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鲁王和慕启山都没声息。
圭王:怎么?南朝这是不想谈了?
鲁王拿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口:坦王如此说笑之言,本王只能一笑而过,想必坦王心里也清楚,就您要的这些东西,可以买下三个吐蕃国了。
拓跋坦目眦尽裂:狂徒!口出狂言,吃我一刀!呛一声拔出腰间的大刀,对着鲁王就砍了过来,带起的狂风震的其他人心惊胆颤。
那刀锋凛冽的冲杀过来,大有把鲁王切成两段之式。
咔嚓一声巨响,拓跋坦的大刀被弹开,人也踉踉跄跄跟着退了好几步,他的刀被鲁王护卫铁木村挥刀挡开,铁木村挡开刀,还不忘拱手失礼,称得罪。
如此深厚的内力?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鲁王护卫吸引了。
只见铁木村身材不高,壮壮实实,平平常常不起眼的一个人,拱手时还给人憨憨的感觉,竟然是隐藏的高手。
那他身边另一个护卫震南呢?也是,鲁王只带了两名贴身护卫,那肯定是绝世高手呀!
拓跋坦被弹开,惊愕了一下,恼羞成怒,调整了姿势准备冲过来,他的俩个护卫也跟着拔刀准备冲,木子洋看看圭王,他竟没有阻止的意思。
什么两国之交不斩来使?这也得分人不是。
和谈现场立刻变成的战场,鲁王想请和也来不及了,愤怒的杀气已经临空压了了过来,三人冲过来,手里的刀变幻莫测,铁木村和震南只好拔刀迎战,站到鲁王前面,鲁王护着慕启山后退。
三人就在圭王及众大臣面前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不是说两国之交不斩来使的么?怎么到了吐蕃完全没有这意思了?木子洋还在暗自揣度,在大家看打架看的正热闹之时,一个黑影挥刀砍来,是拓跋坷,他拔刀从鲁王背后砍来。
“当”的一声,哲王横剑在手,拓跋坷的刀被剑鞘挡开,发出耀眼的光芒,刺的大家忙掩目,“你敢阻我?”拓跋坷大怒,挥刀猛砍。
“唉!原来吐蕃皇族就是这么粗鲁得天下的?又是偷袭,又是阴招?”木子洋低声吐槽,摩托弥撒无奈的看着他们,内心一万只草泥马飘过。
哲王玄铁剑还未出鞘,拓跋坷就被李晓李遂围住了,文官们吓得赶紧躲到角落里,摩托弥撒示意木子洋跟自己走,木子洋竟淡定的坐下来,吃上糕点,摩托弥撒只好自己飞奔到圭王身边站定,护住圭王。
危机时刻,护卫都护上自己的主子,场子让开了,吐蕃禁卫军很快围住宫殿,铁通一般,暗卫们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也加入到乱战之中。
南朝使臣的护卫不敢太造次,只是防卫,很少出击,他们避避让让的,到是更激起了拓跋家族的战斗激情,依仗人多势众,越战越勇。
哲王把鲁王跟慕启山护在安全位置,提防着有人偷袭。
地方小,有功夫也施展不开,吐蕃护卫人多势众,杀气腾腾,南朝几个护卫明显不敌,全部退到鲁王身前,护住他们。
“南朝贼子,竟敢当庭行凶!刺杀圣王,全部拿下!”拓跋坦早就在等这一刻,咆哮着。
吐蕃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鲁王他们,把几个人逼进角落。
“圭王,有话好好说!我们是来和谈,不是来打架的,”鲁王此时到很淡定,让木子洋多看了几眼,“结了误会就不好了!”
拓跋圭起身,在金椅前来回踱了几步,朗声道:我拓跋家族都是热血男儿,从小打惯了架的,容易冲动,鲁王,是贵国没有诚意,方引得我族好儿郎出手呀!
鲁王:圭王,和谈要有和谈的诚意和环境,这样的环境,想谈也谈不了呀?
圭王:鲁王霸气!行啊!那你说需要什么样的环境才能谈,孤到是觉得,现在的环境正好!鲁王不防再说说你们的价码,还可以有个商量不是?
圭王边说边走下金椅,护卫们自动给他让开路,他信步走到哲王面前,伸手捏捏哲王柔嫩的脸蛋:这小脸生的到是不错!还没成年吧!
又看向鲁王,拓跋家族个个牛高马大,膀阔腰圆,站在他们面前,鲁王也好,哲王也好,的确显的娇小玲珑了。
这是逼他们抬价了。
慕启山:圭王,没想到贵国待客之道如此霸气?所谓两国相交不斩来使,自古以来,贵国的这番做派,应该没有先例吧?
圭王笑:南朝崇尚的那些狗屁风俗,在孤这里可行不通,孤的字典里,只有给和不给,打和不打,杀和不杀这样的字样,不知你们想要哪个?
松赞文景听了脸色发白,想过去劝阻,被尚书松赞干叶扯住了衣袖。
鲁王:小王算是听明白圭王的意思了,不过,兹事体大,小王做不得主,还需回京城请示父王才行。
圭王:好啊!现在就给你们的旦皇写信。说完圭王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又回到金椅前,“将慕大人送到驿站,不经允许不得出驿站半步,鲁王请到大理寺,多吉负责看着他写信,至于那个长得好的小护卫(哲王),孤要了!”
木子洋真是大开眼界,这吐蕃王,一大把年纪,老婆一大堆,儿女都生了一大堆,竟然还好这一口。
看他们这么油盐不浸,没有武德可言的,想来鲁王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木子洋暗笑一声,正准备上前说上几句,被摩托弥撒用眼神给拦住了。
摩托弥撒:启禀王上,臣想为这位小兄弟说个情,当年臣在南朝被囚途中,曾蒙受一人一饭一水之恩,方留得性命,但当时,臣处于昏迷之中,并未看清这小兄弟样貌,臣只记得为了感谢他,把佩剑玄铁送给他当谢礼,现见这位小兄弟带的是臣的佩剑,想来应该是他救了我,所以,臣斗胆为他求个情,放了这位小兄弟。
大家的眼睛立刻被玄铁吸引,果然,是摩托弥撒至宝佩剑。
哲王看向摩托弥撒,方看到木子洋,眼里满是欣喜:“真的是你!”这句是对着木子洋说的,但所有人都当成是对摩托弥撒说的。
圭王一脸黑线,瞅了摩托弥撒半天,又看了看哲王,确定这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方才放了心。
“那正好啊!我留下他,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照护他。”
太无耻了吧!木子洋拳头捏的咔咔响。
摩托弥撒更是无语,浑身上下冒出冷煞之气。
拓跋俊此时已经认出哲王和木子洋,不想把事情闹大,当然也对自己的父王无语,上前奏道:父王,这玩笑可不能这么开,您不怕被母妃赶出妃帐?
哈哈!圭王大笑起来!
一个个的,公然挑衅他的王威,即使骑虎难下,他也得好好威风一把,不然太没面子了。
“太子是不是活的太轻松了些?敢当众调侃父王?”声音仿佛从地狱冒出来的,能冻死人,吓的拓跋俊赶紧跪下认错,其他官员也跪成一片。
“孤想要个人,还要不成?啊?”
全体吓的匍匐倒地。
哲王:圭王只是说要个人,那个人有没有答应呢?别人就算了,我,圭王你还真要不起!
圭王:哦?
所有人都偷偷看向哲王,那个长相漂亮的小孩,看着温温柔柔的,此时说话到是与钢铁般的硬,颇有王者之气。
李晓李遂:想要他,得问问我们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又要打?
木子洋看着这一群无恼无王法无底线的人,跟那些老子就是王法的一个鬼样,没什么看头,太无语了。她早看累了,坐到摩托弥撒的位子上,捧着一盘果子吃的香甜,一边吃一边喝,惬意得很。
和谈谈成这模样,也真的服,这么刚愎自负的国王,这吐蕃气数要尽了。
不知道为何,人们突然让开了道,圭王又下来了,而且他直接走到木子洋面前,这时大家方醒悟过来,在大家吵吵闹闹中,只有这个小护卫一直坐着又吃又喝的,如入无我之地。方才大家都站着给挡住了,这都跪下来就看得很清楚了。
木子洋正把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有点腻,拿起茶准备送下去时,张大的嘴巴突然合不拢了,因为大家全在看她。
鲁王也认出她来。
木子洋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挥挥手:你们继续!
圭王: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
木子洋:圭王,我就一小护卫,早上没吃饱,你们继续,要人要钱要地要脸都可以呀!请忽略我,嘿嘿,请忽略我!
木子洋说话时嘴里还含着糕点,有点干,喝了口茶终于咽下去了,众人看她的眼神,全写满三个字:你完了!
“嗖!”长长的马鞭抽向木子洋,众人慌忙躲避,木子洋却淡定的喝着茶,仿佛没看见,马鞭激起的冷气让茶水都荡起了涟漪,人群中听到吸一口冷气,这一鞭要是抽到身上,这小身板不抽碎也得抽残了。
马鞭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摩托弥撒阴冷的站在木子洋身侧,哲王也闪身挡在她前面,拓跋坦想抽回马鞭,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他愤怒极了:摩托弥撒,你竟敢阻本王?
圭王也黑了脸。
木子洋看向圭王,只见他的脸黑的跟炭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圭王!她站起来,走到哲儿并排,笑着对圭王说:“你看我俩是不是都很好看?要不一起收了呗!”
“竖子敢尔!”拓跋坦浓眉倒竖,怒气暴虐,到是圭王淡定的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不知小护卫愿意否?
木子洋:自然是愿意的,不过也得谈谈条件是不?
看木子洋轻描淡写的模样,倒是让圭王产生的兴趣,他哈哈一笑:可以说来听听!
木子洋也不客气:您要留我们两个,自然得放走两个不是?要不就让我跟这位小兄弟换湛王和周将军如何?
嗯?语气不小啊!圭王乐了:你们俩换他们俩?够格?
木子洋:够呀!你肯定不吃亏的,我呢!只要每餐有肉就行,好养得很!
哈哈哈哈…圭王笑得停不下来:交换的理由?
木子洋:理由简单,留下我们,你们可以活命呀;留下他们你最多只能得到几座城池几两金银,还得给雁北分上一半不是,你可别赖说抓湛王都是您一国之功劳吧?不过据我所知,南朝皇帝跟你差不多吝啬,估计你也要不到多少好处,说岔呢了最后还是兵戎相见,您现在能拿出手的也就摩托将军,可就在刚刚,摩托将军被人下药了。木子洋转身对摩托弥撒:摩托将军,要不您试试运气?
摩托弥撒试着运气,果然真气受阻,他不解的看向木子洋,满眼疑问。木子洋摆手:可不是我哦!喏,那位穿红衣服的,就他,还有啊!这大殿的香炉里早就下过药了,只不过那位红衣服的不知道,又下了一次,所以呢,在场的每个人现在中的是两种毒哦!这两种毒混合之后呢,又形成一种新的毒素,所以你们现在手中的解药是无效的。
众人一听,如梦初醒,忙试着运气,果然,真气涣散,浑身无力,大惊,看向木子洋指的红衣服,那是尚书松赞干叶。
松赞干叶下的毒只对武将有用,然而香炉里的毒,那对在场所有人都有效,两毒合一,全场中招。
圭王大怒:松赞,你?当即高大的身躯晃了几晃,被护卫扶住。
木子洋:这种毒可不能生气发怒,越怒爆发越快,大家不妨先坐下来,减慢毒性的流动循环速度。
众人不得就地坐下来。
这时,鲁王稳稳神,对着满殿静坐的人挑了一下嘴角,“圭王,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再重新谈一谈湛王事宜了?”
原来是你们搞的鬼?松赞你竟然跟南朝勾结?圭王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气的目眦尽裂。
松赞干叶一脸委屈,他真没与南朝勾结好不?
“不必谈了!”这声音从殿外传进来,哲儿欣喜不已。只见湛王和周允从殿外进来,一身的霸气瞬间笼罩着所有人,手里的剑血淋淋的。
“带进来!”被湛王带进来的,竟然是拓跋圭的亲哥哥拓跋武,还有拓跋俊的王妃萧美带着三岁的儿子拓跋先以及吐蕃扎玛皇后,拓跋先看到拓跋俊立刻跑到他身边喊父王。
拓跋圭拓跋武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自拓跋俊带回湛王,这拓跋武就想借机闹事,除掉圭王,于是跟南朝使臣鲁王勾结了,鲁王负责稳住金殿内的人,拓跋武带人解救湛王,事成之后,拓跋武继位,与南朝建立邦交。不过湛王根本用不着解救,自行就杀出了重犯牢,正好遇到拓跋武追杀后宫孩子和女人,想一举肃清拓跋圭整个后宫,萧美带着孩子和母妃逃出,被湛王给救下了,并活捉了拓跋武。
这殿中的毒,就是拓跋武安排人下的,而松赞干叶只不过是因为文职官员想和谈,与南朝建立良性邦交才下毒的。
这剧情,还能再狗血点么?
木子洋想不起来是谁说过:一个国家,从外部是杀不死的,只有从内部攻克,才能瞬间摧毁,荡然无存,有点道理!
拓跋俊:不是给他下了软骨散么?怎么会?
湛王:是下了软骨散,可本王本就中过销骨散,这软骨散的毒性哪有销骨散毒,在本王身上,几天就相抵消了。
拓跋圭还沉浸在对拓跋武的仇恨里:孤当初念手足之情留你一命,可没想你却杀了我母妃,又盘踞不丹城,伺机刺杀孤多次,孤只想杀了你给我母妃报仇!
拓跋武咆哮:这皇位本就是我的,你弑君弑兄方夺得皇位,你以为我会饶了你吗?
扎玛皇后:武王竟然连老弱孩子都杀,这些年,圭王念及手足,留下你们一支血脉,允你管辖不丹城,可你做了什么?三次起事闹动乱,无数次的刺杀,死在你刀下的,可都是善良的百姓呀!武王,你醒醒吧!
看着被逼在角落里的鲁王和慕启山,湛王摇摇头,回头看向木子洋:这毒你能解?
木子洋无语的瞟了他一眼,他凭什么认为她就能解毒?
“解是能解,可我没那么多解药,这种解药那可得用上特别珍贵的药材,老贵老贵了,没有十两银子一颗买不来的。”她起身给哲儿和摩托弥撒口里各扔一颗解药,无奈的耸耸肩:喏,我就这两颗,没了,要的话,那得花时间配!
拓跋俊:几天能配好?
木子洋掰着手指头:那怎么也得三四五,十天半个月吧!话还没说完,被湛王一把扣住命门:少扯,赶紧拿出来吧!
木子洋:你弄疼我了!甩开他的手,看着萧美,笑笑:北疆公主还是这么漂亮!萧美方认出她来,激动的抓住她的手,笑的像个孩子。
木子洋拿出几颗递给湛王,又拿出一些给萧美:就这么多,真没了,哎,说好了啊!一颗十两银子!
湛王把解药递给护卫去给鲁王他们解毒。
因为救了皇后,太子妃和长孙拓跋先,圭王又受此狼狈打击,湛王和周允已经出狱,自己手里没了王牌,说话语气都和缓许多,到是和颜悦色了起来。太子妃萧美为感谢湛王和木子洋的救命之恩,做东设宴款待感谢,圭王和拓跋俊无奈,因湛王帮他们抓住了拓跋武,还救了一家老小,也算是解了吐蕃内部的矛盾问题,只得设宴请了鲁王和慕启山同席,他和拓跋坦,拓跋俊,摩托弥撒,松赞文景做陪。
宴席设在庆云殿,是平日里拓跋家族过年过节聚会的大殿,算得上家宴。
萧美执意要给木子洋穿女装,被她拒绝了,萧美可是当今武力值和颜值最高的公主,又是吐蕃太子妃,地位不可与木子洋同日而语,木子洋现在居无定所,四处飘零,还是不想太招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