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无双——大姑娘浪
时间:2022-05-23 08:28:19

  肖姨娘独自冷冷清清立在廊前不晓过去多久,小翠才指挥婆子抬着水盆出来,见她还在也是一怔,进房又走出,说:“夫人请你进去呢!”
  蒋氏倚着软垫坐在榻上吃茶,见得她近前,不待开言,先就愤愤道:“你听听二爷那话可气死人。我安国府的嫡长子瓒哥儿,在他眼里只配养在姨娘名下,只配唤姨娘母亲,倒生生成了安国府的庶子。”
  肖氏听她一口一个姨娘刺耳的很,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是表姐让我来做妾的,否则嫁到旁人家好歹也是个正妻,也不用如今在这里被你百般轻贱!”
  蒋氏生气道:“你还怪我!初时嫁进来虽为妾室,我是怎样提点你的?二爷武将出身,禀性纯真耿直好拿捏,你但得小意温存施展柔媚,把他的心吊住,早日诞下子嗣,他又是极听我们话的,劝说几句,平国侯府夫人的名衔还不轻而易举。再瞧瞧你,不但未把他的心吊住,肚皮也忒不争气,这又怪谁呢?怪你自己!还好意思在我面前阴阳怪气!”她微顿,又道:“若不是替你着想,我做甚要把瓒哥儿过继到平国府,凭白遭二爷如此的羞辱呢!”
  肖姨娘没抢白的无言以对,瞬间泄了气,默有半刻才问:“可该如何是好呢?瓒哥儿这事还能成不成?”
  蒋氏回道:“那得看二爷的态度!反正过继到你名下,我是死都不肯,大爷明白人,定也是这意思。我累了,胸口闷的很,你早些回吧!天黑路滑勿要像我摔得腿疼!”让小翠送她出去。
  肖姨娘出了院门,因希望失落而心底空荡荡的,走在园中,杳无人影,她也没打灯笼,指着如霜月光照路,夜风一阵吹过,窸窸窣窣枝摇叶晃,满地树影摇曳,她来时忘记穿斗篷,如水寒意侵皮入骨,不由双手环抱急步走着,忽然隐隐传来声响,凝神细听,竟是女子的哭声,哼哼唧唧的好不悲凉。她唬了一大跳,随音望去,是从桂香院隔墙透出的,那是个空关的宅院,不曾有人宿里面。这般细量更是心惊胆颤,惶急之中,只恨自己腿软筋酥走不快。
  “是肖姨娘么?”有人问。
  她抬眼这才看见一小厮手里提着灯笼照路过来,身侧跟着道是谁,竟是常元敬。
  肖姨娘如见救星,两行清泪如断线珠子般顺脸颊弹落,常元敬有些吃惊,开口问:“怎地,难不成有谁欺负你?”
  她摇摇头,只道有鬼哭声,手指向桂香院。常元敬让小厮去看看,小厮领命去了,他安慰道:“你莫怕,我不是在这里么?”端详她映着月华青光的脸面,眼含秋露,颊腮梨花带雨,风吹得她身影摇摆,抖抖索索的,倒比平常更觉可怜娇媚,不由心念暗动,解下自己的大氅披上她的肩膀:“怎不多穿件斗篷,独自在园里徘徊?身骨要紧,你又这般赢弱!二弟这次委实过了,莫太伤情,我会替你想办法。”
  肖姨娘抬眼看他,身虽暖了,却无端的心慌乱,正要说什么,小厮打着灯笼过来,禀道:“不曾听见哭声呢!”
  常元敬命他送肖姨娘回房,自顾朝蒋氏的院子去了。
  夜阑人静,一缕炉烟增香,春帐狂乱,半帘明月窥人。
  “阿莺,快活么?”常燕熹手掌掐握着潘莺的腿根子,把她的背脊紧抵在架子床的扶柱之上,挺耸腹胯蛮力尽使,腰椎尾骨舒坦畅快腾然而升,愈发的快意恩仇起来,炽热目光紧盯着她一脸风情月意,粉面桃腮,汗珠滴淌过嘴儿,咝咝地痒,银牙咬住下唇,嗯嗯哼哼地,大红肚兜吊挂在颈子上,因着剧烈地摇动而愈发松散,娇润丰圆肆意露现。
  他前辈子就馋死这妇人的身子,只因她的冷淡抗拒,多少有些敛收,把她当朵花儿般疼宠,哪怕自己不得尽兴,谁让他欢喜她呢,欢喜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重活一世,他和她似乎都变了!他不欢喜她了,恨死她,她反倒变的挺黏他,欢爱起来不再拘谨,花招颇多,倒让他愈来愈把持不住。
  这不是一桩好事情,他沉沉地想,耳畔听着她如鹂娇唱,算罢,下次再和她算帐,这次先爽过。
  把她用力往上掂掂,他俯首吻她,抵着唇问:“说,快活么?”
  “快活,快活地想死了。”潘莺涂着朱红蔻丹的指尖儿掐进他粗厚的肉里。
  “别的野男人有我厉害么?”他话里皆是戾气,把沙场杀敌的那股子狠劲儿都使了出来。
  潘莺没有答话,她脑里昏昏乱乱,常燕熹这天杀的将军,整日里无事就习武练剑,带兵打仗,他又高大魁梧,身躯结实遒劲,强壮地跟块铁板似的,哪个野男人能有他这样的体魄,经了他这样的男人,哪还会有旁的想法。
  “哪有什么野男人!”潘莺俯首狠咬住他的颈子,咸腥滋味沾染舌尖,常燕熹颇受刺激,大掌发狠地将她摁抵住床柱,彼此紧密相贴不留一丝缝隙,蓦得浑身僵硬,只在潘莺耳边沉喘,潘莺此时也好不得哪去,仰起颈子,满眼泪花盯着头顶锦帐上绣的交颈鸳鸯,浑身抖若落叶,颤抖难抑。
  两人大口大口地喘气,搂抱了好一会儿,常燕熹方赤红着双目看她,发髻松散开来,几缕秀发垂荡下来,汗涔涔地黏贴在鬓边,眼神迷茫朦胧,神魂不晓飘散到哪里去,嗫嚅地叫了两声二爷,便软弱无力的抵在他肩膀处懒懒不肯动了。
  常燕熹趿鞋下榻去吃茶,听得春柳和夏荷在廊前小声说话,他想了想,披衣出房,问她们:“巧姐儿回了没?”
  春柳道:“已伺候洗漱睡下了。”
  他又问:“燕十三领她到哪里玩去?”
  春柳接着说:“去了天若寺赶庙会。”
  他略思忖:“一路经过相国寺,观音庙,碧云寺,大慧寺,庙会更为热闹鼎盛,为何非要去那偏远地界?”
  春柳回道:“燕少侠一定要往那里去......”她暗观老爷脸色,害怕的不敢说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作者的话: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永远有梦想,永远爱看书!开点小车车,助新年的兴致啦!
  第壹伍叁章     潘莺解前世问疑  朱镇驳谏诤入院
  潘莺洗漱一番后复就寝,春柳端起铜盆子蹑手蹑脚出了帘去,纸窗上月光渐满,树影参差,前廊传来脚足响动,愈发清晰可辨,是常燕熹进房来,她阖目,凝神听他撩帐上榻,身旁褥被陷凹,显见去过净房,一股子皂胰的味道入了鼻息。
  又静了会儿,悄悄睁眼,看他侧身背对自己睡着,换了一件荼白里衣,未系襟,发脚还是湿的,脖颈连肩处有咬的一枚牙印,像月牙儿,破皮了,红红的。他倒也不嫌疼。
  帐外香几上烛灯炸了个花子,扑簇簇作响,潘莺细想起在常府里随他拜祭及赏月的场面,他很不给堂哥嫂脸面,虽不是首趟,却仍感意外,若和前世里相比,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想起前世里,每逢祭祖时,常燕熹因妻位空悬,总拉她齐肩跪拜,她不肯反被他逼迫而行,引来肖姨娘嫉妒憎恨,蒋氏又是肖姨娘的表姐,助其成为正室的心昭然若揭,自然眼中容不得二爷出格之举,拿他不好怎地,便明里暗里磋磨的她苦不堪言。同他讲过两三次,并不信蒋氏所为,在他心目中十分尊重堂哥嫂,反倒训她小肚心肠,不解良人之意。却又万事不肯弃她于肖姨娘之下,却也不扶正,碍于府中规矩及她低贱的出身。
  她无奈、愤怒、悲伤、绝望,如困顿在牢笼中的小兽,纵然初时对他有些情愫的话,也被经久日长消弥的支离破碎。
  此时想来,她跳脱出原身,以旁观者相看,他前世是真情以待阿莺的吧,宁愿忤逆堂哥嫂,坚持将她凌驾在肖姨娘等几之上,且不娶正妻。
  阿莺那时满心只有自己的冤屈,看不见他的那些好,终日冷心冷性,凉薄以待,对他何尝不也是一种折磨!
  甚至最后被常元敬利用,差点要了他的命!
  此时看着他宽厚如山的背脊,忽然鼻子一酸,前一世他其实活的也很辛苦吧!要领兵打仗斡旋朝堂,回府还要面对她的漠然无视。
  他有时也会恼怒,甚一度宿去肖姨娘房中,招来的是她愈发的不待见。
  常燕熹正想着方才去找燕十三时、他所说的那席话,只觉有具柔软的娇躯贴紧背脊,腰间缠上纤长的胳臂,热烘烘的。微怔了怔,握住她的手翻转个身,面面相对,她的眼睛炯炯有神。
  “先时瞧着都要死了!这会倒又有精气神。”常燕熹噙唇嘲她,大手探进肚兜里,满掌难握。
  潘莺攥住他的手指,开口问:“瓒哥儿过继给你,想来亦是堂哥嫂一片好心,为何要将他养在肖姨娘名下呢?成为庶子可降了身份!”
  “好心!”常燕熹冷笑:“我稀得他好心!平国府的嫡长子只能是我的种,要那废物来坏我名声!”
  潘莺有些糊涂:“二爷难道忘记自己那话儿不行了么?”
  “不行了?”常燕熹腾得覆压她身上:“哪里不行?真蠢!怎当得我的夫人!”
  潘莺蓦得惊睁双目,逼问:“是好了么?确实没吃药丸子?可不带逞强的!”
  常燕熹俯首咬吻她唇瓣:“要不再试试!”分开她的腿儿一顶。
  潘莺不由呻吟出声,这才确信是真的,打心眼底为他高兴:“我在十全大补汤里,加了燕十三师兄赠的鹿鞭,果然它不是凡物。我原还打听着,惠民药局新收了一只百年老蟾蜍,治那话儿有奇效,服下便能金枪不倒......就是价格昂贵,一直犹豫着,现倒省了......
  常燕熹喉咙一噎,怪道他火旺,再不坦白,恐就不止喷鼻血了,算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再给我吃了,我倒无谓,苦的可是你自己!”
  潘莺又问:“你是何时好的?”
  “就方才、现在!”常燕熹低声警示:“不可泄露出去!连潘衍都不能说,否则你就陪我死吧!”
  潘莺嗯嗯答应,用心记下了,抬手揽住他的脖颈,笑问:“二爷娶我为妻,真不介意我是商户之女么?”
  “何来问这个?”常燕熹拨开她的前襟,露出鲜红肚兜,映衬的乌发如瀑,肌肤胜雪,肚兜绣着貂蝉拜月,啧啧,小妖妇还怪懂闺房情趣的。
  潘莺瞧得他双目盯在何处,脸颊闹烘烘的,说道:“我前时做了个梦,梦里二爷轻我出身低贱,只肯纳我为妾!”
  常燕熹冷哼一声:“整日胡思乱想什么!我这样的武将,本就桀骜难驯,岂会在意什么门第贵贱,倒是如常元敬龚如清此类酸腐文官,恐自降身份,还不是虚荣爱面子!”
  潘莺看着他,喃喃地问:“既然不在意,那我怎就成了你的妾呢!”
  常燕熹伸手挟抬起她的下巴尖儿,目光深不可测,缓缓道:“你不是不屑做我的正妻么?但得这般要强坚持的争取一次,我会不答应么!”
  什么?!看着她表情困顿的样子,常燕熹忽然心底泛起疼痛,他在说什么,又在猜疑什么,不过是自取其辱!一下子没了兴致,从她身上翻下,仰面平躺于枕面,半晌后才道:“睡吧!夜起了。”
  潘莺却是被他的话震惊的难以入睡,她僵硬的不敢动,直到听见他响起沉稳的呼吸声,才侧过身来,烛光余火轻摇,映得他的面庞半昏半黄,她抬起手,指尖轻滑过他饱实的额面,直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坚毅的下颌和糙短的胡茬,常燕熹虽已睡熟,仍出于本能握住她的手指搁在胸口,能感触到心在跳动。
  她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待醒来时,身侧空荡荡的,常燕熹上朝去了。巧姐儿蹲在床榻边喂猫儿吃鱼骨头,大抵是没人管不用背书的缘故,咯咯笑得很开心。
  且说这日,皇帝朱镇接言官谏诤,直指翰林院内自上而下兴盛吟诗作赋,若谁能作出传唱绝句,必受众人推崇敬重,而江山社稷,太平盛世岂是吟弄风花雪月便能得的,需得严刹此风,扳归正途方为首要。
  朱镇半信半疑,遂命常燕熹率侍卫护送,要亲往翰林院已观究竟。
  他来的突然,翰林院众官儿未曾准备,皆人心惶惶,太监传达谕旨,各司其职,无需侍迎,若有相问自会请答。
  众官儿知未必如谕旨所说这般轻易,却也一时摸不透圣心,只得各按平常职责行事,不过还是多了几分言行留意。
  朱镇由常燕熹陪同,往玉堂而去,一路君子竹成林,五大夫成墙,皆是古树,分外葱笼苍莽,难见红花烟柳,偶有禽啼,乃仙鹤松下踱步剔翎。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