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修炼三十年之囚鸟杀时——吉时以至【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7 17:16:05

  绣着银月青荷的垂帘缓缓升起,两人跟着妇人进入不归楼。
  烛火摇曳之间,轻歌曼舞,数道薄纱悬挂于横梁之上,朦胧中恍若一梦。
  “山主已经等候两位多时了。”妇人打开一扇门,浓烈的花香钻进全身,那夫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下,只留凛礼二人在屋内。
  “这里便是山主的住所吗,怎么没有人?”凛礼四下张望,并无人影。
  寂北一个躲闪,带着凛礼后退一步,一位身戴绛红披帛的姑娘从屋顶翻身落下。
  “这么紧张呀,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天狱主君如此慌乱的神色。”
  她抿嘴一笑,涂着蔻丹的手指撩开薄纱,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小女子慕容倩黛,未曾亲自迎接,实在有失远迎。”
  凛礼瞧见了,竟忍不住觉得一阵酥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大美人,轻声细语间都是风情。
  “山主客气了,此次是有问题想请教不归楼。”寂北也不兜圈子,可看见愣住的凛礼,有些不悦,她眼神里带着憧憬,便只能小声提醒,“别忘了正事。”
  凛礼眨巴了下眼睛,连声附和,“还请山主能替我们解惑。”
  “我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慕容倩黛靠在软榻之上,笑到,“能让天狱主君亲自下帖来问的,肯定是大事。说来听听。”
  “是关于失踪的明峥天师和一个叫离离的人。”凛礼试探着问问,“山主可是知道些什么?”不过能与美人多说几句话也是不错。
  慕容倩黛的眼底闪过一抹忧伤,叹了口气,“既然是有事相求,两位的诚意呢?”
  她拿起手边的团扇遮住半张绝色的脸,“先说好,我这次不收钱。”
  她没有否认自己不知,只是要用东西来换。
  “敢问山主所要何物?”
  寂北深知不归楼不缺钱财,平常的宝物又如何能入慕容倩黛的眼,想必她也已盘算得当。
  慕容倩黛媚眼如丝,“我要这位姑娘留下来,陪我作伴。”她说的理直气壮,可一看对面两人错愕的神情,随即莞尔一笑,“逗你们的,想也知道主君定是舍不得。罢了,去替我寻来最近捉妖界人人觊觎的返魂草吧。”
  返魂草可凝聚死人的魂魄,也可使生者维持美貌。
  因其不易寻得更是有市无价。
  “山主既然开口,那我也会信守承诺。”寂北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想来是已经知道返魂草在何处,只是不愿去,“还请山主告知地点。”
  “主君都打包票了,我又怎敢不答应这个交易呢?”
  她的眼眸中泛出一圈紫色的光晕,“我这就送两位过去,等下莫要太吃惊。对了,时机一到,两位若是安然无恙,回来的通道自会开启。那处地方已被人先寻到,小心哦。”
  紫色的烟尘从团扇散出,顷刻间,凛礼和寂北随着烟雾消失在房内。
  慕容倩黛打了个哈欠,对着书架之后催促道,“人都走了,现身吧。”
  珠子褐的长袍露出一角,修长的身姿被三重帷幔遮盖,“其他的事我已安排好,接下来就是给白夜寂北准备的大礼。”
  “我真不明白,你何必做这些,兜兜转转一大圈,凛礼还是要回到你身边的啊,当初竟还把她丢下。”
  慕容倩黛白了一眼那个男人,她自始至终都未曾看透过他。
  明峥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我只是放不下。”
  慕容倩黛起身走到他面前,如鲠在喉,“可你也该往前看了......你可知......”
  “曼陀花有毒,以后换种香,它不适合你。”冰冷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在意,一路走来,他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也不可能回头。
  “没有它,我恐怕也撑不过三十年。”美人的指尖划过帷幔,那人早已离开。
  果然,他从不愿听自己把话说完,无论变了多少,明峥却始终初心不改,慕容倩黛暗自嘲讽,都是痴儿,到头来一个都没逃掉。
  屋内的紫烟消散一空,但愿他们二人能活下来。
  ——
  随着全身无力之感的褪去,寂北与凛礼来到了一处山洞。
  洞内的藤蔓已没了生气,随意地搭在石缝之间。凛礼一眼辨认出此地乃是她修炼三十年的洞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得见。
  可她却从未在此间见过什么返魂草,难道是后长的?
  “慕容山主能寻到此处想必花了不少心力。”
  这个洞穴虽然不会变化,却每隔三年便要寻个新的山头,凛礼当初发现时,总以为自己像一个孤独的山大王,专挑没人之处修炼。
  寂北表示赞同,“说的不错,寻得劳心伤神。”
  凛礼微微蹙眉,“你又晓得了?”
  “感同身受罢了。”当初每每得到消息赶到时,皆已不见痕迹,若不是这些年苦寻的经历,他都不知自己如此有耐心。
  可凛礼却不记得他了,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能想起那段往事。
  “你们很熟吗?”凛礼心中不是滋味,不由加快了脚步。
  凛礼的神色变化,皆被寂北看在眼中,他讨好似地拉了拉凛礼垂下的袖口,这是凛礼常对他做的事,“不熟,见过几次,远没有和你熟。”或者说寂北相熟之人寥寥无几,其中唯有凛礼一个是姑娘。
  “那就跟上,不然走丢了我怎么找你。”她虚张声势地提高音调,却也并未将衣袖抽走。
  洞中昏暗无光,走进细听也只有滴答的水声,周围静的人心慌。
  自从凛礼离开后,这里便失去了所有光彩,就像是特地为她选的一处别苑,随她的来去而决定此间的样子。
  山洞中央依旧只有一处石床,上面却也爬满枯萎的青苔,原本的一汪温泉池也已经干涸。凛礼心中竟觉得有些可惜,当初她可是拼了命的想出去,如今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寂北熟练地往石床之上一坐,似乎并无想要寻找返魂草的样子,凛礼忍不住抱怨,“你怎么和回自己家一样。不找东西了吗?”况且,这应该算是凛礼曾经的居所,她都还未说什么,这人怎么如此随意。
  “急不得,返魂草长在月色下,只有等到月亮升起,才可寻到其踪迹。”
  “原来你已经调查......”
  “小心!”
  只听见似有飞驰而来的东西划破空气!
  寂北突然将凛礼拽到怀里,眼神里闪过狠戾,一根铁棍没入石缝之中,那力道绝非等闲,铁棍之上铸有三只虎首,看的人发怵。
  “你先藏好,等下我不喊你,绝不要出来。”寂北未等凛礼回答,一把将其拉至石床之后的暗门后。
  凛礼忍不住怀疑,他如何知道这个藏身之处,可事出突然,她暂且放下疑虑,屏气凝神地注视着从黑暗中走出的那人。
  半边银灰色的铠甲冒着寒光,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扎起,额头有一道延至眉尾的浅色疤痕,口中随性地叼着一根竹叶,露出一颗虎牙,看着和寂北年纪相似,可他扔出的那一棍,分明是来者不善。
  “我还以是哪个不长眼的傻子敢抢我看中的东西,原来是你!”他啐了一口,难掩阴狠的冷笑,“真是冤家路窄啊,白夜寂北。”
  他张开双臂,铁棍立刻飞回他手中,顺势往背后一转,直接抵上寂北的惊海!
  “好久不见,百里宴。”
  “是啊,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冷冷问道,却不甘心地盯着寂北,见他不答,便自言自语,“十年前,你将我赶出天狱的那一个雨夜。”
  已经十年了,这是埋在寂北心中的一根刺,他从未想到再见百里宴会在这样的场景,难怪慕容倩黛会提这样的要求,还让他们小心。
  慕容山主想必早就知道百里宴在这里等着他!
  百里宴出手招招致命,可寂北却一味闪躲,丝毫没有回击的意思。
  山洞内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百里宴气急败坏,使出全力一击,铁棍横打在寂北胸膛之上,直接使他后背重重撞击上岩璧。
  寂北强撑着身子,吐出一口血,猩红的血渍划过喉结,显得脖颈处的青筋异常清晰。
  他的眼角微微泛红,脸上却有些兴奋。
  “为何不还手?”
  百里宴嘲讽道,“还是你这么多年丝毫没有长进!出招啊,当初的比试你不是赢得很轻松吗?如今倒是会装死了?”
  “呵,”这还是寂北第一次笑地这么放肆,“没长进的分明是你,真是有辱百里家的虎首棍。”
  本以为他离开这么些年,会改一改这性子,没想到还是如此。
  百里宴将铁棍插入地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寂北,“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说等我将你的头颅带回天狱,那些老顽固们是不是会为天狱选个新主君?”
  “凭你,还没那本事。”斗转星移之间,惊海的利刃划过百里宴的脸颊,对准他的眉心,“我不还手,是想看看你这些年修炼的如何,没想到,是我高估了。”
  最后一刻寂北还是停了手,百里宴与他一道长大,若不是因为天狱主君的位子,两人也不会闹到现在的地步。
  百里宴开始狂笑,他用力挠了挠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呀,当年你就不该把我逐出天狱,应该像大长老下令处死我父母一样,解决了我!”
  他甚至逼近了惊海的剑尖,脸上竟是欣喜。
  一道黑色的剑气劈下,山洞内立刻布开一道结界,寂北只觉一阵晕眩,浑身的法术再也使不出半分。
  百里宴的身后走出一人,斗篷包裹全身,看着身型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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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五年前的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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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宴发觉身后闪过的人影,不耐烦地问道,“你来干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不是他的对手,”那人掌心凝结一团黑气。顿时,山洞内的生气被全部吸干,“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把藏在此处的缚灵录和返魂草给我找出来。”
  “真是啰嗦,”百里宴嫌弃地摆摆手,“知道了,你赶紧走吧。我现在的实力还打不过一个法术都使不出来的天狱主君吗?”要不是这人答应帮他提升力量,他才不受着窝囊气。
  何况白夜寂北只能死在他手上,别人出手便是多管闲事。
  “不要轻敌。”话音刚落,那人即刻消失不见,他这过来一趟,仿佛只是为了确定寂北是否真的已经来到此处。
  凛礼心下一紧,百里宴的目的是缚灵录和返魂草,刚才的神秘人难道是明峥天师的傀儡吗?
  可这次的气息却与上次不同。
  寂北如今法术被封,肯定不是百里宴的对手,但自己冒然现身也不过是拖后腿,得想个法子。
  “白夜寂北,你说我就这么把你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举起虎首棍,戳了戳寂北的胸膛,“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眼下凛礼并未暴露,事情还有转机。如今自己被这结界影响,得先想办法脱身。
  百里宴咧嘴一笑,“我先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进山洞深处寻那两样东西,我随后进入。到时不管你找不找得到,只要和我对上了,就必须认真和我打一场,活的人才能出去,如何?也省的你说我胜之不武。”
  趁人之危不是他的风格,何况他也未必打不过寂北。
  “一言为定。”
  寂北站起身,有些吃力,虽说百里宴给了他一炷香,可自己全身无力,怕是走不了多远。
  见寂北步履蹒跚,百里宴将法器横在双肩之上,嘲笑道,“要我扶你吗?就你这速度,一炷香才到那石床之处吧。”
  寂北狼狈的样子,在百里宴眼中却是难得一见的奇观。
  一道纯白的灵力卷住寂北的腰间,随即往前一收!
  百里宴回过神时,已然没了寂北的身影,他气急,“白夜寂北!你竟然还带同伙!”
  这下可好,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愚蠢,早知道他就不该玩心大起,就应一棒子砸扁他的脑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百里宴再窝心也得原地等一炷香。他心中咕哝,跟着大长老那个不是东西的人,果然学不出什么好样!
  凛礼将寂北拉到身边,拼了命的往暗道里跑,她想了半天,实在没想到什么有效的法子,但百里宴目中无人,对自己的实力又过度自信,送上门的机会,凛礼若是不抓住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先找一处隐秘的地方,我想试试看能否冲破封印。”寂北被她这么牵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过一炷香,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何况百里宴是冲着凛礼来的,她的处境远比自己危险的多。
  凛礼狼狈地点了点头,带着寂北钻入一处不大不小的裂缝之中,山洞的内部早已被她摸透,就算是闭着眼,凛礼也可以准确的指出每一处角落的位置。
  “总算是可以歇一会儿了。”凛礼寻了处平滑的石头,搀扶着寂北往上一靠,“他都那么打你了,也不知道还手?”
  她从未听寂北提过百里宴,估摸着是两人之间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可一味的挨打也不是他想表达歉意的合理方式。
  “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哄我吗?”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寂北整个人竟躺在了凛礼的膝上,昏睡了过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凛礼半天才回过神。他双目紧闭,脸色不好,约莫不是一个美梦。凛礼轻轻拨开他如锦缎的长发,露出耳垂上的一点猩红。
  也不知百里宴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抬头望向洞顶,一块缺口处竟将夜色打劫进了死寂的洞中,笑意爬上她的脸颊,漾出一丝苦涩,“对不起,让你找了我十五年。”
  ——
  漆黑的树林中,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一位约莫八九岁的少年不顾被枝丫划破的伤口,呼哧呼哧地奔跑着,他不敢回头,此时此刻他的身后是一群眼冒绿光的犬妖!
  父母拼死将他护下,他一定要离开这里找到其他的人,不然,如何对得起那些跟随父母一道战死的捉妖师。
  眼看犬妖越来越近,少年大喊一声,冲出树林!
  可眼前却是一个漆黑的山洞,望不到头,难道要躲进去吗?若是死胡同,他该如何脱身?
  少年抄起地上的一根枯树枝,故作镇定地比划,试图恐吓尖牙利爪的犬妖。可这些杀红眼的妖如何会将一个娃娃放在眼里,其中一只纵身跃起,凶猛的一口将那原本就脆弱的树枝咬的粉碎。
  它将少年按到在地,呲着牙张开血盆大口,打算给他一个了结。
  “喂,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孩子,是不是说不过去?”
  清冷的声音从洞中传来,却不见人影。
  犬妖呲着牙,既不攻击也不退后,似乎有些忌惮洞中的人。
  树林内走出位头戴兽骨的男子,他不过挥挥手,那些犬妖便低头退下。少年立刻起身,贴着洞口,可警惕心让他也不愿草率进入,难保他们不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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