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攻略疯批魔尊后,全书HE了——不甜啊【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7 17:20:54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停了几秒才重新回到温软脸上。
  他语气有浓重的自责和不安,是小心翼翼的口吻:
  “对不起,你的珠钗坏了。”
  温软一愣,顺着他方才的视线看去。
  没了灯笼树的光芒,月色显得尤为清淡。
  满地碎石中,一只茉莉珠钗躺在地上,和那棵灯笼树一样,断成了两截。
  想来是刚才躲闪时,被涂山氏的剑风扫到。
  “没关系,一只钗而已。”她将散开的长发拢了拢,轻声安抚着安良,“我没有怪你,你不要自责。”
  听到她这样说,安良眼圈瞬间通红。
  不知道是因为那支断掉的珠钗,还是对自己利刃相见的母亲。
  “我会赔给你的。”
  说完,他将视线转移到不停自言自语的涂山氏身上,肩头瑟缩了一下,努力憋住眼眶的水光。
  “母亲,今天是我的错,咱们别闹了好不好?”他几乎是用乞求的口吻说道,“夜深了,你快去休息吧。”
  涂山氏自言自语的声音一顿,幽幽的看着安良,目光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一寸寸的剥开。
  “连你也觉得我是个疯子?”
  她好似遭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踉跄着后退几步,颤抖着伸手指向他。
  “阿良,你是我的孩子啊!我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却只觉得我是个疯子……”
  安良脸上惶恐更甚,急忙上前两步,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没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父亲不要我了。”
  涂山氏面如死灰,目光没有半点焦距,虚虚的散落在空中。
  “如今连你,也开始嫌恶我。”
  “母亲!你听我解释……”安良还想要说着什么,声音却被淹没在涂山氏的笑声中。
  那笑声带着浓重的嘲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温软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点,低声道:
  “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别刺激她,让她冷静一下。”
  安良仰头看她,清亮的眸子里盛满悲伤,“我没有嫌恶母亲。”
  温软摸了摸他的脑袋,“嗯,我知道。”
  你是个好孩子,涂山氏也未必是个恶人。
  你们的悲剧源头,是你的父亲,她的丈夫。
  “可笑,真是可笑!”
  在两人沉默的注视中,涂山氏笑的前仰后合。
  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几次站立不稳快要跌倒,看的温软的眉心也跟着一跳。
  待笑够了,她擦擦眼角溢出的泪,用力闭了闭眼。
  “原来所谓的年少情深都是笑话。”她声音很轻,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你回头。”
  “罢了,不等了。”
  她又开始笑,却笑的无声无息,仿佛已经释怀。
  可她这副模样,反而让温软的心头跟着沉甸甸的。
  温软抿了抿嘴,想要出声劝劝她。
  可下一刻,涂山氏手中寒芒一闪,横剑于颈。
  猩红的血溅在蔷薇花上,染红了她一身白衣。
  温软只来得及捂住安良的眼睛。
  粘稠的血腥味使得她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苍白着脸,一字一句的对安良说道:
  “阿良,不要看。”
  掌心的睫羽颤了颤。慢慢的,有温热的水痕濡湿她掌心的肌肤。
  时间在这一刻过的很慢,又似乎只是短短刹那。
  她听到少年嘶哑着嗓音,竭力遏制哭腔,道一句:
  “好。”
  月色惨白,然而蔷薇花却是血一样的红。
  花下躺着的女人一动不动,神情安详。
  哪怕生命走到最后一刻,也未曾对自己的孩子留下只言片语。
  多残忍。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只是,想再叫叫你
  安良发起了高烧。
  这期间,温软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
  滞留在妖界的第四天。
  温软看看床上烧的人事不省的安良,又看看日渐消瘦的暮折,咬了咬牙,还是做出了决定。
  安良很可怜,亲生母亲当着他的面自尽了。
  更可怜的是,哪怕这样,他的妖皇父亲也不肯回来看一眼。
  可暮折也很可怜。
  他的早夭之劫又开始蠢蠢欲动,整夜整夜的咳嗽。
  有好几次,她撞见暮折偷偷藏起染血的衣裳。
  两个人都很可怜,可她只有一个。
  涂山阮找来了涂山的前辈,替涂山氏料理后事。
  葬礼上,他哭的很惨,一边哭一边喊着“表哥”两个字。
  不知道还以为死的不止涂山氏一个人。
  听到温软想要借一辆鸾车时,他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下来。
  ——涂山的前辈已经对温软两人的身份生疑,他也想尽快送走他们。
  夜色降临时,温软将一束新开的茉莉插在花瓶中。
  “我们要走了。阿良,以后自己一个人,你也要好好的,千万不能自甘堕落,你身边还有很多人在关心你。”
  说完,她看了一阵床上的安良,扭头对暮折道:
  “走吧。”
  转身的那一刻,衣袖忽然被人拉住。
  她诧异的回头,对上了少年烧的通红的眼。
  安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开裂的嘴角无声动了动,目光是哀求的。
  温软看懂了他说的是什么。
  不要走。
  她心里叹了口气,朝他弯了弯黑白分明的眼眸,抱歉的笑笑。
  “对不起,我们必须离开。”
  安良凝视着她,满脸绝望。
  两人无声的僵持。
  最终,他还是一点点放开了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
  “你还……会回……来吗?”
  他一字一句说的很艰难,嗓音也哑的不成样子,很难分辨出他说的是什么。
  可温软还是听懂了。
  她安慰道:“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安良定定的看着她,“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希望再见到的时候,你已经是个出色的大人了。”温软牵起暮折的手,“再见啦。”
  说完,她晃了晃暮折的手,“给安良道别。”
  暮折淡淡看了安良一眼,不情不愿的开口:
  “再……见。”
  说完,他拉着温软转身就走,“快点走吧,我们还要赶路。”
  温软踉跄了两步,无奈道:
  “知道了,你身体不好,别走的太急了。”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听不清。
  床上的安良费力支起身子,睁大了双眼,视线试图穿过重重宫门,再看一眼那个人。
  可是除了满庭寂寥月色,留给他的,就只有茉莉花瓣坠地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若是不仔细去听,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他呆呆的凝视床头那一束茉莉花。
  花儿是新摘的,淡青色的花蕊,浅绿色的梗,构成了一朵开的正好的茉莉花。
  奇怪,分明没有凋谢。
  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表哥!”
  涂山阮送完温软两人回来,见他这副模样,吓得魂飞天外。
  他快步跑进来,强硬的将安良按回床上,哽咽道:
  “表哥,你别哭了。你这个样子,我很害怕。”
  安良望着头顶精致的鲛纱帐,眸子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宛如一座空城。
  他眨了眨眼,有温热的液体从眼尾滑下,一路藏进鬓角。
  原来是眼泪砸在地上的声音。
  不是茉莉花啊。
  “没事的。”他突然又精神起来,喃喃道,“她还会回来的。”
  只要他一直等,总有一天,一定能等到她的。
  一定会的。
  怀揣着这样的希望,他沉沉睡去。
  那时的安良还不知道,他这一等,就是三百多年。
  独自熬过漫长岁月后,当他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时,对方却早已不记得他。
  他甚至连一句喜欢,都来不及说出口。
  ………………
  “阿折,无妄海到了。”
  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后,鸾车停在了一片雪白的沙滩上。
  听到温软的呼唤,暮折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挣扎着想要起来。
  可全身没有丁点力气。
  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眼前发黑,耳边仿佛被消了音,什么都听不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几秒后。
  窗户大开着,有微咸的海风拂来,他用力喘了口气,再一次从濒死状态中挣脱。
  这时,温软端着热气腾腾的早点从外面进来,见他还躺在床上,挑了挑眉。
  “怎么还没起?”
  暮折默了默,熟练的咽下喉中猩甜,故意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我好累。”
  温软没察觉他的异样,只以为他是在撒娇,无奈的将他从床上拎起来。
  “懒虫。”
  暮折没骨头似的靠着床头,目光低垂,凝着自己消瘦的只剩薄薄一层皮的手。
  “我不想吃饭了,你背背我吧,好不好?”
  顿了顿,他牵起嘴角朝她笑了笑,尾音微微上翘,拖长了语调:
  “姐姐。”
  温软打了个激灵,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正常点。”
  “嗯哼,就要你背。”
  温软拗不过他,只能背着他踏出鸾车,小心的跳到细软的沙滩上。
  暮折趴在她的背上,双手虚虚圈着她的脖子,眷念的蹭了蹭她的颈窝。
  倏地,他小声的叫道:
  “阿软。”
  听到这个称呼,温软侧头撞了撞他的额头,“没大没小。”
  暮折不理,继续叫道:“阿软。”
  温软已经走到海边,正在搜寻着蓬莱洲的影子。
  闻言,她抖了抖背上的人,没好气道:
  “一直叫我干嘛?”
  暮折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越发的低。
  “我只是,想再叫叫你。”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有点儿困
  “叫吧叫吧。”温软无奈,“反正我也堵不住你的嘴。”
  暮折似乎是在笑,胸腔震动透过薄薄的一层衣衫传递到她的背上。
  她也控制不住的跟着笑,“不过说好了,有别人在的时候,你还得叫我姐姐。”
  这一次,间隔的时间更加的长,背上才传来暮折的声音。
  “你才不是我的姐姐。”他咳嗽了几声,语气忽然认真起来,“我不想让你做我的姐姐。”
  温软瞥见水底窝了只漂亮的海螺,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好好好,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她用灵力凝成锁链将海螺捞出来,仔细研究着它。
  暮折看了眼从海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朝阳,微微阖上眼。
  “我有点儿困。”
  “那你再睡会儿。”温软侧头道,“等会到了蓬莱洲,我再叫醒你。”
  “……好。”
  暮折的呼吸轻飘飘的,声音也轻飘飘的。
  “如果我没醒,你就让我继续睡,不要再叫我了。”
  温软应了声,等到背上没了动静,估摸着暮折应该已经睡着了,才又去戳海螺。
  “哎呀,不许戳我的壳!”
  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还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拜托,天才刚亮诶,你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来嘛?”
  温软不依不饶的继续戳它,“请问一下,你知道蓬莱洲在哪里吗?”
  说来奇怪,这个地方,她总感觉自己不是第一次来。
  甚至连这只小海螺,都很眼熟的样子。
  “你来找浣花夫人的?”
  海螺姑娘终于从壳子里钻出头,睡眼惺忪的看着温软,不停的打着呵欠。
  “那你得答对我的题目,一共五道题,最少答对三道才能见到她哦。”
  温软双眼一亮,没有丝毫迟疑,“你说就是了。”
  “好吧好吧,给你一个机会。”海螺姑娘困得睁不开眼,软绵绵的说道:
  “第一题:奇变偶不变的下一句是什么?”
  温软脱口而出,“符号看象限。”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道题目这么熟。
  就好像,这句话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在她耳边。
  海螺姑娘稍微清醒了点,“第二题:宫廷玉液酒,下一句是什么?”
  “一百八一杯。”
  “第三题: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华国山东找蓝翔。”
  海螺姑娘还要再说,温软笑眯眯的打断她。
  “不是答对三道就好了吗?我们赶时间,就到这里吧。”
  “也行吧。”海螺姑娘有点可惜,“我送你们去见浣花夫人。”
  温软心里一松,只觉得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小船慢悠悠的飘来,她轻盈跃上去,忽然觉得背上有些濡湿。
  “阿折,你不会流口水了吧?”她佯装嫌弃,嘴角疯狂上扬,“都几岁的人了,睡觉还流口水。”
  “等你醒了,看我怎么嘲笑你。”
  海螺姑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个……你可能误会了。”
  温软:“?”
  “他流的不是口水。”海螺姑娘有点害怕的看着她背上的男孩。
  “是血。”
  ……
  温软瞬间僵硬了身体。
  她颤抖着将背上的人放在床上,死死盯着他唇畔的血迹。
  暮折的脸色白的像纸,衬得那血迹越发的红。
  “……阿折?”
  没有回答。
  她呼吸有些不畅,推了推他微冷的身体,又唤了一声。
  “阿折?”
  温软隐隐知道了他之前的反常是为了什么,几乎咬碎了牙根。
  他早就知道,自己挺不下去了。
  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她眼圈通红,一叠声的催促着船头的海螺姑娘,“求你了,能快点吗?”
  “他马上就要死啦。”海螺姑娘叹了口气,“我会尽快把你们带到夫人面前,能不能救活,就看天意了。”
  说完,小船“嗖”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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