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银钱来的！”
栩栩骄傲道，“听说落选的贵女可以拿到一箱子珠宝，我定然是要拿钱的，至于什么殿下的夫人，谁爱当谁当，夫君哪有珠宝来的诱人。”她早已想到拿到银钱后如何分配，要添置哪些首饰。
“竟还有这样的好事，我到是第一次听说。”落选还能有好处，怎的都没人告诉她？“莫不是此行的贵女都有这想法吧？”
栩栩合上了门，拉着凛礼坐下，给她分享着八卦，“除了余敏之，想来也就凛礼你还不知道了，我们剩下的八人，可都是为了钱财才来的。偷偷告诉你，二殿下给我们每个人都塞了不少好处，说是要安然地把你送到二殿下夫人的位置上！”她眼睛都在发亮，生怕漏掉一个字，“但他只说不能为外人道也，可没说不能告诉凛礼你呀。”
合着寂北是同沉王一道的，看来那日沉王来了盼云居后，寂北定是又去找他详谈，否则身为龙渊的王，怎会许他明目张胆的作弊。
凛礼自觉是被算计了，“还是多谢你如实相告。”凛礼施法给了栩栩一个结界，“此次的妖族怕是不好对付，你拿着这个也好护着自己。”栩栩修为不高，多小心些总是好的。
“哇！”
栩栩抱着凛礼便是感谢，“我就知道凛礼是个心软的人，果然没有白抄你那么多笔记。可是二殿下虽说生的好，但整日沉迷酒色，要不凛礼你跑吧，我来掩护你。”
“是吗？但我遇见他之后，却是没见过寂北纵情声色的样子，应当是改了。”寂北自然是装出来的，凛礼也明白，只是想逗逗栩栩。
“二殿下是演给你看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可莫要被他骗了！”
二殿下花名在外，龙渊内无人不知。看凛礼被蒙在鼓里，想必是被二殿下的外貌所迷惑。
凛礼莞尔一笑，“那我可要好好考虑一番以后的事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城中的妖，“你可有听过这妖的事情？”栩栩擅长打探消息，别人不知道的她都能说出一二来。
可这次她却犯了难，“只听说是城中的人像丢了魂一般，其他的一概不知。”为此她可是多番打探，但都一无所获。
“是害怕了吗？”门不知何时开了，那位祭司的幕僚正盯着屋中的两位姑娘，似有话要讲。
“大人怎的来了？”凛礼警惕地问道，连她都没察觉出气息，这洛商修为竟是如此高深。
他施了个礼，笑意却未达眼底，“其他的贵女都已经出发了，还请二位即刻就走。”
他虽说着这话，可神情却是有些......戏弄。
栩栩不乐意道，“她们都走了？不是一起的吗？”她随即拉着凛礼朝着洛商所指的方向跑去，若是被落下，她的那箱子珠宝可就要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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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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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商所指之地，乃是一处湖面，却并未见什么妖，其余的贵女也都不见踪迹，唯有一点奇怪的神性。
凛礼用法术试探了周遭，并无异常，只是她的法术竟无法穿透水面！与其说是水，倒不如说更像是镜子！
“栩栩，你先躲起来。”凛礼吩咐道，“
这妖的来路怕是不简单，等下若是情况不对，你立刻就跑。”她在那水面上感受到了天神的力量。
栩栩点了点头，她自知不是这妖的对手，想必随意插手连性命都难保。“若是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
她正欲跑回客栈，却被洛商挡住了去路。
“贵女这是要临阵脱逃吗？”
他挥起一道没来由的风，便想把栩栩扔入水面，谁知却被凛礼救下。“看来安家贵女的法术修炼的不错啊。”这话却带着调侃的意味。
凛礼挡在栩栩面前，后退半步，“大人此举难道不担心沉王怪罪吗？”
“我是祭司的幕僚，自然是替祭司做事。”他双手抱胸，打了个哈欠，“沉王不是需要神女吗？祭司好不容易寻到了带着纯粹神性的妖族和禁术，只需用足够的姑娘来献祭，即可自己造个神女。”
他陡然间身子一晃，竟直接扣住了栩栩。
凛礼试图打断他的施法，谁知却被弹开！洛商的修为，远在她之上。
湖面生出一阵月光，那些失踪的贵女齐齐从湖面之下升起，神色安宁地漂浮在半空，只是没了灵魂。
“你抽离了她们的灵魂？”这些人只怕是就算醒来也不记得现下发生的事，如此一来，洛商也可全身而退，真是阴险。
“是啊，既然要创造一个属于祭司的神女，自然要用神性来弥补妖的妖气，”他看着凛礼，却并没有什么波澜，“可你也救不了她们。”
一道纯白的灵气环绕着洛商，此人来路不明，那不成他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天神之境的妖，你也敢利用，想必不是什么普通的捉妖师吧。”
“哟，认出来啦？”
洛商暗自偷笑，“朔，本就是被天神所抛弃，最后沾染了人间的执念才成了妖。说起来，凛礼姑娘竟也认得？”洛商将栩栩也抛至水面之上，可她身上早有凛礼留下的结界，这灵魂倒未被取出。
洛商已然面露怒色，“凛礼姑娘这准备倒是充分。”
“不止如此。”
她身后的朔竟开始从水面跃出，化身为一幅泛出金色光华的画卷，铺天盖地的灵气在神女神性的引导下安抚着那些骤然离体的灵魂，维系着贵女们的性命。“你既知我认识此妖，便应该想到，我也可以利用它。”
纯白的灵气掠夺着洛商的生气，凛礼却并未下死手，指使这一切的，是他背后的祭司。竟用无辜的活人献祭，果真不是好东西。
可眼前的那人却笑得癫狂，少年的脸上皆是狰狞，“我就说此法不行，祭司大人却还是坚持。”他即刻施法，斩断了凛礼的法术，“凛礼姑娘还要回到龙渊吗？调动朔妖神性，又能助她们灵魂归体，想必你那神性也要藏不住了。”
凛礼反手限制住洛商的行动，“大人是明白人，不也没打算将今日之景象告知祭司吗？还是说你只是希望我恢复原来的神性，才安排了这朔妖吗......神官寻昼。”
洛商随即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眉心一点淡淡的朱砂格外显眼，“绮，好久不见。”
“见到你，我可一点都不高兴。”
凛礼收回阵法，将那些灵魂还给了贵女，而那卷朔妖化形的画卷也回到了她手中，“将天神的法器带往人间，你是不打算当这神官了吗？”
寻昼耸了耸肩，正想靠近却被凛礼敌视地瞅着，“看你在人间玩的这么开心，我自然是要来插一脚的，何况我也没打算杀了她们。你不要生气啊，难得见面也不说两句好听的话吗？”
他叹了口气，虽知会被绮发现身份，但这也太快了。
凛礼觉得眼前的神官有些陌生，“你为什么要帮祭司？”
“那你为何要帮着昆吾寂北？”
寻昼冷漠地审视着他看了六百年的绮，“神女不能插手人间的事，不然你会无法回到天神之境。”
“那就不回去了。”
凛礼挨个查探了那些姑娘，所幸灵魂离体并没有太久，也未伤及心脉。她将画卷交给寻昼，却是下意识的远离，“寻昼，我喜欢人间，想一直留在这里。”
“你对昆吾寂北动了凡心？”他问道，却是攥紧了手中的法器，“绮，玩玩也就罢了，他到底是凡人，能陪你多久？”
“我可以不当神女，我原本就是凡人，只需用神性填补龙渊的混沌灾祸，我就可以重新成为凡人了。”她一直知道寂北接近她的目的，也明白龙渊正在经历的宿命，只是装糊涂而已。
“寻昼，你不是一直很支持我的决定吗？这次也一样吧。”
寻昼却一改往日的和善，目光阴沉，“若我这次不支持，你就会改了？”他一把扼住凛礼的手腕，搭着脉，“绮，你就这么喜欢昆吾寂北，连护生咒都给了他？”
那可是神女的护身符。
她一把抽回，“是又如何？我把护生咒给他，同你并没有关系。”
寻昼此番来到人间，想必是瞒着天神，不然他也无法把法器带出。“寻昼不也选择当了祭司的幕僚，还掺和了龙渊储君一事吗？”
“我和你的情况又不一样！”
寻昼几百年未发过火，这次实在是气上心头，“你赶紧把那不该有的心思给掐灭了，就算不回天神之境也要回神坛！”一没留神，绮竟然就被凡人给拉入了红尘，叫他如何冷静。
凛礼并未理会他的指责，“我不会回去的。”她从未这般清醒过，“寻昼不是也知道的吗？我本就不该是什么神女，我也不想成为神女，这六百年我没有一日是为自己活的，以后我只是凛礼，不是绮。”
猩红的翎羽刺入凛礼的心脉，毫不留情地将她打倒在地，寻昼冷冷地瞧着倔强的凛礼，“绮，你又不听话了。这样子可是会让我伤心的。”他擦拭着凛礼嘴角的血迹，面目表情，“早知道就该杀了昆吾寂北，也省的你如此惦记。”
凛礼咳了两声，是啊，她都忘了，寻昼可是神官。原以为离开了天神之境，他就不会再硬逼着自己控制情绪了，没想到还是如此。“你杀得了吗？”
凛礼抓着地上的杂草，坦然地对上寻昼的阴狠，“龙渊人的神性可是受过混沌灾祸洗礼的，就算是身为神官的你，也不能轻易拿捏。”
“我倒是忘了这点，”寻昼踩着凛礼的手背，慢慢加深力道，“绮，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龙渊会不会灭国，我猜会。若我赢了，昆吾寂北就必须死，若你赢了，我助你成为凡人如何？”
寻昼突然有了一个很有趣的玩法。
凛礼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会受他摆布，“我不会拿寂北同你做赌约。”
寻昼也不急，只是将她拎起，“别挑战我的耐心。绮，他把你要抢走了，我如何能放过他？同意吧，这是你喜欢的人间，唯一的筹码了。”他像哄孩子一样，哀求着凛礼。
“我答应你。”
冰凉的食指挑起她鬓角的碎发，“绮，我还是最喜欢你乖的样子。”
明明不想动怒的，他牵起凛礼被他踩伤的手，不容她逃脱，“疼吗？我也不想这么对你的，只是绮竟然懂喜欢了，我真的是很生气。”他的拇指用力按住了那一块受伤的皮肉，也不顾凛礼疼不疼，“我会赢的，因为绮，除了我谁都不需要。”
“寻昼，你真是可怕。”就像当初他得神命灭了天河古国一样，假装是天灾，实则皆亡于他的算计之中。
凛礼甚至怀疑，他计划着龙渊的灭亡。
他却不以为意，“是吗？谁让绮想要抛弃我的，这都是你的错。”他的东西将要被抢走，叫他如何甘心？
凛礼随口说道，“六百年间，我从未停止恨你。”
当初是他向祖母买下了自己，带着凛礼走入了灰暗的世界。
“那是不是说明，绮永远都不会把我忘了。”寻昼竟笑的喜悦，“绮，我也恨你。”
他们相互埋怨，一起悲哀。
天神点化寻昼时，剥夺了他的情爱，他不会爱和喜欢，只是知道想要的东西要不惜一切的留在身边，就像每一任的神女绮一般。他已经忘了眼前的绮是第几个了，但她们无一例外，都把自己舍弃了。
为什么？
他都是为了绮好，可她心里却只有人间，只有那个寂北。总之若是这个绮也没救了，那就换一个吧，只要灵魂还是原来的就行。
——
客栈内，晕倒的姑娘陆续醒来，可她们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祭司幕僚却说是因这妖法术的缘故，但好在已经消灭，不足为惧。
可只有凛礼知道，寻昼篡改了城中所有人的记忆。
明日即将回龙渊王城，如今神官站在了祭司那方，寂北的处境往后只会更加危险。只是如今，寻昼也不戳穿她的身份，究竟在盘算着什么？以龙渊覆灭为结束的赌局，想必要牵连无数的人。
她一点也没有睡意，只是趴在窗边，望着龙渊的方向郁郁寡欢。
“凛礼，你也睡不着吗？”
栩栩揉了揉眼，只见凛礼呆呆的，想必是被妖吓着了，“那同我聊聊天呗。”
可她这睡眼惺忪的模样倒像是没睡醒，凛礼明白，她是担心自己，“是我吵到你了吗？对不住，你先睡吧，我也马上上床了。”
正想起身时，屋外却是轻轻的一阵敲门声。
这个时辰了，又会是谁？
一开门，竟是余敏之！
“余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凛礼瞧她穿着里衣，想来是着急出门，“先进来吧，外面冷。”
她也不客气，只是打量了凛礼与栩栩一番，“求你们了，帮帮我吧！”
“帮你什么？”栩栩这下是真的没了睡意，翻身下床，取出藏在柜子内的一碟瓜子，准备细细听讲。“说来让我们分析分析。”
凛礼暗道，好快的速度，她竟还藏着吃食！
敏之转着手指，似是难以启齿，“我不想嫁给大殿下......”
想来王后安排她入王宫时并没有考虑到她的意愿，“那你可以去回绝了这门亲事，虽说是贵女，但沉王也不会不通人情。”凛礼翻出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你们不知道，王后扣下了我母亲，若是我不嫁，母亲就没命了。我与大殿下相互无意，我也去求过他，可他只让我自己想办法。这些日子我在王城做出那副姿态，也是想着能被提前赶出去，这样就不用嫁给大殿下了。”
她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哭出了声，“我也只是想拿了珠宝走人的，才不要嫁给不喜欢的大殿下！”
凛礼即可捂住她的嘴，“小声些，你既然是来找我们们谋划的，就该低调，要是引来其他人怎么办？”这姑娘嗓门还挺大。
敏之抽泣着点了点头，呜呜两声。
既然是都不愿意的姻缘，帮她一下也是应该的，“我们回去后，去寻一个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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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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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回了王城后，凛礼便先约着栩栩和敏之一起见了安如儿。
“你说要我帮她离开王宫？”
安如儿摸了摸凛礼的额头，“出去一趟被妖吓傻了吗？她，余敏之，是王后选中的人，我才不干呢！”她生着凛礼的闷气，怎的出去一趟，和她们关系这么好了，分明她们认识的时间更久。
凛礼知道她是嘴硬，随即服了个软，“可安如儿是不会让王后如愿的，所以肯定会帮余姑娘一把，你最好了。”
“那，那行吧。”
谁让自己最好呢，“我倒是还真有一注意。王后不是扣了余敏之的母亲吗？那就索性把这件事闹开，余家也不是吃素的，王后对自家人都如此，只怕还会让其手下的人也寒了心。到时我再趁机去王城中散些于她不利的谣言，那时我看她要八台大轿送余敏之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