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契约婚姻——九州大人【完结】
时间:2023-02-23 12:01:39

  比如此时此刻。
  乐善忍不住嗅了嗅,反应过来后脸上一热,赶紧往后仰了仰,想接过帕子自己擦。
  时仲没给她,指着她满手的泥污说:“姐手上不方便,就让我帮你擦吧。”
  “不用,已经弄好了。”乐善怕再让他擦下去,自己会犯错误。
  她说完干脆将手往水桶里一怼,洗干净后看了下手表,催促时仲快去上班。
  泥浆抹好需要晾上一会儿,至少等到半干才能刮白灰,时仲肯定等不到那个时候的,不如先去上班,剩下的交给她来。
  时仲犹豫,不放心让乐善一个人留在这儿,可也清楚如此安排才是最好的。
  乐善帮他检查了一下衣裳,没发现多少弄脏的地方,安慰道:“别担心,就剩下最后一步了,我很快能弄完回去,不会叫人发现的。”
  然后时仲再一次被她提小鸡仔似的送出去,脖子上通红一片,脚刚落下就想急忙忙往外冲。
  乐善及时把人拉住,叫他骑上车再走,不然光靠他两条腿,说不定会迟到。
  本来他那个小头头就看他不顺眼,再被他抓住迟到的错,还不知道会闹什么呢。
  时仲被提醒着,理智迅速回归,忍下羞涩乖乖把靠在墙角的自行车推过来,同乐善匆匆告别一声,然后骑车飞奔而去。
  自行车咣当当离开,乐善在后面跟着往前送了一段路,着重注意周围有没有人跟踪。
  之后她便回到四合院里独自等着,直等到天明时分,水泥墙才晾到能刮白的程度。
  乐善确定后立即调灰浆抹白灰,搞完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依稀可听见外面有人早起的动静。
  这个时候怎么走都不免会被人注意到,她索性不再着急,仔仔细细把墙涂好,顺便再做上一些收尾工作。
  新涂上白灰的墙和周围的旧墙是不一样的,色差是一方面,干燥度也不同,明眼人能轻易看出区别。
  乐善防着有人发现后好奇撬墙,脑子一转把桶里的脏水和着泥在墙上到处泼洒。
  泼完犹觉不够,她又扭头跑到茅厕弄来一些污秽之物,掺着水继续泼来泼去,直到把所有屋子的墙都搞得脏兮兮的,像是有人进来弄不到好东西故意泄愤一般。
  幸好时仲没在这里,不然看到她这样子糟蹋他家房子,心里肯定不好受。
  做好这一切,乐善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多。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转身在院里晃悠一圈,扒拉出几样尚且还能有点用处的东西。
  其中有条掉在地上被踩得黑乎乎的桌布,被她当成包袱皮将其他东西打包一裹甩到肩头,然后她再用头巾把脸包住大半,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翻墙出去了。
  外面胡同里果真有人活动,某个还正好撞上挎着包袱翻墙而出的乐善。
  那家伙看到她那架势,显然如她所料地想歪了,目瞪口呆地张嘴想喊人来抓贼。
  乐善趁他开口前举起沙包大的拳头示意,成功将他的尖叫噎在喉咙口,威胁道:“别喊,不然老子的拳头可不长眼。”
  被她故意放粗的嗓子听起来跟男人没多大差别,听在慌乱害怕的那人耳中就是妥妥的男腔,再加上她那比某些男同志还要威武的身板,让对方第一时间误以为这是个钻空子来捞财的男人。
  “你想干嘛?你你冷静!”那人瘦巴巴的,自认抵不过乐善一拳打,所以怂得非常快。
  乐善继续恶魔低语,“老子干嘛不明显?只兴你们光明正大地来抄来抢,老子就不能摸点东西回去改善生活?放聪明点,今儿个没见过大爷晓得不!”
  那人脸色变了变,在乐善的虎视眈眈中只好含泪点头。
  乐善意思性地威胁两句,一把推开挡路的家伙,骂骂咧咧着快步离去。
  等她走远,被她推到墙上狠狠撞到后背的那人才猛地松口气缓过来,然后麻溜地跑去通知他们头儿。
  片刻后,盯梢的人匆匆赶来,爬梯子进去一瞧,发现时家已经被搞得不成样子,确定是小贼光顾无疑,顿时没了其他怀疑,只剩下万分郁闷。
  时家这处院子里的好东西,他们早搬走弄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破烂垃圾,没想到竟然还能招贼。
  被当成贼的乐善自然不会帮他们解惑,她背着包袱跑出来,刚好赶上街边的早班公车。
  早班公车上的人很少,行驶速度也比骑自行车快得多,很快就载着她回到梧桐街。
  她在距离小楼院还有一站的地方下车,想了想将那包袱东西散开扔到附近的草丛里,偷偷看到有人陆续将其捡走才转头跑回家。
  回到家,时父已经醒了,正安静地坐在床边,衣裳鞋子都已穿好。
  乐善敲门进去问他上厕所没有,得到时父一个呆滞的眼神。
  行叭,那就是还没有了。
  乐善赶紧带着他去上厕所,顺手把痰盂倒掉。
  时父上厕所可以自己解决,乐善期间就等在外面,等他弄好出来又马不停蹄地给他洗手洗脸吃早饭。
  邻居们笑着看了全程,调侃说她照顾傻公公跟伺候亲爹似的,她爸都没享上这种福。
  乐善憨笑以对,快速和时父一块吃了早饭,将人送到日常托付的老大叔身边,拿出一大堆纸盒给他折。
  老大叔早已吃过饭在忙了,时父到后他看了眼头顶的太阳位置,对乐善摆摆手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上班去吧,他有我看着呢,你不用担心啥。”
  乐善留下一包豆干当谢礼,与大家一起赶去厂里。
  她现在的工作是用模具将做好的大块糕点切成小块,而后经传送带运到下一个车间打包装盒或装袋,亦或者直接散卖。
  虽然已经升做小组长,但她仍需要和组员一样工作在第一线,只是速度和效率不是他们能比的,这也是她能轻易镇住这些手下的关键。
  快到年底了,食品的需求量大增,最近的任务比较重,车间里每个小组都分到不小的指标。
  与其他小组倍感压力不同,乐善小组因为有她这个大杀器在,组员们还算比较轻松,干活的时候还能有时间闲聊上几句。
  乐善没有阻止,自己不参与进去,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她们谈论的内容。
  都在厂里工作,某些小道消息是有必要注意的。
  例如眼下她的某个组员就悄悄透露道:“我家有亲戚在供销社,听说棉花已经到了,只是还没公开往外售。”
  其他人听了均是眼睛一亮,纷纷说可算是到了。
  眼看天气转冷又要下雪,他们就等今年的棉花棉布供应下来好做棉袄呢。
  往年的旧棉衣翻新一下应付应付初冬还好,等下大雪天气彻底冷下来就不成了,必须得暖和的新棉袄才行。
  大家说着说着已经开始盘算自己手里有多少布票棉絮票,能买多少布料棉花回去做冬衣,不够的得赶紧找人倒换倒换。
  乐善因为早有准备,手里两种票和钱都攒够了,只等供销社上新。
  供销社公开售卖那天,乐善再次和时仲同一时间爬起来,他在家做饭准备去上早班,而她则披着军大衣打算去供销社门口排队等开门。
  时仲帮她把水壶灌满热水,又包了两块蒸红薯给她拿上,不无担忧道:“真的要去这么早吗?外面现在又黑又冷的。”
  而且刚才起来时,他都看到地上落了霜,感觉马上会下雪的样子。
  乐善准备着东西,笑说:“你都能起来上早班,我去排个队干嘛不行,放心啦。”
  时仲觉得这两个不能等同而论,他早起上班干着活很快就能暖和起来,她却是在那儿顶风冒寒地站着排队,想想肯定比他冷,冻着了怎么办。
  乐善示意怀里抱着的热水壶和热红薯,这不是做好准备了嘛,不会有事的。
  否则谁知道这次棉花供应量能有多少,万一排的太后面抢不到,今年的寒冬可要怎么过,总不能天天裹着军大衣吧。
  说到军大衣,乐善看了看时仲身上不算多厚的旧棉袄,连忙也给他拿出一件穿上。
  时仲推辞,说自己干着活不用穿这个,免得弄脏了。
  乐善坚持,弄脏可以再洗,人冻坏了还得看病吃药,哪个更划算,傻子都晓得。
  时仲不是傻子,但在乐善强硬地给他披上军大衣时,他脸上笑得傻傻的。
  除了军大衣,时仲的水壶也照例灌上热水,蒸好的甜红薯也拿上两个揣怀里,干活干累了吃两口。
  一切打理妥当,时仲骑上车挥挥手,摇摇晃晃地走了。
  乐善紧跟着出门,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同院的邻居或者脸熟的工友,彼此默契地笑一下,什么都不用讲,跟上闷头赶路。
  就这,到地方时那里居然已经排好不短的队,有的像乐善一样披着军大衣,有的穿着还算厚实的旧棉袄,也有的干脆裹上一床棉被,挤着挨着等待天亮供销社开门。
  排在乐善前头的邻居带来张凳子,好心分她半边,乐善掏出怀里的红薯也分出去一个,两人坐在一起边等边吃边聊着打发时间。
  邻居说按照往年的惯例,棉花供应一到,其他过冬物资也该陆续地上了,叮嘱乐善接下来一个多月里做好时不时这样半夜起来排队抢配给的准备。
  另外这个时候手里一定要备好钱和各种票券,该买什么,准备买什么,心里得有数,钱票也尽量往那方面倒腾靠拢,不然一旦手忙脚乱起来,最后东西要是买不全落了啥,冬天过得可不会多舒坦。
  还有像那些能放得久的过年用到的东西,可以趁着现在一点点往家搬了,到时腊月里再办年货就能轻松不少。
  邻居也不管乐善对这些清不清楚,吃着她给的红薯,自顾自在那儿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乐善认真听着,偶尔点个头应和一句,将该注意的地方仔细记下。
  红薯吃完,话说完,天儿也亮了。
  到点,供销社的人过来开门,看到门口排了老远的队伍,禁不住笑道:“大家消息都挺灵通哈,来得够早。”
  排队的众人立马涌起笑脸与他攀谈,个个都打起精神满脸的期待。
  随着咔嚓一声,供销社门上的铁将军被打开了,四扇门板随即被拆掉,露出亮亮敞敞的供销社大厅。
  那里靠墙摆着一圈的柜台,后面架子上放着满满当当的货品,其中最大的那处堆着的正是大家期盼已久的雪白棉花和布匹。
  看到这个,人群瞬间攒动起来,想争相往里挤,被赶来的售货员呵斥着勉强维持住秩序。
  乐善站在队伍中被人群裹挟着往前又往后,被后面的工友不小心踩了好几下后脚跟,鞋子都快掉了。
  她赶紧稳住身形,动作飞快地勒紧鞋带,听到前头售货员一声令下,立马跟着大家往里冲冲冲。
  再次感谢爸妈给她的一副好身板,让她这会儿冲得一往无前章 势不可挡,将其他人轻飘飘甩在身后。
  之前还排在她前头的邻居见此特别鸡贼地躲到她身后沾光,合着几个工友一路不费吹灰之力挤到柜台前面。
  乐善此时已经先他们一步到达,大声跟售货员要东要西了。
  她这次主要就是来买棉花和棉布的,看到东西立马递上钱和票说买多少多少,语气果断又利索,丝毫不含糊。
  人多的情况下,售货员就喜欢她这样干脆的同志,当即给她称棉絮扯布匹,唰唰唰的也是贼利落。
  乐善给的钱票有多,售货员点好后问她还需要什么赶紧说,过这村没这店。
  乐善扫过一遍货架,抓紧时间又选上几块别的布料和一大团毛线,被后面的人喷着唾沫星子催她快点快点。
  邻居和工友围在她身边不让,借着她的便利把想要的东西买齐,转头又跟在她身后突围出去,完后被别人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他们笑得那是一个得意。
  嘿嘿,没办法,谁让他们有个乐同志呢。
  乐善买完棉花棉布准备去其他柜台瞧瞧,邻居他们自然也都想跟着。
  几人商量一下便把东西都放在门外,留下一人看守,其余的继续冲进去买买买。
  乐善照旧打头开路,带领大伙挤到柜台前,有看中的就买,没看中的立马离开,没用多久就把供销社转了一圈。
  邻居工友牢牢跟在她后边,手上大包小包,脸上笑容灿烂,收获满满。
  等到太阳升起来,大家身上带的钱票花光,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眼看上班的时间临近,一行人终于意犹未尽地停手,准备打道回府。
  乐善因为还要回去照顾时父吃饭,打过招呼表示先走一步。
  那几人蹭了她的光,十分好说话,摆摆手告别。
  乐善将所有买到的东西装进带来的麻袋里,扛在肩上大步回家,路上遇到不少人问起,等她据实以告,那些人才得知棉花供应已经到了的事,赶忙急哄哄地朝供销社涌去。
  这一天大家都忙得晕头转向,忙着上班,忙着抢购棉花,没抢到的还要忙着找人匀兑一些。
  乐善扛着麻袋回家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传出去后便有邻居和工友来找她。
  乐善确实抢的多,但也不能谁要就给,多出来那部分都被她匀给了相熟的人,也给手下留了一点。
  不过后者因为提前得到消息有准备,基本都抢到了,不需要她再多贴补。
  最后那点棉花被乐善收起来,打算做新棉衣时也给伍叔来一件。
  时仲回头看到她弄回这么多新棉花和棉布,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问她:“这些都准备做了冬天穿吗?”
  乐善点头,那当然了,既然买回来就都用上,放着干啥。
  时仲开心,嘴甜道:“姐做的棉袄肯定很暖和。”
  乐善:“…………”谁说她来做了。
  她手粗捏不好绣花针,以前家里这种活都是由母亲负责的,她哪里会啊。
  按照她原本的打算,是准备找院里那些手艺好又有空闲的阿婆帮忙来做,她给钱给票,相信不难找到人接手。
  但是现在看到时仲明显带着仰望和期盼的小眼神,她都感觉说不出来自己并不会要找人来做的那些话了。
  最后还是时仲看出点情况,自动揭过这个话题,试着说:“要不我来做?”
  乐善睁大眼,上下打量着他,惊奇道:“你竟然会做衣裳?!”
  这年头男人会裁剪的很少,而且时仲看起来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时仲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不会,但他可以学。
  “以后外面的形势还不知道会怎样变化,家里的衣裳总不能都找人来做,总得有一个人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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