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非要和我结婚——没有羊毛【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9:39

  他不在乎!冷漠的人才能竖起尖刺,才能用俯视的姿态面对不知所措的宋霞,她该不该继续讲下去她的愧疚呢?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林州行根本不在乎,宋霞背叛了他,他否定掉他们所有的过去,她的愧疚也没有了根源,反而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个。
  我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爷说……”宋霞嗫嚅着,在林州行隐约的威压之下似乎更加胆怯,不敢说出原话,林州行沉默地等着她,不出言安抚,也不严词厉色,咬咬牙,宋霞终于还是说道,“老爷说让你好好想想,遗嘱里没有珊珊小姐的那份,这样不公平。”
  林州行沉下脸色,林平舟所谓的“不公平”当然是一个代指,指的是百乐股份,林平舟替林意珊讨要林州行手里面继承自林老爷子遗嘱的那份,问他能分多少出来,但林意珊是未成年人,她即使持股,也得由她的法定监护人——也就是林平舟本人代行股东权利。
  换而言之,就是在找林州行要“赎身钱”。
  杀人诛心,即使宋霞说的支支吾吾,但我几乎能想象到林平舟说这番话时的得意神态,他实在很懂得怎么刺激林州行。
  “老爷说……您不能太自私了,遗产是给林家子女的,当哥哥的,怎么也要给妹妹留一份才是,利益比不上亲情,您……”
  “闭嘴。”林州行攥紧了掌心咬牙说出两个字,宋霞反应不及,还在磕绊着往下讲,林州行低声吼道,“我让你闭嘴!”
  宋霞惊慌道:“对不起,少爷!”
  林州行调整了下神态,问道:“要多少?”
  他看着宋霞问话,但当然不是在问宋霞,林平舟既然把人留在这里胸有成竹,自然会对谈判的关键有所交代,宋霞道:“老爷说……具体分多少,让您自己考虑。”
  “如果谈好了,就会把珊珊还给我么?”
  “可以探望。”
  “哦,好大方。”林州行气极反笑,“还有吗?”
  “没有了。”宋霞摇头道,“老爷就说了这些。”
  看来林平舟也谨慎了许多,甚至都不和林州行正面沟通了,他竟然都没有把握能在谈判中取得绝对胜利,所以把宋霞作为一个“人体录音机”留下来,说完所有他想要的条件即可,避免林州行见招拆招,横生枝节,对着宋霞做什么样的多余态度也没有意义,林州行蹙着眉沉默。
  忽然,他又开口问:“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老爷不在这里,是安保把珊珊小姐突然带走的。”宋霞的话无论是不敢说还是真的不知道,总之都没什么信息量,林州行抬眼,我已经有了警觉,看见他望着我,没涌起更多情绪,只觉得无语。
  “你又怀疑我?!”
  “不是怀疑你。”像反射弧无限拉长终于被弹回原点似的,他开始关注一些的确很反常的问题,微微眯起眼睛,比如,“你怎么来的这里?”
  他这样问,我当然说:“和你无关。”
  “谁在帮你,你去找了谁?”他这样说着,靠近了过来,我本能地后退两步,想要抵抗他的质问,但他越靠越近,只是视线方向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他在看哪里,突然伸出手,猝不及防间,林州行摘下我衣领上的通讯器,捏在指间。
  “谁?”他捏着那枚通讯器询问,阴森森的,我稍微试图抢回来,但很轻松地被他拦下,拧住手腕推到一边,看也不看我,专注地盯着通讯器,很平地吐出两个字,“说话。”
  于是陆鸣东的声音在那一侧响起来,他的声音有一种不合时宜的轻松,还开了一个无人接话的玩笑,他说:“这是在测试话筒吗?”
119 原话奉还
  【 我当然要充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他,把他的话原路奉还:情感抚慰就是很重要 】
  ——
  林州行冷笑一声,那眼神好像要把电波那头的陆鸣东活活咬死,很不客气地说:“姓陆的,我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小清来找我帮忙的。”陆鸣东慢悠悠地说,“我帮的是她,不是你,你没必要这样。”然后他诚恳地建议道,“但是州行,你的态度的确需要改进,对小清也太凶了些。”
  “滚!”随着一声怒吼尾音落下,林州行抬手将通讯器扔出窗外,我使劲挣脱开手腕上的钳制,狠狠推了他一把,瞪眼喊道,“你扔了我怎么回去?!”
  林州行咬牙切齿道:“你要跟着陆鸣东走?!”
  “不然呢?”我反问他,“继续在你这里当嫌疑人吗?”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不相信你!”
  “可是我没有得到任何态度。”
  “我告诉过你不要乱跑。”
  “那是一个指令!”
  “那你还要什么?”林州行半是头疼半是震惊地皱眉看着我,好像我提出了什么额外的、他无法理解的要求,轻轻喘了口气。
  用上一些最后的耐心,他说:“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各方都在盯着你下手,越级签了财务文件的是你,鲁宁划了四百万的账给李泽平发年金,对内对外我要怎么解释?你说错一个字让陆鸣东通知了罗海韵,现在丰海提前布局斩断上游货源,你还要跟他接触,你还要和他走?”
  林州行很少说这种剖白般的一大串话,也很少质问我,我听得愣了一下,他说的后半段我知道,但前半段是什么?我莫名其妙,更觉得火大:“什么四百万?别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
  “我没怪你。”林州行道,“这些我都没怪你,但你还是跑去找陆鸣东!”
  “起码陆鸣东相信我!”我提高了声调,“起码他没有收掉我的证件把我一个人扔在屋里,也没有突然翻脸不认人,是我求他帮忙,他应下了,仅此而已。”
  “他的真正目的你看不出来吗?我的真正目的你看不出来吗?”林州行冷冰冰地讽刺道,“用表面态度评价本质,情感抚慰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因为我是人!”我虽然气极,但已经不想和他大声争吵,摁了摁心口,“不像你,冷血动物,不对,不是活物,林州行,你就是个计算器。”
  林州行的身躯轻微的摇动起来,好像在拼命压制着些什么,最终只挤出几个字往外蹦:“我对你还不够……”
  “小清!”在林州行开口完整接下之前,陆鸣东带着人跑上二楼,骤然出现在门口,几乎是同时林州行对他燃起具象化的敌意,但是陆鸣东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对我笑了笑,说,“通讯器突然没信号,吓我一跳,你没事就好。”
  我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你们……聊完了吗?”陆鸣东的视线转了转,先后看了看我、林州行和宋霞,抢在林州行说话之前,我说,“没什么好聊的,珊珊并不在这里,东哥,我们走吧。”
  “好。”陆鸣东道,“车在外面。”
  “清清,你要跟他走?”林州行的问话在我背后响起,我转过身,比起刚刚,他的态度柔和了不止一点,好像被推到悬崖边才知道害怕似的,难以置信地望着我,小臂轻轻抬了一下,似乎要有什么动作,但是最终没有,只是望着我,眉眼垂下来。
  “对!”我当然要充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他,把他的话原路奉还,“情感抚慰就是很重要。”
  “邓清……”他先是呢喃了一句轻声的,随后厉声叫道,“邓清!”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但坐在车上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出神,倒是陆鸣东在身旁劝道:“如果吵得很厉害,暂时分开冷静一下反而好。”
  “嗯。”我回过神,心不在焉地应了,浅浅笑了笑,“是这样。”
  每个人吵完架都难免要复盘,我翻来覆去地回想刚刚的场景,总体对自己的发挥表示满意,林州行绝对气得不轻,最重要的是,吵完架立马走掉绝对是必杀技,但现在冷静下来,我忽然想起林州行刚刚说的四百万。
  什么四百万?我当时情绪上涌,满心只想着怎么噎死他,对于林州行这个指控当然是莫名其妙,如今串联起来一想,我猛然发现——
  完了,可能真的和我有点关系。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问题一定出在我签给鲁宁的文件上,家长会那天实在事务繁杂,我疲于奔命,在最不能偷懒的财务文件上偷了懒——就算有林州行口头授意又如何,我的确应该重新查看,核对每一张纸的文件内容和涉及金额。
  鲁宁一定是把林平舟年金的那张纸替换在文件的最后一页,而我在那一页上盖上了林州行的私章——对,很简单很低级的手法,可只要时机合适,有效就行。
  作为百乐的前董事长和大股东,林平舟的收入来源当然不靠年金,对这一块的账目支取并不频繁,鲁宁给林平舟补发薪水,又盖着小林董的私章,财务流程上合情合理,事后林州行也不能对鲁宁发难,这是一次哑巴亏。
  如今这个时局,本来就穷得捉襟见肘,一下子出去四百万,的确是出血。
  我太大意了,难怪林州行咬牙切齿地骂我蠢。
  不过,鲁宁抓到一个这么好的时机,居然只是帮林平舟坑了四百万而已?林平舟缺钱缺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摆平和填上宁北的窟窿,真的耗掉了林平舟不少,逼得他来坑蒙拐骗了?
  “小清,既然都来了,要不要我带你玩几天?”陆鸣东的话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扯了回来,我这才感受到拂过耳畔的热风,车旁掠过的景色一片热带风貌,植株高耸,阔叶宽大,生长极为茂盛,天色极蓝,云色很淡,原本该让人心旷神怡,我却说不出有种什么滋味。
  “谢谢,我来过的,你忘了?”简短地表示了谢意,我牵动了下嘴角却弯不出什么笑意来,旧事皆上心头。
  何止是来过?现在想来,这里简直是一切的缘起,如果我没有来这里出差旅游,就不会去珍珠岛,也不会被困在岛上,不会向林州行求救,也不会因此牵扯到陆家。
  不会去香港,也不会和林阿姨一起遭遇意外,不会和林州行结婚,不会自以为相爱,也不会被他伤害,更不会成为百乐的副总、兰堂的大股东,拿着他的私章,犯下这么多疏漏,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跑来找什么妹妹。
  以宿命论的逻辑来看,简直是一个圈。
  可人除了唯心还得唯物,除了客观环境,不能忽略主观能动性,我并不是海浪中被裹挟着向前的浪花,时至今日的每一步都和我与林州行的选择有关。
  我很快收起了自己泛滥的自怨情绪,听见陆鸣东笑道:“怎么不记得?当然记得,老陆帮州行找人,找的不就是你吗?”
  陆鸣东难得也有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时候,我说:“别说了。”
  察觉到自己情绪似乎不太好,我又急忙补上两句:“没事的,不用考虑我了,只要能行个方便让我回国就行。”
  陆鸣东轻轻笑了:“我只是想尽些地主之谊。”
  帮陆家开车的这个司机身材高大,被长年充足的紫外线晒的皮肤黝黑,穿着很规整的西装带着白手套,从上车以来就一声不吭,像一尊沉默大佛,我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渐渐完全忽略车前还有一个人,他冷不丁出声,吓我一跳。
  “少爷。”司机并未回头,一边目视前方一边说,“陆先生已经知道您回来了。”
  这话突然冒出来,有拆台的嫌疑,原本还没有显得好笑,但配上陆鸣东微妙的表情,搭配出一种奇怪的幽默来,第一次在陆鸣东这里感受到一种"吃瘪"的氛围,很新奇。
  虽然知道他之前所谓的回来看看老陆一定是种说辞而已,但论“露馅”二字,对向来在我面前滴水不漏的陆鸣东反而是从来没有的,他微微愣了一下。
  他愣的这一下,比一直以来风度翩翩的样子要有趣多了,其实这种场面很好化解,细想起来也不算多尴尬,何况他是陆鸣东啊,什么话都能说得不着痕迹,可是他竟然就是什么都没说,捏了捏耳垂。
  终于,他憋出来一句话:“那小清,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
  我当然想拒绝,但陆鸣东调整了一下,恢复了平时的水平,没等我说出口,就又加了一个理由,笑道:“就当去探访下老陆。”
  前面提及了陆先生帮忙带我回国的情谊,探访这词用的就极合时宜,我犹豫着要说什么才好得体拒绝,司机沉声又插了一句:“少爷,陆先生说您最好先一个人回去。”
  这司机太能把握进场时机了,我忍不住想笑,陆鸣东真是好脾气,连着被噎了两次也没对人发难。
  想来司机是他爸爸那边的人,若有若无的也在提醒,东南亚是老头子的大本营,自家儿子既然来了,到底想干什么抱着什么计划什么心思,赶紧一五一十交代上来。
  还地主之谊呢,大当家还在,少当家靠边站吧。
  这时候该是我给人台阶下了,实在好笑,我心情好了很多,便对陆鸣东道:“东哥,我们还是回国见吧。”
  “好。”陆鸣东也笑,“那我找人送你。”
  “对了,谨慎起见,这个给你。”陆鸣东想了想,从口袋中又掏出一个新的纽扣通讯器来,“你要是这两天急着走,恐怕我不能亲自来,但我会把接收器交给信得过的人,如果能互通,那就是真的陆家人。”
  “谢谢,不过你未免太小心了。”
  陆鸣东严肃地说:“这里不比国内,执法腐败也严重,小清,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嗯好。”我连连点头。
120 暗处的毒蛇
  【 一整条方巾上洋溢着奇异的香味,我慢慢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
  ——
  我在陆家的酒店住了两天,确切来说是躺了两天,哪都不想去,泡澡喝酒,偶尔拉开窗帘吸收下光合作用,陆鸣东给了我一个临时手机,只存着他的号码,但我并没有需要联系他的理由。
  有的时候,也想起林州行。
  好像不看见他就不会被他影响似的,我觉得我的脑子现在才算真正清楚,从不管不顾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其实他说得很对,我不该乱跑——有我的位置吗?那是他的私事,他的妹妹,和他的父亲,他不让我插手,我就不该头脑发热上头——但他仍然不该关着我。
  无论从哪个角度反思,都是林州行可恶。
  难道他完全不考虑百乐的经营和兰堂的事务吗?我怎么说也是百乐的常务副总和兰堂的董事长,就算剥掉感情上的拉扯不谈,他凭什么关着我?就算裁员还要发邮件通知呢,他走流程了吗!
  林州行那句刺耳的话又响起在耳边,每每都让我觉得心口发疼,但人痛得多了就会习惯,进而麻木,我想了两天,已经能用一种客观冷静的第三方视角去看他说的那句疑问。
  ——情感抚慰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吗?
  当然!有谁比他林州行更清楚吗?他在明知故问,这不是一个问句,这是一句讽刺,讽刺我没有他理智,没有他冷静,没有选择他选的那个“最优解”。
  他清楚得坦荡而可恶,明明能够理解你,但是选择否定你,所以他的无动于衷才伤人,连自欺欺人的可能性都没有,我无法忍受他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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