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淞宴
时间:2022-05-05 09:39:01

  纪亭衍带薛峥去郭叔那儿领养了一只小奶狗,通体全黑,只有尾巴上留一撮白毛。有了之前给儿子取名的经验,薛峥打算给它取个威风的名字,从银角大王到东方不败再到铁臂阿童木,最后落了一个接地气又贴切的名儿——皮蛋。

  据说是学了骆窈的方法把每个名字都叫一遍看狗狗的反应,最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薛峥还是选择尊重皮蛋的想法。

  只能说,皮蛋是个朴素的同志。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薛定钧对这个比自己还幼小的生物展现了极大的耐心和兴趣,跟着它你来我往地蹦哒不说,有时候光是和皮蛋大眼瞪小眼就能玩儿一整个下午。

  老爷子经常拿这两个小不点鼓励老太太,说你看咱们重孙都不怕摔倒,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如人家小娃娃。

  每每这时候,老太太都会气到一个字一个字地喊他名字。

  “薛照光!”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在生老爷子的气,大部分是对自己出院后在康复训练上的进度低于预期而感到挫败,还有死要面子却被人无情戳穿的恼羞成怒,比如现在。

  “薛照光!你到外头去,五分钟之内我不想再看到你!”

  老爷子很厚脸皮地说:“那不行,除了我谁还能听你这样发脾气,孩子都要被你吓坏了。”

  “反正我的名字是你取的,随便你喊,喊多了你是不是还挺有成就感?”

  骆窈这才知道,薛照光这个名字是奶奶取的。

  那时候爷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没有正式的大名,因为排行老三,所以家里就取名叫三儿,后来爱上了听戏,没钱买票就爬到茶馆的屋顶上听。那次他差点儿折了一条腿,被茶馆的伙计追着打,第二天照样顶着乌黑眼圈满身伤来听戏。

  也是那天,他偷偷摸摸到后台堵到了那个小有名气的青衣,洗去了脸上的油彩,叫他一下就看愣了神,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笑与不笑都好看。

  后来剧团里有个老生频频向青衣示好,他气不过又在后台堵住她,青衣却说:“至少他比你有出息。”

  他半个月没再去听戏。

  再见面时,他已经剃光了那头吊儿郎当的头发,对青衣说:“我当兵去了,如果能活着回来,你愿不愿嫁我?“

  青衣却道:“你能活着回来再说。”

  他笑了笑,转身要走,青衣却拧着衣角叫住他:“欸!你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歪过头,挠了挠因只剩下发根而发青的脑壳:“我的名儿不好听,你既然是个文化人,干脆帮我取一个得了。”

  青衣想了想:“那便叫照光。”

  她的本意是希望他一路顺遂,前途光明,可他却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薛照光。”三个字在他齿间逗留几秒,倏地咧开嘴笑了,“你叫月容,我叫照光,这不活该一对儿吗?”

  青衣一时无从反驳,却见他已经转身离开,高高抬手挥了挥,很傻气地喊:“等薛照光活着回来娶你!”

  “我可从来不爱听戏。”老爷子拿帕子擦着自己的萨克斯,有些幽怨地道,“你奶奶说我牛嚼牡丹听不懂,听不懂还不如不听。”

  老太太冷冷睨了他一眼,板着张脸说:“去外面吹!”

  “那不行,你不听咱果果还爱听呢。”

  薛定钧小朋友很捧场地用力鼓掌:“吹!吹!”

  “你瞧。”老爷子得意地笑出褶子。

  面对重孙,老太太放软了脸色,忽地又扬眉道:“要吹也吹点儿别的,我教你首新曲儿,学不学?”

  老爷子帮她盖好腿上的毯子:“学,怎么不学。”

  ……

  中秋前后,骆窈还去参加了温海洋和沈卉的婚礼。

  两个不差钱的家庭,办的婚礼处处都是金钱的味道。大概是为了照顾两家的喜好,两位新人当天不仅穿了中式的婚服,还专门从国外定制了燕尾服与婚纱,在骆窈看来,似乎就与三十年后的流程大差不差了。

  不过在当下,这场婚礼还是在宾客之间掀起了小小的热潮。不同文化的碰撞令不同年代的人都心神向往。

  比如刺绣精美头面华贵的龙凤褂,又比如洁白无瑕嵌上水晶的婚纱。只是在许多人眼里,白色还是不适合在喜事上出现,所以之后也有人定做了其他颜色的婚纱,比如粉色,还有红色。

  这样一场婚礼无疑是浪漫的,连纪亭衍都忍不住问她:“喜欢?”

  骆窈摇摇头。

  沈卉他们这么搞是锦上添花,他们要是这么搞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可以,但没必要,不如存起来买房。

  纪亭衍想了想说:“你记得去年我们吃过的烧烤摊吗?”

  闻言,骆窈心里一动:“记得啊,那个光头老板嘛,是你同学,涂涂先前去的时候还带回来几罐酱料,没想到他真的取名叫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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