁的耳朵里。
他身上只穿着一条睡裤,那半身白色在昏暗中却被衬托得雪白,跟他的肌肤倒有几分相近,除了他眼里隐蔽之下的炽热,他的周遭连同空气都透着股清凉。
他来到她这边的床前,坐下后朝她侧身躺下,把躁郁不安的她拉进怀里,骨感而修长的手掌张开支在她后背上,将她上半身压进他胸膛,感受她的心跳。
邬朵朵刚才的不安慢慢消失,尽数融化在他手里,她第一次觉得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很有安全感,踏实且安心。
他的沉静带着几分自然而然的撑控,似乎有他在身边,她就会忘记自己刻意定下的某些原则,因此觉得心里很轻松,不受控制的贴近他,去享受他带给的奇妙感觉。
她想她是孤单疯了,才会在这种时候重新对他有依恋的感觉。要么就是夜晚来临,她习惯性犯脆弱。
总之,他身上清凉的沐浴气息也没能令她脑子保持清醒,一度的沉迷进去。
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而他却彻夜未眠,整晚抱着她,感受她凌乱的心跳,睡着后还下意识追着他的气息,小脸一个劲地往他颈窝凑,像是在寻找一个感觉。
他还记得她说过,她很怕一个人在家。
这些年,她应该比他更需要关爱,她在他面前不过是个小女孩,只是因为生了他的小孩,才被迫变得坚强,学做孩子的靠山和港湾。
而他,一点都不够格爱她,就连哀求她给他一个在孩子面前的称呼都不配。
“爸爸”这两个字,比起过往的那些仇恨更重要,而对于他来说,又是如此的难求。
他抱着她,想起很多关于两人的过往。年少时,刚认识到结婚,不肯承认自己爱上她,再到不能没有她,所有的一切在他脑子里飞速转动一晚。直到早上快要天亮时,他才挺不住睡过去。
邬朵朵带着洛棋宝儿起身时,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睡得很沉,好像是已经有好几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似的。
这一觉,睡到九点多,终于在下意识伸手找邬朵朵被抓空时醒来。一张空床入眼,起来才发现自己睡过头。
他以为邬朵朵已经离开景悦蓝湾,匆忙收拾一番,随便换身衣服就下楼,准备去自由风俱乐部找她。
却不想下到一楼时,看到她正在站在客厅沙发的一角发呆,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下楼。
他向她走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的视线停在婚纱室的白色门板上。她手里拿着一把紫色的迷你梳和一盒发饰,眼里的向往被暗伤硬生生遮挡住。
他能看出她陷入婚礼当天的回忆,只是不知道那天对她来说算不算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还是因为新郎是他让她痛苦了,毕竟那天她的笑里全是伤。
是他发现得太晚。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故意那般去伤她。
他思及此,懊悔不已。
他轻扶在她腰间的手只敢轻微触碰,就像是怕触碰到她的伤口似的。
这时邬朵朵才发现凌骁来到她身边,她回神的同时略微尴尬,身体不自觉变生硬起来,杵在原地不知道该转身离开还是要说点什么好,全然没了以前的随性。
不过凌骁在她不知所措时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婚纱室走去。
她竟然没有任何抗拒的心理,脑子点放空,傻傻的跟他踏进婚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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