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关津——莓莓熊【完结】
时间:2023-02-22 12:29:15

  贺津似乎只是为了确认,声线里却没有带着疑问,仅仅只是低沉的尾音带了些。
  孟棠月视线注视着贺津,这次倒是没有迟疑,她缓缓点了头道:“嗯。”
  孟棠月只是应了这句,后面倒是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她的社交圈人本就极少,又常年安静惯了,对于那些过分热闹的场面确实不太习惯,像这方面她还是希望越简单越好,于她而言能不办也是可以的。
  她对于婚礼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与特别的期待性。
  贺津低眸,目光凝视着孟棠月,眸子虽深了些,但其中情绪却不太明显。
  片刻的注视过后,贺津平静开口:“孟小姐如是确定一切从简,我会安排好。”
  低沉的嗓音淡淡落下,像是最平常不过的一句陈述,也是答应与回复之意。
  孟棠月见贺津答应了之后,她垂了眼睫安静了会,犹豫着要不要将剩下的事情一并说完。
  在孟棠月考虑结婚的日子里,她想得最多的其实是协议婚约,但用了这个词语后似乎太客观了些,毕竟她与贺津之间也没有什么需要定协议的需要。
  不涉及商业联姻,自然也用不上协议这个词,孟棠月自然也十分清楚,但她还是考虑了这一点。
  太过于理性本就会如此。
  如她考虑这段婚约的可成性开始,相敬如宾用于她和贺津之间似乎并不难,而她也仅仅只是需要这一点。
  一个相对于稳定且有结果的婚姻。谈感情对于她来说不太现实,毕竟就目前而言,她与贺津之间也只是稍稍熟悉了些。
  思考犹豫片刻后,贺津温淡开口:“孟小姐的要求与想法可以一次说完。”
  孟棠月的思绪回归了些,她目光转向眼前的男人,月白的朦胧晕染于斯文的眉眼,幽深的桃花眼中只映入孟棠月的眉眼。
  她不开口回应,气氛便是过份的安静。
  孟棠月眨了下眼睫,随后试探着问:“对于这段婚姻贺先生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她并没有顺着贺津的话说下去,而是轻声询问了贺津的要求。一个对等的婚姻里,双方的意愿与想法都同等重要。
  孟棠月说话时,眸子间漾着一片温和的清水。
  贺津幽深的视线稍有停顿,他望进孟棠月的眸子间,平静开口:“没有要求。”
  贺津低低的声音间只有着淡淡陈述。
  “孟小姐同意结婚,于我而言已经是答应了要求。”
  贺津注视着孟棠月,神色温淡极了,瞧不出一点掺杂的情绪,却莫名有着几分认真。
  对于妻子的要求贺津从前是有过,他冷静太过,对于旁人也没有什么兴趣,自然会带着几分苛刻。
  但孟棠月不是。
 
 
第23章 蔷薇目
  ◎棠月。◎
  晚间, 带着刺骨冷意的风缓缓而过。
  孟棠月抬着视线, 眼中的清水倒映着此刻的无尽ʝƨɢℓℓ黑暗,于澄澈波澜之间微光。
  静寂太过时,唯有穿过树木间的风声。孟棠月的思绪因这句平静的话而顿了下。
  视线看过去时,孟棠月轻声问的:“没有吗?”
  声音混于风声之后, 也似喃喃轻语, 她眉眼间存了几分认真,像是下意识回应, 也像是在确认。
  贺津低眸,眸中的情绪被敛了回去, 已然恢复平静。
  短暂几秒的对视,贺津低声开口, 一句淡淡的询问:“孟小姐希望我有要求?”
  明明是询问的句式, 语气却平静极了, 回答了孟棠月问题的同时也询问了她的想法。
  孟棠月的眼睫在风下轻轻掀起, 长而卷的弧度像是羽毛被吹起时的瞬间, 飘飘然地落至贺津的眸子间。
  她缓缓摇头,黛眉似是雾色的远山,温婉间的神色。
  “没有的。”
  孟棠月温声道,随后她有些认真地看向贺津,缓声道:“我只是觉得贺先生应该会有要求。”
  就如同她所想所提的要求那般, 大抵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对自己的妻子没有一点要求,所以孟棠月也下意识的如此问道。
  在感情与婚姻方面, 她还是带了一惯的理性思考。
  但好些时候即便婚姻带了考虑过后的理智, 但也并不意味着对另一方需要一个明确的要求。
  理性并不完全, 正因冷静思考过后, 才会有当下的答案。
  于贺津而言, 是因为孟棠月的存在可以忽略这些要求,仅仅只是她。
  气氛停滞,孟棠月注视着眼前的贺津,他轻眯了下眸子,视线淡淡落下,随后他道:“对孟小姐没有。”
  他只是低声道了这一句,眼底流溢出些不明的危险,浅薄而清晰。
  孟棠月闻言安静了片刻,这话她倒是无法顺着回应的。
  她低了低眉眼,短暂沉默过后,试探性道:“答应了贺先生结婚之事,却有好些事情都暂时没有讲明……”
  “贺先生如果以后对我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孟棠月温着嗓音道,话说一半时已经抬眸去瞧了贺津神色。
  到底是夜色之中,那些掩于眸间的情绪都渐渐而重。
  孟棠月说完,贺津温淡的掀了眼皮,眉眼间尽是不明的黯芒。
  他没有接孟棠月所说的话,反倒是低声道:“孟小姐似乎也没有说过对我的要求。”
  他注视着孟棠月,不急不缓道。
  孟棠月:“提了的。”
  这次孟棠月回答的快了些,只是嗓音温吞着,掺了些夜景中的寂静,呢喃细语般的尾音。
  话落,孟棠月又道:“那日在车内我所询问的问题,也是对这段婚约的要求……”
  她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结果。
  于聪明人的对话大抵都是不需要多言的,但孟棠月说完时又轻轻补了句:“那日贺先生也给出了明确的回答,我想基于一个稳定的结果之下,我与贺先生是合适的……”
  孟棠月没将话很明确的说出,她垂了垂眼睫,思绪有些迟缓。
  “贺先生如果需要相敬如宾的婚约,我想也是可以的。”
  孟棠月说完,视线稍稍抬起些,目光扫过贺津领带时,细微地停顿了了下。
  她忽的想起下午在台阶时的场景,于白色衬衣之上的一抹胭脂红。
  到底是留了印记。
  孟棠月平视着男人衣领,眉眼间笼了些皎白月,她只说到了此处,后面的话也再没有说下去。
  贺津闻言,低低反问:“相敬如宾?”
  孟棠月敛了视线,微微点头。
  她没有想当然的认为贺津对自己有着什么其他感情,就如同她那日询问时,贺津所给出的回答,兴趣加合适。
  孟棠月一惯不会自作多情,于她而言,这个相敬如宾,在她与贺津之间是极为合适的。
  至少她这么认为。
  在孟棠月点头过后,贺津的眸子沉了些,他俯身,在孟棠月的视线中停下。
  一个相对于平视的状态。
  眸子间的黯色也在看向孟棠月时,倾落覆盖,无可避免。
  他平静注视,最后温淡开腔:“孟小姐。”
  一个陈述般的称呼,带着细不可微的哑。
  “或许我该换一个称呼。”
  安静间,只剩下贺津清晰的嗓音,不疾不徐间,也如同他眼底浅表的情绪。
  孟棠月大抵是没有预料到贺津会俯身靠近,她微微怔了下,在贺津说出或许该换一个称呼这句话时,她眼底浮了些浅浅的疑惑。
  尚未开口接话,贺津已平静道:“棠月。”
  两个字间,是最简短而平的语气,尾音也很快消失于耳侧。
  棠月这个称呼一直只有爷爷与亲近之人会喊,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贺津是这个除此之外。
  孟棠月的思绪稍有停顿,她轻抿了下唇,敛了神色。
  “我并没有想要相敬如宾的婚约。”
  低沉的嗓音穿过晚风,落至耳侧,也在顷刻间敲于缓慢的心跳。
  呼吸可闻,孟棠月的视线里只剩下靠近的贺津。
  在此刻,贺津又平静道:“棠月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想要的贺太太,仅仅是因为你,无关其他。”
  两句话已然是最清楚明显的解释,即便不去细想也能明白贺津其中之意。
  孟棠月呼吸微微停顿了下,这句话太过于清晰,也是她没有办法去回应的解释。
  避开与往后退,眼前都是贺津。
  在她答应结婚之后,就已经走入了一个密实的网间,只有不断下沉。
  孟棠月的视线落在男人的眉眼间,她几乎是没有办法避开视线,在此距离之间,她只有平视。
  任由目光陷入漆黑的墨色间。
  一分钟的沉默过后,孟棠月落了落眼睫,她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让距离变得适合谈话。
  鬓边碎落的乌发被吹散了些,孟棠月没顾上去整理,她思绪停缓了片刻,最后应道:“我明白了……”
  嗓音太轻,又常年温和,几乎是耳侧轻语。
  “贺先生,您既然已经说明,那么这个相敬如宾我之后不会再提。”
  贺津既是不需要,她自然也不能独一人去维持这个她所想要的相敬如宾。
  两个人的事情,她不会不尊重对方的意愿与想法。
  妻子与婚姻之间的义务都都会履行。
  从她答应那一刻起就是如此。
  孟棠月说完,视线转向眼前的贺津,她轻声道:“太晚了些,贺先生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路上小心,贺先生。”
  作者有话说:
  下章结婚。
 
 
第24章 蔷薇目
  ◎定下。◎
  几日后, 雨季初歇, 阴沉低下的云朵也随之散去,迎来日出。
  随爷爷出门时,孟棠月换了件月白的旗袍,搭着浅粉的针织外衣, 瞧过过去倒与这春日景映衬。
  这几日天气要好些, 也不似前几日的冷。
  前日时,贺津联系了孟义, 说好的要请两家长辈聚一起商谈婚约之事,日子也就顺着定在了今日, 时间上倒算不得仓促。
  孟棠月安静地坐上了车,手中提着要去的见面礼物, 想放下时, 爷爷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东西我是不是准备了三份?”
  “一转头都忘记了。”
  孟棠月垂眸放下手中东西, 应声道:“都带着的。”
  孟义放心地转了头道:“那就好, 总怕着忘了东西。”
  “走罢。”
  孟义抬了抬手对前面的司机道, 说完又顺着对对孟棠月念了一句:“去早些,叫人等着也不好。”
  孟棠月抬了视线应道:“嗯……”
  到约定地点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孟棠月随着爷爷下了车,到地点时她目光顺着看过去。
  看到有些熟悉的景象后,孟棠月停了下视线, 目光也跟着抬起,在看清顶端的楷体长安街字样时, 她眸光敛了些。
  孟义也跟着瞧了眼, “是这, 走, 进去罢。”
  孟棠月微微点头应声:“好。”
  穿过掠显清净的大厅, 走上木质楼梯时,孟棠月走得缓了些,细跟于落下时发出清晰而脆的声音。
  走至门前,孟义在门边停下,他瞧了眼旁侧的孟棠月,转动门把手。
  随着木门被推开,房间内的景象也跟着清楚的印于眼帘。
  圆桌前坐着一个陌生的面孔,孟棠月神视线看过去,也只能大概猜出身份,也不好确认。
  她的视线在看至贺津时稍有停顿,一秒的目光对视,孟棠月收回视线,眉眼间浮了层浅浅的礼貌笑意。
  孟棠月与爷爷还未走进去,桌边的三人已经起身来迎。
  孟义活到了这样的年岁,自来熟惯了,他带着孟棠月走进去,一进门便笑道:“怎么都这样客气,不用起身迎,也是我和棠月来晚了。”
  程婉走出了坐椅笑着接话:“没晚,是我们这距离近些,所以来得早。”
  “您和棠月现在居住的地方离这到底是有些远。”
  孟义笑着摆手,掌心放下是抚了拐杖的雕花龙头。
  孟义领着孟棠月走到桌边,视线扫过站起的三人,又收回视线笑道:“都坐罢,这样站着也显得太客气。”
  孟义的话音刚刚落下,程婉就顺着应声道:“好,孟叔叔和棠月都请坐。”
  坐下时,孟棠月抬着眉眼礼ʝƨɢℓℓ貌的回应了下,随后保持了一惯的安静。
  孟棠月垂着眉眼,只是安静听着。
  孟义:“这位是贺津的父亲?”
  “我记得好些年前见过一次,年数大了些,好些人都要记不清了。”
  程婉笑着应道:“是。”
  孟棠月视线顺着看去,一位中年男人坐于程婉旁侧,眉眼间和贺津有着几分相似,只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中年男人名叫贺霖,他对孟义点头示意道:“孟叔叔好,常听小婉提起您,先前只是一面之缘,您生日宴时去过一次,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孟义:“我就说看着眼熟呢。”
  大抵现在都是长辈间的谈话,孟棠月也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只是坐的时间长了些,莫名的感受到了些不同的视线。
  孟棠月不经意侧目时,视线恰好与贺津对视。
  在墙壁的水墨画前,贺津一身黑色西服,神色温淡平静,眸间是比水墨还要重的漆黑石砚。
  注视像他人时,即便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也足够让人沉溺于其间。
  孟棠月顿了下视线,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时,就听旁侧的孟义唤道:“棠月。”
  孟棠月的目光顺着看去,孟义笑道:“这位是贺津的父亲,你应该没见过的,叫贺叔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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