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特别是孟海,他简直傻了眼。
内向?不存在的。孟海心里对于景景的初始印象被打破。
散场时,于景景还意犹未尽地说:“下次再战,让你们见识一下天籁歌姬的魅力。”
众人:“……”
孟海:“……”
……
收拾完东西出了公司,在写字楼一楼,路晨阳早早就在等着了。
于景景飞扑上去,想拥抱路晨阳却发现手上抱着东西。
路晨阳顺手接过来,说:“我们回家吧,今晚我们做大餐吃。”
“好呀,我要吃盐焗鸡还和香菜牛肉。”
路晨阳笑了笑:“你以前最讨厌香菜,现在居然爱吃香菜了。”
于景景撇撇嘴:“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哪知道哪些爱吃,哪些不爱吃。”
路晨阳想了想,问:“那你喜欢吃桃子吗?”
“桃子?我现在吗?”
“对。”
于景景摇头:“自从我失去记忆后,我再没有吃过桃子了,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吃。”
路晨阳笑说:“你以前可是很喜欢吃桃子的。”
路晨阳还记得高中那会,一到桃子成熟的季节都能看到于景景饭后,一个人趴在窗口看着日落,啃着鲜嫩多汁的桃子。
于景景提议:“那我们今晚买点桃子回家,我看看我对水果的口味有没有变。”
“好。”
当天下午,于景景和路晨阳出来买菜做晚饭的时候,在路过水果店时,于景景特地进去逛了一圈。
她特地嘱咐路晨阳不用管她,先去买菜,她自己逛一下水果店。路晨阳没说什么,一个人到了附近的市场去买菜,而于景景则一个人在水果店里悠哉悠哉地闲逛。
最后,她停在水蜜桃区域,看到每一个蜜桃都饱满硕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水分特足,但就不知道甜不甜。
于景景嗜糖,吃水果喜欢甜口的,唱奶茶也要全糖那种,所以买水果特别注重果肉本身是否够甜。
老板见将于景景犹豫不决,就亲自削了一个桃子给于景景,说:“你吃,不甜就不买,甜的话就多买些。”
于景景惊讶,别人家试吃都是切小小一块,这个老板直接削了一整个。
“你也太实在了吧老板。”于景景接到削好的桃子,桃香很浓郁。
“害,我看你也是诚心想买,先尝尝。”
于景景不客气,一口咬下去,果肉嫩滑多汁不说了,口感特别的清甜,感觉果肉在嘴里迸出无数蜜桃的糖分,却不让人觉得甜腻,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于景景连咬两大口,竖了个大拇指。
老板笑得看不见眼睛:“我就说嘛,这条街上,我敢说我家的桃是最甜的。”
于景景点头如捣蒜,忙说:“老板,帮我挑一袋,今晚我要吃。”
“好嘞!”
路晨阳买完菜从市场出来,就看到于景景一只手拿着桃子在啃,一只手提着一大袋桃子。
于景景一看到路晨阳,迫不及待地和路晨阳分享:“这个桃子好甜,太好吃了。”
路晨阳好笑:“你还真去买了。”
“真的好吃,看来我对桃子是真爱,从前那么喜欢吃,现在也是。”
“好啦,咱们回家,吃完饭再慢慢吃桃子。”
“好呀好呀。”说着,于景景将自己手中的桃子送到路晨阳嘴边,“咬一口。”
路晨阳笑笑,咬了一口,满嘴果肉和果汁。
“是不是很好吃?”于景景歪头看他。
“嗯,好吃,很甜。”
“我就说嘛。”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桃子,说说笑笑步行往小区方向走。
小区附近是一个休闲的市民公园。在经过公园时,他们正过着一道人工湖上的石拱桥,却见桥的另一边站满了人,乱哄哄的。
路晨阳听着那杂乱的声音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往前凑去,只见一小孩在掉了水里,使劲在水里扑腾挣扎,喊着救命。
岸上的人都是一些老人,上了年纪的,不会水,就算会水这个年纪也不敢下水,只能有岸上干着急,你眼看我眼。
看到这样的场景,路晨阳哪里敢多想,将手上的东西扔到地上,二话不说就跳入湖里救人。
路晨阳的猝然跳水救人吓了于景景一跳。她急忙靠到岸边去看,一脸紧张地张望水中的人。
那个溺水的小孩越漂越远,慢慢地沉下了水里,路晨阳立马钻进水里头,潜下去。
一时间,岸上没了任何动静,只余圈圈水纹荡漾开来。
岸边的于景景已然焦急万分,慌乱得双腿发软。她的路晨阳可不能够出什么事呀!
她喊:“路晨阳!“
一遍一遍地喊都没人回应,水底不时冒出水泡和水纹。
于景景瞬间急哭了。
当眼泪划落脸颊时,于景景感觉脸部有一阵刺痒感。
她拿手去抓了抓,却发现越抓越痒,脸蛋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紧接着,那阵刺痒的感觉从脸蛋到脖子,手臂,最后布满全身。
于景景难受极了,手上提着的那袋桃子掉落了地上,滚了到处都是。
那个吃剩一半的桃子也掉到了地上。
刺痒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于景景挠抓得都快出血痕时。
这时,一个老人看到于景景这样,吓得不轻,惊声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脸上脖子都发满了红斑!”
于景景不敢相信,抬起手臂来看,只见自己的手臂也发红,泛了红斑,小红点,像是一种过敏症状,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又惧又怕。
与此同时,路晨阳从水底冒出头来,怀里抱着那个溺水的小孩,正拼命地往岸上游。
于景景眼中视线骤然变得模糊,仿佛天地万物都成了重重叠叠的虚影。
但她无比确定路晨阳浮出了水面,所以,她一边抓着脖子的红斑,一边气若游丝地往前走。
然而于景景还没走几步,晕眩感在大脑中迸裂而开。她霎时间稳不住脚根,眼珠一翻,眼皮重重拉下来,随即整个人像像一片折翅的蝴蝶一般轻飘飘地倒地。
“有人晕倒了!”
围观湖里救人的群众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回头看,见是于景景晕倒了,忙大喊大叫起来,顷刻间,引得一波人围着倒地的于景景。
“景景!”
忽闻不远处传来男人惊叫声。
围着的人回望,就见一人高腿长,穿着板正西服的男子疾疾而来。
是孟海,是他迈着长腿跑了过来,拨开围着于景景的人,径自单膝跪地,弯身将不省人事的于景景打横抱了起来。
他见于景景满脸的红点和红斑,第一感觉就是过敏了。
过敏可大可小,孟海不敢耽搁,急忙将于景景抱到车上,随后一脚油门踩到了医院。
另一边,路晨阳将溺水的小孩救上岸后,没有一丝放懈,紧接着就是持续给小孩做心脏复苏,做了好一会儿,那溺水晕倒的小孩才呛出了几口湖水,整个人才醒了过来。
看到人被救过来了,路晨阳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坐在地上喘着大气,累得忙虚脱了。
周围的人都夸路晨阳是大好人,说各种好话来夸他。路晨阳却不在意。
休息够了,他起身,目光四下张望,却不见于景景的身影。”景景!”
他边看边喊,却不见人影与回应,只见地上散落的桃子,他顿时怔住,紧张的情绪再次包裹着他。
他全然不顾自己全身湿透的样子,到处去找人。
一老人见路晨阳这样慌乱找人,猜测是在找刚才晕倒的人,于是他和路晨阳说了于景景晕倒被人救走的事。
得知下落,路晨阳疯一样往附近的医院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要进入本文另一个线索剧情,也是回忆,是文中关键剧情。
第37章 起始
于景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梦中的她站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上。
无边的荒原,极目望去,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扬起沙砾飞溅,风声喑哑,呼啸而过。
于景景低着头,迎风前行,还没走两步沙砂都呼满她整张脸了,尽管如此,她仍竭力前行。
她不知道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只见前边风沙中隐淹着仿佛是一座城的轮廓。
于景景像是看到了希望,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终于眼前一亮出现一片绿洲的场景。
进城后,于景景满面风尘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城中的街道不小,但人却不多,边上摆摊叫卖的货商都是一脸枯黄,眼神空洞,看上去似乎对人生不抱有一丝希望。
走过街边大大小小的摊铺和门面,于景景感到无比的疲惫,不自觉弯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上。
然而那一刻,她只觉得头顶上的太阳似乎冒了火,头顶火辣辣的,像是被火舌燎动了发丝般灼热滚烫。
她缓缓直起腰板时,眼睛一下子被重影遮罩,视线中无数的黑影重重叠叠地,下一秒,她毫无征兆地合上眼皮,扑通倒在大街上。
她醒来的时候,周围坐满了灰头土脸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个人都目光呆滞,眼神空洞。
于景景摁着额头,略显艰难地从躺着改成床了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于景景才掀起眼皮,四周环视起来。
看在眼里的场景是破败又肮脏的,就连这个屋子的人也是。
她忙起身,一抬头这迎面撞见一个亚洲面孔的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健实,皮肤偏小麦色,五官轮廓流畅而深邃,一双黑而亮的眼睛格外有神。
他一身户外工装,裤脚收到脚下一双沙漠色的靴子里,整体看着利落帅气。
于景景打量着那男子,还没说话,那男子就说:“你醒了?”
于景景眉头一拧,反问:“是你救了我?”
“在街上,你晕倒了,我把你带了回去。”他说话语气很淡,没什么情绪。
于景景微吸了口气:“我是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了,她只记得当时脑袋像被火球包围着,整个人都仿佛要炸开了。
“你中暑了!”
于景景拿手背触了触额头,轻笑出声:“难怪。
男人将手中矿泉水递给她:“多喝点水,多休息。”
“谢谢。”于景景接过矿泉水。
“对了。”于景景拧开矿泉水瓶时又抬起头来看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陆时遇。”
他的声音淡淡的,沉沉的,富有磁性。
于景景低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这是哪里呀。”于景景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后,望了一圈周围。
陆时遇扫了一眼说:“乌日城难民营。”
“乌日城?”于景景若有所思。
她细细回想,霎时间脑海里闪回着几天前的画面。
几天前,初到伊德列的于景景先是到了喀达城。
刚到喀达城她就接到了国内父母的电话。
“景景,你这死丫头,你又跑哪里去了,一天不开机了。”
电话那天的母亲一开口就骂骂咧咧。
于景景不耐烦:“妈,我现在工作呢!”
“什么工作要关机一天?”
“……”
“你能不能听听妈的话,回老家,好好考个公务员,这多踏实自在呀,你刘姨的儿子,大学一毕业就考公务员,现在日子过得可不要太好。”
母亲这让话,于景景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她表情渐渐不耐烦。
“你说你,考个公务员不比你当那个什么摄影师强,当年呀,我就不该听你爸的话让你读什么摄影专业……”
母亲的话十年如一日,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于景景忍不住了,直接打断:“妈,你先别说话,我要忙了,再说了,现在咱打的是国际长途,话费贵!”
“什么什么?”于母惊道,“什么国际长途?你现在在哪里?”
“伊德列共和国。”于景景静静地答。
“什么列?”
于景景皱了皱眉,不耐烦道:“就是非洲。”
于母瞬间天崩地裂:“你作死吗,你跑非洲干嘛,你……”
这里,电话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信号不稳定。
“妈,我这信号不好,先挂了。”
说完,于景景挂了电话,长了口气。
每回通电话都让她回老家考公务员,真是够了。
于景景到了订好的宾馆,休整了一夜。
次日一早,她抱着相机到了喀达城的难民营。
她这次来伊德列并不是去旅游或怎么的,她是来拍摄作品的。
大学毕业后,于景景就成为了一名职业摄影师。她没有签公司或团队,而是做一个野生摄影师。
从事这个职业几年了,她卖出不少照片的版权,生活上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作为一名职业摄影师,多多少少要有能拿出手的作品才行。
她回顾了这些年拍的作品,几乎没一张能称得上是代表她个人风格特色的上乘之作。
于是,她就来到伊德列,要拍一组关于非洲国家战争为主题的照片。
现在伊德列刚处于内战当中,双方炮火不断。
于景景却顶着炮火来到这里,可以说是很有勇气了。不过话说回来,虽说这个国家正在战乱当中,但是首都喀达城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来到难民营,于景景先是观察了一圈,拍了几张照片。她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然后一个人坐到边上看着相机里刚拍的照片。
一边看一边删,似乎没拍到一张满意的。
于景景不自觉惆怅起来。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乌日城。
昨天乌日城才沦陷,现在被叛军占领了,现在乌日城刚经过了战乱,应该是关于战争很不错的素材。
正想着,于景景立马就找了车搭便车去乌日城。
她是中午坐上前往乌日城的车。
一路上都是布满沙砾石子的荒原道路,车子没完没了地颠,于景景是强撑着呕吐感,忍得整张脸都煞白了。
忽地于景景听到耳膜被一声巨响冲击,随即感觉天旋地转,全身全是被肢解一般痛得几乎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