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我父亲软禁了,他..让我学习尊敬长辈。”
谢怀与眸光滑过一抹厉色,车窗外折射进来的霓虹光洒在男人俊厉的脸颊上——
危险。
——
余家。
余知鸢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一双雾润靡丽的桃花眼有些茫然。
“等着”是什么意思?
余知鸢起身走到窗户边,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往外看去,只能看见外面路边亮着的路灯。
心脏又在不规则运动,余知鸢抚了抚心口,小脸上微不可见地带了一抹笑。
——
不多时,余知鸢就听到了楼下有些吵杂的声音。
父亲的逢迎声和范晴仪谨慎的攀谈声。
余知鸢刚想打开门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佣人。
“二小姐,先生吩咐不能让你出去,二小姐,别让我们为难。”
余知鸢叹了口气,看向门口的一个女佣,“我不出去,我想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
女佣回答:“我听王妈说是谢先生的助理来了。”
闻言,余知鸢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紧了紧,想到谢怀与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
“小津姐姐,我想洗澡,但是浴室的热水好像坏了,你能把管家叫来让他看看能修不能?”
余知鸢弯了弯唇,朝女佣露出了一个非常纯洁无辜的笑。
小津为难:“可是先生不让我离开你的门口。”
余知鸢拉着她的手撒娇,“小津姐姐,我真的不会离开的,身上黏糊糊的,不吃饭可以,不洗澡真的不行。”
小津也知道自家二小姐的洁癖,何况她也拒绝不了这么好看的撒娇精。
“好吧。”
“小津姐姐,你真好。”
小津离开后,余知鸢立刻回到房间,走到窗户前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刚才还在空无一人的路道,现在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余知鸢心脏“砰砰”跳着,双颊上印上了两朵小桃花,指尖发着烫。
一分钟后,余知鸢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立刻拎着一双浅棕色的雪地靴和一件月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蹑手蹑脚地进了二楼的电梯,从地下车库的后门离开了。
裹着羽绒服,余知鸢轻轻地敲了敲迈巴赫的后车窗。
车窗缓缓降落,逆着路边昏黄的路灯的灯光,余知鸢看到了一张轮廓刚毅矜贵的侧脸。
心上好像出现了一阵乱流,她几乎能感觉到血液顺着血管流动的声音。
“谢先生。”余知鸢微微低头和坐在后座上的男人平视。
“上车。”
“嗯嗯。”
不多时,沈漾也从余家出来了,伴着余启宏和范晴仪讨好的目光,拉开了迈巴赫的副驾驶。
直到迈巴赫走远,范晴仪才后知后觉地和余启宏说:“老公,你说会不会谢先生真的有和我们余家合作的意向?”
余启宏满意地点头:“很有可能,我听说谢先生原本想的是和傅家合作,不过因为知知解约的事情对傅家不满意了。”
只有和谢家达成合作,余家在地位上就可以超过傅家了。
这样一想,他有些后悔软禁知知了,她能扰乱谢先生和傅家的合作是好事。
——
黑暗的道路上,一辆迈巴赫在疾驰。
余知鸢纠结了几分钟,轻声开口:“谢先生,可不可以在市区停一下?我...饿了。”
好羞耻,但是也好饿!
谢怀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余光看了她一眼,目光继续回到电脑上。
“可以,想吃什么?”
他好让沈漾提前联系。
余知鸢以为谢怀与也没吃晚饭,“美味斋。”
谢怀与“嗯”了声,抬眸看了眼副驾驶:“联系一下。”
沈漾:“好的。”
美味斋的美食比较有名,每天的宾客几乎都是络绎不绝,沈漾亲自和老板打电话让他给谢先生留了一个包厢。
余知鸢没再打扰谢怀与办公,安安静静地坐在座椅里。
心里却是乱糟糟的,就像打翻了一坛酝酿许久的陈酒。
酒香四溢,乱人心扉。
第12章 不开心,谢老板离家出走
到了美味斋,老板已经提前给他们留好了一个包厢。
余知鸢点了五彩水煎包、排骨炖年糕、肉沫豆腐、焖牛三包、八宝辣酱。
基本都是美味斋的招牌菜。
“谢先生,你还需要加点什么吗?”余知鸢把菜单推到他面前。
谢怀与没看菜单,要了两杯白开水。
余知鸢心里诽腹,大佬现在这么养生了吗?
从玫瑰花茶到白开水,这是一个质的超越。
——
余知鸢不可避免地吃撑了,谢怀与基本没怎么吃,她不仅吃很多,还把两杯白开水全部喝完了。
宽敞黑暗的道路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过。
谢怀与正在处理邮箱里的文件,忽然感觉到手臂上多出了一份重量。
侧眸看了一眼,余知鸢睡着了。
车内阅读灯的昏黄光亮洒在女孩子脸颊上,肌肤白皙通透,鼻梁小巧精致,两片不点而红的唇瓣微微抿起,唇角的绯色唇窝更是靡丽柔和。
谢怀与喉结滚动了几下,轻柔地把她扶正,几秒钟后,余知鸢又歪在了他的手臂上。
沈漾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两人的动作,再一次被未来老板娘刷新了认知。
原来谢先生的胳膊还可以这样用?
几次把余知鸢扶回去,她自己又黏回来,谢怀与放弃了,合上了电脑,调整了一个姿势靠在座椅里。
余知鸢的侧脸贴在他温热精壮有力的手臂上,两只柔嫩幼白的玉手一起抱着他的胳膊。
纤细的指尖偶尔会触碰到他胸膛上的衬衫布料,女孩子温软的触感立刻穿透真丝衬衫,直达那一层最敏感的肌肤。
谢怀与垂眸看了女孩子一眼,黑眸翻腾着来自肌肤上的火焰,乌黑的眸子倒映出一张几乎绝世的容颜,利落精致的下颌线微微绷紧,谢怀与紧了紧嗓子,暗骂了句脏话。
副驾驶的沈漾在瑟瑟发抖,怎么办?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老板的小心思。
是装没看见呢?还是装没看见呢?
迈巴赫到达谢家宅邸,沈漾立刻下车恭敬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余知鸢还没醒。
谢怀与犹豫了几秒钟,下车把余知鸢从另一边打横抱了出来。
穿过大门的门廊,刚调来正在清理院子的佣人看到自家先生抱了个女人回来,各个如同被劈了一个焦雷。
“谢..谢先生好。”
谢怀与微微颔首,淡漠地“嗯”了声。
到了小院,谢怀与踢开卧室门,走向内里的大床,走近后微微弯腰把怀里的女孩子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刚想起身离开,脖子就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环住。
“别走。”
余知鸢半梦半醒间抬头用自己的鼻尖在男人脸颊上蹭了蹭,柔软细腻的掌心紧紧贴着他的后颈。
谢怀与身体刹那绷紧,还没做出行动,就听到了女孩子的下一句话。
“别走…我想你了。”
音色柔软眷恋,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余知鸢撒娇似的用自己的脸颊在谢怀与左侧脸颊上蹭了蹭,干净的指腹调情似的在他后颈处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室内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透过檀木雕花玻璃窗洒进来,就这月光,谢怀与看到了她的一双妖冶迤逦的桃花眼。
似睡非睡,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我想你了。”她又在他脸上蹭了蹭。
谢怀里垂眸看着她,手肘撑在她脸颊两侧,修劲有力的身躯俯在她的上方,锐利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眉心拧着,眼尾裹挟着薄怒。
“余知鸢,你想谁?”
音质冷清,掷地有声。
谢怀与暗自咬牙,那个前男友有什么好的?让她这么念念不忘!
屋内寂静了几分钟后,余知鸢半合着眼睛,脸颊依旧贴在男人脸上,薄唇若即若离地擦过他的耳侧。
呢喃道:“想他。”
“他是谁?”
谢怀与这次没等到她的回答,身下的女孩子已经重新睡着了。
仿佛刚才说的话也只是恍恍惚惚无意脱口而出。
谢怀与无奈地看了看身下的女孩子,伸出魔爪在她皎白净清的脸上捏了一下。
余知鸢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谢怀与。
谢怀与垂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出干净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她耳鬓间的头发,帮她拉高了被子,翻身下床离开。
——
“先生,族长发通知邀请您参加在伦敦召开的会议。”沈漾拿出了一张秘密邀请函。
沈漾瞅着自己先生的脸色,送鸢鸢小姐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那么生气?
谢怀与站在客厅的雕花黄花梨木屏风旁,双手随意地抄进裤袋,领口的衬衫敞开几颗,薄唇微抿,黑眸反射着苍白的室内灯光。
向来不喜不怒的男人,这次竟然露出了怒气,周身散发着不喜。
“会议是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谢怀与眯了眯眸子,淡淡开口,“安排私人飞机,今天晚上就走。”
沈漾惊了一下,先生这次怎么那么急?
沈漾:“好的。”
总之,沈助理怎么也想不到谢先生是被鸢鸢小姐气得离家出走了。
——
清晨,八点。
黎明缓缓穿透黑暗,太阳透过云层怯生生地露出了一点点余晖。
余知鸢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未散的木质檀香萦绕在鼻尖,皱了皱精致的鼻尖,起身下床。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余知鸢叹了口气,第二次没换衣服睡觉了。
余知鸢打开衣柜换了件长到脚踝的白色真丝睡衣,袅袅走近洗手间洗漱。
餐室里,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余知鸢环视一周,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心里失望了一下。
随后猛然回神,她竟然在想念谢怀与?
“鸢鸢姐,你怎么了?”叶惊春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余知鸢听到声音,懵懵的目光有了焦点,看着叶惊春摇摇头,笑了一下,“没事,小春儿,早安,”
叶惊春挽着她的手臂,一边走向餐桌,一边开心地和余知鸢说舅舅出差了就没人管她了。
第13章 朋友圈
谢怀与离开后的次日,余知鸢买了去巴塞罗那的航班。
她本来就想去巴塞罗那,现在终于脱离了傅氏,这次就当是旅游了。
——
伦敦,Hutton(赫顿)庄园。
装饰豪华的会客厅里,长壁是整整一面全景落地窗,横墙上挂着一幅几乎和整面墙完全平面契合的巨型油画。
圆圈摆放着五个黑色皮质单人沙发,主位坐着一个年近七十岁、头发花白的英国人。
其他四个人全都是来自不同的国家,他们身上的唯一相同点就是极其压迫的上位者气息。
族长迪恩泰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人,苍老的音色裹着威严,“各位,今天让你们来是想宣布一件事,我决定要和马歇尔集团合作,他们给我们开出来的条件是丰厚的。”
话落,迪恩泰看向谢怀与,眼里藏着欣赏,“谢,你认为了呢?”
闻声,众人都看向谢怀与,这位乔撒姆集团的准接班人,一位年轻的Z国男人。
他们想听听这位阁下怎么说。
谢怀与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十指相扣放于膝盖上。
神情平淡,眉眼深彻。
乔撒姆集团的重要执行官没有一个人敢看轻他,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的城府有多深。
“阁下,我认为您老糊涂了。”谢怀与淡声开口,“马歇尔集团所经营的全都是人体器官、毒品等黑色勾当,和他们合作与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平淡的英式英语的音质坠地,在场寂静片刻,“阁下,我支持谢。”卡尔西朝谢怀与笑了笑。
“我也支持谢,即使同是黑道,马歇尔集团和乔撒姆集团完全是两路人。”
“我也支持谢。”
迪恩泰磨挲了几下自己的扳指,苍老的手背就像枯树枝叶般暗淡瘦弱,青筋暴露。
随后看向在座的各位,缓沉开口,“马歇尔集团不容小觑,如果拒绝,必会得到他们的报复,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各位有什么见解?”
“阁下,您未免太过焦虑了,枪支弹药就是绝对的权利和压迫。”卡西尔玩世不恭地扬了扬唇角,锐利的灰色眼眸染着傲意。
“谢,你呢?”迪恩泰问。
谢怀与微仰靠在沙发上,两手随意地垂在沙发扶手上,左手小指上的银饰蓝钻指戒闪着幽幽的冷光。
从容不羁地回答:“卡西尔阁下所言极是。”
迪恩泰思考了几秒钟,点头示意会议结束。
——
“谢,好久不见!”卡西尔和谢怀与并肩走在一起。
两人皆是容貌上乘,一个冷冽,一个不羁。
谢怀与扫了他一眼,含笑道:“好久不见。”
“喝一杯?”
“嗯。”
——
康诺特酒吧。
谢怀与坐在长形方块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杯smirnoff,无色的酒液在无规则透明玻璃杯里缓缓流动。
卡西尔正在和几个金发碧眼的小妹妹调情,语气调侃疏离。
谢怀与扫了他一眼,拿出刚刚振动一下的手机,解锁,点开未读消息。
是叶惊春发的朋友圈。
一张图片。
谢怀与漫不经心地点开那张照片。
图片上是叶惊春和余知鸢的合照,背景应该是在高迪广场的圣家堂里。
西班牙的气候比华国的气候暖和一点,照片上,余知鸢穿着一件草绿色的两件套,毛衣吊带,从肩带底部处缝出的两根细细的带子系在脖颈,外面依旧是一件草绿色开衫。
墨发散在身后,圆润小巧精致的耳垂戴了一对珍珠耳环。
唇角弯起一抹笑,圣家堂彩色玻璃折射出来的彩光洒在她的发顶上,发丝仿佛都在发光。
谢怀与看了眼旁边的自己侄女,觉得她傻傻的。
谢怀与抿了一口酒,手指干脆利落地把叶惊春那一半截了,然后,保存。
卡西尔不经意抬眼看到了谢怀与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怀与露出这样的神情,像是谈恋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