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王停下马车:我们此行有非常任务,不能带你们。现在村里困难,希望你们回去能带着大家挺过困境,我定会想办法帮助你们的。
一行人只好眼巴巴的目送马车远去。
归心似箭,山蒙等几个羌族小伙把马车赶得飞快。经过几天锻炼,木子洋已经适应寒冷了,也就觉得没有那么的冷,特别是于王还许给她牦牛大氅,让她感动的是于王说要自己亲手给她缝制。
木子洋笑开了:你还是放过我的大氅吧!你做的,我可能只在屋里偷偷穿才行。
于王轻笑:那你拭目以待哦!可是,你能不能等我的大氅做好再走呀?
哲王:想必王兄已经起程回国了,我们也得抓紧时间。
于王:我不管,反正我要跟着你们。
哲王一个大白眼给他,那神情分明在说:没眼见抢着来搅合,带着你我还怎么追媳妇?
木子洋:我可不带啊!一个小屁孩已经够累了,再带一个,我直接离家出走。
哲王: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肩可好?
于王:我看都你他在照顾你的吧?好好!你们直接当我不存在就行。
几人在马车里说笑着打闹着,木子洋喝口水,抬起帘子看看窗外,窗外依然是白茫茫的积雪,路也起发崎岖起来,马车速度慢了许多,遇到一些难走的地方,还需要人推着车前进。
于王:你这用太阳生火的绝技果真是你师傅教你的?你师傅这么厉害?他长什么样啊?男的还是女的?对了,你让他们用冰建房子,那吃的问题,可有好办法解决?
木子洋回过头:你这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个?
哲王:生火。
木子洋:哎呀,这只是我偶然间发现的,并没有真正运用过,所以给他们演示一下,不能满足取火条件也是不行的。
哲王: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木子洋笑着拍拍哲王的肩,双手一摊:我有什么你不知道?就这个人啊!
哲王点点头,把她的手推合拢,那么多疑点,一桩桩一件件,让人不可琢磨,不可思议,可是自己想做什么,哲王最是清楚自己的目的:他在意的,永远只是那个人而已。可是,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威力那么大的武器?而且根本看不出她的武器藏在哪?为什么会拥有长虹这样的宝剑?还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和技能?
哲王觉得自己不敢再想,他怕想多了,自己最担心的事真会发生。不管她是什么人?她都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最爱的人。
哐!咚!车颠的快翻了,三人不约而同的掀帘查看,木子洋:晓哥,你这赶车技术退步了呀!
李晓跳下车,回禀:主子小心!遂拔剑在手,与于王的护卫一起守住马车。”各位大哥,家里老人孩子快饿死了,等着我们去救的,肯请放个行吧!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们!“是山蒙的声音。
他面前的雪地上,三个蒙面大汉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长刀,在阳光下闪着阴狠的嗜血光芒,他们后面,二十多名蒙面正贪婪的盯着满车货物。”天寒地冻,小兄弟们赶车不容易,不过呢!这时节,谁都不容易,今日遇上了,少不得讨点辛苦费不是?“一个公鸭嗓子嘎嘎叫,看着中间的劫匪一眼,谄媚道:”大哥福气,这个天气还能碰到一只肥羊!“”管他什么羊,全部带走!“为首的大哥露在外面的眼睛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那里面射出来的,全是杀人放火的信号。”这里不是接近羌地了么?还有山匪?“木子洋问。
于王:都是穷出来的,哪里没有匪呢!活不下去了,只好去抢了。
哲王:这附近,会是哪里来的山匪?
于王:很少会有人会在羌地抢劫,大家经过都会绕道而行,难道是从别处新过来的?
木子洋:算了,我下去问问。哲王忙拉住她: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有事就冲前面?你坐好,我去就行。
于王:我陪你。
两人从马车上掀帘出来,于王问:怎么回事?
山蒙从前面传过话来:官家别过来,遇到点麻烦!”还有官家?“公鸭嗓笑出难听的声音,”老大,您看,还是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哥,这姿色,可不比翠花小娘子差啊!“的确,哲王也好,于王也罢,不过是十六七岁乳臭未干的小伙子,长相上乘,身子才刚长开,瘦弱弱的,看着似乎手无缚鸡之力 。若不是亲眼看见哲王一剑砍下了牦牛头,山蒙几个都不敢让他们下车。
看到哲王两个出来,那个公鸭嗓手挥了一下,后面的山匪迅速围住整个队伍。
公鸭嗓催马前进,走近哲王所在的马车跟前,嘎嘎怪笑:两位小官家不要怕,只要你们不动,或者愿意跟我们走,我们保证不会伤人。
走近了看两人,越发的好看,公鸭嗓笑着回头对另两人:果真是尤物呢!哥哥今天好福气!
哲王冷冷问:你们住哪里?这冰天雪地的,要多久才能走到你们家?
公鸭嗓笑开了:小哥这是比我们还急啊!不远不远,看见那座山没?有庙的那座…哲王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听到他叫大哥的呵斥住他:再乱说话割你舌头喂雪豹!公鸭嗓方知说错了话,怎么把自己老巢都给抖了出来?
于王:山上既有庙,说明是有香火的,为何还干这犯法的营生?
公鸭嗓不敢说话了,带头大哥喝叱:带你们出来是来聊天的?又对于王:想聊天那请移步吧!
看着对方二十余人,个个手持大刀,杀气腾腾,哲王这边除了四名护卫,再是五名羌族人和五位车夫,羌族也都是十几岁的小伙子,车夫年老,硬拼没有胜算,可能还会受伤。
于王:山蒙,这里离羌地还有多远?
山蒙:翻过前面那座高山就到了。
公鸭嗓忍不住:你们去羌地?不要命?
哲王:为何去羌地就是不要命?
公鸭嗓:没人告诉你们,去羌地的人都会生奇怪的病,轻则浑身骚痒难耐,重则全身溃烂,生不如死,活不过五年。
哲王:哦?那他们?指的是山蒙。
山蒙忙回:我们几个没进过村,家里人不让,一直住在村外的。所以没感染怪病。
听到这,木子洋在车里坐不住了,掀帘出来。
木子洋:山蒙,说清楚点。
公鸭嗓:哟嗬,还有一个,长的更好看呀!
山蒙:官家别怕,只要不进村,是没事的。
木子洋:我是问你他们病的症状。
山蒙眼里全是痛色:开始是瘙痒,像有万蚁噬咬,慢慢的会全身溃烂,生不如死。不过官家,不进村真的不会有事的,我们住在外面多年,没有出现问题。
木子洋:你放心,食物会给你们送到的。
山匪大哥早就按捺不住:谁给你自信能送到食物?
木子洋商量的语气:三位大哥,这些粮确实是我们费了很大功夫才买到,送给羌民,你们要是缺粮,留个地址,下一批帮你们送,如何?
山匪大哥仰天大笑:老子当劫匪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奇葩的讨价还价,你以为,你还有第二次?
木子洋:你想如何?
山匪大哥:粮我们要了,人杀了。
木子洋叹了口气:我不想杀你们,你们还非逼我们杀,你们家里都没个亲人孩子等你们了吗?这么急着想死?
围住的山匪挥刀向前逼进,木子洋忙喊住:等一下!山匪们不知她什么意思,还真站住了,公鸭嗓嫌弃:你又婆婆妈妈什么事?
木子洋向山匪大哥做辑:这样吧!你放了那几个孩子,(她指羌族五人,)他们毛还没长齐,死了怪可惜的;山蒙几个横刀在手:我们不怕死!
木子洋:闭嘴!给我过来!还有几个赶车的,一起过来。
山匪看这几只雏鸟在他们的包围圈内扑腾,反正最终都是他们的猎物,所以由着他们胡乱扑腾。
羌人和车夫全部集中到木子洋车边,各自操着家伙,警惕的与山匪对峙。
眼见这些人都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木子洋方清清嗓:山匪大哥,您看咱这边全是小孩子,嘴上毛都没长齐,相信您打劫也要打的漂漂亮亮不是,要不这样,我们单人过招,如果你们赢了,食物分你们一半,如果你们输了,以后就不要再在这一带打劫,如何?
公鸭嗓忙拒绝:大哥,别听他们耍花样。
山匪大哥挥手叫停其他人,他催马到木子洋马车前方,盯了木子洋良久,瘦弱的小身板直挺挺的,眼里毫无惧色,而她身边的两人,满身贵气,沉思了一会点头:可以!那你们谁先来?
李晓:我先来!
木子洋:天快黑了,羌人老小还在等着我们的食物救命,还是速战速决吧!晓哥退下,我来…
哲王:让我会会你们老大。
这孩子生怕让木子洋出手,抢着挡在木子洋前面。
木子洋无奈:好吧!你们开始。
山匪大哥还没吭声,与他并排而立的那位黑衣鬼影一般欺身而至,速度快到惊人,哲王长虹还未出鞘,就被扼住了咽喉。
哈哈!还是二哥身手不凡!公鸭嗓开心的大笑。但同时他惊的张大了嘴巴,因为与此同时,木子洋飞身上马,一把匕首抵住山匪大哥的咽喉。就在咽喉被扼的同时,哲王同样扣住对手的命门,而李晓的剑,正冰凉抵在公鸭嗓脖颈间,一丝丝血红浸出。
众人一片茫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场面顿时凝固。
黑衣轻哼一声,放开哲王,举起双手。
这边方放开他的人。
场面顿陷尴尬。
哈哈哈!山匪大哥大笑:棋逢对手,幸哉快哉!敢问阁下何人?
木子洋:路过之人,经过贵地,打扰!
山匪大哥命令:撤!那些山匪极不情愿,贪婪的盯着那一车车货物,渴得眼里都要滴出血来。
木子洋向于王:等等!贵主,能不能让两车粮给他们?天寒地冻,如果不为口吃食,谁会出来打劫?
于王还是第二次看他们出手,正懵着,听到问话肯定答应,忙点头。
木子洋拱手:相逢即是缘,还请三位大当家笑纳!
山匪大哥和黑衣人看了她好几眼,叫上兄弟拉上两车货物即走,只见残雪飞溅,这批人很快消失在山道深处,只听到远远的声音传来:羌地异,不可入。山蒙几人听了心惊胆战,怕木子洋他们会不突然变卦。
众人收拾好心情,抓紧赶路,希望能趁天黑之前到达羌地。山匪们所在的那座庙远远的传来钟声,悠悠的,众人无心理会,一心赶路。
出了山就能看见羌地村落,深厚的积雪,让整个村里看起来非常明亮,村舍相连,如果不是能分清门和窗,你会觉得整个村子是埋在雪地里一般,村舍依山环抱,山不高,倒也有些连绵起伏,村里看不见有人活动,在落日的余晖中,安祥宁静极了。
挑起帘子,木子洋感慨:这是好地方啊!依山而建,向阳而生,屋子小是小了点,可看不出哪里不祥呀?
于王:父王的珍妃娘娘出自羌地,长相极美,深得父王宠爱,可是嫁入没多久就传出身染恶疾,父王请来所有御医,竟无人知她的病情,只知她已有身孕,而因此病,胎儿不保,珍妃之后也因病因子,郁郁而终。在父王为珍妃诊病期间,曾派人到羌地调查病因,派去的人回来没多久,全部得珍妃相同的病情。调查发现,不仅是人,就连羌地的动物,也会生与人一样的病情。民间就开始流传羌地不祥的言论,所以,父王下令要求羌人搬家,离开那个不祥之地,可那里的人却不肯搬离,死守家园。王妃惨死,痛失爱子,羌地成了父王的禁忌,父王遂下令,羌人无召不得出。
木子洋:全身溃烂,生不如死?只要进去的人都会生同样的病,那说明这个病可能会传染?
于王:可是山蒙几人却没被传染上。
哲王:这得问问山蒙与他们接触的程度,我相信,事出必有因。
木子洋对着哲王竖起大拇指。她拿出几颗上好的解毒药丸:等会每人吃一颗,不知具体情况,先做好防范措施。
于王:木子公主想的真周到!
马车停下,外面山蒙有些激动:各位辛苦,都先停下,我们到了!大家记住了,不能越过这道界线,等会里面自会派人出来领取食物。
山蒙又来到于王他们的马车前面,恭敬的道:官家贵人,我们到了。
几个在车里坐够了,正想下来舒坦舒坦,都相跟着下车,下车就有阵阵刺骨的风直钻衣领,木子洋哆嗦了一下,看着他们搬货物。
山蒙几人住的房子建在村口的一个地下凹处,站地上看不出来那里有房子,从一条斜斜的小路下去,就进了一间地下的四方窑洞院子,院里一颗枣树上面挂满了冰溜,亮晶晶的,院子四周,是窑洞一样的拱门,门洞是用石块砌成的,并不平整,装上的木门很破旧,一些大的破洞用乱草塞住,每面有两扇这样的门,门里面黑漆漆的,模糊中能看见一张床,不算床,直接用土堆成的,像炕,再里面更黑。
这就是山渥山蒙这十来个人居住的地方,听说以前是他们村里用来养抓住驯养野生猎物的地方,现在由他们居住,他们的任务是负责出门采买,当然,这样大规模的采买一年也不过一两次,主要是住在这里的人,反而没有生那种怪病,怕进村传染怪病,这些人就不让进村了。
每每采买的货物,先拉到村口,等他们走后,自然会有人过来取进去。
木子洋:这么说,你们也没见过他们的病状了?
山蒙眼框都红了:怕传染,都好多年不让见了,最多,远远看上几眼。
木子洋:那怎么找那位白头叟?
山蒙:白头叟是村长的父亲,年纪很大了,也不知是死是活?这要怎么打听一下才好。
原来人死了也就在村里深埋,并不会让外面这些孩子进去探视,即使是他们自己的亲人过世也如是。木子洋点头:能不能找一个症状轻点的出来给我们瞧瞧?
山蒙吓的直摆手,其他几个也啊啊直摇头表示不行。
于王:你莫急,不让他们出来是圣意,他们不敢随便出来的。
木子洋:看不到怎么知道会是什么病?怎么找白头叟?
哲王:天色将晚,不急于一时,先歇下来再想办法吧!木子洋只好点头。
山蒙几人把分好的货物送到村口,没想到村篱笆大门里早就缩着几个佝偻的身躯,日夜期盼着他们回来了。
山蒙几人远远欣喜的大喊:叔,爹,娘,哥,官家给我们送吃的来了。喊声太大,瞬间就惊醒了这座沉睡的村庄,从屋里伸出不少黑脑袋来,那些人抖掉身上的积雪,不顾地滑,朝大门口奔来,一个个骨瘦如柴,一脸菜色,即使套在棉袄里也能感受到空洞洞的。
“官家?”他们仿佛是怕听错了,紧紧的抓着大门篱笆,又怕这消息是真的自己接受不了会晕过去。一个颤巍巍的老爷爷过来,众人让他紧挨着大门,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快瘦成骷髅模样,他颤巍巍的抓住最粗的那根篱笆,问:真有官家过来了?
山蒙对木子洋几人道:那就是白头叟,他以前发须皆白,众人遂喊他白头叟,他是我们村里唯一识字的,还教我们认过字。
山蒙:真有官家过来,您们看,山蒙指于王几人,这些货都是他们送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