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只想和师祖he——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05-18 14:31:31

  余溪四下寻找趁手的木棍,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想一探究竟。
  木棍没找到,就见几个老人把花轿停在了悬崖上。他们从水壶里倒出黑色粘稠的液体洒在花轿周边画了个圈,腥臭的味道迅速弥散开来,悬崖下涌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黑影,萦绕在花轿四周。
  花轿,喜服……
  他们说的喜事,就是把人送给邪魔?
  没抓到她,他们又绑了哪个无辜的女子,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余溪义愤填膺,气得握紧了拳头。可自己刚刚才从邪魔手中跑掉,现在过去,不就是被老东西们和邪魔给前后包圆了吗。
  她只得暂时忍着。
  黑影出现后,村民们踉跄着往山下跑。
  没过多久,花轿里面没有动静,空气中腥臭的气味减淡了一些,黑影只是在花轿外盘旋,随着气味变弱,他们也渐渐退回了山谷中。
  见机,余溪从灌木丛中窜出来,跑到花轿前,掀开帘子问:“你没事吧?”
  坐在里面的新娘穿着她见过的,那件由老妇人们亲手绣的喜服,穿在人身上,她才窥见喜服的红底布料上用更加深红的颜色画满了诡异的符咒。
  新娘似乎被这身喜服禁锢着,无法动弹,更说不出话来。
  余溪伸手去扯红盖头,触碰到布料的瞬间,手指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灼痛。
  “啊!”她痛呼一声,抓住盖头往身后扔去,收回手来,指尖都红了。
  没了红盖头,“新娘”舒了一口气。
  余溪愣愣的看着他,“师祖?”
  “余溪?”他眼神放松下来。
  大红诡异的喜服衬得他肤色雪白,眼神透亮,余溪疲惫地闭了一下眼睛,脑袋里又响起那道魅惑的声音。
  “好冷,快来暖我。”
  睁开眼睛,眼前端方的男人与方才妖媚的美人逐渐重叠,他脸上画着不均匀且粗陋的胭脂,如此也不改男人俊美的骨相,一双粉色的唇张合着,好像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喜欢我,你逃不掉。”耳边响起的,又是那个勾人的声音。
  余溪晃了晃头,感觉又困又晕。她睁着沉重的眼皮,按在男人肩膀上,身子前倾下去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他的眼睛近在眼前,亮亮的,好像有星星掉在里面。
  真好看啊。
  师祖好漂亮啊,好想亲亲。
  她无意识地憨笑着,深吸了一口气,抱住男人的脖子,低下头去,亲在他额头上,吧唧吧唧,从额头亲到鼻梁,从脸颊亲到嘴角,最后,“啾”一声,亲在了嘴巴上。
第10章
  衡芜坐在花轿里,渐渐摸清了身上禁锢的枷锁。
  画在喜服上的符带着极恶毒的诅咒,画符所用的黑血是不断搅动的人血浸染了邪气和怨念,使穿上它的人死后魂魄消散,不入轮回。
  符咒虽然狠毒,却不能在他身上起多大的作用,他只等着,要看村民们口中所说的“祭祀”究竟是何全貌。
  花轿停下后不久,周遭的邪气陡然增强,过了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跑到他面前来。
  她掀开轿帘,扯掉盖头。
  粉嫩的唇直直的对着他的脸亲了下来。
  “!”衡芜大惊,反应过来先碎掉了身上的喜服,握住她的手臂往外推,喊她,“余溪,你怎么了?”
  少女憨笑着,眼神朦胧混沌,四目相对,几乎看不到一点清醒的神智。
  “余溪!”衡芜尝试着喊她,始终得不到回应。
  在嘴唇上覆下柔软触感的瞬间,他心弦崩断,不得不出手打向了她,一道纯净的灵力从少女的身体穿过,冲散了她身后一层薄薄的邪气。
  余溪失去神智往后倒去,衡芜起身抓住她的手臂,让她慢慢的靠在了花轿外头。
  走出花轿,宽大的裂谷映入眼帘。
  衡芜整理了一下衣裳,抬手擦掉脸上的脂粉,脸上的热度与方才贴上来的柔软触感却怎么也擦不掉。
  ……
  “嗯……”余溪呢喃着,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清醒的头脑中走马灯一般浮现出方才经历过的一切。
  先是妖媚勾人的幻影,又是身穿嫁衣的师祖,如真似幻,假的也像真的一样。
  她好像还摸了又亲了人家。
  至于摸的是哪一个,亲的是哪一个,她就分不清了。
  反正都一样,这些心术不正的邪魔,竟然借着师祖的样貌来诱惑她,简直卑鄙无耻。
  她从地上爬起来,正对面就看到一袭白衣的美人正站在她几步之远的距离外,他面向幽深的裂谷,沉默不言。
  “师祖?”余溪试探着喊了一声。
  衡芜稍微侧过脸来,问她:“你如何到了此处?”
  温润的面容中带着一丝严肃,一身正气凛然,灵气浑厚外放,身躯乃至发丝都透着淡淡的微光,绝不是邪魔所能伪装出来的。
  这个是真的师祖!
  余溪顿时卸下心防,委屈巴巴地凑到人跟前告状说:“我在房间里待的好好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上了身,驱使我走去了祠堂,后来又被那些老东西打晕,醒过来就在悬崖上了,我现在后脑勺还疼呢。”
  说着,可怜兮兮的摸了一下自己后脑勺的肿包,疼的“嘶”了一声。
  衡芜垂眸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指在她面前画了一道符,白亮的符画成型后,打个圈飞到了她脑袋后,贴在了肿起的大包上。
  余溪顿时感到伤处凉丝丝的,再摸过去,肿包消失了,疼痛感也削弱了□□成。
  她一脸惊奇,满眼崇拜的看向男人,“谢谢师祖!”
  “回去还需敷药。”衡芜不动声色的转回脸去,背对着她,轻轻吐了一口气。
  “嗯嗯,我记下了。”
  余溪蹦跳着站到他身边,指着面前的裂谷说:“师祖小心,山谷下都是邪魔妖祟,刚刚我还被一只邪魔给缠上了,幸亏我跑的快,不然我就没命见到您了。”
  说话间,嘴唇张合着,有一丝呛鼻的胭脂味被吸进了嘴巴里。
  她猛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心想:幻影也会在她身上留下味道吗?
  思索着,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花轿和散落在地上的撕碎了的喜服,被风吹着,像烧尽的灰尘一样四散飘零。
  物证还留在现场,无一不在提醒她,方才的“新娘”并不是邪魔变化的幻影,而是……
  心脏紧张的拧成一团。
  她吞了下口水,偷偷抬眸看向衡芜。
  男人身姿挺拔笔直,似乎心不在焉,视线不看她,而是看向别处,白皙透亮的肌肤泛着醉人的红,如桃花点点晕色,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余溪眼神躲闪,顿时羞红了脸。
  她尴尬的脚趾抓地,犹豫半晌还是开口解释,“师祖……我,我刚刚是被邪魔上身了,不是有意要对您无礼。”
  沉沉地低着脑袋,双手揪着裙子,始终听不到他的回应。
  她抬眼偷看过去,男人粉红的面颊已然涨成了酡红色。
  师祖生气了……
  余溪心肝儿打颤,愧疚道:“都是徒孙的错,我跟您道歉,您要是觉得气不过,那我给您打两下出出气?”
  “你!”衡芜转过身,语气愠怒中更有无奈之意。
  余溪下意识缩起身体抱住脑袋,等了一会儿却没有惩罚落下来。
  他轻呼一口气,“我没有生气。”
  不生气?
  余溪立马松了一口气。
  “你也没有被上身。”衡芜淡淡道。
  余溪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衡芜转过身面向她,轻声叮嘱:“此地凶险,千万当心不要被邪气惑乱了心智。”
  “我知道了。”余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面对他。
  过了一会儿才问最为关键的问题:“师祖为什么会在花轿里呢?”
  衡芜平静地解释说:“他们似乎是想用你进行某种祭祀,你离开祠堂之后,我暂时无法找到你的位置,便将计就计,让他们用我来祭祀。”
  “祭祀?”余溪回头看了一眼满是杂草和碎石的悬崖,质疑,“就这么把人送过来?他们也不怕祭品自己跑了。”
  话音刚落,本就浑浊的空气中似有重压落下,余溪重心不稳,差点跪倒在地上。
  衡芜一手扶住她的手臂,帮她支撑住身体。
  二人一同转头看向山下,远处笼罩在村子中的污浊的黑暗逐渐凝成一团巨大的黑影,在不见天日的黑夜中,径直往山上飘来。
  随着距离迅速拉近,不断有腥臭的气味吹过来,余溪难受的捂紧了鼻子,躲到了衡芜身后。
  “去死……”
  “为什么还不去死?”
  黑影沙哑的嘶吼着,向悬崖上扑了过来,
  模糊而扭曲的脸突然在面前放大,“师祖救命!”余溪惊叫一声,抓住了手边的男人的衣袖。
  在黑影近身前,衡芜腾身施法,周身被白光照亮,三颗明珠串连着一团白色的雾气凝成一条绳索,环住少女的腰肢,带她飞了起来。
  巨大的黑影落下来,与地面触碰之处在溅起粘稠的黑血,缓慢的流淌着,如同肮脏的淤泥。
  “那是什么啊?”余溪看的直犯恶心。
  “是沉积在村中的邪气。”
  “不能杀了它吗?”
  衡芜仔细观察了一下黑影,摇摇头:“找不到根源,即便杀掉,它也很快会重生。”
  “那怎么办?”余溪慌张着四下观察,忽然发现黑影的异常之处,手脚并用地朝衡芜喊,“师祖,它好像不敢靠近裂谷。”
  黑影盘踞在悬崖边,不断伸长身躯来抓他们,每每快要靠近裂谷中心的上空,黑影便惧怕着后退一点,如此不断重复。
  两人处在裂谷正上方,下方吹上来的热风夹杂着邪魔的低语,衡芜看了一眼正下方有些微的光亮,点头道:“那我们就下去看看。”
  说罢,飞进了裂谷中。
  紧跟在他后面,余溪被“绳索”扯着掉了下去。
  下坠的过程中,身边不断有邪魔向她冲过来,环在腰上白雾化成一条长鞭,以明珠为首尾,击碎了向她袭来的邪魔。
  身下的光亮越来越强,几乎快要接近谷底,余溪身体失重,环在腰上的明珠却在这紧要关头从她身边飞离了。
  “啊!!”要摔死了!
  紧闭的双眼无法睁开,极度的不安让她忘记了呼吸,几乎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灼热的混沌中,似有一团温凉的灵气裹住了她。
  耳边呼啸丽嘉的疾风逐渐变小,她缓缓睁开眼睛,稳稳地掉在了男人怀里。
  后背与双膝被人托住,余溪惊魂未定,抓住了男人身前的衣物,低头看向地面,额头冷汗直流。
  师祖抱着她,双脚腾空,下头哪有什么地面,只有一片灼热的岩浆在不断翻涌。
  余溪吓得抱紧了身旁唯一的依靠,搂着他的脖子不断往他身上贴,恳求道:“求求您了,千万别松手。”
  结实的胸膛下呼吸一滞,很快,双臂抱着她往身上靠了一下。
  “我不松手。”他低声说。
  衡芜抱着少女在贴近岩浆面的上空飞行,三颗手掌大的明珠纯白闪光,倒映着岩浆火热的红,环在两人四周,灵力从身体溢出化成白色的雾气包裹住两人,挡住了不断来侵扰的邪魔。
  就这么在谷底飞了一段距离,两人看到翻滚的岩浆上有一块凝固的岩浆形成的平台。
  衡芜飞过去,落在了平台的边缘。
  余溪维持着挂在他身上的姿势,探头往平台中央看过去。
  在平台的中心,放置着一口棺材。
  衡芜施法试探,灵气穿过后,棺材上赫然显现出用黑血画下的咒法,与他们在村民们缝制的喜服和盖头上看到的咒法一模一样。
  血咒压棺,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第11章
  看清那棺椁上扭曲的符咒,余溪感到一阵寒意。
  平台挡住了从下方岩浆里涌出的热意,她渐渐冷静下来,尴尬地松开了男人的脖子,不费什么力气就从他下来,往平台中心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去,面前平台的边缘下突然钻出一只两人高的魔物,长相酷似野狼,半透明的身躯上布满伤痕,似是被道法所伤,难以维持原本的面貌。
  魔物警惕着二人的靠近,伏地紧盯他们的动作,吓得余溪停在原地不敢向前。
  忽然,魔物一蹦三尺高,从她头顶上跃过去,直直的扑向了衡芜。
  衡芜身子向后一倾,轻松躲过了攻击以及魔物一连串的扑抓。
  被“忽略”掉的余溪站在原地,看看前面的棺材,又回头看向身后正在“戏狼”的衡芜,疑惑的问他:“师祖,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似乎是在保护棺材。”衡芜要强行突破,魔物大怒,张口咬向了他的头颅。
  眼见此景,余溪立马跑了过去,挡在衡芜身前,“等等!”
  野兽的鼻息吐在面前,余溪战战兢兢地看着突然在面前停步的魔物,安抚它说:“他没有恶意,我们不会破坏棺椁里的东西,你既然愿意让我靠近,能不能相信我一回。”
  刚刚这只魔物也看到了她,却碰都没碰她一下,直接去阻拦师祖,是不是觉得她身上没什么灵气,是个普通人,所以不足为惧。
  她也就是一时冲动,没想到魔物真的停了手,伸出舌头,在她手背上舔了舔。
  粗糙而温热的触感几乎要把整个手掌都舔湿了,余溪感觉有些怪异,还是忍着没有拒绝魔物的“试探”。
  被挡在身后的衡芜静静的看着少女与魔物之间非比寻常的和谐的一幕,眼神似有思索。
  或许是余溪的话和乖巧的示好起了作用,魔物在舔过她的手背后,主动退到了棺材后。
  前路再无阻挡,两人走向棺材,余溪小声惊讶:“他竟然会听我的话哎?”
  衡芜温柔的解释:“万物有灵,邪魔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来到棺材前,余溪一看到那些诡异的符咒就觉得手疼,不敢伸手就杵在原地,看着师祖在棺材前画符,白色的符咒还未落到棺木上便被反弹炸散了。
  衡芜微微皱眉,“刘家村的人所谓的祭祀,应当是为了镇压这个棺椁,想要打开它,恐怕要先知道他们要镇压此物的原因。”
  余溪听的一头雾水,祭祀害死那么多人,就只是为了一个棺材?
  “那这个裂谷是……”
  “这是一条断裂的邪脉。”衡芜看向远处的岩浆湖,喃喃道,“邪脉露世会带来灾祸瘟疫,但这一条裂谷中的邪魔似乎被牵制着,无法远离。”
  “诶?”余溪疑惑着,腰上忽然一紧,低头看去,竟然又是被白雾扭成的绳索给缠上了。
  “回去村里吧。”说完,衡芜腾空,带着她也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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