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车辙印,需要清理,几人也是忙活了一晚没睡觉。十三夫人被打的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管家原本是走了的,想着自己的所有家当都在前两天转到十三夫人名下了。要想取出,需要本人持票据亲自到场。于是又折返,去救人。
金员外在次日清晨,便收到了消息。误以为管家还有同伙,自己疏于防范。看着空荡荡的暗格,气的一掌击在了墙上。再得知十三夫人被救走了后,更是气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去,马上带人朝城门外去追,人应该还没走多远。”“是,夫人。”
“箱子里没有我要的东西,通知厨娘,继续找。”客栈内,郑浩宇道。“是”“公子,城门处加强了搜索,那几口箱子?”“就留在那里吧,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大人,京城来信了。”曹知县打开,赫然看到“璟王不在京城,去向不明”。曹知县当时寄信的时候,可是连带着一副郑浩宇的画像,画像被留下来了,意味着人已经证实了。“大人”看见曹知县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属下忙问道。“下去吧!”
“夫人,此次来的人是当朝璟王爷。为夫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你带着为孩子们谋条后路去吧!”“老爷,还不到那一步,纵使他是强龙,来到岑安县他也要盘着。”“夫人,昨天晚上金员外家失窃案,也应该是璟王所为。”“不是说是金员外的妾室与管家私通,里应外合吗?”边说边看了看曹知县的脸。“这只是表面,虽然我还没找出破绽,总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我敢笃定,哪些钱财还在岑安县。”“你是说?”“不说这个了,所有坏事皆是我一人所为。稚子无辜,让他们出家尚能保住一命。”“这怎么可以,这不是要断了咱家的香火吗?”“夫人,你听我说。出家只是一时,先保住命要紧。这些年来我做的事,足够满门抄斩了,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寒窗苦读数十载,确实没为百姓做什么实事。有今天这个结局,不亏。”
“公子,曹知县的夫人带着孩子去寺庙上香了。说是快过年了,去捐些香油钱,为岑安县祈福之类的话。”“嗅到信了,等着吧!”曹知县并未告诉金员外京城的事,也是时候该还了。金员外因为财产丢失的事,被气的卧床不起,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年轻的姑娘,照顾的不好,金老太太心里难受。便让金夫人招些年纪大的,厨娘心思细腻,干活麻利,便得了这个差事。“娘,一定要看好哪些银票,别被人给偷了去。”这些话刚好被走到门口的厨娘听见。难道在老太太屋里,老太太常年礼佛,闭门不出,极有可能藏在她那里。
老太太觉轻,一点声响都能将其吵醒。他们这些粗使婆子聚到一起聊天,厨娘当下便有了主意。索性蒙汗药还剩了不少,当晚便趁金员外睡着后,摸到老太太屋里。难道还有暗格,到处都找不到。回头看向观音像,给吓了一跳。感觉观音似是注视着他,于是赶紧过去拜拜。只是这一眼便看出观音菩萨的底座有问题,打开来看。赫然出现了一叠叠的银票,还有一封封保存完好的信。厨娘忙把这些带走,连夜来到客栈找到了侍卫。之后,也没在回去,就留在客栈里,她的使命完成了,但是故土难离。年纪大了,哪儿都不想去。唯一守在她身边的侄女也死了,没亲人了。
结案
对于曹夫人的去而复返,郑浩宇挺意外的。曹知县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郑浩宇还没动手。因为他发现曹知县在变卖自家府中的古玩珍宝,以及各种家具。而钱却送给了乡邻,还准备捐助一所私塾,供贫苦人家的孩子免费读书用。郑浩宇查过曹知县的档案,原名曹志贤,禄安人氏。官职是凭自己十年寒窗苦读考上去的,早年间家庭条件并不好。之所以误入歧途,也是被人设计了。没有任何挣扎,还解散了府中家仆。郑浩宇并不反对曹志贤在临死之前为百姓作些实事。关于□□是金员外等人,长期以来的掠夺搜刮所致,起因是百姓们打死了他的二弟。
事情是这样的,金员外连犯了两条人命,乡亲们去县衙讨要说法。曹知县便将人传至府衙,来的不是金员外,而是金二爷。此人和其哥哥一样的德行,竟当堂殴打告状的乡亲。曹员外也是生气,便离了堂。捕快看百姓们群起激愤,也心里过意不去。便让开了位置,百姓们冲进公堂,你一拳他一脚将人打死了。金员外哪肯罢休,他的几个妹妹都嫁到非富即贵的家庭,于是连夜传信。上面施压,曹知县不得不抓人。快过年了,曹知县对金员外好言相劝,才留了一部分人,到年后杀。那封□□的折子就是曹知县写的,就是为了让上面知道,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果然,上面派人来了。
“罪臣参见王爷”“起来吧!”“事情我都了解了,带走。”“是”。公堂上,“这是在金照先家搜到的,你们可认。”“罪臣知错,但求死个痛快。”金员外看着这满地的信件,以及贿赂朝廷官员的留底,给吓晕了。事发后,发现府中只少了厨娘,他以为他和那个贱人是一伙的。可一直想不通,她为何向大夫人举报那个贱人。“金照先勾结朝廷官员,打杀多条人命……死刑,推出午门外立即行刑。金府凡涉案人员轻则入狱,重者同罪。
“曹志贤,暂且收押”。“王爷”“你们若是有什么疑问,先去刑场看了再说。”郑浩宇站在刑台上,旁边便是金照先的尸骨。“乡亲们,请放心,本王来就是为你们主持公道来了。金照先死有余辜,之所以立刻行刑也是为了让乡亲们心里畅快,过个好年。本王已下令,释放被诬陷□□的剩余人员。这时,阿福领着被诬陷为暴民的百姓前来。“快,见过王爷”。“草民见过王爷,谢王爷救命之恩。”“你们不必谢本王,职责所在,应该做的。但你们确实应该谢一个人,就是写这个折子的主人。”“曹志贤,也就是你们的曹知县。”百姓哗然,“若不是他从中周旋,你们早就被诬陷成暴民同上一批一起处死了。正是因为有这份折子在,会引起上位者的注意,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你们没有身局官场,不明白其中的难处,此事皆是因金照先联合朝廷大员给曹知县施压所致。本王来到岑安县有一段时间了,也听了不少坊间传闻,很多都被证实了。金照先强抢民女,霸占土地商铺,打杀家奴百姓。每一次看似都是由曹知县出面摆平的,其实,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给你们要这个赔偿款罢了。本王不是为他开脱,而是陈述事实。他固然有罪,为何不据折上报,朝廷难道没有清官了吗?吏部尚书难道是摆设吗?本王罢了他的官职,!判了他流放八百里,不会杀他,也不会再用他,洗手做个平民吧!。”
“王爷圣明”,百姓还是很配合的。“此外本王会上表重新为你们选派一个官员,金照先先前巴结的官员,也已记录在案,本王会据折上报,由皇上亲自定夺。”“阿福,去让人把那几口箱子抬来。”“是王爷”。“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就不充缴国库了,有名单的按名单上的返还,该赔偿的赔偿,其他的就置换成银两分给岑安县境内的百姓吧!另外祝大家过个好年!”“还不快谢过王爷”。“多谢王爷”,百姓们跪倒一片,“免了”。
暖阁花开
“朕问你收缴的银两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我打死你。”说着便随手拿起案子上的奏折,撇了过来。郑浩宇慌忙逃窜,安亲王乐了。皇上又道:“那应该充缴国库”。“用不着,至少未来十年都不会打仗。”一个撇,一个跑还不忘吵。“军事乃国之根本”“国之根本又不单单是军事,还有经济和民生,应当全面发展。”“我让你有理”,“我直言纳谏”。“你你你,我让你多事”。“为国为民,当仁不让。”
“儿臣给母后请安”“浩儿,我听你父皇说,你把收缴的银两都分给百姓了?”“嗯,刚刚还挨了顿打”。“打哪儿了?”皇后慌忙查看。“没事,母后,我躲开了。”“啊!”“浩儿,!那可不行,收缴的款项是要上缴国库的”。“没事,母后。待一段时间不会打仗,三国一旦经济挂钩,谁都不敢先挑起事端。未来可期!”“他们若不这么想呢?”“不由得他们不这么想,别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这孩子,你父皇什么态度?”“没事,怼了我一顿,现下气消了。”“以后可不许这么干了,别真气到你父皇”。“嗯”。“你回过王府了吗?”“没有,在京门口直接被逮到御书房了”。“吭吭,回去看看王妃。不过也没什么,肚子又大了点。”“嗯,儿臣告退”。
“这孩子,就是太有主意。”“是个能担大任的”。“嗯?那以后让他入你那一脉去。”“啊!此话当真?”安亲王一句话把皇上吓得不敢回话了。心想,朕还想着他继承皇位呢。如果郑浩宇听到这些话一定很开心……
王家敏正和雪静下棋呢,看到郑浩宇回来,两人都很开心。“那,这是给你的,这个是给妹妹的。”“谢王兄,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王家敏伸着头去看,被郑浩宇用手按着。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一支牡丹的和田玉簪子,做工极其精美,用料也是上乘。王家敏小心翼翼的打开自己的,一对雕像,郑浩宇和自己的。王家敏歪着头看了看郑浩宇,瞬间就开心了。可谁又注意到,王家敏打开盒子的那一刻,雪静失落的眼神呢?“就不打扰王兄和嫂嫂了,雪静告退。”郑浩宇和王家敏微微颔首。
“来,让我看看我媳妇的棋艺怎么样了?”“王家敏,为什么下五子棋你都会输?”“那是因为,我刚刚把运气都用光了。”给郑浩宇整不会了,这下棋靠运气,还好没有靠天气。郑浩宇鄙视的看向王家敏,“再来”。郑浩宇感觉今天不让她赢怕是不会罢休,可是该怎么放水,才不被识破呢?这是个问题。结果又赢了,“家敏,小敏,王家敏。你个臭棋篓子,你还没有棋品,输了就生气。”王家敏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他。“好了,让我抱抱。连夜赶路就为了回家陪你过年”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竟然睡着了。王家敏心疼的看向郑浩宇,“春晓,来帮我把王爷抬上床。”“是小姐”“我来吧”王家敏不让别人碰郑浩宇的衣服,亲自为其宽衣解带。这边,连夜骑马赶路,再强的身体也吃不消啊!阿福吐的七荤八素,都吐出酸水了。
郑浩宇睡着之后,侧颜更迷人。王家敏依偎在身边,满足的睡着了。“砰……”什么声音,郑浩宇睡梦中惊醒,又怕吵到熟睡的王家敏。原来是人家放开门炮,抚了抚额,复又躺在床上,要过年了。放那么早干嘛?今天才是除夕。“醒了?”“嗯”“好,起来吧!”郑浩宇刚刚晨练回来,“嗯”。“阿福”“回王爷,阿福昨天回来呕吐不止。现在身子虚弱在床上躺着呢,管家让奴才来伺候您。”“哦,好,去看看他。”“阿福”“公子”“哎呦呦,这小脸大脸盘子煞白煞白的。”“好了,你继续休息吧!想吃什么吩咐下去就行了。”“谢谢公子”。
“王爷你弄那么多红纸做什么?”“剪成梅花,挂在树梢。“去多找几个心灵手巧的姑娘过来”“是”。满园春色,由于是用浆糊黏在树上,风吹的时候难免落了些,可就是这样,美的更生动。“可喜欢?”回头望向脸上满是色彩的王家敏,“嗯”。管家来到暖阁,看着这满园的梅花,不由惊笑出声,喜庆。
除夕来客
浪漫是每个居家好男人必备的才能,而且郑浩宇对于吃也颇为重视,讲究。“阿福,走,去厨房看看”。说完又转头看向王家敏“家敏厨房油烟大,你就别过去了,想吃什么,我带给你。”“暂时不饿”“那就乖乖在屋子里待着”。璟王府的厨子是郑浩宇亲自挑的,做菜的手艺也是一级的棒。“阿福,让人去买些糯米和红豆,本王要亲自动手给你们做些好吃的。”“是,公子。”阿福欢欢喜喜的去了。
此时,几个厨子都围了过来。郑浩宇先是让人把糯米磨成粉,后又把买来的红豆用水洗净后,加入清水没出红豆约一厘米开始煮,复又重复了三次加凉水的动作,少量。为的就是不让红豆开花,煮了将近于四十分钟,直至把水分煮干,红豆可以轻松碾碎。捞出后,加上猪油,蜂蜜。又用工具把红豆捣碎,晾置在一旁。后用糯米粉,加入制作好的红豆沙,裹成圆形。加入些浮子酒,煮个七分钟左右,汤圆浮起来后就好了。郑浩宇用勺子捞出来一颗尝尝还不错,就让他们一起尝尝。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后,就带动大家一起做。过年吗,要保证府中所有的人都能吃到,所以就多做了些。
原本皇上留了安亲王在宫中过年,被安亲王婉拒了。古代有守岁的习惯,王家敏是扛不住了,只打瞌睡,还流口水。郑浩宇便去安亲王住处,叔侄俩说说话,雪静郡主则是在旁抚琴助兴。皇上按照规矩原本在皇后宫里,但他想着过几天安亲王就要回封地去了,所以又起驾璟王府。看到皇上来了,三人也是惊讶。到了子时,郑浩宇让人送来夜宵。
当汤圆呈上来时,安亲王看着这碗中的圆团,露出惊讶之色。尝了之后,问道:“这是南方美食?”很显然没吃过。“定是你皇侄儿,看你常年驻守边界。怕你吃不惯京城之物,特意做了些南方美食。”皇上欣慰的说道。气氛融洽,欢乐。郑浩宇四处找不到阿福,发现这货在房檐上,眺望远方。“公子”看的出阿福情绪低落,便问道:“写信回去了没有?”“嗯”,“再等等,等王妃生了,我们便一同回去看看。”于是两人便在屋顶喝起了酒。其实,郑浩宇怀念的何止是柳州呀!还有那回不去的异世。光鲜的背后是以失去自由为代价,郑浩宇也不确定这种宁静什么时候会被打破,毕竟处于皇权的正中心。
长春宫内,“娘娘这是璟王爷让人送过来的,说是要用煮的。”“嗯,去煮吧!”长春宫是可以开小灶的。以前吧!璟晔在时,总是冷冰冰的,母子相处温馨的时刻不多。璟浩不同,虽然一直寄养在宫外,但回来后和她一直很亲厚,母子的相处也自然,融洽。而且总是变着法的哄她开心,让她在这个冰冷的皇宫,感受到温暖常在。虽然他表面上不关心朝政,但她知道他心中是有百姓的。尤其是百姓的生计,但就是太过温和,少了些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