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非要和我结婚——没有羊毛【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9:39

  果然,陆鸣东开玩笑道:“陆家的包机,我不可以坐吗?”
  “啊不是不是。”我急忙摆手,话说到这里,无法再继续,我也只好沉默下来。
  陆家在东南亚触角密集,势力庞大,甚至没上飞机前,就已经传来消息找到了具体地点,不可谓不迅速。
  我想林平舟算得出林州行一定死都不肯去找陆鸣东,所以放心把人藏过去,毕竟离国内比较近,联络起来方便,有紧急情况也好处理,更重要的是,欧美国家对幼儿的相关法律严厉,林平舟大概也不想多生事端。
  不知道林平舟这么老奸巨猾,能不能猜到,反而是我找了陆家,想到这里我有点心慌,看了看身旁的陆鸣东,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干了件不太对劲的事情。
  但……也许是我想多了。
  也许从一开始,就被林州行先入为主的占住视角,好像陆鸣东无论做什么都是别有用心。回想到香港初见,也是被惊艳过的,他给我提供的帮助不算多,但总是恰到好处,说到底陆鸣东没有任何冒犯到我的地方,反而处处尊重,一直友善,诚然他接近我一定是因为林州行的原因,可也从来没有耍过什么背地里的心机,这样一想,反而是我小气了。
  刚刚他的一番话,也难免触动心弦,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此刻我都感谢他,感谢他能在此刻给我,我最渴望和需要的东西。
  那就是信任。
  不管我的说辞多么的敷衍和漏洞百出,陆鸣东都没有选择点破和质问,就连线索汇报说找到了林意珊的行踪却完全不见林州行时,他也不会像某人一样,用那种冷而透的目光扎穿我,而是递了台阶过来,微笑道:“看来去的不巧,州行暂时不在。”
  “不用管他。”我说,“找到珊珊就好。”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没等我把蹩脚的借口说出来,陆鸣东已经提前替我想到,安排了下去,嘱咐他们不要露出痕迹,暂时不要打扰。我上了飞机,握紧了手中的地址,看着窗外的一片白云,下定了决心。
  事已至此,不必犹豫,有陆家帮忙,我一定会成功的。
  陆家找到的真正地址并不是在珍珠岛上,但的确在附近,看来林平舟非常谨慎,连拍视频都专门换了个地方,林意珊被藏在岸边隐没林间的一个独栋别墅内,私宅区域很大,围墙修到了林子外面,很难偷偷潜入。
  陆家人找到了当地居民打探带路,才找到一条被荆棘淹没的小路,尽头就是别墅围墙的一角,砖墙被偷偷刨开一个小口,仅够一个人弓身出入。
  还得是骨架小,够瘦的人才行。
  陆鸣东见状,慢条斯理地开始卷起衬衫袖子,这里是热带,气候炎热,冬季也超过 25 度,大家都穿着单衣,陆少卷出一截养尊处优的手臂,我脸上一红,支吾半天,还是硬着头皮说:“陆少,你还是先别进去了。”
  “外层安保已经很严了,里面的情况还未知。”陆鸣东悠悠看我一眼,已经到了此种情境,他当然知道我说的什么“吵架”和“度假”都是胡扯,但没点的太透,只说,“人进去太多是不好,但是你一个人不太安全。”
  “所以你更不能去。”我坚定地说,“不然我过意不去,你能帮我到这里,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怕州行看见误会吗?”陆鸣东却轻描淡写地说,“我倒是觉得他不至于如此。”
  “不是,和他没关系。”
  见我为难,陆鸣东又主动说:“那这样吧,我带着人在远处看着。”他递给我一个纽扣状的小东西,笑了笑,“这是个通讯器,如果有什么问题,马上联系我。”
  我接了过来:“好。”我很感激,“陆少,谢谢你。”
  陆鸣东不太满意,嗔道:“这好像不是朋友间的称呼。”
  我笑了起来:“那就东哥吧,好吗?我随着西西叫。”
  “好啊,随你。”
  “注意安全,及时联络。”
  “我明白的。”
  系好头发,装好通讯器,我查看四周情况,蹑手蹑脚地钻进围墙,轻轻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让心跳安静下来。
  这并不是一个多豪华的别墅,看起来不新也不旧,很是普通,二层小楼被刷成了淡黄色,配上灰色的瓦片,椰林茂密,庭前辟开一片空地,目之所及处四下无人,安静极了。
  我藏匿进角落,耐心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和人员走动,什么都没有,空气不动,风声不起,就连天空上的云都一动不动,透彻地蓝着,我一时疑心陆家人找错了地方,但很快否认掉了,我看见庭前挂起的一排衣服,明显有几件是小女孩穿的,甚至有一件我还很眼熟。
  应该是我亲手买给林意珊的。
  忽然有了声响,二楼像是打开了电视,传来动画片开头曲的欢乐曲调,我从藏身之处静悄悄地挪动着,想找到一个能看到二楼情况的视角,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揽住,我吃了一惊,不管来人是谁,本能的反应是用尽全身力气挣脱,狠狠朝那胳膊咬了下去!
  长长地倒吸一口凉气,林州行抓着我咬牙切齿地用气声吼道:“邓清!你看看我是谁!”
  我松了劲,一时间大脑难以反应,琢磨了一堆你怎么在这我怎么在这我们怎么都在这的废话,最后全都没有说出口,意味不明地“啊”了一声。
  林州行痛得还在吸气,并且气极,小口喘着,咬着下唇。他也是独身一人,右耳塞着一个很小的蓝牙耳机,藏在碎发下面,估计也备了人手围在外面。硬要说的话,他看见我的合理性实在是比我看见他小太多了,林州行睁大了眼睛瞪着我,可惜他现在再气也不能大声说话,因此每个字都是挤出来的,尾音扁扁的,又很锐利:“告诉过你不要乱跑,就不能听话一回?”
  “听话什么?被你关起来吗?”我虽然也要小声,但气势不能落了下风,当即道,“公民有基本的人身自由,林州行,小心我报警!”
  “那公民的财产权要不要算一算。”林州行冷笑道,“你撕掉我十几万。”
  “几条领带至于吗?!”我说,“你讹……唔……”
  林州行忽然捂住我的嘴,使力一拖一起隐进了刚刚我走出的藏身角落。那个地方其实很小,未必够两个成年人,林州行揽着我的腰扣在他怀里,我被迫贴着他的胸膛,鼻息隐没在他的掌心中,耳侧是他浅浅的呼吸声,我绷紧身躯不敢挣扎,余光方才看见一个洗衣妇人端着水盆从远处走来,悠悠扬扬地轻轻哼着一支不成调的曲子。阳光铺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我听见林州行静静的心跳声,渐渐和我自己的,重合到了一起。
  其实也不是没有比现在更亲密更贴近的时候,甚至要亲密和贴近的多,但也许是因为高度紧张,我的心跳很快,体温也在升高。薄薄的一层衣物,我准确无误地感受到身后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随着喘气频率林州行的胸口轻轻地起伏着,慢慢放下手臂,手指擦过我的嘴唇。
  但我们依然紧贴着。
  他没有再钳制我,缓慢地放松下来,但是我没有放松下来,仍然屏息等待着,等待着妇人走远,调子也被拉的远远的,然后几乎是习惯性望向林州行,下意识问道:“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去二楼看一下,你和我观察不同方向,动作要快。”林州行很快速地回答了,好像也很顺理成章,仿佛我们俩是说好了在这里汇合似的,但是马上,我们两个都愣了一下。
  见鬼了,林州行的原定计划里面怎么可能有我,我也根本没想过会这么刚好遇见林州行,陆鸣东给的通讯器还藏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但想了想也没什么重要的。林州行也没说什么有意义的话,他比我更快反应过来。
  “可能会有危险,你先出去,找个地方等我。”他语气算柔和,我也没有赌气,只是说,“那你查你的,我查我的。”
  于是我打算离开,林州行拉住我的胳膊,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低声道:“别乱跑,你和我一起。”
  人要学会看情况看眼色,再说现在确实不是耍脾气闹矛盾的时候,我马上说:“行。”
  突然这么听话,林州行有点不安地看了我两眼。
855 狭路相逢
  【 于是陆鸣东的声音在那一侧响起来,他的声音有一种不合时宜的轻松,还开了一个无人接话的玩笑,他说:这是在测试话筒吗?】
  ——
  其实我也有点不安,因为觉得反常,外围的安保这么严,连陆家都只能千方百计地找到一条小空子,但自从进来之后,不要说安保了,除了刚刚那个洗衣妇和林州行本人,再没有见到别人,可这里是有布控痕迹的,一楼的走廊就有三个摄像头,在阴影和角落中,林州行做了个手势,我迅速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我们现在藏身的位置在一楼背后的走廊角落和花园的交界处,热带地区的建筑走廊是开放式的,从这里可以看见屋后高大的椰林和树影间的白色砖墙,我们躲在一蓬毛茸茸的矮灌木中,林州行四下看了看,方向是向下的,他在看地上。
  我疑惑问道:“你在找什么?”
  这人不回答我,但是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在地上捡到了一个不知道谁喝完了扔在这里的可乐罐子,突然飞起一脚把铝制的罐子踹了出去,然后拉着我贴近墙面暗自观察。
  他用的力气很大,那只可怜的罐子就在墙面和立柱之间惨烈地弹来弹去,发出好一阵子噪音,在安静又沉默的燥热空气中显得十分恼人,期间还夹杂着细微的机械臂转动的“吱吱”声,摄像头迅速动了起来,像活物的眼球一般扭动着,完整的巡视一遍之后,突然转向角落,林州行迅速掩藏视线,同时摁住了我。
  他轻声说了两个结论。
  第一个。
  “反应这么快的主动行为,是人工操纵的。”
  第二个。
  “操作室就在一楼。”
  然后我问:“为什么?”
  林州行看我一眼。
  他看我的这一眼让我十分后悔,有一种“这也要解释”的疑问意味,显得我很呆,像那种电影里面只负责尖叫和问问题的花瓶一样,而且也显得很浪费时间。
  实际上在后悔的同时我已经想明白了,逻辑并不复杂,但我竟然习惯于依赖林州行,依赖到先于自己思考的地步。
  林州行好像打算解释,我在他开口之前打了个暂停手势,低声而快速地说:“不用了,我已经明白了。”
  “嗯。”他说,“很聪明。”
  是很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有没有讽刺或者揶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顺耳,这很复杂吗?也要夸一句聪明?
  这种没有内置拾音器的监控摄像头是无声的,只有画面,那么小的一个罐头飞过去,能引发摄像头立即跟随,说明一件事——是声音而不是物体引发了跟随,操作室里的人听到了,但懒得出去查看,于是操作摄像头环视,所以操作室在一楼,就这么简单。
  但林州行的注意力当然已经不在我身上,他开始低声用蓝牙耳机和墙外的人沟通,让他们用热探测器扫描辐射热源,找出建筑内的所有人员及所在房间,可惜热辐射扫描并不能识别出成人和小孩子,无法直接指出珊珊是否在建筑内,但总算有一个好消息是,一楼只有一个房间有人,那里应该就是操作室所在。
  “先去操作室看一下监控记录。”林州行改了计划,于是我问,“那操作室在哪?”
  他用手指了指走廊尽头:“正数第二间。”然后他又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有点无语有点习以为常又有点逆来顺受,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要我做什么。”
  林州行满意地笑了起来,眨眨眼睛问道:“你上学的时候,五十米成绩是多少?”
  能是多少?我这样的人,当然是刚刚好踩住及格线啊!我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起步,用我最快的速度跑过走廊,机器臂再次“吱吱”地响起来追着我的身影前进,但林州行比我更快,从余光只能看见他飘动的黑发和衬衫的一角,那摄像头不知道是不是识别不出来,慌乱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要往哪里看。
  就在这时候,林州行利落地踹开门,悄无声息地把人从椅背上拖下来控制起来,等我站在门口时,那人已经被绑上手脚,嘴里塞着一团布,林州行已经站在屏幕前摁动着键盘。
  这人并不像中国人,我抽出布团用不同语言问了几遍没什么结果,通通都回答不知道,也许他级别很低,也许他是不敢说,总之没有有效信息,于是我也把目光重点放在屏幕上。
  这里采用的监视系统并不是很高级,数十个监控画面被切割出来,合并在一块大屏上,林州行扫了一眼,表情逐渐疑惑起来——这些画面里面,全部都没有一个人。
  “小心。”我说,“这不对劲。”
  林州行轻声应了一声:“嗯。”
  我想他也开始意识到一些后怕,这样看来,这里太像一个陷阱。
  键盘声杂乱地响动起来,林州行皱着眉调出之前的监控记录,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像时光倒流一样逆时针旋转起来,五分钟前,十分钟前,十五分钟前——“珊珊!”我一下子没忍住,低声叫出声,我在画面里面看到了小女孩的身影,她走到二楼的电视前,刚刚打开动画片,就被人拽走,林州行也看到了,紧紧咬着牙,然后慢慢吐出两个字:“晚了。”
  算起来,十五分钟前几乎就是我刚刚进入围墙的时候,也是我遇见林州行的时候,怎么这么巧?偏偏晚来这么一步?
  但不管怎么说就是晚了,看来别墅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撤出去了,林州行并不甘心,反复操控摄像头查看所有房间,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监视画面中,仿佛知道我和林州行的存在一般,直愣愣地望着摄像头,满眼泪水。
  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并不令人惊讶,反而顺利成章,但她接下来的行为却让我有点吃惊——望着摄像头的方向,在二楼的监控画面中,宋霞跪了下来。
  林州行直起身子,死死地盯着那一小块屏幕。
  这含义不言而喻,宋霞知道林州行来了,林平舟也知道林州行来了,她有话要对他说,他也有话要对他说。
  她要说的大概是歉疚,他要说的大概是条件。
  沉默了一会儿,林州行说:“我们去二楼。”
  起初被冤枉和构陷,我当然觉得宋霞十分可恶,但看到她跪在地上膝行两步,盈满泪水扑朔着滑落,紧紧抓住林州行衣角剖白时,又难免动了恻隐之心,特别当我看见与之相对的林州行满脸漠然,更觉得她虽然可恶,却也可怜。
  她选择依附林平舟的原因也十分心酸——弟弟阿强因为赌博和借贷欠了林平舟大一笔钱,林平舟威胁她说,如果还不上,就要砍掉宋强的手脚,宋霞哽咽着哭着:“这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不管他!少爷,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我……”
  “我原不原谅有什么意义?”林州行打断道,把她扶起来,只是问:“他把你留在这里,是为了让你转达什么?”
  宋霞听他这样说,有点征愣,即便是我听来都残忍了些,从前他那样温和地和宋姐说话,出差偶尔也会带一些礼物,很认真地把她放在心上,却在一夕之间能用这样冷而薄的态度,讲一些又扁又平的话——这样坦然而平静的面对背叛,好像他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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