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修炼三十年之囚鸟杀时——吉时以至【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7 17:16:05

  且怪的是,神女不应该看不出此等拙劣的把戏,竟还陪着主子耍了一个月,难不成神女也是乐在其中?
  案几上摆着各色糕点,都是凛礼这些日子学的,虽说卖相一般,味道一般,可寂北却是宝贝的很,一个都不许别人同他抢。
  “王后这月倒是安份的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寂北修长的食指不断敲击着柳木的几面,听的问英有些发怵,“我体恤禁卫家眷的消息早已放出,也收到了父王的嘉奖,她竟还坐的住,倒是比我那日日派人前来盯梢的大哥沉得住气。”
  寂北随意地瞥了眼帐中被五花大绑的探子,“以为假装成大哥的人,本殿下就会忌惮吗?”
  问英将那探子踩在脚下,“二殿下问你话呢!”
  寂北却示意他不必如此凶狠,“本殿下竟不知,王后与叔父何时勾搭上了。顶着大哥手下的身份,却替叔父做着事,要不是本殿下抱恙,他们也不会如此急不可耐。”
  他笼络了人心,无疑是惹了祭司不悦,旭阳一向与叔父势同水火,如今让探子混进龙渊禁卫,只怕是王后行的方便。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绝对不会背叛祭司大人的!还有那个来路不明的贱人,大祭司已经知晓,定会让她和你一样,都不得好死!”
  那探子早已报了必死的决心。用力往前一探,将那一小碟子桂花酥糕打翻在地。
  问英知道,这探子,完蛋了!
  寂北将那糕点认真的一一拾起,却是满目阴沉,“本殿下抓了你,自然是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最近很久没动手了,想着是不是也该放你一马,可你嘴里不干不净,还打翻了我舍不得的东西。”
  寒光划过之间,一剑封喉。
  寂北杀人从不拖泥带水,“扔到山里,喂野狗吧。对了......”随即又是切下一根断指,“去给......父王,就说昆吾寂北给他的一点贺礼。”
  “是。”
  沉王素来想看的局面,至此开始,寂北便让他看个够。这储君之位也不过是暂时放在那里,迟早都是他的。
  问英处理的很快,不过半炷香,都已安排妥当。原以为有神女在,主子会不那么凶狠,如今看来,谁敢对神女不敬,才是更加危险。
  “寂北,”凛礼双手背在身后,难得可见的调皮娇俏,“我有件东西想送你。”
  可却看见他与问英神色严肃,心知进来的不是时候。
  “你们可是有事相谈?那我等下再来。”
  “没有,我正好在等你。”寂北看了一眼问英,“你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话毕,问英识趣地守在军账外,想来祭司也要来了,他可得提高警惕。
  凛礼拿出一个剑穗子,小小的白玉上刻着白龙与灵蝶,“我做的,想着你法器缺一个穗子,特来送你。”
  这玉可是她夜里偷偷遛出军账,问路过的小妖换的。刻了半月有余,想到寂北也该好了,便趁着今日拿来给他。
  何况,凛礼打探到今日是他生辰。
  他接过这玉,触手生温,想来是灵气充裕,“你何时寻到的?”
  “保密,总之没费银钱。”她催促道,“快系上试试。”
  寂北知道,凛礼这赠礼乃是给他备的生辰礼。他自十三岁起,便不再过生辰了,也无人记得他的生辰。
  “我很喜欢,多谢。”凛礼总是真心实意地对待他,可自己却用诡计把她困在了俗世之中。
  若是有一日她发现了自己在骗她,可还愿意再如此对自己?
  “凛礼,我......”
  “我的好侄儿原来躲在这里和美人谈情说爱啊!”
  祭司讲方不顾问英地阻拦,径直闯入军帐之中。
  寂北上前一步,将凛礼挡的严严实实,“叔父来此也不事先告知,只是父王可知您随意出了王城?”
  这种场面,凛礼再待下去反而会让他怀疑,随即在问英的遮掩下悄悄遛出,却被讲方的手下拦住了去路。
  “叔父这是何意?”寂北按捺住性子,他如今还在装病,可不能暴露,“您既入了龙渊禁卫,难不成还要摆祭司的谱吗?”
  讲方生了双吊梢眼,长眉入鬓,十分不好接近,“岂敢在二殿下面前造次。只是听说侄儿近日抱恙,特来关心问候。也想顺道问问,可有神女的下落。”
  寂北在这储君之争的关头,竟然向沉王禀告受伤一事,这些日子派遣来的探子皆无消息,看来这小子有猫腻。
  他走至凛礼面前,细细端详着这位被藏在军账的美人,确实长得不错,“我记得侄儿一向不都只喜欢带着媚态的女人吗?这次竟换了口味,改成清冷一挂的了?可看着身子骨......”
  他极为不满地摇了摇头,“太过娇气,不好,不好。”
  还以为是神女,如今看来,倒也无神性。
  寂北一手用力搭在讲方的肩上,法力渐渐汇聚于全身,“离她远点。”
  “哦?”讲方反手一掌将他击落在地,“心疼啦?”
  “主子!”问英正欲上前,却被凛礼拦下,如今他二人要是出手,在军中一旦打起来,寂北岂不是多了一向忤逆长辈的罪责?
  祭司此行,分明是抓不住寂北错处,故意来找茬的。
  寂北半跪在地,胸中自是憋了一口气,讲方那一下是在试探他的实力,看他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不擅修炼。
  “叔父不是不知,侄儿最爱美人与酒,现下可是要同我抢人?”
  “我一长辈,同你有什么好计较的,只是想来警告你,有些东西,不是你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可以觊觎的。”讲方攥紧寂北的衣襟,恶狠狠道,“刚才那一掌是警告,若是你还敢在沉王面前冒头,我就立即废了你。”
  他将一根尖刺凝聚于掌心,朝着寂北心口刺去,“叔父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若你愿意乖乖的同龙渊禁卫一起供我差遣,那这解药,叔父我双手奉上,若是不愿,你这半吊子的修为可就散了。”
  讲方阴狠地猛踹了寂北一脚,“养不熟的野狗就该关在笼子里!我们走!”
  他还要再忍忍,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可讲方那轻蔑的嘴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寂北时刻告诫自己要隐藏锋芒,这次也一样。
  那队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军账,于讲方而言,寂北不过是个出生低微,又不着调的玩意儿,也敢杀了他那么多探子,还安抚军中家眷,同他抢民心。如此低贱的东西,就该和他那短命的母亲一样,死了才好。
  “寂北,你忍着些,我替你把这刺取出。”凛礼催动灵气,却也只是减缓了他痛苦,“祭司究竟是用了什么法术,我的灵气为何无效?”
  问英把着寂北的脉,为难地开口,“是用沉王的法力淬炼的毒针,因是父子,血脉相连,才不能取出!”
  主子这父亲可真够狠的,为了磨炼自己的儿子,连这么阴毒的招数都默认了,看来是送去的那根断指,让他有了“兴致”。
  “沉王不是寂北的父亲吗?他竟放任祭司随意伤害自己的孩子?”
  凛礼难以想象,寂北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生母早亡,兄长与王后又对他处处提防,就连父亲也默认他人可以肆意算计,母妃一族也时常试探。他一人走到今天,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年少最好的岁月,他竟都是在生死一线间度过的吗?
  “算了。”
  寂北颤抖着咽下不甘,“凛礼,你先出去,我自己可以慢慢恢复的,只是这样子不大好看,我不想你担心。”他推开二人的搀扶,一人晃晃悠悠地行至床榻前,“问英!带她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可是如此时刻,你一人让我们如何放心?”
  凛礼知道,他在硬撑。
  “问英!”
  “凛礼姑娘,主子会没事的。”问英立即半拉半拽的将凛礼推出了军账。
  至此这道帘子,便下了三日,再也不曾掀起。
  凛礼也在外守了三日,她突然庆幸,自己不会困倦,由此,也可一直在外陪着他了。想来是寂北心中不悦,又不想被人发现,如此才一人默默背负着压力,凛礼将头埋进双膝之中,她该怎么做,才能帮他摆脱眼下的困境呢?
  寂北一直望着凛礼映在军账外的影子出神,她是想当自己的门神吗?
  都待了三日了,还不走。
  “主子,不告诉凛礼姑娘真相吗?”问英于心不忍,主子这是又骗上了。
  “如今祭司已然是见过她了,所幸凛礼神性还未复原,并没有被他看出身份。”寂北烦躁地握紧了手中的剑穗,他似乎配不上凛礼的一片赤忱。
  “以我修为,破除这毒针的影响最多七日,但如今还是要让他以为我孤立无援才好。等旭阳发现自己的人中插了祭司的眼线,我再顺势待带凛礼回龙渊王城。最近安家的老臣很不听话,就把他们送给王后吧,再放出消息,说是父王的意思。”既然沉王默认了祭司对自己下手,那他再坐以待毙,可就不上道了。
  问英不解,“为何要送给王后?主子若是想挑起大殿下与祭司的争斗,何不直接让他二人抢人?”
  寂北冷笑一声,“外人看来,父王偏爱旭阳,可他若是把老臣给了王后,却不直接推荐给他一直信赖的爱子,不就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对大哥起了疑心吗?名为送帮手,实则是监视和劝诫。王后也不傻,她提前得知了册立储君的条件,想必父王也不似以往那样信任于她。不然何至于同叔父联手?可大哥要是发现自己的母后,安排了他的敌人进入自己的军中,又该作何想法?”
  “主子这招隔岸观虎斗实在是高啊!”
  问英连连赞叹,还好自己平时没得罪主子,不然玩起心机手段,只怕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沉王真会同意您的心思吗?以他之手,搅动如今的局势,会不会最后把主子您推出来。”问英也是明白沉王一向对主子不冷不热,此事他当真有把握吗?
  寂北将腿架在案几之上,视线却依旧未曾离开过那道影子,“问英啊问英,你何时见过我打没有把握的仗?”他伸出手,好像凛礼正在他面前,“我这病,还要再装些日子了,若是凛礼问起,只说我如今满脸生疮不宜见人。“
  他也不想再骗她,但现在似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讲方此次出手,倒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凛礼这下真的相信他身处险境,周围都是暗潮涌动,自己离不开她的帮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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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石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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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深露重,凛礼手边正是侍卫送来的毯子和热茶,她知道,是寂北的意思。军账外的篝火烧的热烈,一点也未察觉到凛礼的不安。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害怕的情绪了,就像是飞蛾扑火,再无以后。
  “还守着呢?”
  安如儿将她扶起,凛礼的双手冻的冰凉,睫羽也披上了一点水汽,“跟我来,我有主意。”她附耳悄声说道,“这里人多,不方便。”
  看安如儿认真又谨慎的模样,似是真有法子。
  凛礼跟着她来到了无人之处,“你可是知道该如何救治寂北?”
  安如儿此时来找自己,想必是不愿让其他人知道,还是说这法子,只有自己能办到。
  安如儿神秘地笑笑,“确有一法,想来表兄怕你冒险,也不忍相告。传言龙渊边境奉石山开有一种花,形似睡莲,却又有着梨花香,通体雪白,名曰石中花,可救治血亲法术带来的伤害。”
  她为难道,“且不说能不能寻到石中花,光是寻到了能不能采下又是另一个问题。这花离了奉石山就会枯萎,唯有神女身躯可承载其力量。所以思来想去,也只有凛礼能办到了。”
  她想来是早就打算让凛礼前往,不然也不会说了。
  “寂北若是无法解开法术,安家也是要放弃他了吗?”安如儿代表着安家的利益,自是应当考虑这些。
  “是啊,所以,我愿意再给表兄一个机会。”她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可怜寂北的遭遇,施舍难得的一点善意。
  凛礼松了口气,只要她寻到这石中花,安家便还是会在寂北身后,“奉石山在何处?”
  安如儿拿出一页羊皮卷,似是有些年头,“天河古国遗址与龙渊的交界处,凛礼可以找到的。这页地图内有一个移动阵法,可带你前往。”
  羊皮卷绕着凛礼飞起,瞬间铺开,将她缠绕,莹莹光亮间,她便消失在了龙渊禁卫内。
  ——
  棠梨色的身影出现的悄无声息,那带着少年气的人,温润玉如,矜贵异常,“多谢安小姐帮忙,许诺你的神性,明日便会进入你的灵魂之中。”
  安如儿施了个礼,难得客气,“还是要多谢神官给这个机会。”她壮着胆子,颇为纠结,却还是问出了口,“神官为何要神女去寻那石中花?”
  按理说天神之境的神官不应该带走神女吗?
  “自然是为了能早日修复绮的神性,她在人间呆的越久,牵绊就越多。”
  寻昼遥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何况,绮的神性早日完整,不正是安家想看到的结果吗?”他的绮被神坛束缚了太久,偶尔任性些也能理解,只是莫要被不必要的情感所牵连,那些凡人,不过是绮生命中的尘埃,唯有自己才能一直与她相伴。
  “教唆王后与祭司联手,杀了那个昆吾寂北放过的死侍,也是为了神女?”安如儿只觉得这神官行事匪夷所思,其目的更是猜不透,参与人间争斗的神官,如何能躲得过天神责难。
  猩红的法力扼住安如儿的呼吸,周遭的时间也在这一刻禁止,寻昼眼神冰冷,似要侵吞天地,连半点光亮都容不下,“安小姐若想保命,还是不要太好奇,我能帮你修补神性,自然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我失言了。”
  她恳求道,“请神官高抬贵手。”安如儿知道,自己在神官的眼中不过蝼蚁,只是没想到神女至善,神官至狠。他们再如何争权势,终究是比不过那天神之境的神。
  寻昼和善一笑,“安小姐,后会有期。”
  翎羽从他身上飞出,眨眼间,四下已是恢复如初,就像他根本不曾来过一般。
  ——
  凛礼眨如今已是身处一座山脚之下,想来此处便是奉石山了。虽知这石中花样貌,但该如何进山才好。想来若是宝物,必有灵气。凛礼即刻唤出山中云雾,以做凝结灵气之用。
  查探了半晌,果真发现山崖之处的灵气异常特别,也是源源不断。想必那里便是石中花的生长之处。
  山崖陡峭,本想用法力飞上去,谁知凛礼的法术却突然被限制。这里毕竟靠近天河古国,当年留下的死气依旧还在,凛礼身为天河的遗民,是受到禁制了,天神到现在依旧惩罚着自己的故国。
  若是如此,看来只能徒步爬上这山崖了,好在修为还在,不至于没有力气。凛礼后退半步,纵身跃入山崖之下,无数的枝丫划过四肢,像是锋利的怨气,咆哮着六百年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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