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岳撩开车帘看着外边,“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明天我们再来一次,你让他们去城里打听打听,洪武有没有在药铺里抓药看病,得的是什么病。”
柳岗点点头,“我知道……”
姜妧又问秦时岳,“我今天帮到忙了对不对?”
“对,我们妧妧帮了好大的忙呢,真厉害。”秦时岳夸着。
柳岗又想撇嘴,被秦时岳一个冷眼过去,嘴角僵住,不敢撇了。
回到城里,秦时岳没带姜妧回客栈,反而去了卖簪子的店,请老板娘教他绾发。
老板娘听了之后一愣,又噗地笑出来,“好好好,那就教这位郎君几种,你家小娘子生得明丽好看,还未成亲的话,就教几种没成亲的发髻。”
“多谢,妧妧来坐下。”秦时岳拉着小姑娘上二楼,这里安静点,首饰也大多昂贵。
老板娘一边跟两人聊着天,一边仔细地教秦时岳,“这几样都简单好学,又好看,不过你家小夫人长得好,怎么样都好看的。”
“谢谢姨姨。”姜妧一天之内被夸了好多次漂亮,当即嘴甜地道谢。
秦时岳学得认真,唇角带着挥之不去的弧度,“老板娘这般会说话,想必是生意兴隆了。”
“要是多有几个公子这样的夫君带着自家小娘子出来买东西,我才是会生意兴隆。”老板娘笑。
秦时岳抚着姜妧的发,“自然,等下还要请老板娘,再挑几个好看的适合她戴的来。”
姜妧想扭头看秦时岳,被男人轻轻按住脑袋,“不要动哦,不然就弄不好了。”
小姑娘只好乖乖坐着,趁老板娘去拿东西的时候小声地跟秦时岳道,“不要再买啦,柳少爷会生气的。”
秦时岳凑到她脸边,“为什么担心柳少爷会生气?”
“因为我不想回去的时候没有车车坐也没有好吃的吃。”姜妧一脸认真,握住了秦时岳的手,“我们不能没有柳少爷这个钱袋子!”
刚好来找人的柳岗“……”
第126章
蠢笨的柳少爷
姜妧看到柳岗来了,惊呼一声躲进秦时岳怀里,“哎呀……”
说人坏话被听到了。
秦时岳笑着搂住姜妧,“不怕不怕,他不敢怎么样。”
柳岗气冲冲地过来瞪着姜妧,“我是不敢怎么样,我敢不付钱,把你回去路上的糕点零嘴都扣下不给你吃。”
这小丫头,说傻不傻,反倒很精明!
姜妧一听急了,忙软声央求,“啊柳少爷……我错啦,我不该说你是钱袋子呀。”
秦时岳勾勾她的小脸,“不必管他,他就是钱袋子。”
柳岗往边上一坐,“我呸,秦时岳你真好意思说,你俩是拿我的钱出来玩了是吧。”
姜妧冲他嘿嘿一笑,脸上带了不好意思的红晕。
秦时岳让小姑娘坐好,往她头上戴簪子,“叫你去打听事,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那点事还需要我去,良子打听到了,洪武是两年前的冬天得了咳疾,一直拖拖拉拉地治不好,到月前忽然加重,需要好药养着,若是养不好,大概是过不去这个冬天。”柳岗压低了声音。
秦时岳若有所思,手指落下,轻轻揉捏着姜妧圆嘟嘟的耳垂,近来他思索事情的时候,总想这样捏着。
“那大夫有没有说,洪武上次喝药是什么时候?”
柳岗一愣,“啊?这个也要问啊?”
秦时岳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让柳岗觉得自己好像又问了一个蠢问题。
“小傻子,你知道为什么要问吗。”柳岗开始寻找同盟。
姜妧撅撅嘴,“我才不是小傻子,我叫姜妧。”
小姑娘又哼了声笑起来,“你若是再叫我小傻子,我就叫你钱袋子。”
说着,还冲柳岗做了个鬼脸。
秦时岳对柳岗更嫌弃,“你竟然还要问她。”
男人有意无意地捂住姜妧的耳朵,“你当自己也傻?”
姜妧自然能听见,“我听见了!”
“哼,是什么问题,你说给我听,我肯定能知道。”
秦时岳和柳岗对视一眼,很默契地选择逗一逗小姑娘。
秦时岳慢慢地把事情简单跟姜妧说了,“嗯,钱袋子他不明白,为何要问一问洪武叔叔上次是什么时候喝的药。”
“妧妧能想明白吗?”
姜妧听完陷入沉思。
她在后悔呢,假装自己是小傻子就是了,这下好了,她想不出来,真的要成小傻子了。
小姑娘表情苦闷,托着小脸看看含笑的秦时岳,又看看等着看热闹的柳岗,抿抿唇。
“是不是也不知道啊?”柳岗问她。
姜妧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一挺胸脯,“我,我正在想呢。”
秦时岳波动了几下她的流苏,“想到了吗。”
姜妧皱紧眉头,好像全身都在用力,但就是脑袋瓜不怎么用力。
“因为,因为看他有没有钱!”姜妧忽然喊出来。
秦时岳眸光一亮,欣喜又惊讶,“妧妧?接着说,还有什么?”
“还,还有……”姜妧卡了壳,在秦时岳的鼓励下,又憋出来一句,“因为,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钱了,说不定,说不定还有东西可以卖钱呢。”
秦时岳满意地俯身在她额上亲亲,“好棒,我们妧妧真是又漂亮又聪明。”
“不像某个大男人,蠢笨无比。”
第127章
他想小姑娘对他为所欲为
柳岗恼火地拍拍桌子,“哎哎,说话就说话,编排我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逗她玩罢了。”
秦时岳哼笑一声,“哦,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是吗,显得柳岗更是欲盖弥彰,把柳少爷气得够呛。
“我说对了吗?”姜妧惊喜地问。
秦时岳毫不吝惜他的夸奖,“自然,我就说,妧妧是最聪明的。”
“你方才还说我是傻的。”姜妧揪住了秦时岳的话柄。
男人忙笑着柔声求饶,“是我傻,我才是最傻的。”
“竟然敢不相信妧妧,我是傻子。”
姜妧得意起来,小姑娘很高兴,也很有干劲和动力,马上就对这件事有了积极性,“我们明天再去找洪武叔叔吗,我也要去。”
“当然会带妧妧去,还要靠妧妧帮忙呢。”秦时岳道。
姜妧兴奋得小脸通红,柳岗还在一边琢磨,秦时岳看他那样,简直是施舍一般告诉他,“看看他上次什么时候拿药,一是看,洪家是否还有其他退路方法。”
“二来,也是趁机打听这兄弟俩之间的感情,洪文是不是还愿意诊治这个常年患病的弟弟,如果愿意,那我们就更有胜算。”
柳岗不懂,“这良子不都打听了吗?说兄弟两个感情挺好的。”
“这么打听来的未必是真的,总之你去问,别在这废话。”秦时岳不耐烦。
柳岗就觉得憋屈,幽幽地盯着小情侣,跟在后边付钱。
姜妧离开首饰店的时候,走路是僵着脖子的,秦时岳都看得梗得慌,不解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还是觉得簪子重?”
说着,他就要帮姜妧拿两支下来。
金银贵重,想起以前在京城时,母亲每每出去参加宴席回来都要休息半日,叫丫鬟揉捏肩颈。
想来是难受的。
“哎别别。”姜妧忙按住他的手,“我不觉得重,也没有不舒服。”
“我就是要这么走,能显出来。”
秦时岳,柳岗“……”
“可是,你这么,像是落枕了。”柳岗说得直接。
然后被姜妧瞪了一眼,“胡说,明明是好看的,美美的在炫耀。”
柳岗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
秦时岳宠溺地姜妧扶了扶簪子,“是,好看呢,我们回客栈休息了。”
有一说一,他也很担心小姑娘这么走时间长了脖子疼。
姜妧跟只花蝴蝶一样飘回客栈,回去之后把原先买的也都插上了,对着镜子美美地看到吃晚饭。
秦时岳也有点能理解姜妧的审美。
之前在祁门县的时候,她大哥哥给买个红头绳都高兴得不得了,把头发扎得像鸡窝,梳也梳不好。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这是在仗着自己好看为所欲为吧。
也仗着自己痴傻对他为所欲为,唔,他现在倒是很喜欢,也等着小姑娘再进一步。
这样的话,他就是完全被迫的了呢。
姜妧不知道身边的男人在想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好看里无法自拔。
过了一天,秦时岳他们又去了洪家,正巧遇上洪文要卖地。
“咳咳咳……大哥,大哥不行,我这病是治不好了,不能,不能拖累家里。”
满脸病容的洪武在阻拦洪文。
“阿武,这件事我说了算,你快回去躺着,月芹,扶你叔叔回去躺下,看着他不许他出来。”洪文扶着人劝说。
“不行,不行……”洪武执意不愿。
屋里乱得很,还掺杂着里正说话的声音,秦时岳和柳岗对视一眼,低声让他去请大夫,“去叫大夫,说清楚是给洪武请的,开好的药。”
说到正事柳岗是很听秦时岳的话的,忙转身去喊人。
“我们不进去吗?”姜妧小声问秦时岳。
“先等等,等大夫来。”秦时岳想摸摸她的脑袋。
然后被小姑娘敏捷地躲过去,让男人的手落空。
秦时岳抿抿唇,“妧妧?”
“摸摸脸吧,发髻不能摸。”姜妧说得很严肃,然后把自己的小脸贴到男人手心蹭蹭。
秦时岳笑得无奈,“这可真是……”
以后,少不得要给他的妧妧做许多副头面,金银的,宝石的,玳瑁的,珍珠的,点翠的。
叫她天天换不重样。
村子离城里不远,良子动作又麻利还架着马车,很快就带了大夫回来。
秦时岳这才领人进家门。
“秦公子?”洪文有点惊讶地看着来人,“你们……有事?”
“确实是有事想找洪大伯,不过先让大夫给洪二伯看看吧。”秦时岳示意柳岗。
洪文一愣,“这……”
洪月芹从厢房跑来一脸焦急,“不好了,叔叔晕过去了!”
“什么?!快,快去看看!”洪文也顾不得猜测揣度秦时岳的来意了,急忙带着大夫过去。
里正见这样乱糟糟的,今天估计也说不好卖不卖地,就走了。
秦时岳过去把院门关上,等大夫给洪武诊治。
“他这病家里人心里也都该清楚,不是治不好但是得花钱,晕过去倒是不打紧就是一时着急,我给他扎几针就好,但咳疾还得花钱才行。”大夫直言。
洪文握紧拳头,“是,这些我都清楚,麻烦您了。”
因着洪武的病,大夫和这家子也算是熟识,就没再说什么客气话,给洪武扎了针后到外边等着了。
“咱们不打扰病人休息,到堂屋说吧。”洪文深吸口气,请秦时岳他们过去。
沉默地倒了几杯白水,洪文沉声问:“不知道几位,还有什么事?”
柳岗不自觉地看向秦时岳。
这个时候,还是得看秦时岳的。
“说来也是巧合,我们是做瓷器生意的,打听到洛阳有曾经的老师父所以就一路跋涉过来了,这两天一问,没想到就是二位师父。”秦时岳开口。
“打听的时候发现洪武师父患病,方才我们来的时候,见院里有事,所以没敢贸然进来,去叫人请了大夫,以备不时之需。”
洪月芹也忙跟洪文道,“爹,他们是从很远地方来做生意的,你,你帮帮他们吧?”
“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还帮叔叔请了大夫,他们是好人!”
洪月芹生怕帮不到柳岗他们,说得很着急恳切。
洪文沉默一会,摇摇头,“不行……”
第128章
饮冰十年,难凉热血
洪文拒绝,最先着急的是洪月芹,“爹?”
秦时岳摆摆手,示意她别着急,“洪文师父担心的事,在下大概也有所耳闻。”
“不知道方不方便在这里说?”
洪文面色冷硬起来,“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不管你听说过什么,我都不答应跟你们做生意。”
“你们请来大夫,救了月芹,我很谢谢你们,除了这件事,我其他都能答应。”
“但洪文师父还不知道我们想请你做什么呢。”柳岗皱着眉。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和瓷器沾边,都不行。”洪文说得斩钉截铁。
柳岗不由得看向秦时岳,暗中使眼色,快想想办法啊!
姜妧看看柳岗,又看看秦时岳,暗中握紧拳头,呼吸几次让自己冷静一点,然后勇敢地站起身,对洪文开口,“洪,洪文先生。”
这一下把几个人都惊着了,纷纷讶异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