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只想和师祖he——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05-18 14:31:31

  “不必。”衡芜温声拒绝了他的好意安排,“余溪人很机灵,有她陪同就好。”
  听到夸奖的少女眼神一亮,立马接话说:“啊对,我一定会照顾好师祖的,请长老和宗主放心。”
  积极的回话让衡芜嘴角浮现笑意。
  苍华与紫旭的表情却凝重下来:区区一个外门弟子,连筑基期都未突破,今日得了好运救出同门,不感恩戴德就罢了,也敢夸下海口说能照顾衡芜真君,真是好大的口气。
  二人看向余溪的眼神满是不信任,碍于衡芜的面子,不得不将劝说的话咽回肚里。
  “就此拜别吧。”衡芜对两人示意,转身离开。
  余溪拿上问情,跟了上去。
  二人沿江岸逆流而上,直到身影模糊,紫旭才开口疑惑问:“自从宗主出师之后,衡芜真君已有近百年不曾下闲月峰,怎的今日会因为蛟乱出山门,身边还带着一个……外门的女弟子?”
  苍华愁眉不展,望着衡芜渐渐消失的背影,释然道:“师尊他心明眼亮,行事自有他的道理。”
  “清元宗上一位成仙之人距今已有五百多年,时隔至今,才有衡芜真君化神,有望成仙。”紫旭捋了捋胡须,叹气道,“我只求他不被凡俗事所扰,可顺利升仙入道。”
  “师尊他一定会成仙。”说这话时,苍华的眼神格外坚定。
  ……
  沿着河岸一直往西走,身后的太阳从江面上升起来,驱散了半空中零散的乌云,淋了一夜暴雨的江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衡芜背着一只手走在前面,时不时御诀探查一下邪气流动的方位,从江岸转到渡江旁的一条支流上。
  周边看不到人,余溪跟在他身后,轻轻喊了他一声,“师祖。”
  “嗯?”衡芜侧过脸来。
  余溪鼓起一口气,抬头看他的侧脸,幽怨道:“您为什么要带我过来啊,我连御剑都不会,刚才在江里,我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你还是把他们救出来了。”
  那只是运气好,云意师姐和问情也帮了她很多,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在水里吓都要吓死了。
  余溪在心里嘀咕着,撅着嘴低下头,余光瞥见身侧抬起一只手,紧接着,发顶覆上来微暖的掌心,在她头上温柔的抚摸。
  她感到头皮发麻,好似有一股暖流从头顶冲下来,血液流遍全身,又舒服又放松,刚才还有些颓废的精神,顿时又充满了活力。
  “我没有看错你。”男人欣慰的声音在身侧悠悠响起,更加叫她激动不已,手指开心地攥住了衣角。
  她真的好喜欢师祖!
  就算只是在心里喊一声,也害羞的脸上发热。
  余溪偷偷深呼吸一口,消解脸上的热气,转移话题道:“师祖不是正在突破境界的关键时期吗,这种时候不专心修炼,反而主动去找那邪气的源头,不会对您的修为有损吗?”
  衡芜并不直接答她,落下手去,反问她:“你觉得修炼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成仙。”余溪脱口而出。
  听到她的回答,衡芜轻笑一声,“若为成仙而修道,这世间千万年来,修道之人络绎不绝,升仙入道之人又有几人呢。”
  余溪不解,好奇问:“那师祖是为什么而修道?”
  “为济天下人。”衡芜目视前方,神色沉静淡然。
  余溪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师祖定然有心怀天下人的慈悲心肠,不然也不会对她这个素不相识的外门弟子抱有如此大的善意。
  只是……师祖这样心善,为何方才苍华说要杀尽江中生灵之时,师祖什么话都没有说呢。
  她心中有疑惑,第一时间就问出口,“方才宗主所说,为除邪气,需杀绝江中生灵,师祖也是这样想的吗?”
  “苍华做事虽狠绝,但这件事,他并没有说错。”衡芜耐心地对她解释,“若有足够的灵气和向善的意志,必然能守住本心,心中若有邪念,被邪气侵蚀,留恋邪魔浊气聚集之处,身心便会急速堕落,无可挽回。”
  心怀邪念之人,轻易就会被邪魔侵体,哪怕无力抵抗,也会逃离污浊,不至于落得被赶尽杀绝的下场。
  而她心有邪念,又没能力逃跑。
  果然是必死的下场。
  虽然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结局,但听到这样的话从师祖口中说出,她还是有点难过。
  她果然很贪心。
  明知这份喜欢没有结果,也已看开,不求结果。却偶尔也会有像现在这样,期盼着师祖会把她看得稍微与众不同,想他会在她死时,有那么一点犹豫、不舍。
  都不过是她无礼的妄想。
  垂下去的小脑袋刚恢复精神气没多久又蔫了下去,衡芜看着少女鼓起的侧脸,关心道:“不高兴了?”
  余溪摇摇头,“不是不高兴,就是昨晚没睡觉,又折腾了大半天,现在有点困。”
  说着,揉了揉眼睛。
  衡芜停下脚步,默念术法,探查了方圆十里的地界,开口道成“前面不远有个镇子,我们到那里暂且休息。”
  “好。”余溪乖巧的点头。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从林间小路转到了大路上,正是晌午时候,路上有不少行人赶路。
  面前一人走来,视线直直的钉在衡芜身上,直到擦肩而过,还忍不住回头再偷看两眼。
  连续从身边走过去三四个路人,余溪终于发觉不对劲——他们都在偷看师祖!
  那些偷偷摸摸的视线中,有惊诧、新奇,也有古怪、惧怕。
  一个男子生得这样的美貌精致,满头长发还是白色的,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焦点。衡芜似乎早就习惯了异样的眼光,哪怕被人明目张胆的打量,他亦气定神闲,心静如水。
  余溪却没他这样的气度,主动走到他身侧,小声说:“师祖您先站一下。”
  衡芜不解,却还是依她所说,停下了脚步。
  少女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解了外衣脱下来,转而披在了他头上。
  她踮着脚尖,将他的头发藏在外衣下,解释说,“恕我无礼,您的发色太显眼了,未免节外生枝,就先委屈一下您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鼻尖嗅到一股清香,这才发现,那日送给她的冰花被她当做发饰别在了发髻上。
  平静的心湖悠悠落下一片花瓣,荡开层层涟漪。
  “好了。”余溪看着被自己用衣服裹住的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的嘴巴鼻子都被挡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即便如此,余溪也还是觉得不太够,师祖的眼睛也好看,如果不是不方便行走,她就把他的眼睛也挡上了。
  果然,被她这么一番打扮后,路上投过来的打量的目光少了许多,大多数人都只是好奇的看一眼便被这古怪的模样给吓退了。
  两人顺利进到了镇里。
  热闹的市井上,车马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走到街上,余溪的脚步逐渐欢脱,这里蹲一下,那里瞧一下,看什么都新鲜。
  在清元宗待了半个月,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山外的世界,处处都是烟火气,连空气中都飘着甜腻的桂花糖味。
  环视路边的小摊,又看向摊后的铺面,少女的目光立刻被店里各色花样的布料吸引过去,站在原地舍不得动了。
  衡芜跟在她身后,走过来看向她盯着的地方,是店里的一件衣服。
  “喜欢?”他问。
  “嗯嗯。”余溪愣愣点头,眼神中满是向往。
  她还没穿过这么精致亮丽的衣裳呢。虽说清元宗的弟子服穿着也很舒服,但颜色还是过于寡淡了,更何况,自己身上这件衣裳穿了好久,光是淋雨都不知道淋过几回了。
  在她还在对着衣服发呆的时候,衡芜走进了店里,出来的时候,将她盯了许久的衣裳递到了她手上。
  “一会儿去客栈换上吧。”
  余溪惊讶的接过衣服来,对他突然的送礼感到惊讶,“您这是……”
  “是你说的,不可太显眼。”衡芜微笑着指了一下她身上的弟子服。
  “哦!” 余溪恍然大悟,开开心心的接下了师祖的好意,抱着粉色的新衣裳,原地转了个圈,站稳之后才想起来要道谢,“谢谢师祖,师祖您真好。”
  只是得了一件新衣裳,开心的都要摇起尾巴来了。
  衡芜温柔的看着她,追随着她活泼灵动的身影,琥珀色的眼眸中流光溢彩。
第7章
  走进客栈,迎面就见柜台后的掌柜热情道:“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要两间上房。”衡芜说罢,转头看向身边的余溪。
  余溪便补充说:“我还要一桶热水和一些吃食。”
  “好嘞,您楼上请。”掌柜从柜台后走出来,引着二人往楼上去,送两人到房间门外后,躬身道,“您稍等一会儿,热水和吃食马上就送上来。”
  “好。”看师祖走进了房间后,余溪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二很快把吃食送了上来,她就在房间里一边吃饭一边等热水,填饱了肚子,热水也被送来了房里。
  余溪关上房门,脱掉衣服泡进浴桶里,舒服的喟叹一声,坐在浴桶里仰面看天花板,直到身躯被热水泡的微微发红,才稍微动弹两下。
  洗干净身体,换上崭新的衣服,躺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睁开眼睛,窗外的日光已经偏西,她睡了将近两个时辰,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
  师祖没有来催她起床,那她稍微懒一会儿,应该耽误不了正事吧。
  一边想着,从床上坐起来。
  转头看了一眼被她装进包袱里的弟子服和压在包袱上的问情,它从上一次闭嘴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想来是被邪气折磨的不轻。
  说起来,姬云意也是因为泡在江水里,被邪气削弱了身上的灵气,才变得那么虚弱。可是……她也在江水里待了一段时间,为什么她没有虚弱的感觉呢。
  余溪坐在床沿上,好奇地看向自己的手,从手心翻到手背,想起那时师祖在她手背上画的符。
  对了,师祖在她身上施了避水决,她虽然进了水里,却没有被江水碰到,自然不会被水中的邪气影响到。
  师祖果然修为高深,只一道符,便保她不受邪气侵扰。
  师祖待她这样好,她也得为师祖做点什么。
  余溪思索着站起身,从桌上的包袱里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钱袋,走出了房间。
  来到街上,她想起了进镇子时路过的那家成衣店,原路走了回去,照着师祖的身材尺寸买了件衣裳。
  买好了东西往回走,听着街上嘈杂的声音,忽然,有一道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么说,昨天晚上的暴雨是因为江里有妖魔作祟?”
  有人在谈论昨夜的蛟乱。
  余溪慢下了脚步,看到在说话的人是三个坐在茶摊上的中年男人。
  她往茶摊旁小小的挪了一步,很想听听他们还会再说些什么。
  “那还能有假。我半夜起来,隔着那么老远都能看到江上有一条那——么大的黑蛟,眼睛血红血红的,吓死人了。”
  “今天一大早就听说有人在江边看到了清元宗的修士,有他们在,咱们就能安生过日子了。”
  “就是,咱们只要保住小命就好,驱邪除祟的事,交给仙门就成了。”
  三人纷纷点头,一起举杯饮茶。
  听他们好像没有再说下去的势头,余溪主动凑了过去,好奇的问:“几位大叔,请问你们是在说蛟乱吗?”
  三人转头看向突然插话进来的少女,反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余溪憨笑着摸摸脸,“我就是觉得稀奇,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魔物呢。”
  一人感叹道:“那你可真是好运气,眼下这世道,冷不丁就从山里水里出来个邪魔妖祟,作恶多端,杀人不眨眼啊。”
  余溪解释追问:“除了蛟乱,这附近还有什么怪事吗?”
  “你一个小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余溪熟络地从身后搬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三人身旁。
  她侃侃而谈道:“我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出来替我家小姐办事。我们家小姐怕生不敢见人,却最喜欢听这些奇闻怪志。几位大叔若真知道什么古怪事,一定要说出来让我也听听,让我好回去哄我们家小姐。”
  “原来如此。”
  三人本就是在喝茶的空闲互相聊些趣事,听她说明原委,又见小姑娘生的面善,待人亲切,心中便更生好感,纷纷打开话匣。
  一脸络腮胡的货郎说:“那你是问对人了,我前几天出去卖货,途经桃山,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脚下震动,山里的鸟兽也跟着跑。你猜怎么着……”
  他环视一圈,一字一顿道:“那山好端端的,突然从底下裂开了。”
  “山会裂开?”余溪惊诧问。
  “可不是吗,我站在山上往下瞧,山里裂了那么宽的一道谷,原先建在那儿的一个山神庙,直接掉进裂谷里去了。”货郎一边说着一边比划,动作格外夸张。
  余溪听得入神,认真道:“会不会是有邪物作祟啊?”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另一人插话说,“桃山下有个刘家村,我听说他们村里连着好多年都有人失踪,说不定就是被邪魔给吃了。”
  “这么邪门儿?”余溪越听越觉得古怪,“那他们怎么不搬走,还住在那里呢?”
  “这谁知道啊,他们村十几年前还发生过一次瘟疫,病死了不少人。发生过那么多怪事,也没人再愿意嫁去他们村,村里人口剩的也不多了。”
  “要我说,一定是桃山那一片风水不好,容易招惹邪魔。若是早点迁村出来,说不定还能转转运。”
  三个男人一人一句,讲得不亦乐乎。
  余溪听了许多,渐渐陷入沉思。
  师祖说邪气的源头就在这个方向,那桃山里的怪事会不会跟流入江水的邪气有关系?
  “小姑娘发什么呆呢?”
  三人关心地盯着她,嗤笑一句。
  “别是被吓坏了。”
  余溪喃喃道,“是有点吓人。”
  抬头看向西落的太阳,她站起身来,“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找我们小姐了,这点儿钱就留给几位大叔买茶喝吧。”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几块碎银子,放在桌上。与三人道别后,转身离开。
  在她身后,三人看着桌上的茶钱,爽朗的笑出了声。
  回到客栈,余溪来到衡芜的房间门前,抬手敲敲门,“师祖,是我。”
  门里传来拍打衣物的声音,很轻。
  男人温柔的声音随后响起,“门没关,进来吧。”
  余溪推门走进去,随手关上门。
  衡芜站在窗前,看她换上新衣服,问一句:“可休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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