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契约婚姻——九州大人【完结】
时间:2023-02-23 12:01:39

  却不知更让人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那人的唏嘘声才落下,游行的队伍便走到人群最多的地方停下,由打头的那位开始朝中年男人吐唾沫,边吐边骂,高声列出对方一系列的罪行。
  与他的‘高谈阔论’相对比的是街道两旁众多围观者的沉默和惊愕,大家几乎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乐善环顾左右,发现没有一个人试图上前阻止,身旁时仲正紧紧拽着她的衣袖,以防她一个冲动冲上去当了出头的椽子。
  乐善拍了拍他的手,让他不用担心。
  她没那么傻,也没那么天真,她救时仲是因为报恩以及机缘巧合。
  至于其他人,那不是她的责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书上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乐善现在没本事兼济天下,只能独善其身护住自己一家人,其他再不敢多想的。
  而且有个最关键性的问题,谁知道那人到底是真有罪还是假有罪啊。
  这是在场不少聪明人心中顾忌的地方,当下都选择置身事外默默旁观,听着中年男人的罪行被数落完毕。
  至此,当大伙以为终于结束时,那伙人又给他们上演了最重要的一出戏。
  那就是由中年男人的亲生女儿讨伐罪恶滔天的他,以正视听。
  一直跟在队伍最末尾,不被大家注意到的某人随即被叫到前面,被乐善看到后不禁睁大眼睛。
  她小声和时仲确认:“你看这位女同志像不像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姑娘?”
  毕竟人长的好看,她还挺有印象,只见过一面就记住了,只是现在看到她在这里,以及将要做的事,一时不太敢确信。
  时仲微微点头,心情沉重道:“是她,她上次说跟随母亲改嫁,没想到居然还……”
  下面的话他实在难以说出口,因为那个姑娘也就是许芸芸已经开始像刚才的人一样,不仅对着中年男人吐唾沫,还大声罗列他的各种罪行。
  不管真真假假,那些罪名听着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尤其是当这些罪名还是出自对方亲生女儿之口,可信度瞬间飙升,人们的情绪一下被调动起来。
  特别是到最后,许芸芸大声宣布与其正式脱离父女关系,彻底将中年男人打落尘埃。
  中年男人一直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来,狼狈不堪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游行队伍的带头人高举双手,激动得大喊口号。
  “打倒帝国主义,社会主义万岁!”
  “打倒资本家,人民万岁!”
  围观者中很多义愤填膺的人开始跟着喊,握拳举手的不在少数。
  乐善象征性地举了两下,继续和时仲窃窃私语。
  “不管怎样,那都是她亲爸,难道平时她爸不疼她吗?”
  不然她怎么会在别人欺负她父亲的时候,自个儿非但不去帮忙,还帮着外人往上狠狠踩一脚呢。
  即使是为了自己,也不用非得这样啊,疏远无视不就好了。
  乐善表示难以理解。
  时仲倒是比较清楚许芸芸为什么会这样做,难掩憎恶道:“她爸以前很疼她的,对她妈也不错,可惜再多的好也抵不过人性自私。”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游行队伍已经重新启动,继续敲着铜锣往下一条街走,围观群众跟着开始移动。
  许芸芸完成她的任务,依旧跟在队伍最后面,路过乐善两人那里时,无意间和他们对上视线。
  许芸芸眼睛一黯,情不自禁般喊了声阿仲哥。
  混乱的人群中,乐善侧开一步挡住她看向时仲的目光,面带不善地警告:“许同志,时仲现在是我的人,我想你应该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许芸芸脸色变换,最后撇了撇嘴,指着一身黑机油味道熏臭的时仲道:“那你就是这样对他的?”
  不等乐善回答,她紧接着深情满满地跟时仲说阿仲哥你看你跟着她也享不到什么福,还要被她这么搓磨,何苦来着,当初还不如让我来帮你呢。
  时仲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你能帮我什么?像对你爸一样踩我一脚吗?”
  许芸芸语噎,“我那是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阿仲哥你要理解我啊。”
  “我不想理解,我只知道现在我过得不错,至少我爸不光能吃饱穿暖,还能看腿治伤生活安定。而你呢?你有本事管外人,怎么没本事把你亲爹捞出来?还要靠羞辱他保住你自己!”
  时仲厉声厉色的一通反问和斥责,令许芸芸哑口无言。
  周围这时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他们了,时仲说完不等她再讲什么,果断拉上乐善的手转身离去,走得毫不留恋。
  许芸芸望着他们的背影快速消失不见,眼眶一热,差点哭出声来。
  乐善和时仲是看不到的,他们回到院里将门关上,隔绝一切喧闹,继续做自己的事。
  时仲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还牵着乐善的手,慌忙松开,耳尖微微泛红。
  乐善没有察觉,自然地去给他兑热水洗澡,还问他要不要帮忙。
  时仲心口怦跳,忍不住胡思乱想。
  帮忙?帮什么忙?怎么帮?不需要!不需要!
  经过这样一搅合,他那些刚刚才生出的烦乱情绪立马被刺激得消散一空,除了紧张,什么都没留下。
  等到洗完澡吃过饭,夜深人静之际,时仲方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悄然回忆起白天街上发生的那一幕,后怕与庆幸接踵而来。
  后怕如果不是他及时找到出路,今天许叔叔的遭遇极有可能就会同样落到他和父亲身上。
  庆幸还好他运气不错遇到乐善,被她拉一把从泥潭脱身,有了庇护,不用遭罪,已比其他人好上太多。
  他要惜福,更要心存感恩。
  心底刻下这道信念,时仲翘起嘴角,重新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突然房门一动被打开了。
  乐善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时仲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保持熟睡的姿势不动。
  结果他感觉到她只是帮他们掖了掖被子,然后又游魂似的飘出去,轻轻关上门走远。
  时仲竖着耳朵倾听,直到听见隔壁的隔壁传来开门关门声,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眼角湿润地蹭了蹭枕巾,安心进入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凌晨,时仲比以往起的早了一个小时,做早饭时也尽量什么快做什么,最大缩短耗费的时间。
  乐善听到动静看了下时间,觉得不太对劲立马爬起来。
  时仲看到她,不用她出声询问,立马交代:“姐,我想趁着上班前先去城西一趟。”
  “想家了?”乐善猜道。
  时仲点点头又摇摇头,想家是肯定想的,不过他这次回去主要还是想看看家里的情况。
  瞧昨天那样子,形势好像更严重了,他家那个院子就那么放在那里,他有点不放心。
  可为了避免给乐善这边带来麻烦,他又不敢白天过去被人发现,因此只能趁着现在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摸黑过去瞅一眼。
  乐善:“我跟你一块去。”
  万一遇到什么事,两个人也能相互照应。
  时仲没有拒绝,两人匆匆吃点东西,收拾一下骑车赶往城西四合院。
  路上依旧是乐善骑车带着时仲,飞快穿过街角巷陌,风驰电厉一般,直至到达那片地界的边缘才猛地停下。
  夜幕下这里十分安静,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而自行车骑驶的声音太响,时仲不想惊动他人,乐善就提前停下来推着进去。
  头顶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从乌云后露出脸,悄然播散下清晖为他们照亮道路。
  时仲在这儿长大,对这里十分熟悉,闭着眼都能找到自家院门。
  他领着乐善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座仿佛离别许久的小院门口,陡然发现他们好像已经进不去了。
  不知何时,院子大门已经被装上,门上挂着把铁将军,还有两张交错贴着的封条,上面盖有政府的大红公章。
  这……
  “收归国有了吗?”乐善看到这种架势,下意识低喃道。
  这个词还是她曾经从父母口中听到的,据说梧桐街那片地方,除了他们家现在住的小楼院是爱国商人主动捐赠,其他不少其实都是强制收归国有,当初也是贴过封条的,然后不久就会被政府分配给人民群众居住,变成公共财产。
  时仲对此也有点了解,心中不好的预感得到证实,顿时变得十分失落。
  乐善看看他,再看看不算高的院墙,小声问:“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没拿?”
  时仲神色一愣,点了点头。
  乐善当即把车靠在墙角,搓搓手掌嘿一声翻身上墙,快得时仲都没反应过来。
  时仲惊得眨眨眼,看到乐善在墙头轻松转过身,在月色下宛如盖世英雄般朝他伸手,轻声邀请。
  “来,我带你进去。”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我要宣布女鹅是本文最帅的崽,不接受反驳!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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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抢菜
  时仲不由自主地将手递过去, 下一刻便被像提小鸡仔那样拉上墙。
  站在墙头,四处夜色一览无余,时仲举目望去, 心口澎湃, 腿脚发软, 本能地抱紧乐善的胳膊,不敢轻易动弹。
  这样倒也方便乐善将他带下去,没有因为挣扎而磕着碰着。
  等到双脚落地,时仲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放开乐善的手臂后踉跄着往前走两步,差点摔跤。
  乐善赶紧一把扶住,提醒道:“地上很多零碎, 小心点别被绊倒。”
  当初被那群人打砸弄的满院垃圾, 因为没有人来收拾, 现在依旧扔在那里到处散落着, 像是在等待主人的回归。
  时仲回过神借着月光看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乐善十分理解,小心拉着他往正屋走去。
  还记得上次离开前,他们把遮挡密室入口的大柜子搬走,弄了些大件的垃圾在那儿堆着堵着, 以防被其他人发现, 本来是准备过后避过风波再做打算, 现在看来不立即处理不行了。
  如果院子仍旧是时家的, 他们就这么让它破破烂烂地放在这儿正好, 但如今被收归国有, 后续估计还会被分给别人来住, 那密室若是不遮掩妥当的话,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到时别人会怎么想?上头会怎么想?才刚平静没多久的时家是不是又要平添波澜?
  乐善和时仲不约而同地思考着这些问题,默默将堆在密室入口的垃圾移开。
  随着方方正正的洞口慢慢显露出来,时仲心中渐渐做下一个决定。
  “姐,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乐善毫不犹豫的回答令时仲鼻尖发酸,深吸一口气带她踏上密室台阶。
  带着好奇,乐善随他向下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一个大约十来平的小空间,上下左右全是用青砖和石板搭筑而成,其中放了木架和箱子,上面摆满东西。
  这么瞧着,之前被时仲带走的两箱一柜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乐善看得睁大眼睛,如果早知道这里面藏着如此多的东西,之前她必定不会同意时仲带走大柜子而用垃圾随意堵洞口的举动。
  但以时仲的想法,家里其他东西都被砸得稀烂,单单放一个完好的柜子在那儿多少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除了吸引更多人的注意没其他好处。
  所以当时他非常果决地把大柜子带走,只将密室入口用垃圾虚虚遮掩,让其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
  事实证明这个法子用的不错,在他们离开之后,直到现在这个密室还没被人发现。
  如今事情有变,时仲不得不提前实施那个方案。
  乐善跟着他往深处走,边走边问:“你打算怎么做?”
  “把密室封住。”时仲说着已将她带到最里的角落。
  那里堆着灰扑扑的袋子和几排靠墙摞着的青砖,甚至还有白灰章 砌墙工具等物。
  乐善疾步上前抹了把灰袋口,看到手上的灰色印证了心中的猜测,不禁咂舌道:“竟然连水泥都有,你们准备的真齐全。”
  时仲苦笑,只是以防万一的后手而已,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一天。
  不过……
  “姐会砌墙吗?”
  “会!”乐善郑重点头。
  都到这种关头了,不会也得会啊,她自己是没砌过,但在家里的屋子扩建时看别人砌过,该怎么做都知道。
  眼下有现成的材料和工具,事情更加简单。
  接下来她让时仲帮她打水,两人趁着夜深人静迅速开始行动。
  想把密室入口封住不只是把那个洞口砌上就可以的,最起码还得砌的叫人看不出来,以为那只是一堵完整的墙,这样才能达到掩藏住密室的目的。
  乐善想到的办法是先将入口处敲下来一圈,露出墙里参差交错的砖头,而后在最里面和密室内部一样竖上一道石板,挨着石板灌上一层水泥,再挨着水泥砌青砖,直至青砖与四周裸露的砖头完美契合在一起。
  做完这些还不算完,已经平整得融合在一起的青砖墙外是光的,还需要再刷上一层泥沙一层白灰。
  时仲到此已经满头大汗,一边佩服地看着乐善忙碌,一边按照她的吩咐弄水和泥。
  他这边手忙脚乱地做着准备工作,乐善那头找出工具里的抹墙刮子,紧锣密鼓地进行下一步。
  得亏她脑袋里还记着砌墙所用的泥浆配比,不然这活他们想干都干不了。
  洞口不算大,抹泥进行得很快,乐善飞速弄好最后一刮子,头上的汗珠再也承受不住,摇摇欲坠地想要滴进她眼睛里。
  汗流进眼睛里的滋味,谁经受过谁知道。
  乐善刚要摇摇头把汗珠甩去,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骨肉白皙纤瘦的手,捏着帕子小心给她擦了擦汗。
  乐善下意识抬头,目光触及近在咫尺的如玉小脸,差点没出息地咕咚一声咽口水。
  别说,搁在家里好好养了那么一段时日可不是白养的,眼前之人居然又长开了点,变得更好看了。
  而且明明他俩用的是同一款香皂,偏偏他身上就比她多出一股清冽好闻的味儿,平时感觉不明显,只有近距离接触才能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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