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位极人臣后——艺揽星河
时间:2022-07-18 07:41:28

  谢晗起身前, 松开托着她头的手, 将她拉到了原来的位置:“这块路不好走,坐好了, 别乱动。”
  “明明是你乱动……”
  沈月小声嘟囔了句,知道他心情不好, 没再说下去。
  章柏尧坐在马车里, 察觉身后传来莫名的声响, 微微敛眉,掀开帷帐问:“后面怎么回事?”
  沈月在马车里看不见,难道是摔着了?
  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只听见后面传来似幻似真的声音:
  “你起来,压到我了。”
  “做好了, 别乱动。”
  “明明是你乱动。”
  章柏尧目视着面无表情的随从阿福, 心想, 外面这些人这么平静,一定是他听错了,不说谢晗是正人君子,何况他们是义兄妹,应当不至于在大街上做出这等事。
  章柏尧把帷幔放下后,马车下面的仆从都在夜色中红了脸。
  从这条街往前走没多远,就到了春风快意楼,章柏尧的贴身随从阿福在外面道:“公子,咱们到了。”
  章柏尧下马车后,想到沈月晚上看不太清楚,正准备过去看着点,然后隔着马车里的帷幔却静在那里,久久没有被掀开。
  “你的玉佩好像落我这儿了……等等,掉我鞋子里面了,我的鞋是不是在你哪儿?”
  “别拽……嘶……”
  章柏尧:“……”
  这俩人真的是兄妹吗?
  沈月起身时才意识到谢晗玉佩掉她腿上了,她走得太急,不小心把鞋子给绊倒了谢晗脚下,好不容易才被谢晗拎了起来,发现他的腰带被她刚刚摸黑时生生拉了下来。
  俩人在里面整理衣着许久,才磨磨蹭蹭下了马车。
  谢晗扶着沈月上台阶时,总觉得周围不少人的眼睛都在他和沈月身上,毕竟沈月今日一身男装,两个男人牵手走路着实有些奇怪,沈月低着头找台阶顾不上这些,谢晗倒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是,他余光无意中瞥到了章柏尧的脸,他的眼神看他好像在看禽兽……
  男人衣摆要比女人裙摆短许多,沈月倒是不至于踩到裙角,也踉跄了好几下终于到了春风快意楼门口。
  章柏尧的眼神,沈月也看到了,鲜少看他有这么严肃的时候,难道是他误会了?
  想到这里,沈月不着痕迹的从谢晗手中抽回了手,她直起腰后,颇有几分十三四岁的男子模样,再加上她自由练武,气度也还可以,就算扮做男子也不至于画面太突兀。
  “章大人,可以进去了吗?”
  但是,眼下,章柏尧关心的不是沈月扮男子不扮男子,他眼神勉强从谢晗身上移开,问了句:“你还好?”
  沈月捂着被磕到的膝盖:“哦,没事,在马车上被摔了一跤,不影响。”
  章柏尧如负释重,“哦,那没问题了。”
  毕竟,他也要确认下,这些天和他朝夕相处的君子,是不是禽兽。
  他误会谢晗后,也觉得理亏,刚过去跟谢晗勾肩搭背,谢晗没理会他,进了春风快意楼。
  沈月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她觉得有些事,要先解释清楚,她和谢晗其实有婚约,但现在已经完全不是那种关系……他真的可以把她当做谢晗义妹。
  这时,章柏尧脸上又是以往如沐春风的笑意道:“怎么,故意重游,不喜欢这里?”
  沈月欲言又止间,章柏尧执扇比划着她这一身男装,“现在你是爷,你怕什么,你要紧张,就跟在身后随我一同进去。”
  沈月其实不是紧张这个,但是章柏尧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这次,三个人是有任务在身,选了一楼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章柏尧招呼道:“你不是会喝酒吗,我敬你一杯。”
  沈月目视着谢晗冷着的冰块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她义兄,没理会他,点头喝了一杯。
  她放下杯子,发现章柏尧一直盯着外面,“你在找什么呢?”
  “哦,没事。”
  沈月以为他在等落网之鱼,“那人长什么样子?来了吗?”
  “没有。”
  “你怎么那么确定?”
  章柏尧喝了杯酒,依旧环视四周,漫不经心道:“因为我们现在坐的,就是他们经常选的位置。”
  沈月:“……”
  怪不得叫上她。
  这种挑衅的事……
  沈月刚想再问问待会儿要做点什么,喝酒时别人夺走了酒杯,“哎……”
  谢晗礼貌一笑,换了个茶杯给她,沈月只得兴致寥寥的吃桌子上有的没的糕点。
  章柏尧对着兄妹俩的相处模式越发新奇,“二位是一起长大的义兄妹,对吧?果然是兄妹情……”
  沈月刚要解释,只听见谢晗直言打断道:“不是。”
  “那就是……”
  章柏尧刚要再围着兄妹一词再猜下去,谢晗道:“我虽寄住在沈家,但并非沈家养子,我与她也算是有婚约在身。”
  “但现在没有了。”沈月又赶紧补充了句。
  “哦。”
  章柏尧这个意味深长,就什么都理解了,他朝着谢晗骤然冷下去的眸光:“失礼失礼。”
  他又送衣服又送吃食,谢晗那么高傲的人,他居然去招惹他的女人,这些天,他在谢晗眼皮子低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章柏尧抚着吃痛的额头,怎么也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谢晗,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太后准备赐婚的事告诉他,突然被人拍了桌子。
  他抬头,那人显然是那天漏网之鱼,他刚要暗示沈月拿下,只听见嘎嘣一声闷响,沈月反手将那人的手臂给拧脱臼了。
  他盯着眼前一身男装的稚嫩面孔,世事无常,为什么有情人变成义兄妹,细推之下,也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
  “哎,等下。”
  章柏尧感慨万千时,只见沈月托起那男子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半天,“你不是……那个狗男人吗?”
  “狗男人?”
  章柏尧和谢晗不约而同问。
  沈月道:“我好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
  ……
  章柏尧在尚书府查了几日,怎么也没想到地下钱庄幕后之人竟然是他的妾室,问清楚来龙去脉后,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章柏尧目送沈月上马车后,把谢晗给叫住了,“有件事,我得跟你提前打声招呼。”
  “什么事。”
  “前几日我母亲进宫,太后好像有意把长乐郡主许配给你。”章柏尧解释,“也是裕王府,裕贤王最小的女儿,身受圣上和太后喜爱。”
  谢晗敛眉:“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你今日不说,谁知道你还有过婚约,谁知道你还会喜欢女人,我以为你已经修炼的出尘脱俗,娶谁不在乎……再说,谁知道沈月那么厉害!”
  一招把锦衣卫都抓不到的高手打骨折了。
  曾经有过婚约,章柏尧怎么知道会不会是沈家二老关在刑部,不方便举办婚事的说辞。
  沈月能接受 ,事情也不会太大。
  沈月要是不能接受,这一拳头落在他身上……他还指望着多在谢晗身边学点东西,谁也不想出门推个残疾人办案。
  “若是过几日,太后召你进宫,随机应变吧。”
  章柏尧拍了拍他肩膀,带着犯人和物证,满载而归的离开了。
  有些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回去的路上,沈月半路下马车,买了两包桂花糖糕。
  她记得他爱吃的点心,作为回礼,谢晗给她买了一个糖人,沈月没有要。
  她以前喜欢吃糖人,后来发现林桑若也喜欢,她就再也不喜欢吃了。
  回去的路上,俩人没有坐马车,一起走在灯火通明的路上,谢晗目视前方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沈月吃了口糖糕问。
  谢晗拿着手里的糖人。“我记得你分明爱吃甜食,我也曾经有买过给你,为何现在不吃了。”
  沈月咬着糖糕含糊不清道:“谁说我爱吃了,我从小就不爱吃。”
  “这么说,你跟别人抢吃的,不是因为喜欢?”
  沈月想到幼时的事,鼻子酸酸的看着他:“你也说了,那是别人的,别人喜欢的,我怎么好意思抢。”
  以为谁都跟林桑若一样吗。
  她小时候不懂事抢了她一个糖人,她长大后跟她抢了一个活人!
  顿了顿,沈月道:“我不爱跟别人喜欢一样的!”
  “那个糖人,本来就买给你的。”
  沈月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给我?”
  谢晗没理由哄她,那时候她才七岁,林桑若都十二岁了,这种吃食,当然是买给她的!
  那就是林桑若故意在她跟前炫耀,她居然还信了!
  可是,不管是林桑若跟他要的,还是他不想送给她,又给了别人,也不重要了。
  他从来都向着林桑若她又不是不知道。
  后来不也捏了一个泥人给人家吗。
  这时,只听见谢晗道:“不过,你后面又捏了一个泥人给她道歉,也算懂事。”
  沈月瞪大眼睛问:“是我喂狗的那个吗?那个不是你捏的吗?”
  谢晗闻言,垂眸扫了她一眼,仿佛在说:那么丑,怎么可能是我捏的。
  沈月无声咽了口桂花糖糕,难怪小时候大家都喜欢夸她单纯,那么丑的泥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可不是单纯。
 
 
第30章 
  燕京街上人来人往, 沈月低头吃东西的时候,被卖糖葫芦的撞了下,好在被谢晗护在了怀里, 但他握着的糖人也黏在了她脸上, 还碎了。
  那人见谢晗穿着不凡吓得连连道歉,谢晗没太追究。
  这时, 沈月从脸上拿了一块放在了嘴里,到底是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如今吃起来也并没有记忆中想象的那么好, 沈月皱眉看着他道:“太甜了,而且没有桂花糕好吃。”
  “这桂花糕不是买给我的吗?”谢晗没好气的问。
  沈月闻言,低头一看,发现已经被自己吃大半了, 不好意思的递给他道:“哦, 给!”
  谢晗从她脸上拿下黏上去的糖块,“我不饿, 你帮我拿着吧。”
  沈月没好气道:“是,公子。”
  然后从他手上把剩下的糖块给咬到了嘴里。
  谢晗敛眉道:“哎……脏!”
  他话说完, 沈月已经吃了, 他指尖尚有她唇齿留下的温度, 攥了下手指改口道:“前面的巷子没有灯了,你跟着我。”
  沈月点头,“嗯。”
  今晚, 谢晗带路的缘故走的极慢,俩人并肩走了两步, 沈月道:“我也问你个问题。”
  “问吧。”谢晗难得好心情道。
  沈月仰头望着他:“你跟章大人怎么认识的?”
  话音刚落, 沈月脸上一阵风刮过去, 谢晗直接走了。
  她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盯着他冰冷的背影没好气道:“哎,不是你让我跟着你的吗?”
  走那么快,怎么跟!
  谢晗走在前面并没有回头,冷飕飕的留下一句:“跟不上就做马车。”
  沈月敛眉,是,她当然知道要做马车。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这不是戏弄她吗?
  ……
  早上,沈月是被阿碧摇醒的,“姑娘,起来了!魏姑娘来找你了,快点起来穿衣服!”
  沈月闭着眼睛被她生拽了起来,双手摸了下,没摸到衣服:“看不见那……”
  阿碧没好气道:“你睁开眼睛就看见了!”
  沈月一边把衣服往身上套一边道:“采音起的这么早吗。”
  她觉得天还没亮。
  这时,只听见旁边传来端庄的嗓音,如空谷幽兰,叹气道:“是啊,本来担心你在这儿不好过,起的比在家里还晚,看来是我担心多余了!”
  沈月本来没睡醒,被魏采音一句话气醒了,“谁告诉你我在这儿好过的,我昨晚被谢晗气的,睡晚了。”
  魏采音坐在椅子上道:“换做我,我也气,你知道我来的时候,看见谁了吗。”
  “林桑若啊。”沈月一边穿鞋一边道。
  “你倒是看得开,你在这儿睡觉,人家在正厅告状,待会儿看你怎么交代!”
  沈月穿好了鞋子,无所畏惧将毛巾捂在了脸上,“今天不是你在吗,我记得以前她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时候,都是你替我说话的,我今天吃不了亏。”
  “那时候你才几岁啊,我比你生生大了四岁,看见你被欺负,当然要分辨几句,现在你都多大了,还指望我,我要不来,你今天打算怎么办,被人家扫地出门吗?”
  “没那么严重,我身上还有五百两银子呢,大不了住客栈。”
  沈月话音刚落,常喜已经过来叫人了,魏采音没好气道,“这谢晗明知道你跟林桑若不和,还把你们安排在一个院子,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常喜在前面听着俩人谈话,心里替自家主子冤枉,“不是我们大人……”
  魏采音看到这个仆从,就觉得眼熟,一想到他以前专门替谢晗把沈月拒之门外,“你闭嘴吧你!数你话多!”
  沈月见常喜在一向温柔大度的魏采音面前总是吃瘪,就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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